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其中的關竅,鍾祁佑也沒有那麼在乎了,那兩人知道就知道唄,反正只要這兩個人是
不擺到明面上來,讓父皇知道,那麼他就沒什麼擔心的。暗的怕什麼,反正能猜得到對手。
鍾祁佑心裡大定,便也覺得管家這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了,發生了就發生了吧,再說了,那派過去的那個廚娘,沒有接觸到那院子裡的人也是件好事,至少,有人要查,也不會那麼明顯。
“罷了,走了就走了吧,你們也盡力了。退下去吧,管好嘴就行。”
管家跪在地上,心裡盤算着怎麼樣才能不讓大皇子過重的責罰自己,現在啊,他也顧不得侄子王力那一家了,現保住自己的命再說。
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大皇子不會輕饒自己,現在的管家就如同那等着判刑的囚犯,只等鍾祁佑一聲令下,自己怎麼死就有了定論了。結果半天下來,只等來鍾祁佑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最起初時,管家還沒反應歸來,依舊低垂着頭,半天后,才驚覺,剛剛,殿下好像說話了!
猛的擡起頭來,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了,直直的看着上座的鐘祁佑。
鍾祁佑還在納悶呢,怎麼這半天,管家就沒有反應呢,正想着要不要再說一遍,就見管家擡頭看着他,目光中灼灼。這樣的目光到是一時把鍾祁佑唬住了,自己有說錯什麼嗎?
管家回想着剛剛鍾祁佑說的話,神情間滿是不可置信和感激,看着鍾祁佑眉頭又皺起,管家連忙磕頭謝恩,這時不走,要等到何時,難不成硬是要等到大皇子降罪自己不成。
看着忙不跌謝恩,慌慌忙忙出去的管家,鍾祁佑算是大概知道了管家的想法。心裡暗笑了聲。搖搖頭沒去計較,現在還是先進宮吧。
“走吧,進宮向父皇謝恩吧,病着的這些日子,父皇倒是往府上送了不少好東西。”鍾祁佑站起來整了整衣袍,對着喜公公說到。
喜公公自是知道這是自家主子的藉口,當下躬身應是,跟在鍾祁佑身後,就主僕兩人往宮中而去。
宮中,鍾帝剛剛用完膳,人一餓呢,心情難免會不好,酒足飯飽後自然會緩解許多,雖然鍾帝平時不喝酒,但是飯飽之後也是極大的緩解了最近的憂煩。
想想最近的事情,還真的是一樁接着樁。現在來說,別的暫且可以不管,先想着把逍遙王府內那位西陵公主,在西陵國來人之前治好纔是正經。
想到這裡,鍾帝拿起錦帕搽了搽手,一副若有所失思的模樣,詢問蘇公公,“你去看了,那西陵公主可還行?”
蘇公公一邊招呼着一旁的宮人,把用完的餐具撤下去,聽得鍾帝提問,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回答。“回陛下,那西陵公主真的是病弱得厲害,整個人說是面白如紙也不爲過。”
“哦,這逍遙王妃啊,年紀輕輕的,怎麼身子竟是這般弱呢?朕還真的是爲逍遙王擔憂啊,這可是凌老王爺一脈單傳啊!”鍾帝一副慈愛長者的口吻,一邊伸手捋了捋鬍子。
蘇公公明顯得聽出了其中的變化,剛開始鍾帝叫的是西陵公主,後來稱呼的是逍遙王妃,這其中幾字只差,心情可不是一點兩點。
正準備說些什麼呢,門外便有小太監進來通傳了,說是大皇子大病初癒,前來謝恩。
這些個皇子是什麼特性,鍾帝也許還有可能被暫時蒙了眼,但是蘇公公卻是看得極爲清楚,就眼下來說,這大皇子來的可是太爲巧妙了。
“這孩子,剛剛纔能起牀怎麼就這般心急。罷了,讓他進來吧。”鍾帝雖說口裡責怪着,但是誰都聽得出來,這其中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是啊,大殿下一派赤子之心,實屬難得。”鍾帝都這樣說了,蘇公公自然是要接下話的。
這邊鍾祁佑進得殿來,聽見的便是蘇公公這句話,向着鍾帝行禮時倒是不着痕跡的看了蘇公公一眼。
“起來吧,剛剛纔能下牀,行這般大禮作甚。”上首的鐘帝點了點頭,一邊示意給鍾祁佑賜坐。
“謝父皇。”鍾祁佑依言坐下來,謝了恩,繼續道,“兒臣不孝,這些日子倒是累得父皇記掛兒臣身子,今日兒臣自覺身子已無大恙,所以特提前來拜謝父皇,順便也安一下父皇母后的心。”鍾祁佑一臉的感動。
上首的鐘帝看着下面的鐘祁佑,自也是覺得這樣的兒子再好不過,於是再是表示了關切,“嗯,起來後可有召太醫再看過?太醫可怎麼說的?”
“回父皇,太醫已經看過了,說兒臣已無大礙,所以兒臣纔來見父皇母后。”鍾祁佑回答完,卻是將話題一轉,轉到了鍾祁銘身上,臉上端的是一副關愛兄弟的好兄長模樣。
“兒臣聽說三弟已經回京了?卻不知這番三弟去剿匪,戰況如何?可有受傷?”
鍾帝原本覺得自己這個長子很是誠心純孝,現在聽得鍾祁佑這麼一問,忽而又想起來鍾祁銘回來的事情不過剛剛纔傳開,而現在這個臥病在牀的兒子,現在一能爬起來問的就是這件事。
而且,跟據銘兒的交代,他原本並不是像這個大兒子說的那樣,是去剿匪。那麼,鍾祁佑這樣說到底是爲了幫鍾祁銘掩護呢?還是說,他一早就知道鍾祁銘會經歷什麼?所以那一切都是這個大兒子安排的?
這樣一想,原本看着鍾祁佑眼神還帶着慈愛的鐘帝,眼神微眯,絲絲銳意帶着涼意。若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大兒子可能有着別的想法,生爲皇室中人,最終的目的,說來說去,還不是自己身下這把椅子。
再想想,這個長子,在整個盛元佔長佔嫡,而且,他身後還有一個那麼強大的外家!所以,這樣的情況不管有沒有,都應該在今天得到控制。鍾帝他不允許任何威脅到他的情況發生。
鍾祁佑不知道,就這麼一瞬間,鍾帝對他的看法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奇怪,怎麼這麼半天,父皇都沒有回答他,不由得擡頭看向鍾帝。
思索只是一瞬間,在衡量完當前的局面後,鍾帝立即收回了神思,面色恢復如常。所以當鍾祁佑看過來時,並沒有覺得什麼異樣。
“沒事,只是老三到底還是年幼,做事太過沖動,行事急躁不縝密,這次出去剿匪,倒是遇到了一幫子悍匪。”鍾帝笑了笑對着鍾祁佑說到,倒像是特意讓鍾祁銘出去歷練一般。
“這樣也好,就當讓他歷練歷練,不然,這以後的日子還長,朕總不能護他一輩子。”鍾帝說着說着說着,倒像是感嘆般來了這麼一句。
鍾祁佑聽在耳裡,字面上聽起來沒什麼不對,但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細細品來,卻又好像沒有。這樣的心思只能自己暗自琢磨,鍾祁佑收回目光,心裡暗自衡量。
鍾帝還算是瞭解這個兒子的,看着鍾祁佑這般動作,知道他是在心裡琢磨了。心裡微微一嘆,果然啊,這事多多少少與這個兒子脫不了關係啊!
看着下面的鐘祁佑,鍾帝心裡沒來由泛起一陣心煩,當下也不再勉強自己,對着鍾祁佑揮了揮手,“好了,知道你沒事,朕就放心了,你去看看你母妃吧,這些日子,她也是擔心壞了。朕老了,這吃完就有些犯困了。”
一番話說的算是委婉,但是鍾祁佑知道這是父皇在叫他離開了。
也好,來這裡的目的已經打聽到了,父皇這裡,鍾祁銘好像沒有告訴父皇他出去的真實目的?這樣說來父皇應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實起落?
既然這樣,那就放了一半的心了。剛好也可以去母妃那邊打聽一下消息。
鍾祁佑從椅子上站起來,心理打定主意,也不願多留。
鍾帝多疑,心胸又是狹隘。在相互瞭解這一方面,鍾帝對這鐘祁佑有一定的瞭解和判斷,同樣的,鍾祁佑對着鍾帝也是瞭解的。
鍾祁佑每次面對這個爹,他都需要時時刻刻打起精神來,就怕一不留神,自己就露了些什麼。
當即對着鍾帝行了一禮,“是孩兒不懂事,打擾了父皇休息,那父皇先休息吧,兒臣去母妃那邊一趟,以免母妃掛念。”
“去吧,完了以後也早些回去吧,這纔剛剛好一點,不宜太過了。”鍾帝衝着鍾祁佑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
該說的說完,該做的做完,鍾祁佑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鍾帝看着走遠的鐘祁佑,看着案上的奏摺,再看了看,身下坐着的椅子,緩緩出聲,“吩咐下去,前面三皇子在這殿中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許吐露出去。違者,斬!”
話音緩緩,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像自言自語,但是一邊站着的蘇公公知道,這個時候鍾帝絕對是在心裡掂量着什麼重要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事,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只要知道的鐘帝是最不能惹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