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任務,玩遊戲的無人不知其意義之重大。
不光是三個男生,一直陰着臉的李貓也馬上集中精神,肅然盯着陳鋒,等待他揭曉謎底。
陳鋒把盧長山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一遍,然後鄭重的道:“我已經接下了任務,不管最終能不能找到強化藥劑,我都要走一趟。”
“鋒哥,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幹!沒說的,我也加入。”大眼兒兩眼通紅,毫不猶豫的拍拍胸脯。他再不想眼睜睜看着有人犧牲在身邊,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那種嚴重的刺激,一次已經足夠!
吳偉斌較爲平靜的道:“我因爲先天體質不足,沒辦法把爺爺傳下來的功夫練好,剛纔那姑娘說得很有道理,如果我練得到家,赤手空拳也能滅了這羣喪,。既然可能得到提升體質的藥劑,無論如何都要試。”
陳鋒點點頭,他年紀雖然不大,卻也大約能明白,那種傳承的沉重壓力,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隨後,他把目光投向王彬。
“都看我幹嘛?有這種好事兒,我當然不能錯過啦。”王彬不解的瞪起眼來,“我可不大算當一輩子廚子,整天渾身油乎乎的也賺不到多少錢,想追個漂亮點兒的女朋友,都讓人嫌棄,等我也成了一跳幾層樓的高手,看看還有誰敢瞧不起我?”
陳鋒無語,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也很正當。
李貓乾脆一把奪過卡片和紙條,展開掃了一眼,接着平攤在衆人的眼前:“這的確只是一條線索,我們必須先找到這位宋新博士,然後從他手裡,或者通過他弄到強化藥劑。先別討論得到之後給誰的問題,一切等有了結果再商量,誰還有不同意見?”
“沒有。”
所有人齊齊搖頭,隨即聽到腦海中魔音師的冰冷聲音:“可喜的進步,你們終於懂得主動尋找機會。那麼,任務變更:找到無端科技集團設立在泰靈鎮上的生物實驗室,查明沒有啓動自毀的原因。提醒一句,你們或許會遇到新朋友,玩得開心點。”
陳鋒無法從魔音師的聲音裡聽出丁點兒可以開心的內容,他只是又一次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絕對不要指望有任何一絲輕鬆完成任務的可能。
這一回,還不知道挖下多少個大坑。
“有其他人在,這次任務恐怕不會輕鬆了。”李貓目光之中閃爍着森冷的殺意,“不管他是誰,只要會威脅到我們完成任務的可能性,絕對不能手軟。”
大眼兒三個人的臉上也都浮現出一絲狠戾。
他們已經充分認識到整個死亡遊戲的規則,那容不得絲毫猶豫和不忍。能夠給他們造成致命威脅的,不只是喪屍和變異體,亦或者掌握抹殺威能的神秘存在。
更多的時候,人和人之間的鬥爭,反而更加殘酷。
“也不一定非得拼個你死我活。”陳鋒回頭看了一眼寂靜的小鎮,認真分析道,“我們的任務是調查而非摧毀,不具備唯一性和競爭性。另外,你們沒有發現嗎?任務內容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着非常麻煩的調查分析工作,光是要確定答案所在,都夠我們忙活的。”
“說不定,還要藉助其他人的力量。”
說到這裡,陳鋒無由的感覺到一股滿滿的惡意撲面而來,似乎看到某個傢伙在陰森冷笑。他緊緊的握住拳頭,暗暗的發狠:“哼,想用這種方式讓我跪地求饒,低頭服輸?不可能!”
“或者,是我們臨時得到的隱藏任務,跟其他人的任務發生了重疊。”李貓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假如我們之前不接受,其實已經算完成任務迴歸了,就不會遇到他們。”
“說來說去,這都是我們自己做的選擇,既然沒辦法避開,坦然面對就是了。”陳鋒決心已定,當機立斷,“先保持警惕,看看對方是什麼來路,什麼態度。能合作就合作,要起衝突,我們的槍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嘛,我們一下多了幾百發子彈,就不信火力拼不過他。”大眼兒砰砰拍着子彈箱,豪氣滿滿。
現實世界中,錢是英雄膽;在這個死亡世界,武器彈藥纔是硬實力。
除非對方是那種完成過多次任務的老鳥,否則大家都是新手,沒道理在裝備上會差出對方多少。
基本宗旨定下,衆人不再遲疑,立刻把子彈分了,各自檢查武器情況,確保萬無一失。隨後,他們沒忘了擡上一塊四米長的板子。
那不知名材料製造的板子極其堅固,經過那麼多喪屍的衝撞,居然都完好無損,說不定也能用來擋子彈。
就在五個人身影漸漸遠去之後,入口的坡頂上忽然顯出兩道人影,正是頭戴禮帽的調音師3號,和哥特裙的15號。
“嘖嘖,那個孩子好可憐,每一次好不容易挺過來,立刻就要面對更大的危險,你不擔心魔音師的這種無止境的折騰,把他徹底玩壞了嗎?那樣的話,你可是會輸得很慘呢。”
15號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似乎是在報上次被譏諷的一箭之仇。
調音師3號用手杖輕輕一頂小禮帽邊沿,不在乎的聳聳肩:“如果他連這麼點兒韌性都沒有,又怎麼會有資格成長爲真正可用的人才?再說你不都瞧見了嗎,事實證明,我的眼光依然正確的近乎真理呀!”
“哼,你現在高興還太早點了吧?”哥特裙的15號很不待見他的臭屁嘴臉,沒好氣的冷哼道:“魔音師不可能讓他輕易完成任務的,希望你的小寶貝足夠機靈,能夠支撐到下一關。”
貌似提醒,她那樣子分明是期盼事情如是發生。
“我們拭目以待吧,不過我依然持樂觀態度。”調音師3號不以爲意的晃動下手杖,隨即兩個身影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地上的一絲灰塵也沒有驚起。
小鎮裡,一座緊鄰着入口的三層小樓上,光頭大漢大壯從頂部晾臺蹬蹬蹬下來,甕聲道:“呂零,那幫小子們朝鎮裡來了,另外還擡着一塊破板子。他奶奶的,真不知道是咋想的,拿那玩意有毛用啊!”
白領青年一樣的眼鏡男微笑着搖搖頭:“絕不要小看別人的智慧,要知道愚者千慮亦有一得,他們能從那種必死之境逃出生天,必有特別之處。”
“照你這麼說,他們是一定會影響到我們的任務嘍?”長腿大胸的女郎用殷紅的指甲在脖子上輕輕一劃,“那還用等什麼,殺了他們,乾淨利索。好不容易找到個隱藏任務,不能讓不相干的人攪了局。”
大壯和另外一名憨憨的學生樣男子齊齊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都無比信任呂零的眼光和智慧,能夠被他瞧得起的人,絕不是什麼普通貨色。
而通常,這種人也意味着麻煩。
“先摸一摸底,不必着急。”呂零一副智珠在握的淡定從容,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兩手把衣服上的細微褶皺抹平了,邁着平緩穩健的步伐,當先下樓。
大壯跟其他人對視一下,拔出一把沙鷹手槍喀拉子彈上膛,緊隨其後。那女子則摸了摸腰間一排密集插在特製腰帶上的飛刀,舌尖舔了舔性感的嘴脣,扭動腰肢走出一條妖冶的直線。
學生樣的男子羞澀的瞥了一眼她那洋溢着驚人誘惑的背影,目光卻始終不敢往挺翹渾圓的臀部上落,只好彆扭的看向一旁,落後幾步蹬蹬跟上。
陳鋒五個人沿着鐵路穿過缺口,進入小鎮的內圍。
在簡陋的站臺上,他舉目遠望,發現整個鎮子似乎是建立在直徑將近五百米的隕石坑中,四周呈環形沖積起來的二十米上下高度的沙丘,充當了天然的界限和防護。
與光禿禿的外面不同,內層坡上密密麻麻種植有低矮的固沙植被,最下邊甚至還有些灌木叢。只不過現在看起來,可能是被火燒過一樣,焦枯敗落。
風一吹,一股嗆人的煙味瀰漫在空氣中。
鐵路自小站開始,以一個圓弧急驟的折向右邊穿出,將整個鎮子分割成大小兩塊餅圖的形狀,小的這塊只剩下一個大坑,沒留下什麼東西,主要建築全部分佈在小站正對的中央大道周圍。
街道上一片寂靜,空看不到一個活人。
靠近站臺的百來米內,路邊上隨處丟棄着破損的箱子、自行車和少少幾輛汽車,綠化帶多數被燒焦,不時可以看到幾具黑乎乎的殘破屍體,手臂或者大腿還在微微的抽搐。
街道路面坑坑窪窪,彷彿是被機炮掃過一樣。
兩側建築以以獨棟民房居多,幾乎都門戶洞開,玻璃大半粉碎,牆壁被硬生生砸開大小不一的窟窿,時而可以看到被打碎的屍體橫陳在門口。
這種場面早在預料之中,不足爲奇。
陳鋒比較注意的是,那些斷裂的路燈杆和樹木上,在離地起碼兩米半高度的位置,有清晰的爪子切割或者抓碎的痕跡。
而更爲誇張的是,他看到一棟三層閣樓的頂部,居然有一輛轎車硬生生鑲嵌進去,只留下尾部露在外面。
“究竟是什麼東西,能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把車弄到那裡去?”
陳鋒不由想起遊戲當中一些極其強大的變異體,臉色越發的嚴肅,警覺性提到最高。
驀地,他看到前方走出來四個人,立刻擡起左手,大家齊齊止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