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南蓮被打
碧瑤沐浴完之後,便上牀休息了。而邱嬤嬤卻被南蓮告知,要在外面等候碧瑤的吩咐,不能離開。一直到了月上中空,邱嬤嬤實在是受不了,問南蓮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南蓮卻是說道:“夫人說了,要你在這裡等候,但是沒說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些不是南蓮可以做主的,嬤嬤還是在這屆等等吧,夫人醒來之後,南蓮便去問夫人。”
南蓮在面對邱嬤嬤的時候,已經是不同的態度了。不再是剛剛那樣的擔心着要是得罪了邱嬤嬤,就會被她爲難。雖然沒有辦法一下子做到夫人要求的不卑不亢,但是至少不會卑微。
侍候夫人沐浴的時候,夫人跟自己說了很多話:“你是我的丫頭,邱嬤嬤只是這劉府的奴才。你家夫人是這裡的主子,你跟在我的身邊,根本就沒有必要對邱嬤嬤低三下四。”
“要是帶你出去,你一直都是這樣子。你說,你家夫人是不是生意也不用做了。有時候多跟凌菲和玉晴等人學習,看看她們是怎麼樣做的。學習一下她們平時的行事作風,還有對人對事的態度。”
“其實不管是任何時候,都要記住,不要把自己弄得那麼的卑微,挺直胸膛,便是窮也要窮得有骨氣。特別是作爲女人的我們,要是我們自己都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卑微,那麼誰還會把我們放在眼裡。你可以看看的,跟在我的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認爲自己不行的。便是凌微,一向管理着家裡的瑣碎事,還有照顧着少爺的人,也不會遇見事情的時候露出膽怯和害怕的。
要記住,女人,是造物主留給塵世的精妙絕作,是美麗的化身,是天地間的精靈。女人一生,花開是畫,花落是詩。女人,是雍容華貴的牡丹也好,是楚楚動人的玫瑰也好,是亭亭玉立的蓮花也好,是清麗脫俗的蘭花也好,是卓爾不羣的梅花也好,是默默無聞的野花也好,女人花,花開不一定傾城,但一定花開美麗。
作爲女子,不管是”嫺靜如同花照水,行爲比如風扶柳“的嬌柔,還是”酥指點脣芙蓉俏,娥首垂項冰肌綃“的嫵媚,或者是”粉面含春威不露,丹脣未啓笑先聞“的嫣然,再者是”彎弓征戰作男兒,夢裡曾經與畫眉“的颯爽。不管是怎麼樣子的女人,是柔似水,或者是如逝去的皇貴妃這樣的能夠上得了戰場的女將,都不要忘記作爲女子最基本的。自強自立自愛自重。
不要自己把自己想作是塵埃,每一個女孩,都是天使,都是最美的。一定要善待自己。”
碧瑤的話,一字一句的響在了南蓮的耳中。女子也需要自強自立,這些母親一直都沒有說過,她只是說,女子應該是三從四德,嫁夫從夫,還說日後長大了成親之後,丈夫就是自己的天,凡事都要聽從丈夫的話。
可是夫人說的這些都是和孃親說的,還有平時看到孃親做的成了很明顯的對比。夫人便是自強自立的女人,孃親就好像是平時看見的依附着喬木而生的絲蘿。要是失去了父親這棵喬木,便是會枯死。但是如夫人這般的女人,就不會。
聽凌菲姐姐說過,夫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公子常常不在家,家裡的事情多是夫人在忙活,在打理。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不會現在進去說嗎?我已經是在這裡站了很久了。”邱嬤嬤生氣的瞪着眼睛看向南蓮,眼裡有着奔騰的怒火。
南蓮剛剛開始看見的時候心裡還是害怕的,但是想到夫人的話,想到自己不能讓夫人失望,想到要是夫人失望了,是不是自己就要好像南萍她們一樣,再也沒有機會跟在夫人的身邊了,不行,這樣絕對不行。想到凌菲和玉晴的自信,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苦日子,想到夫人,她鼓起勇氣來,對邱嬤嬤說道:“這是夫人吩咐的,我們作爲奴婢的本就應該這樣做,要是夫人沒有發話要我們休息,便是在這裡站到天亮,我們也一樣是要站,難道嬤嬤是第一天作爲奴婢嗎?還說是老嬤嬤,這樣淺顯的道理難道也不懂?”
南蓮毫不客氣的說道。
邱嬤嬤想不到南蓮會這樣對自己說的,還以爲她一定會唯唯諾諾的去問夫人,或者是自作主張的跟自己說,叫自己回去休息,她在這裡守着就可以了。想不到她居然這樣膽子肥了,說出這樣的話。
“好啊,你這個小蹄子,居然膽敢這樣跟我說話。”邱嬤嬤說完之後,一巴掌狠狠的打過去。
南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是被邱嬤嬤打了一巴掌了。
“小蹄子,也不睜大眼睛看看,老婆子到底是誰。還真是以爲有多高貴,不就是一個小農婦人,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蠱惑了我們家老爺,讓老爺認下這個女兒,以爲這樣就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誰知道還不是一樣,留着的是下賤的血,這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事實。”邱嬤嬤在這裡不斷的說道。
突然聽到‘啪啪’的一聲,又是兩巴掌,只是這一次的是打在了邱嬤嬤的臉上:“邱嬤嬤,你只是一個奴僕,怎麼可以這樣說夫人。再怎麼夫人也是你的主子,你心裡再不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南蓮在聽到蘇嬤嬤在咒罵碧瑤的時候,心裡就涌起了怒火,夫人是多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能由得邱嬤嬤去罵,南蓮當時想到的就是好好的教訓一下邱嬤嬤。卻是想不到自己下手那麼重,兩巴掌打下去,自己的手也痛了。
“小賤人,膽敢打我。”邱嬤嬤揚起手,一巴掌打下去,但是這一回南蓮卻是沒有那麼的笨了,任由她打自己。而是揚起手,狠狠的握住了邱嬤嬤的手,冷聲說道:“不要得寸進尺,要是你做得沒有錯,說得沒有錯,我便不會招惹是非。”
南蓮本不是一個嬌柔的女子,從小在鄉下長大,學的不是有錢人家的琴棋書畫,學的是如何的上山砍柴,下地種糧食,種菜。不要看她瘦瘦的,但是力氣還是有的。
相反是邱嬤嬤已經是年紀大了,而且這些年來一直過着的都是養尊處優一般的好生活。反而是顯得遲鈍多了。
“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爲我是好欺負的,也不要以爲老爺子不在家了,凌菲姐姐和玉晴姐姐走了,你家能欺負夫人。更不要以爲我剛剛那麼聽你的話傻傻的去幫你和麪,你就以爲我是笨蛋,什麼都不懂。想要欺負我,沒門。想要欺負我家夫人,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南蓮站起來比起邱嬤嬤高很多,邱嬤嬤在南蓮跟前,矮了差不多一個頭。
南蓮年輕有力氣,邱嬤嬤又矮而且年紀又大,怎麼看都不是南蓮的對手。南蓮完全放開了,像是平日裡在家裡維護弟弟妹妹一樣,瞪大眼睛狠狠的看着邱嬤嬤,完全一副母雞護着小雞的樣子。
而邱嬤嬤就是典型的老鷹,碧瑤似乎就是那個被南蓮這老母雞護在身後的小雞。南蓮可以不計較邱嬤嬤給自己的一巴掌,但是卻不能允許邱嬤嬤這樣詆譭碧瑤。
屋子裡的門這個時候卻是打開了,碧瑤身穿着素色的裡衣站在了兩人的跟前。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南蓮臉上的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邱嬤嬤,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碧瑤暱了一眼邱嬤嬤,臉上只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
邱嬤嬤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樣的南蓮,想到了宮裡的那位。這樣的神情,這樣讓人看不出心裡所想的。平生只是見過宮裡那位。
想不到現在居然在碧瑤的臉上看到,心思隱藏得這麼深得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子能夠做得到的,便是那位,也是在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纔會有這樣的神情。才能做得到,心思不外露。
“老奴不明白小姐爲什麼要老奴守在這裡。小姐自己卻是去睡覺了。”邱嬤嬤撇撇嘴說道。
碧瑤呵呵的笑起來:“多好笑的話,邱嬤嬤看來這幾年的生活還真是過得太好了,以至於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了,主子要你做的事情,你可以說不嗎?”
“老奴只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難道你不知道,你是沒有資格在這裡和我就事論事。你只是我父親身邊的一個僕人罷了。我要你做什麼,你只能是去做,而不是在這裡埋怨。”碧瑤走到邱嬤嬤的身邊冷冷的說道:“難道以前在宮裡,邱嬤嬤也是這樣侍候你的主子的。這樣本小姐還真是不明白了,爲什麼你還能活到現在。”
“尊卑不分,沒有一點規矩,這樣也能成爲她的心腹,這樣也能讓她遣派你來到我父親身邊,是她高看了你,還是小看了我的父親。”碧瑤的話不是很大聲,而且用的還是密語傳音,南蓮只是看到碧瑤的嘴巴在動,卻是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
邱嬤嬤卻是被碧瑤的話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