辦公室,葉卿卿想到左深剛剛的表情,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幾眼時慕霆。
第七次擡頭的時候,時慕霆驀地從桌子上起身,擡步走到她面前,微微傾身,眼角處的淚痣在光亮下愈發晃眼。
“你在看我。”
他的臉龐越湊越近,葉卿卿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身旁的沙發一沉,時慕霆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
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旋即他轉了個身,以一種禁錮的姿態把她整個人圈子沙發上。
葉卿卿的眼神一飄,目光從他扣緊的鈕釦落到分明的喉結上,然後一點點向上,最後落在他紅潤的脣上。
昨天脣角的觸感閃進腦海。
葉卿卿抿了抿脣,對上時慕霆的眸子,有些慌亂的垂下眸。
衣服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的空間內格外清晰,時慕霆的呼吸聲近在耳邊,配着他胸腔內如擂鼓的心跳,葉卿卿也覺得自己的心跳跟着逐漸加快。
四目相對,時慕霆眸色深了深。
良久,俯下身,長而捲翹的睫毛幾乎要觸到葉卿卿的睫毛,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莫毅十分煞風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總裁,時間快到了。”
空氣中的曖.昧氣氛霎時間消失無蹤,葉卿卿臉色一紅,纔想起來時慕霆剛剛想做什麼......
而她,竟然有些期待。
想到這點,葉卿卿眸子閃了閃,眸光更水潤了幾分。
時慕霆見狀,嘴角微微勾起,俯身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起身的時候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等你傷好了,我可不會放過你。”
他這話說得飽含深意,葉卿卿瞬間秒懂,眼神四處遊移,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神。
時慕霆的目光從葉卿卿身上移開,走出門見到莫毅的時候眼神涼了涼,眸中閃過一抹深思。
他是不是該考慮換個助理了?
等辦公室的門被關上,整個房間只剩她一個人之後,葉卿卿才把整個身子陷進沙發裡,有點煩躁的揉了揉腦袋。
在國外的時候也不是沒撩過,她都遊刃有餘,怎麼到了時慕霆這裡,她就毫無還手之力了呢!
她把頭埋進沙發裡,時慕霆的臉在腦海一閃而逝。
葉卿卿:“......”
她自暴自棄的嘆了一口氣。
想着想着,覺得眼皮有些沉。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斜,陽光透過落地窗折射到屋內,映出一地昏黃。
時慕霆還沒回來。
她起身,走到窗前站定,俯瞰着腳下城市的車水馬龍,目光落到手機上剛收到的消息,有些苦惱的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原本回國的時候並沒準備待多久,但是現在來看,就算不說葉家那邊,只論她現在和時慕霆的關係想要再回去都有些不切實際。
畢竟她還頂着時太太的名頭。
大概是沒收到回覆,手機鈴聲隨即響了起來,葉卿卿按下接聽,眉頭因爲對面話裡的內容一點點皺起。
良久,她開口:“師姐,替我跟Bright說聲對不起,我不能回去了。”
與此同時,大洋彼岸,某幢私人別墅。
穿着比基尼的女人坐在泳池邊,腳尖伸進水中,帶出細微的漣漪:“葉卿卿,我想Bright不會想聽你的對不起,告訴我原因。”
“我結婚了。”
女人的手一抖,新買的手機直接掉進了水裡,她眼疾手快的撈出來,發現通話沒斷才鬆了口氣,對着電話咬牙切齒的吼道:“結婚?和你那個異國戀的男朋友嗎?”
“什麼賣身抵債,又是什麼逼婚逼嫁,你要是缺錢你跟我們說啊,就算我沒有,Bright總有的吧。”
“葉卿卿,你當我們這些師兄,師姐是擺設嗎!”
“我如果不問你,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Lara.”
身後邪肆的聲音響起,偏偏聲音澄澈的彷彿雨過後的夏天,帶着點薄荷味的清涼感,腳步聲越來越近,女人臉上的怒意霎時間消散,悄聲道:“Bright。”
男人一身休閒打扮,白T恤配上剛剛及膝蓋的短褲,金黃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格外亮眼,容顏精緻,琥珀色的眸子看人的時候溫潤又深情。
恍若一個不諳世事的鄰家少年。
然而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無害的外表下藏着多殘忍的靈魂。
“Lara,讓我猜一下你是在和誰打電話,看這氣急敗壞的樣子,是和我的小卿卿?”
這個男人洞察人心的能力太強。
Lara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正糾結怎麼回答的時候,葉卿卿已經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葉卿卿身子頹然的靠在牆邊,看着剛剛的通話,神情複雜,這是她一個月來第一次聽到Bright的聲音。
這個從她遇見他開始就高高在上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明確的告訴過她。
只要她不想回國,自然會有人幫她把一切都安排好。
可是她沒聽還是回國了。
手邊的電話鍥而不捨的響起,葉卿卿看着備註是“Bright”的來電糾結了好一會兒,纔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似的按了接聽鍵。
不等男人開口,葉卿卿已經有氣無力的開口道:“你想說什麼,嘲笑我被男人甩了,還是嘲笑我賣身抵債,又或者是來說我早聽你的話多好。”
“......”
Bright沒說話,但聽聲音明顯是在笑。
葉卿卿額角的青筋一跳,許久才聽Bright止住了笑聲,肅着聲音問她:“多少錢?”
葉卿卿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錢,嘆了口氣開口道:“不需要了。”
Bright的聲音揚起,明顯聽出他的不開心:“Moon!”
葉卿卿覺得這個世界上敢掛Bright電話並且還活着的也只有她了吧。
伸出手揉亂了自己的長髮,她覺得眼前的景色都沒那麼好看了。
和Bright的相遇完全是個意外,甚至後面和Lara他們產生交集也可以稱作意外,就連Moon這個名字都是Bright當時強制的。
明明開始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結果後面對她越來越好。
說到底還是開始的時候Bright的兇殘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不然,哪還有江林什麼事。
可正是因爲不能迴應,他纔不願意去找Bright,就算知道這些錢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誰的人情都可以欠,唯獨Bright不行!
更何況她並不想那邊的事情帶到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