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皓看着她亮晶晶,清澈如明鏡的大眼,突然胳膊用力的收緊,將她的身子緊密的與他貼近的同時,壞笑的挑起脣角魅惑般的啞聲道:“當然有所不同,我現在就教你夫妻間要做的事情。”說完便一把打橫抱起夏候琳大步往牀榻而去。
這次夏候琳徹底的傻眼了,她又不是純情無知的小姑娘,雖然沒談過戀愛,可美劇看的多了,也知道男女間的那回事,被他這樣抱起就往內室去,她一下子就想到那啥那啥,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在玩火,因此忙軟下聲來哀求道:“東、東方皓,你、你快放我下來,我、我有正事跟你說。”
“靜兒,咱們是未婚夫妻,有些事情沒人教你,爲夫我來教你。”將夏候琳放在牀榻上,東方皓就勢將她壓在身下,言詞說的理所當然,更是有心嚇唬她般的伸手要解她的衣服。
夏候琳一把抓住他的大手,瞬間淚眼汪汪,可憐惜惜的開口,“你個臭流氓,你欺負我,你……”
“爹爹、孃親,快開門呀。”夏候琳的話還沒說完,書房外響起小玥兒的叫聲。
聽到這個聲音,夏候琳暗鬆了口氣,趁某男懊惱時,動作靈活的溜下牀,然後快速的整理了下衣服及頭髮,便去了外室開門。
門一打開,小明玥便撲進夏候琳的懷中,揚着手中晶瑩剔透的冰雕蓮花興奮道:“孃親,這是星矢哥哥送給玥兒的哦,是不是很漂亮。”
星矢隨後進入書房,眸神溫和帶笑的膠在小明玥的身上。夏候琳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小明玥手中的冰雕蓮花,便淺笑道:“是很漂亮呢!”語畢便側首看着星矢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只是這冰遇熱即化,放在屋子裡,保存不了多長時間,倒是可惜了。”
“是啊,如果有什麼東西晶瑩剔透,又不會融化,那該多好。”星矢看着因屋裡熱度,已經開始滴水的冰雕蓮花,露出可惜的神色來。
“說到晶瑩剔透的東西,王府倉庫倒是有幾塊晶石,不知道能不能做雕飾。”從內室出來的東方皓,一臉閒適的開口。
“爹爹,快看冰蓮花,可漂亮了。”見到東方皓,小明玥又獻寶似向東方皓搖手,小臉因爲被冷風吹過的關係,還紅撲撲的。
東方皓一把將小明玥抱起來,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寵愛的笑道:“這麼冷的天,你還跑出去玩雪,也不怕得風寒嗎?”
“玥兒身上可暖和了,玥兒不怕。”小明玥搖了搖頭,怕東方皓不相她說的話,還特意拿小手貼向東方皓的臉,以手上的溫度證明自己沒說謊,自己是個乖孩子。
感覺到小明玥的手是溫熱的,東方皓放下心來,讓小明玥和星矢坐下吃點心,卻發現夏候琳獨自坐在一邊失神,便遞了杯茶在她面前道:“想什麼想的這樣入神?”
“沒什麼,就是想到老莊主曾經在手札裡提過的雪山,那裡距離天山並不遠,介於東漢和北越之間,是一座終年不化的雪山,百多年前被一羣山賊霸佔後,藉助地理優勢自封爲王,因爲天機山莊的關係,他們不敢越過天山入東漢境內搶劫百姓,卻常常入侵北越邊境,我看過關於雪山的畫圖,是個好地方。”回過神來,接過東方皓手中的茶杯,夏候琳若有所思的回話道。
東方皓聽了夏候琳的話,不免露出震驚的神色道:“你不會打起雪山的主意吧?”
夏候琳笑了笑,不再言語,算是默認了東方皓的話,夏候琳是在王府用了晚飯纔回定國公府的,才進府門,夏候珍面帶微笑的快步迎上道:“琳堂姐,你回來了。”
夏候琳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便往後院而去,顯然不想與夏候珍多談,而夏候珍自然不想錯過這個套近乎的機會,笑吟吟的跟在夏候琳的身後笑道:“琳堂姐,馬上就過年了,我想添置一套新衣,琳堂姐眼光好,明日可否請琳堂姐幫我選衣服。”
夏候琳聞言停下步子,側身回首看着身後的少女,微笑道:“珍堂妹,真是不好意思,馬上就要過年了,府中還有諸多事情安排,明兒你還是叫上二嬸陪你去買衣服吧!”說完看了看天色,又道:“天黑寒氣重,你還是儘快回荷風院,若是不小心染上風寒這可就麻煩了。”
夏候琳說完,便帶着春曲她們往琉璃閣而去,不再理會那夜風中凌亂的夏候珍。其實夏候珍的小心思,她能猜到一二,買衣服是假,暗示她贈送禮物纔是真,畢竟第一次見面,見面禮是必不可少的,可這都幾天了,她卻一點表示都沒有,夏候珍估計是等急了。
不過對於這等白眼狼的親戚,夏候琳可沒打算出血。次日,將府中各處的事情安排好,府上又來了客人,是纔回皇都的謝婉娉,得知夏候琳恢復身份的事情後,便迫不及待的遞了拜貼。
夏候琳親自將謝婉娉迎進府裡,一路將謝婉娉引進琉璃閣,在花廳坐下,待春曲上了茶點,謝婉娉才欣喜道:“靜兒,恭喜你終於恢復身份。”
“是啊,終於知道自己的真姓,也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誰,不過想到父親枉死,這心中如壓了一塊大石般難受。”夏候琳並未計較謝婉娉隱瞞她身世的事情,對方不說自然是爲她的安全考慮。
“靜兒,你如今已是天機山莊的莊主,我聽說天機山莊的書閣裡,有一本記錄天下事的的手札,據說裡面記錄了許多秘聞,或許你可以在其中找到夏候伯父當年死亡的真相。”謝婉娉只知道夏候旋的死有蹊蹺,並不知道事情可能與東太后有關係,見夏候琳爲亡父的事情難過,又想到姜清乾曾提及的一些事情,便告之夏候琳,希望能幫到她。
夏候琳在天機山莊呆的日間較短,加之當時心思全都放在老莊主的手札還有山莊的諸務上,並沒有細細瞭解書閣裡的藏書,如今聽謝婉娉這樣一說,她雙眸頓時一亮,心中便有了主意。
“婉姐姐提醒的正是時候,等我回了天機山莊,定要將那本天下事的手札尋出來看看。”夏候琳點頭應着,便對春曲使了個眼色,春曲會意,轉身退出花廳,不過片刻再回轉,手中捧着個雕花的木匣子,遞給夏候琳,夏候琳接過,打開遞給謝婉娉道:“婉姐姐,這是我在奇珍閣裡發現的,覺得給姐姐戴正合適,便帶着回了皇都,想着有機會送給姐姐。”
匣子裡是一串粉碧璽項鍊,每顆碧璽珠大小一樣,圓潤泛着淡淡的光澤,一看便知是上品,謝婉娉與夏候琳相交多時,也沒與她客氣,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這份禮。
因爲將近年關,謝婉娉並沒有在定國公府上久留,夏候琳只說次日去鎮國公府上拜見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謝婉娉高興的應了。將謝婉娉送走,夏候琳正打算轉身進府,這時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上前道:“姑娘,請代我通傳一下,小的是八寶齋的夥計,有事求見夏候大小姐。”
“我是夏候琳,這府上的大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看着眼前的夥計,夏候琳在心中冷笑,爲了那麼點小利益,果真無所不用其極。
那夥計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個穿着並不怎麼華貴,滿臉麻子的女子,會是這高門大府的大小姐,愣了愣纔回過神來道:“夏候夫人和夏候小姐在八寶齋購買了兩套頭面,夫人身上帶的銀子被小偷盜了,差小的前來府上取銀子。”
自己果真所料不差,夏候琳面上並表現出半分的不虞,只吩咐道:“春曲,帶這夥計去見二叔吧!”咐吩完,夏候琳便轉身徑自進了府門。
約抹兩刻鐘,春曲臉色難看的回到琉璃閣,夏候琳一看她這神色就知道怎麼回事,不等春曲開口,便淡淡的問道:“一共多少兩銀子。”
“小姐,您不會是打算替她們把銀子付了吧!”見夏候琳不可置否,春曲便急切道:“二夫人她們眼光真是好,兩套頭面加起來一共一千兩銀子呢!”
夏候琳聞言,忍不住笑了,夏候聰一年的俸銀也不過四十八兩,加上地方上孝敬的,自己那兩三家輔子裡的收入,一年的收入頂了天三四百兩銀子,就算這麼些年有些積蓄,花一千兩銀子買兩套頭面,付氏可沒那麼大方,這是打着拿定國公府的臉面逼她出血呀,真是好謀算。
“二叔是不是說,家中錢財都由二嬸掌管,他不清楚銀子放在那裡,讓我這裡先墊上!”
“二老爺就是這個意思,小姐,如今怎麼辦,人家都上門來要銀子了。”春曲顯然有些急了,她即不想自家小姐出血,又不想因爲這一千兩,而損了定國公府的臉面。
“春曲,你告訴朱雀,讓她座下的柳宿悄悄去一趟八寶齋,給那掌櫃提一個醒,八寶齋是東方皓名下的產業,掌櫃會處理好此事的。”沉默了片刻,夏候琳才淡淡的吩咐道。
“好,奴婢即刻去吩咐。那上門取銀子的夥計怎麼辦,將他趕出府嗎?”春曲忙應了,只是想到還等在外面的夥計,便又多問了一句。
“他即是掌櫃派來取銀子的,而且銀子的數量還不小,想必是掌櫃信任之人,你將情況跟他說明,他應該知道怎麼做。”夏候琳想了想,輕聲回了話。
荷風院中的夏候聰得知那夥計喜笑顏開離去的,以爲夏候琳付了那一千兩銀子,心中暗贊付氏聰明,拿定國公府的臉面逼夏候琳出血,果真是做對了。
約抹半個時辰後,付氏和夏候珍灰頭土臉的回來,是八寶齋的掌櫃得了柳縮的暗示後,說付氏和夏候珍身上穿的只是中等絲綢,怎麼可能會是聖眷正濃的定國公府上的夫人,況且定國公府上就一位大小姐云云,然後不等付氏解釋,便說付氏是騙子,要將付氏送去京兆尹,付氏腦子轉的快,首先想到的是進京兆尹會令自己丟臉,撒潑打渾的心一收,帶着夏候珍逃似的離開了八寶齋。
回到府後,付氏和夏候珍一路衝去琉璃閣,不管不顧的在院子裡大鬧起來,正鬧的不可開交,秋舞自二樓的臥室出來,對着院子便喝斥道:“竟敢驚憂小郡主練字,不要命了。”
這一喝斥,付氏和夏候珍立刻噤了聲,這時春曲自書房出來,上前行了一禮,不冷不熱的開口,“二夫人,珍小姐,大小姐請兩位進去。”
付氏和夏候珍狠狠的瞪了春曲一眼,氣沖沖的進了書房,付氏原本是想借機大鬧一場的,誰知才進書房的門,便見夏候琳震怒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怒聲道:“不要臉的東西,竟敢屑想我夏候琳的東西,另以爲我不在,就拿那母女倆沒辦法。冬吟,立刻傳信給魅影,若那母女兩人再敢起歪心,就給我處理乾淨了,眼不見爲淨。”
“是,奴婢這就去傳信。”冬吟神色凝重道,然後便匆匆退出了書房。
原本還怒氣衝衝的付氏和夏候珍看到這陣勢,再聯想到夏候琳話中的什麼母女倆,什麼起歪心,什麼處理乾淨,愣是嚇的心中拔涼拔涼,正想要退出去,誰知夏候琳那寒涼的眼神飄過來,兩人的腳頓時像生了根一般,無法動彈。
“二嬸,珍堂妹,今兒去街上逛了一圈,可有什麼收穫。”
付氏心中一哆嗦,嚥了咽口水,才討好般的開口:“琳兒,是出什麼事了嗎,發這麼大的火?”
“有些人就是不知足,見不得旁人過的比自己好,我給她兩分顏色,她就登鼻子上臉,恨不得一口吞了我所擁有的一切,趁我不在,妄想耍些小心眼,不過一些小人罷了,說出來只怕污了二嬸和珍堂妹的耳。對了,你們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夏候琳一幅厭棄不願多談的模樣,隨後轉到正題上。剛纔那一通下馬威,應該可以暫時震住付氏和夏候珍,至少在過年期間都安份下來。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付氏早已歇了大鬧的心思,臉色慘白的開口,“不過看你這裡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忙,二嬸和珍兒就先回。”
“春曲,幫我送送二嬸和珍堂妹。”夏候琳點了點頭,對春曲吩咐了一句,也不再管付氏和夏候珍,提了毛筆在宣紙上認真的寫着明年她古代事業發展的計劃。
次日,西太后給夏候聰一家的賞賜送到了定國公府上,不是什麼華貴東西,就是一些常見的珠釵首飾和絲綢布匹,並宣了夏候玉入宮相伴,因此夏候玉在付氏和夏候珍吃人的目光下,隨宮裡來的內侍一起進了宮。
因爲西太后是看在夏候玉的面子上才賞賜了這些東西下來,付氏和夏候珍想着夏候琳說的那番話,也沒敢在夏候琳面前炫耀,只吩咐了人將東西擡回荷風院。
回到書房後,夏候琳便吩咐春曲道:“我記得咱們天機山莊在皇都城有成衣輔和首飾輔子,你拿着這些圖稿去一趟那成衣輔和首飾輔,讓他們儘快按圖樣將衣服趕製出來送到府上。”
春曲拿着圖紙便出了府,之後夏候琳帶上給鎮國公他們的見面禮,坐馬車去了鎮國公府,鎮國公夫人雖然驚訝於夏候琳醜陋的容貌,但並未因此便冷落了夏候琳,鎮國公更不是個以貌取人之輩,他相信夏候琳能坐上天機山莊的莊主之位,必須是有大才之人,在夏候琳離開後,再三對夏候琳稱讚不絕,並要謝婉娉好好珍惜與夏候琳之間的情誼。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八,皇都城沒有鄉下地方殺年豬吃殺豬菜這事。而因爲是與一羣心術不正的人一起過年,夏候琳頓時也失去了那種過年一家團聚其樂融融的幸福感,只交待洪忠年貨按着皇都城大戶人家的規矩來置辦,她自個也沒怎麼過問。
吃罷早飯,婢女纔將碗盤都撤下,成衣輔和首飾輔將趕製的新衣和首飾送了來,一行人便移步去了花廳,之後讓人將成衣輔和首飾輔送東西過來的掌櫃請進花廳,將打賞的銀子給了兩位掌櫃,夏候琳才笑着對夏候炎和顧氏道:“三叔、三嬸,這些是我爲你們置辦的新衣,二叔一家有太后娘娘的賞賜,自然不用我操心,希望這些你們能喜歡。”說完,便示意春曲和冬吟將衣服呈了過去。
給夏候炎做的是一身墨綠緞面的長袍,還有一個新打造的玉質頭冠,夏候琛是寶藍色長袍,同樣也有一個金銀錯摞絲鏤空的發冠。給顧氏準備的是秋香色纏枝蓮紋立領襖子配的杏紅色流雲紋百褶裙,頭面是一套碧玉頭面。夏候珊溫雅如蘭,夏候琳便以玉蘭爲主題,爲她設計一套衣裙及頭面,淡粉的顏色,即突顯了女兒家的俏麗,又不過於搶眼,她相信夏候珊會喜歡的。
對於侄女置辦的衣服,夏候炎還是很滿意的,或許是嚴肅了一輩子,所以神情淡淡的開口道:“這些都花用了不少銀子吧,你一個姑娘家打理這樣大的府宅也不容易,以後可不能這樣亂花錢。”
夏候琳微笑聽着,卻不反駁,一旁的顧氏忙笑着道:“琳兒,衣服真是好看,是你親自挑選的顏色和花樣吧!”
“是的。”夏候琳點了點頭,簡短的應了一聲。而她身邊的春曲看出自家小姐對三房特別的不同,而三房的人也簡單,雖然三老爺文人酸氣過濃,思想過於迂腐,不過沒什麼壞心思,便有心想讓三房的人知道,小姐在他們身上是真真的用了真心。加之她和夏歌是夏候琳身邊的大丫環,頗有體面,這樣的場合,插一兩句話也沒什麼,便笑着開口道:“三夫人,這幾套衣服還有頭飾,是小姐自己設計畫出了圖稿,託成衣輔和首飾輔子,特意打造的,雖然用料並不是最昂貴的,但這也是小姐的一份心吶!”
“春曲姑娘真真是個熱心的,咱們都知道,是什麼樣的身份穿什麼樣的衣服,衣服不是最昂貴的穿着最舒服,而是最合身份的穿着才最舒服,不爲別的,但求個心安理得。”顧氏笑了笑,接了春曲的話道。
顧氏的一番話,倒是令夏候琳對顧氏有了新的評價,雖然只是一介婦人,卻有這樣的見識,當真不易。
“二嬸滿意就好,因爲除夕夜要進宮參加國宴,咱們年夜飯就提前一天吃吧,不知二叔、三叔意下如何。”畢竟是一大家子吃年夜飯,自然要問過兩個長輩的意思。
“你定下是那天便那天吃吧。”夏候聰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夏候炎見此嘴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只對着夏候琳點了點頭,表示也贊同。
確定下來吃年夜飯的時間,夏候玉眼見夏候琳又打算離開,想到西太后暗示的話,便硬着頭皮,笑吟吟的開口,“琳堂姐,這幾日我時常入宮陪伴西太后,西太后總爲定國公府的繼承人選擔憂,畢竟定國公府不可能靠堂姐撐一輩子,不知堂姐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沒有。”夏候琳依然淡淡的開口,隨後起身作勢要離開。夏候玉見此便急了,西太后說了,她的出身太低,若要入皓親王府,也只能做個通房,她正正經經的小姐,怎麼可以入王府做通房,這幾日她思來想去,覺得只有父親繼承了定國公爵位,她一躍成爲定國公之女,加上西太后喜歡,父親手中又有兵權,西太后定會許以王妃之位,爲了她的榮華富貴,爲王妃之尊榮,今天必須逼夏候琳給個說法。因此便蹭的起身攔下夏候琳的去路冷笑道:“堂姐,你這樣急着離開做什麼,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西太后果然猜對了,堂姐你這是想霸着定國公府不挪窩呢,有心要壓制我爹,不讓他繼承爵位是不是?”
看着夏候玉豁出去的樣子,夏候琳不禁在心中冷笑,西太后八成是暗示了這丫頭什麼,她今天才這樣急不可耐的爲夏候聰出頭。伸手一把推開夏候玉的胳膊,夏候琳側首看着她冷笑道:“夏候玉,說話注意點分寸,皇上將爵位繼承人的選取權交到我手上,而沒有自行晉封誰,這說明皇上相信我選人的眼光,你這樣將我攔下,口口聲聲的質問我,是在質疑皇上的決斷嗎?”
夏候玉的心機比夏候珍要高上幾個檔次,所以上次在宮中瞧準時機會,在西太后面前做出那樣一番獲得西太后好感的舉動,之前她也是太心急,想在年前幫父親奪得定國公爵位。皆竟過完年後,便要隨父親離開皇都,她已經及笄,若不能在年前得到西太后的許諾,回去後嫡母定會將她隨便許人。她如此的美貌,又比夏候珍有手段,她不要在那種小地方苦巴巴的過日子,如今經夏候琳的一番話敲打,頓時醒過神來,臉色一白,不敢再言語的退至一旁。
“今天夏候玉即然將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介意多說幾句,我不喜歡心思太重的人,更不喜歡勾心鬥角,皇上許了恩典是讓你們進皇都城與我親人團聚的,你們要是再敢動別的心思,我不介意進宮回了皇上,放逐你們出皇都城,永遠不得回來。”冷冷摞下這麼幾句話,夏候琳帶着春曲和夏歌離開了主樓。
三房本來也沒存什麼的別的心思,即然問心無愧,自然不會對夏候琳的話心生芥蒂,隨後也都離開主樓回秋爽院去了。而夏候聰則是整張臉陰沉的可怖,捏緊拳頭一拳砸在桌几上,氣怒道:“臭丫頭,別得意,總有治你的機會。”
一旁的夏候珏看着自己這個胸有大志,眼高於頂,卻又才能平庸的父親,冷冷的開口道:“爹,別小瞧了那個丫頭,且不說她身邊的那兩個大丫環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就是這府裡暗處隱藏的,也都是天機山莊的高手,想治她,簡真是癡人說夢。”
付氏聞言一驚,想到那日大鬧琉璃閣,後背只覺一股陰涼之感升起,一旁的夏候珍卻不服氣道:“大哥,有你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嗎?”
“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去試試,我敢保證對方取你項上人頭,你不但看不見那人,甚至腦袋掉了還不自知,更不知道疼!”冷哼一聲,夏候珏警告了一聲,便甩袖大步離去。那天晚上,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他自持武功高深,卻還從沒遇上身手那般詭異的對手,行動如無形,只是一陣風襲過,就將他的左手給廢了,那動作快的如閃電般,一閃而逝。
自夏候琳那天摞下了狠話,二房那邊果真安靜了,到了除夕這天,東方皓親自來接了夏候琳和小明玥入宮,二房和三房的人,連個眼神都沒有施捨。
除夕國宴上,夏候琳並沒有瞧見七公主,便悄悄的詢問東方皓,“這樣重要的國宴,七公主怎麼沒來參加。”
想到那天夏候琳剃了東方明珠的眉毛,東方皓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並打趣道:“光頭加禿眉,她那樣的要面子,怎麼會在這樣場合出現,不過你這招真絕,至少這樣她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也沒空欺負婉娉,不但爲婉娉出了口氣,也限制了她的行動,我當初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樣的好辦法呢!”
夏候琳卻是不以爲然,甚至不客氣的低聲反駁道:“你會沒法子?我看是捨不得吧!”
“你……”被她的話一噎,東方皓頓了下,才嘆息的開口道:“我父皇的子嗣不興,大哥、五弟、和幾個皇妹先後早夭,如今活下來的就皇兄、我和小七,這也是我爲什麼總是容忍小七的原因。”
聽出東方皓語氣中的悲傷,夏候琳看着他難過,心中也會跟着難過,便轉移了話題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哪位是翊王妃,你悄悄的指給我看看,我來皇都這麼久,還沒見過呢!”
“咱們進殿時,陪在母妃身邊的就是文妍兒,他自三哥過世後,便深居簡出,對外說是丈夫早逝,傷心過度,身體不大好,不過我安插在翊王府的眼線回報說,翊王府每日都會開鑼唱戲,她這是關起門來,樂得逍遙自在,還在人前留下個深情賢良的好名兒。”東方皓並沒有往西太后那邊看去,臉上帶着淺笑,解釋道。
夏候琳也沒往西太后那邊看,早在進殿時,她已經看清翊王妃的模樣,是個拔尖的美人,又有那樣的家世,難怪西太后會喜歡。
國宴在無趣中至子時結束,小明玥早已困的窩在夏候琳的懷中睡着了,待宴席散時,東方皓輕手輕腳的抱起小明玥,一手拉着夏候琳的手,率先闊步離去。
春節在走親訪友中結束,其實夏候琳在京中也沒有多少親友可以訪,就是高家和謝家,其他的家族她都不熟,所以也沒有往來,待十五一過,夏候琳送走二房和三房的人,入宮向晁旁謝辭後,帶着小明玥和東方皓一起離開皇都城,東方皓本是想與夏候琳一起去天機山莊住一段日子,出了皇都城,夏候琳突然改了道,打算先回一趟小林村,離開這麼久了,她挺想念丁奶奶他們。
趕了七日的路,終於在這天上午回到小林村,三進院子上的牌匾早已被王武換成夏候氏織坊,王武回到小林村後,便將夏候琳的身世及指婚當朝皓王爺的事情,還有小明玥郡主的身份,跟劉氏、餘強他們說了,劉氏和張氏是個熱心的,不過幾天便將這事宣揚的村裡人都知道了,她們倒不是想借機謀取什麼利益,只是想借此震住村中的村民,畢竟有不少村民瞧着夏候琳不在村裡,想上門混水摸魚的,大有人在。村民們或許不怕孤女身份的夏琳,但絕對不敢招惹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小郡主的養母,未來的皓王妃。是以當東方皓那輛四爪金龍紋飾的馬車駛進小林村時,整個小林村都轟動了。
馬車駛進夏候氏織坊,便大門緊閉,不見任何訪客,就是聞訊趕來的蔣縣令也吃了個閉門羹。春節過後,劉氏和張氏便依着夏候琳年前的吩咐,將織坊換到了隔壁院子,原本在建那邊的院子時,夏候琳便將織房也一起建了,只是當時沒有搬而已,那邊的織房很大,可以容納五十臺織機,如今織房裡的織女也增至三十人,每天的產量也相當的可觀。不過夏候琳這次回小林村是帶着任務回來的,她決定在雲城開更大的織坊,所以小林村的織坊以後專織下等的棉布,在甜水鎮銷售,而織女們的工錢不會改變。
夏候琳之前就有想過,棉花因爲去棉籽困難,價格一直很低廉,而每年進購回來的棉花,只做上等的棉布,就已賺的腰包鼓鼓,想着還有很多平民百姓仍舊穿麻布衣服,便想着造福百姓,而且還重新訂製了下等棉布的價格,一匹只要一百文,一般的平民百姓家也消費得起,當然織棉布的棉花用的自然不是上等棉花,雖然如此,也還是比細麻布柔軟舒服多了。
同時夏候琳也根據東漢各地的天氣不同,定製了一系列的計劃,只等一一實施了,所以今年她會特別的忙碌,要建立起來自己的棉田、桑園,還有自己的食品加工作坊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現在即然回了小林村,自然是先從小林村開始,夏候琳在甜水鎮有三百畝地,而云城天機山莊名下有一千畝,雲城、紅楓城附近的幾個大城山水好,氣候適宜,夏候琳決定以雲城爲中心,在附近幾個大城廣種棉花,大力發展棉布織造業,而且這幾個大城的桑林資源也是最豐富的,適合發展成爲棉布絲帛紡織中心,將發展計劃擬定好,其他幾個大城織坊有現成的,只需在雲城再開辦一個便可,至於棉田的發展,天機山莊在各大城都有上千畝的田地,用來種植棉花已經足夠。
等雲城的織坊一開辦起來,夏候琳便將徐香梅、林雪蘭、餘家姐妹都接到了雲城,林雪蘭爲雲城織坊的帳房,徐香梅暫時爲織坊管事,餘家組妹則被安排進了霓裳閣,跟隨嬌陽學習。
安排好這一切,夏候琳便帶着小明玥和東方皓坐上馬車往天機山莊而去,趕了一個月的路,終於到達天機山莊,山莊三大管事接到消息後,早早便等在別苑迎接夏候琳他們的到來。
一行人回到山莊後,等一切安頓好,夏候琳便去了書房,並讓春曲將多福請來書房。
“莊主,不知您將屬下找來,有何吩咐。”多福進入書房後,行了一禮,神色間有些期盼的問道。
“福叔,你先坐下,我有事跟你說。”做了個請的手勢,夏候琳客氣的開口道,雖然她是莊主,但多福比她年歲大,而且又爲山莊奉獻大半生,理應得到應有的敬重。
多福道了謝,在下方落坐,便聽夏候琳道:“福叔,我名下開有兩間成衣輔,店名叫霓裳閣,想必你也聽過,所以我想將咱們山莊名下的成衣輔和珠寶輔子,合併爲一家,並更名爲霓裳閣,以後的衣服由我統一設計,再通過秘密渠道傳遞給各個商輔,你覺得這一方法是否可行?”
多福對霓裳閣早有耳聞,而夏候琳這樣一番商量的口氣,又令多福心中感動,其實山莊名下的產業,莊主想如何處置,他做爲奴才,是沒資格管的,但夏候琳一回到山莊,便與他商量這事,可見是對他的看重,因此感動的開口道:“莊主的經商才能,屬下自愧不如,霓裳閣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莊主的這個決定是明智的,屬下也贊成。只是兩輔合爲一輔,便會空出許多輔子來,不知道莊主可想好做什麼營生沒有。”
想了想自己考慮多時的綜合性娛樂場所,夏候琳雙眸放光的開口道,“這個我已經想好了,我看過店輔的相關資料,每家輔子的面積都不小,之前在皇都時,我曾聽過不少貴婦小姐們抱怨,沒有可以打發時間的好去處,戲園子裡的戲都是一些老段子,她們早就看膩了,所以空出來的輔子,我打算開辦比較有新意的玩樂勝地,這個我會寫個詳細的章程,到時候要麻煩福叔幫着將章程落實。”
“這可太好了,那屬下就等着莊主的好消息,不知道莊主可還有別的吩咐。”一聽說夏候琳有新奇的想法,多福頓時便來了精神,自老莊主離世後,那些產業便是一成不變,雖然每年的利潤依舊很高,卻讓多福失去了動力,覺得過於平淡了些。
“還有一件事,我研究了下南邊七府的氣溫偏暖,一年只種一季水稻有些浪費氣候和土地資源,我在來的路上,已經擬好了章程,你按我這個章程安排好那邊的事情,我相信今年咱們東漢能收到比往年多一倍的糧食。”夏候琳說着,便將書桌上的一本冊子遞給春曲,再由春曲轉交到多福的手中。
多福接過冊子,大致翻了翻了,瞳孔一縮,不可至信的看着夏候琳道:“莊主,有的城真的能收上三次稻,屬下覺得有些困難。”
夏候琳聞言笑了笑,她觀察過南邊七府,其中有十來座城氣溫屬於熱帶季風氣候,可以一年三熟,另有二十來座城可以一年兩熟,南邊七府,完全可以發展成爲糧食主要出產中心。
“福叔,就拿溫宗城來說,全年高溫,土壤肥沃,水源充足,只要按着我的章程走,一年三熟絕對不成問題。”夏候琳信誓旦旦的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