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慈趕緊說道,“自然是聽說過的,這個人很得力,將幾個糧食鋪子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很得老夫人的重視,算是老夫人手下的老人,對老夫人也是十分的忠心!”
鳳青璃點點頭,“若真的是這樣,這鳳來鎮的糧食鋪子倒是可以接手,以後我這地裡的糧食不會少了,找個懂行的人自己開鋪子,總比全賣給公孫家族的強!”
冷慈應了一聲是。
第二日,鳳青璃就帶着冷慈,卜長青趕車,與寇府的管家一起先去了鳳來鎮的糧食鋪子。
“寇管家,這纔是月初,離着月底交賬的時候還早,怎麼來了?”寇管家帶着鳳青璃等人一進鋪子,正在櫃檯後算賬的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就趕緊迎了出來問道。
“劉掌櫃,老爺如今高升了,過些日子就要舉家搬遷到幽城去,家裡的宅子鋪子都要處理,這位是鳳姑娘,想要來看看鋪子,你幫着介紹一下!”寇管家指了指鳳青璃說道。
劉三平先給鳳青璃行了禮,然後將寇掌櫃拉到一旁問道,“老爺要去幽城,老夫人不是還在嗎?當真要處理鋪子?”
寇管家點頭,“老夫人雖然不捨的這裡,可是如今老太爺不在了,老夫人一個人留在這裡,不過是徒添傷感罷了,咱們大公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等到了幽城,說上門親事,有了重外孫,老夫人也就忙起來了!”
劉三平點點頭,“說的也是!”他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也就能放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寇管家一愣,問道:“劉掌櫃這是什麼意思?”
“不瞞寇管家,若不是老夫人對我有過恩,我也不會一直堅持待在這鋪子裡,如今這鋪子要換主人,我自然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劉三平低聲說道。
鳳青璃打量了一下鋪子,見鋪子裡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條,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四五人進來買糧食,全都跟劉三平打招呼,可見這些客戶都是劉三平的熟客,若是劉三平走了,對這個鋪子一定有損失!
“劉掌櫃,雖然這鋪子要換主人,可是寇老爺跟我說,你是這些鋪子最得力的掌櫃,這幾個糧食鋪子都是你照看的,你若是走了,我上哪裡找你這麼得力的人去?還請劉掌櫃三思一下!”鳳青璃忍不住上前說道。
寇管家也說道:“是啊,劉掌櫃,這些年,這些個鋪子都是靠你支撐着,你這一走,可怎麼行?”
劉三平朝着鳳青璃再次行禮,“鳳姑娘,這鋪子沒有小的,照舊能賺錢的,您放心,小的就算是離開,這賬目一定會清楚,盤點一定清晰!”
鳳青璃說道:“你可是擔心工錢的問題?我答應你,你們這些夥計的工錢是不會變的!”
劉三平搖搖頭道:“不是因爲工錢,是因爲小的真的是另有志向!”
鳳青璃見他現在如此堅定,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遺憾的嘆口氣。
“鳳姑娘,您瞧瞧,這……”寇管家嘆口氣,他也沒有想到劉三平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離開,也不知道鳳青璃會不會肯再接手。
鳳青璃瞧中了這糧食鋪子,而且她目前的確也需要一個糧食鋪子,但是劉三平要離開,是真的遺憾。
從糧食鋪子出來,寇管
家又帶着鳳青璃去了綢緞莊,寇老夫人的孃家就是開織布廠的,對綢緞很是在行,所以這綢緞莊是寇家產業之中最值錢的一個生意。
鳳青璃卻對綢緞莊的生意不感興趣,大體看過之後,她就提出要去看看那兩個酒坊。
那兩個酒坊在長寒城,之前是與寇家合作的商人沒有銀錢還債,抵債抵來的,這些年沒有任何的盈利。
到了長寒城之後,寇管家指揮着卜長青轉了兩個巷子之後,纔到了一處地方,那裡並排着有兩家酒坊,全都寫着寇家的名字,一家釀造小麥酒,一家釀造苞米酒,一接近那兩個酒坊,就聞到了一股沖鼻的酒味。
寇信因爲知道這兩個酒坊不賺錢,因此要價十分的低,兩家一共只要一千兩銀子,包括酒坊的房契、地契,還有裡面三名簽了死契的僕人。
寇管家去拍門,一會兒有一個乾瘦黝黑的漢子,身上穿着一身青色的短打,前來開門。
“寇管家,您怎麼來了?”那漢子一見寇管家,似乎有些驚訝,這酒坊自從歸了寇家幾年,寇家也從來沒有派人來瞧過,只到了月底,他去寇家交月錢。
“這酒坊咱們老爺打算賣了,這不新主人打算來瞧瞧!”寇管家說道,帶着鳳青璃先進了門。
酒坊的院子裡擺了幾十個一人高的大酒罈子,罈子口都密封着,用紅布蓋着,酒坊的偏院裡還放着一些用來釀酒的酒麴。
寇管家跟着瞧了幾眼就嫌棄那味道,早就在院子裡站着了。
鳳青璃之前釀過葡萄酒,倒是對釀酒十分的感興趣,問了那漢子幾個問題,那漢子也是對答如流,鳳青璃倒是十分的滿意。
“誰來了?”這會兒,有個微胖的婦人出來,臉上似乎有些不悅,“他爹,俺說了,不能隨便帶人進來,這都是咱家傳的手藝,萬一讓人偷學了去……”
那黑瘦男子的臉上立即滿是尷尬,他趕緊打斷那婦人的話道,“是寇管家帶人來的,說是寇老爺要賣了這兩個酒坊?”
“啥?要賣酒坊?”那婦人一聽,趕緊將手裡的簸箕放下,擦了擦手向前,先打量了一眼鳳青璃,問道:“這位姑娘,你可懂釀酒?”
鳳青璃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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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釀酒你買這酒坊幹啥?俺跟你說,這酒坊不賺錢的,這寇管家也知道,一年到底,不過幾十兩銀子的盈利,還不夠這裡夥計的工錢呢!”那婦人大聲嚷嚷道。
寇管家雖然知道這酒坊不賺錢,可是寇家是着急出手的,這羅氏這麼嚷嚷,到底是想幹啥?
“羅氏,這位鳳姑娘是咱們老爺的舊相識,早就知道這酒坊的情況,不用你嚷嚷!”寇管家不悅了,沉聲又對那黑瘦漢子說,“羅永水,管管你婆娘!”
羅永水趕緊扯了那胖婦人一把,低聲說道,“趕緊進屋去,大老爺們談事,你出來摻和啥?”
羅氏有些不甘心,但是也不好違背,只得進了屋,站在窗戶底下,眼睛緊緊的盯着鳳青璃,想看看鳳青璃對着酒坊到底有沒有興趣。
“這位姑娘,讓你笑話了,這兩個酒坊其實是我們祖上的產業,這些酒麴也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咱們這裡產的酒,濃香淳鬱,可不是一般小酒作坊能比
的!”羅永水說着,帶着鳳青璃四處去瞧瞧。
“這個棒槌!”羅氏在屋裡聽着,狠狠的罵了一句,使了氣,上前整理着屋子架子上笸籮裡的苞米。
“娘,這些人幹啥的?”從裡屋出來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坐在門檻上啃着一塊白餑餑,問道。
“寇家要賣酒坊,吃吃吃,以後可沒有你吃的大白餑餑了!”羅氏心裡不痛快,忍不住訓斥道。
那小姑娘一愣,趕緊將白餑餑塞在嘴裡,瞪大了眼睛望着羅氏。
羅氏將苞米丟在笸籮裡,嘆口氣。
鳳青璃將兩個酒坊都看了一遍,也沒有說什麼,就與寇管家從酒坊出來。
羅永水將幾人送到酒坊門口。
回去的路上,寇管家小心翼翼的探着鳳青璃的口風,“鳳姑娘,你覺着這兩個酒坊如何?你可別聽那羅氏亂說,這女人就是如此,之前還向老爺提出過要贖回酒坊去,他們羅家哪裡還有錢?再說他們羅家之前就是因爲經營不善才賣的酒坊,再買回去,遲早還要砸在他們手裡!”
鳳青璃一瞧羅氏那嘴臉,便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只是可惜,若是別的生意,她倒不十分在意,偏偏這酒坊,離着李闊海的葡萄園也不遠,而且酒坊裡各種器具都齊全,還有百年的酒窖跟酒缸,這可是得天獨厚的條件,對於以後她釀造葡萄酒十分的有利,所以這兩個酒坊,是一定要的!
想到葡萄酒,鳳青璃這才記起如今已經是三月了,李闊海的葡萄園也需要打理。
年前,鳳青璃本想將葡萄園進行修剪,準備枝椏春天扦插,但是因爲那葡萄生過一場大病,暫時需要休整,所以鳳青璃就打算在這一年,先將葡萄休養生息,好好的結一年果子,到了今年冬天才修剪枝椏,儲存樹枝,明年進行扦插移栽。
鳳青璃先讓卜長青送寇管家回鎮子,自己先去拜訪李闊海。
李闊海這會兒正在葡萄園裡修剪枯枝呢,他之前聽鳳青璃說過,這在三月的時候,也徹底清除剪落枝、枯枝、落葉、病蔓、病殘果粒,剝除老皮,深埋或燒燬,減少菌源和蟲源,但是他瞧着那些枝子,還真的有些不捨得下手!
“你這個大忙人可是來了!”李闊海瞧着鳳青璃,淡淡的笑笑,“還以爲你將老夫的事情忘記了呢!”
“李老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怎麼可能忘記李老呢,就是最近地裡要澆返青水,再加上聖女紅果熟了,這不就一直忙!其實今日是來鎮子瞧鋪子的,走得急,倒是沒帶什麼禮物,一會兒讓人給李老補過來!”鳳青璃讓卜長青再來接她的時候帶些地裡的蔬菜過來。
“一年之計在於春,你忙老夫知道!”李闊海說道,“只是這些枝子老夫都拿不準,真的要剪掉?”
鳳青璃上前,看了那些已經枯死的枝子點點頭,“這些都是枯死的枝子,留在上面之後影響整棵樹的生長,而且還容易讓葡萄樹染病!”
鳳青璃說着,接過李闊海手裡的肩頭,咔嚓咔嚓幾下,將李闊海猶豫了半天的葡萄枝子全都剪了!
李闊海心疼的嘴角都抽搐了,他跟在鳳青璃的身後,一而再的確認,倒彷彿像一個小孩子被人搶了心愛的玩具一樣,十分的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