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突然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前面的司機淡淡的說道:“小夥子,你下車吧。”
沐河看看外面,這裡的路段有些偏僻,應該不是站臺。
“對啊,對啊,你下車吧,這個男人,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摔的嗎?”
乘客們立刻一片嘰嘰喳喳的,沐河微微一笑,就要跳下車,那個女孩卻趕緊跑過來,拉住沐河:“哥哥,我跟你一起下車。”
站在路邊,沐河打理了一下女孩,大概十七八歲的年齡,長得挺可愛,梳着兩條麻花辮,一身水墨的連衣裙,大概是受驚嚇過度,站在那裡,小小的肩膀,還有些微微的發抖。
“小妹妹,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家!”
沐河往前走了一步,刻意與女孩拉開距離,女孩卻緊緊的追上來,拉住沐河的衣角:“哥哥,謝謝你。”
“呵呵,不用客氣,這裡這麼黑,你不怕我也是壞人嗎?”
“你要是壞人的話,剛纔就不會在車上救我了。”女孩的小手,輕輕的觸到沐河的手指,似乎膽怯的又縮了回去。
沐河淡然一笑:“妹妹,你住哪裡?”
“嗯,那邊。”女孩擡手指了指:“天福小區。”
沐河點點頭,走在前面,女孩似乎微愣了一下,隨即緊緊的跟上來,走了幾步之後,自然而然的拉住了沐河的手,女孩的小手,柔軟而又有些潮溼,似乎還在微微的顫抖。
沐河不動聲色,大手微握,向着天福小區慢慢的走去。
女孩帶着沐河,走進最裡面的一棟樓,沐河微微一笑:“到家了嗎?我就送你到這裡吧。”
“哥哥……”女孩大概是驚魂未定,有些膽怯的看看漆黑的樓道:“好黑,我有些怕。”
沐河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不過他一直信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只好再拉着女孩的手,走進了樓道。
最高一層,站在房間的門前,女孩一邊翻着鑰匙,一邊對着沐河說道:“哥哥,你幫我按下門鈴,可能我爸媽在家呢,我的鑰匙,怎麼找不到了……”
沐河擡起了手,手指剛粘到門鈴上,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霹靂,渾身猛得一顫,眼白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
悠悠之中,沐河只覺得渾身一陣的燥熱,他緩緩的睜開眼睛,一片昏黃的燈光,映入眼簾,這是哪裡?
沐河疑惑的睜大眼睛,身邊不遠的地方,一張大圓桌,桌子正中擺着一盞油燈,桌子上趴着一個人,似乎睡熟了,肩膀在微微的起伏。
沐河的目光掃向天花板,一片青色,他再四下打量,忍不住騰得跳了起來,這,這裡,自己難道,難道又回到千年之前?
沐河趕緊跑到鏡子前,銅鏡閃着幽幽的光,沐河努力的嚥了口口水,鏡子裡,那個塌鼻大嘴眼窩深陷面色黑黃的男人,是,是誰?
“沐御醫,你醒了。”趴在桌子上的那個人,慢慢的站起來,一張嬌嫩小臉,透出些許的疲憊。
“素雪,你……”
沐河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像他被灌了毒酒之後,猛然醒來,看到一羣現代人一樣的驚詫,他,他竟然又回來了?
“沐御
醫。”素雪似乎有些擔心的看看外面,沒有電的世界,夜色更濃:“女皇傳召你進宮,不知道爲了什麼事,這幾天,我右眼皮總是在不停的跳。”
“今天是什麼日子?”
“五月初九。”
沐河一陣的心驚,自己竟然又回到飲毒酒前一天的日子,他魂穿回來,是否能逃脫此去劫?
“萬歲有旨,宣沐輕塵進殿!”
門外,一個尖細的聲音,素雪擔憂的望着沐河:“沐御醫……”
沐河擺了擺手:“替我更衣吧。”
千年之前的月色如此的皎潔,空氣如此的清新,經歷過十幾個世紀後的污染,重新再回到原生態的世界,沐河竟然有了些許的留戀,如果,他能逃脫此劫,他是否還願意再回去?
“沐卿家……”
珠簾之後,一個威嚴而又略顯蒼老的聲音,沐河雙膝不由自主的跪倒:“臣,沐輕塵見過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沐卿家,近前說話。”
珠簾慢慢的被挑開,沐河跪在那裡,心裡思緒萬千,他真不知道,此次回來,要如何再去面對眼前這個殺了自己的兇手,但是……
“是!”沐河緩緩擡起頭,剛剛舉步,卻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陣紛花,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恍惚之中,胸口似乎有重物在狠狠的錘擊着他,沐河忍不住睜開眼,想要看個究竟,卻只覺得眼前一陣光芒四射,照得他無法直視。
“醒了,醒了……”
耳邊一陣嘈雜聲,沐河緊閉了下眼睛,這才重新睜開,燕清秋那張焦急的臉龐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我這是怎麼了?”沐河晃了晃頭,怎麼像做夢一樣,他記得,自己送那個女孩回家,然後……
“沐河,你還真是命大,被高壓電擊出去,都沒事!”
沐河掙扎着坐起來,只覺得手掌一陣的巨痛,他攤開雙手,掌心發黑,似乎有些像燒糊的樣子。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沐河暗運了下內力,還好,內息還在,看來自己在昏迷的這段時間時,又穿回去了,幸好及時被叫醒,萬一再喝下毒酒,自己是否還能活過來?沐河可不敢打保票。
旁邊的燕清秋起初一直皺着眉頭,滿臉的擔憂,現在看到沐河醒過來,除了手掌發黑外,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受傷,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聽見沐河問,立刻小臉一沉:“自己還好意思問!”
沐河一臉無辜的望向燕清秋,包剛趕緊勸道:“清秋,這件事,也不能怪沐河,他一定也是見義勇爲!”
“他那是見色起意!”燕清秋又瞥了他一眼,眼光垂到他的手掌上:“你的手,沒事吧?”
“哎呀,好疼啊……”
“呸,活該!”
燕清秋嗔罵着,卻還是趕緊去拿燙傷膏,替沐河細心的塗上,一邊輕聲的責備着他。
原來,沐河幫那個女孩伸手按的門鈴,是通過高壓電的,沐河那一下,直接就被電暈了過去,也是他命大,沐河被高壓電擊到對面的門上,鬧出很大的動靜。
偏偏對門又是一個不省事的老孃們,出來不依不饒
的大罵,還報了警,警察直接把沐河送到了醫院。
沒想到,燕清秋正在急診室裡幫忙,看到沐河,這才慌了神,等到讓警察去找那個女孩的時候,人早已經不見了。
“最近,我們接到幾起案子。”包剛看着沐河:“荒郊有人拋屍,屍體都有被電擊過的痕跡,而且……”
“死無全屍!”
包剛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是的!”
“你懷疑……”
沐河微皺了眉頭,思忖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不可能啊,依我的直覺,那個女孩不像是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事情的人啊!”
燕清秋恨恨的把手中的藥膏一扔,轉身就走。
包剛望着沐河,淡淡一笑:“沐河,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件事,我一定要弄個清楚!”
沐河皺緊眉頭,話剛出口,旁邊的包剛立刻拍起巴掌:“太好了,太好了,省得我再說了,沐河,我代表警方謝謝你能這樣的配合我們!”
“包局,不帶這麼陰人的!”
“你又不是沒陰過我!”包剛翻了他一眼:“讓我這麼一個堂堂的警察局長冒充藥監局的,你可知道,這性質有多嚴重,這是知法犯法!”
“嘿嘿,那麼高超的演技,也只有你包局能駕馭,換個人,都得露馬腳!”
“行了,你就別再拍我馬屁了,高壓電事件,交給你了!三天後,給我答覆!”
“包局……”
包剛似乎沒有聽到沐河的叫喊,笑嘻嘻的就出去了。
“果然是老奸巨滑!”沐河長嘆一聲,撲通一下,躺在牀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自己怎麼會又穿了回去呢?
體內,一股熱流在緩緩流動,沐河微微一愣,自己現在正義凜然,絲毫沒有任何的雜念,怎麼會有慾望邪火升起?
血脈越來越熱,沐河只覺得渾身上下,像燒着了一樣,一股強勁有力的氣流,在他的血管裡,迅速的膨脹。
沐河忍不住低吼一聲,輕咬住自己的舌尖,努力的想讓自己安靜下來,卻反而更加剌激那股邪火,呼得一下,直衝入到他的頭部。
一道紅光,瞬間在沐河的眼中閃現,胸口似乎有大石壓着一般,沐河奮力提出丹田之氣,與這股邪火抗衡,兩股強力碰撞到一起,體內似乎一種山崩地裂的感覺,沐河緊咬住下脣,眼前一花,直接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沐河渾身似乎有脫力的感覺,他躺在病牀上,只覺得自己像躺在溪流中一樣,身下一片潮溼。
沐河輕呼了幾口,將體內那些散亂的內力,慢慢歸攏到一處,這才慢慢的坐起來,身上已經全部溼透了。
沐河輕嘆一聲,這又發生了什麼事?
他翻身彎腰穿鞋下牀,一條腿剛剛邁出,卻只覺得身體像是被風吹着往前走一樣,輕飄飄的,一步就跨出去三米左右。
沐河詫異的看着眼前的門,再回頭看看病牀,心裡忽動了一下,試着輕跳了一下。
“咚”腦袋重重的撞在了天花板上,沐河一陣的大驚,趕緊運氣,循環了一個小週天,頓時大喜過望,無意之中,任督主二脈竟然自行打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