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自責的並不是我殺了莫奇,而是我沒能夠保護好她的妹妹,在第九層的時候,當我看到莫奇正常的跟我說話的時候,我以爲,他可以這麼一直正常下去。
那個時候我天真的以爲,只要等我們所有人都出去了,等到大俠哥過來,就可以幫助莫奇,讓他脫離那個靈魂的控制,可是變故來得太過突然。
我當時只顧得下意識的保護我自己,卻忘掉了在他手中的莫紅,那是莫奇才剛剛託付給我們的,他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人只有在死亡的關頭,纔可以看出來人性的自私和陰暗,其實我也是那樣的一個人吧,當危難來臨時,我只顧得保護我自己。
而我又何嘗不知道,死亡對於莫奇來說纔是最好的結局呢,在他臨死前問我的那一眼中我就可以看到,他眼裡的平淡和解脫,就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我。
他甚至還對我說謝謝,謝謝?
我諷刺地笑了笑,其實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做任何事情吧!
當時莫奇之所以能夠短暫的從那個人的控制中走出來的,是周小倩,最後殺死那個人的,還是周小倩,當然了,在這之中,還有着江渙水在其中不停的周旋,可是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謝我?我不過是一個藉助着別人的力量的沒用的傢伙罷了。
最後說到那個胎記,究竟是什麼東西?它所代表着的,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莫奇所說的,我們都是石天罡的載體,一個用作復生的載體,難道說,我們這一生的命運,又被一個人掌控着嗎?
被人安排着,像是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佈,等待着自己的主人玩膩了之後,便將自己棄置一旁,或是毀掉。
“你別想這麼多了,說起來,到最後你發出的那兩道攻擊好強大,一道肉體上的,一道神魂上的,你身體裡是蘊藏着什麼力量嗎?難道你已經掌握了《太上感應篇》的傳承,可是我怎麼覺得那力量不太像,反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江渙水故意岔開話題,對我說道。
“我沒有掌握《太上感應篇》,你覺得我這點實力能有資格觸碰得到那玩意兒嗎?是周小倩,她被鎮壓在我的意識中了,我之前使用的是她的力量,不是我的。”我輕輕搖了搖頭,有些虛弱地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她的力量你能夠動用?”江渙水恍然的點了點頭,旋即略微有些擔心的看着我。
“……她又沒死,只要她配合,當然就能用了。”我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回答道
,其實現在想想,之前周小倩讓我撕開封印,恐怕對於她來說也是有着極大的好處,也許有一天,她完全可以自行出來。
但我到並不後悔那時的選擇,因爲當時如果不借助周小倩的力量,也許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那裡。
“你確定他不會再生出什麼事端,需不需要我幫忙?不如我再給她做幾道封印?”江渙水聽完我的話,頓時皺起了眉頭,然後一臉認真的道。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扯了扯嘴角,差點兒就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這倒的確是個好想法啊!
“李星雲,咱們之前可是立了契約的,我說過我不會傷你就不會傷你,你用不用這樣?”周小倩一聽要封印,頓時不幹了,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
“對,我讓你撕開封印是有出於私心的考慮,但是在那種狀況下,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如果你敢讓那個胖子在我身上再加幾道封印的話,我保證,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你!”
江渙水的話音剛落,周小倩的話依舊在我的腦海中響起,異常的惱怒,以及,夾雜着那麼一絲警惕和緊張。
“知道了,雖然你的話我不能全信,不過目前爲止我還不會對你做什麼?但如果一旦讓我發現你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解決掉你,就算你所說的那個本命誓言真的生效了又怎麼樣,那也算是你先違背誓言的。”
我淡淡的回答她道,然後衝着胖子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了胖子,真的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如果她真的有什麼小動作的話,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繫你,到時候你可要快馬加鞭來到我身邊把她封印啊!”
“哈哈,沒問題!”江渙水拍了拍胸脯,一臉豪爽,然後又突然轉換出了一副猥瑣的樣子,低下身來對我說道:“我說,她被封印在你的身體裡,你什麼感覺啊!”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旋即閉上眼睛,不再理會這個傢伙。
什麼感覺?我能有什麼感覺,無非就是,有了一個定時炸彈在身上的感覺而已!
在我醒過來的第三天後,明浩也終於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期間我曾經問過江渙水,明浩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江渙水對我說,那是因爲明浩動用了他如今的力量根本無法掌控的東西,就像我使用驚蟄一樣。
只不過不同的是,我使用驚蟄,也無非是強行注入真氣,但是明浩不同,他所要動用的那樣東西需要的不單單是真氣和血脈之力,包括神魂之力,一個人的
神魂之力在瞬間就失去了三分之一,不昏厥纔怪。
明浩的樣子看起來極其的萎靡不振,想來也是因爲失去了太多神魂之力的原因。
而在這三天裡,在江渙水的幫助下,我終於將我的經脈慢慢的疏通了,但是經脈仍然受了創傷,江渙水說這需要我日後慢慢的調養。
“日了狗了,江渙水是吧,你他媽給老子過來!”明浩起來後,掃視了一眼周圍後,就是死盯住江渙水,語氣不善的道。
“咳咳,你終於醒了,讓我擔心了好久呢,我在這一直守着你,守了整整七天七夜啊!你看我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江渙水先是尷尬的掩飾了兩下,接着又一本正經的道。
“……你是不是想說,你直接從一箇中年大胖子瘦成了一個年輕的小胖子?”明浩沉默了一下,滿臉黑線的道。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果然最懂我,唉,沒辦法,人嘛,只要一瘦下來,看起來就會顯得年輕,你看我現在年輕得像是多少歲的?”江渙水頓時笑得一臉好不得意,顯然,這個傢伙的不要臉神功已經修煉到了一定程度。
嗅着他們二人之間隱約要升起的硝煙的味道,我慢慢地後退了幾步,但是剛走幾步,腳下突然踩到了一樣東西,我低頭看去,是莫奇的屍體。
莫奇的屍體,已經有些殘缺不全了,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那種金屬色的光澤,取而代之的是死人的灰白色,他的臉的確已經恢復了正常,恢復了他以前,那副翩翩少年的模樣。
莫奇的手上帶着一個手錶,不過手錶鏈子已經掉了,手錶斜斜的耷在他的手上,那個手錶如今已經是破碎不堪了。
我低下身去,緩緩地將那個手錶撿起來,那是一塊看起來年代已經很久遠的手錶,在那些完好的地方處的磨損,可以看出來,莫奇配帶這塊手錶已經有很多很多年了。
地上除了莫奇的屍體之外,還有一個髮卡,那個髮卡,就在莫奇虛握着的手心中,這個髮卡我認的,是之前和莫紅一起去極寒之地的時候,我們路過一家精品店,莫紅她們一羣小女生進去買的東西,一隻兔子式的髮卡。
我將這兩樣東西託在手心中,盯着它們,久久不語。
莫紅化成了灰燼,只留下了這個看起來已經被損壞的不能再壞的,一個兔子髮卡,而莫奇只剩下躺在這裡的一具冰冷的屍體,以及我手上的,也已經被損壞的不能夠在使用的手錶。
這也許是他們曾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證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