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被降不是熱度過了，而是被人爲強制性的撤了熱搜？
葉卿卿的指尖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循着之前的瀏覽歷史找到之前關於《九州》的話題。
果然和陳言說的一樣，不但熱搜被降了，甚至連視頻都被刪除了。
她舌尖抵着腮，看着幾乎找不到其他信息的微博，下意識的自言自語道：“楚襄做的？”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楚襄站在門口，又是一貫的咄咄逼人。
葉卿卿擡起頭，對上她眼底的得意，眉梢微微揚起，隨手翻了下手邊的雜誌，表情淡定的彷彿這件事和她完全無關。
見到她的這副樣子，楚襄輕嗤了一聲，頗爲不屑的轉過頭。
葉卿卿道：“既然來了，老規矩，來對戲。”
楚襄立刻回頭看了她一眼，葉卿卿神色舒朗，絲毫不介意她的神色：“就算你壓下了這件事又怎麼樣，《九州》一旦開拍，別說觀衆，你覺得你的演技能過得了導演的關？”
葉卿卿曬然一笑，揚了聲音道：“張辭的名號可是出了名的嚴格。”
楚襄對這句話完全無法反駁，甚至《九州》的女一都是投資方強制要求的，換做以前她的演技張辭絕對是看都不看一眼。
而且《九州》之前張辭也導演了一部戲，當時同爲女一的她沒少被張辭批。
張辭此人倨傲，也絲毫不在意她的身份，在片場好幾次把她罵的狗血淋頭，用詞也是極盡......
楚襄閉上眼，徹底拋開不必要的回憶，再擡眼的時候輕嘲道：“我可不怕他。”
語氣雖然傲慢，然而還是能聽出她明顯底氣不足。
嘴硬！
葉卿卿微微勾起脣角，不準備跟她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輕車熟路的走到她面前，不鹹不淡的開口道：“對戲。”
完全沒有被她的情緒所影響。
楚襄的表情有些氣悶，惡狠狠的看了葉卿卿一眼，嘟囔道：“等着，本姑娘遲早要把你換了。”
葉卿卿頭也不擡：“我等着那一天。”
實際上她對經紀人這個工作也只能盡責，卻並不喜歡，如果帶的藝人稍微乖一點她也不介意，可偏偏楚襄從頭到腳臉上都寫着一行字。
我和你不對付！
再好的脾氣都會被磨得炸毛，更何況葉卿卿也自認爲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和楚襄面對面坐在一塊兒，也無非是因爲她沒做出什麼觸碰到自己底線的事兒。
葉卿卿的表情漫不經心，楚襄看在眼裡，眼神更冷，卻也沒再多說什麼，拿起劇本就和她對起了戲。
一場戲下來雖然磕磕絆絆，但是也比之前順暢了不少，葉卿卿收了手上的劇本，方纔擡眼看着楚襄道：“明天繼續，多來幾次。”
楚襄正在接電話，聞言只是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隨後擡起步子就出去了。
葉卿卿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會兒，良久伸出手擰了擰眉心，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跟着走了出去。
剛走到樓梯口，還沒按下按鍵，葉卿卿的步子在聽到隔間的樓梯口傳來的隱隱爭執的時候微微頓住。
她的眼神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掃了一眼，隱隱覺得爭執的聲音有些熟悉。
似乎是楚襄和......陳言？
葉卿卿的眸子有些凝滯，步子幾次擡起又放下，恰巧電梯剛好到了這層樓，葉卿卿的肩頭被匆匆走出來的人撞的側了側。
來人的聲音有一刻停頓，隨後下意識的低下頭，壓低了腦袋開口道：“對不起。”
葉卿卿回過神的時候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再想去聽的時候樓梯口的爭執聲已經停了，她有些無奈的收回視線，幾分鐘後陳言才從樓梯口走出，葉卿卿的步子一腳剛踏進電梯，就聽到身後陳言叫她的聲音。
葉卿卿只是遲疑了一下就踏進了電梯，回身看着電梯口的陳言，神色疏離：“陳總。”
陳言絲毫不介意她的冷淡，也跟着擡起步子踏進了電梯。
門緩緩合上，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陳言的眼睛眯了眯，開口的時候語氣裡已經有了些試探的意思：“你什麼時候按的電梯。”
葉卿卿聞言微微挑起眉梢，回答的滴水不漏：“不久前。”
至於具體的時間，她沒說，陳言也總不至於去問。
她話語裡的敷衍明明白白，陳言自然也察覺到了，他沉默了一瞬，還沒開口的時候，電梯已經到了一層。
想了想，索性他直接嚥下了所有試探的話，看着葉卿卿的側影，笑眯眯道：“你就不好奇爲什麼我身爲輝煌的執行總裁也奈何不了楚襄？”
“好奇。”葉卿卿也坦然，餘光瞥見陳言嘴角勾出的滿意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話鋒一轉又開口道：“但是沒必要一定要知道。”
陳言臉上的笑意凝滯了一下。
葉卿卿挑眉看他，想說什麼又覺得沒有必要，畢竟久居高位的陳總裁雖然不至於獨斷專行，但是決定的事情也不是她幾句話就能更改的。
想了想，他最終嚥下了想要開口的話，擡起步子出了電梯。
走出輝煌門口，她沒再理會身後跟上來的陳言，眼神掃了眼對面的街道，果然見到王媽的車子已經停在了那邊。
站在路口，她才停下步子，回身看着跟上來的陳言，淡聲道：“陳總還是不用跟上來了，楚襄沒觸碰到我底線，你說的那些我都沒必要。”
陳言停下步子：“那你的底線是什麼。”
這個問題，還真是有些難以回答。
葉卿卿擡眼看了看四周，面露沉思，良久才舒了聲音，回道：“我都底線啊，看心情。”
陳言失笑。
葉卿卿微微挑起眉梢，對着陳言揮了揮手，直接擡步穿過了藉口。
陳言的神色在原地明明滅滅，想到剛纔樓梯口楚襄拿着手機傲然站在他面前類似於挑釁的示威的話，眸色沉了沉，溫潤的臉上難得浮現一抹陰狠。
街口人來人往，再擡眼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葉卿卿的身影。
陳言吐了一口氣，指尖扶着身側冰涼的欄杆，剛要收回視線，眼神卻在和自己擦肩而過的車牌上頓住。
時慕霆的車牌？
念頭剛起，等他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已經沒了車子的身影。
他收回視線，手機落在被強制刪除的微博上，有些疲憊的垂下眼，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天色一點點變暗，陳言在街口點了一支菸，在電話被接聽前猛地熄了一口。
吐出的眼圈很快被風吹散，他聽着聽筒裡傳來的男人慵懶的聲音，語氣沉沉：“輝煌給你可以，但是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要輝煌不再受制於楚襄，第二......”
他吸了一口氣，方纔開口：“我要楚襄的經紀人葉卿卿得到之前輝煌砸在楚襄身上的所有資源。”
“好，我答應你。”男人的聲音頓了一下，尾音微微揚起，笑道：“不過你爲什麼這麼看重楚襄的經紀人，我......很好奇。”
陳言道：“因爲我看她順眼。”
“呵！”
男人冷冷一笑，旋即掛斷了電話。
陳言沉默的刪除了消息記錄，想到男人的話，把手機放在口袋裡，微微挑起脣角，勾起漫不經心的弧度。
爲什麼?
輝煌風頭最盛的時候他可是和Bright出席過同一個宴會的人，當時他就注意到了跟在Bright身邊的黃皮膚姑娘。
Sun唯一的繼承人竟然會用稱得上溫柔的態度對一個女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敢相信。
本以爲沒了交集，誰知道心血來潮之下的親自面試竟然會遇到那個只匆匆一瞥卻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人。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Bright不在，但是這樣一個和Bright有過交集的人，他絕對不會拒絕。
第一次他說的顧司越都是讓她點頭的藉口，從一開始他想讓她做的就不是什麼編劇或者經紀人，他就是要把她推到目前最光華璀璨的地方。
當然和楚襄對戲的視頻更證明了他的眼光沒錯。
所以爲什麼？
陳言輕輕一曬：“機緣巧合罷了。”
與其讓輝煌毀在楚襄手上，他倒是寧願用所有資源成就一個和Bright沾了邊的女人，這樣至少能多少讓Bright留下一些印象。
就是不知道，那個人能用什麼方法成全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