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堂神系 031、秘辛！
“當時我正致力於推翻愛金特帝國統治，建立一個純粹的法師王國，而最大的難題來自兩大教會，或者說教會背後的秩序神系。你知道的，想要徹底毀滅一個教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對此亞當頗有感觸，哪怕他現在已經是一位真神，黎明教會依然在法蘭斯屹立不倒。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用來形容這個情況恐怕再合適不過。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的科林。作爲一名黑法師，我對建立一個能夠囚禁神明空間監獄之類的提議根本沒有抵抗力。”
“這不奇怪，科林——那時候他還沒有點燃神火——相貌出衆，談吐不凡；精通多個法術派系，實力出色；對愛金特帝國各大勢力瞭如指掌，甚至和一個預言師成功打入當時能與皇室分庭抗禮的狄恩家族內部，獲得很多機密信息，解決了帝國內部來自古法師的掣肘。”
所謂古法師，指的是從第一紀元到第二紀元初期那些以血脈施法的職業者，不僅僅侷限於人類，與以現在咒語施法的法師相對。
“加上時不時冒出的各種奇思妙想——”說到這裡，摩根大法師彷彿回到當初那段崢嶸歲月，難掩激動之色，“世上簡直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志同道合的夥伴，也很難拒絕他，很快我們就在建立陰影位面一事上達成一致。”
摩根大法師字裡行間都是對科林的推崇與讚賞，當然要亞當說，曾經摩根大法師有多推崇科林，現在就有多痛恨真理。
此外，根據摩根大法師透露出來的消息，結合阿爾洛斯的身世與經歷，那個與科林一起打入狄恩家族內部的預言師十有八|九就是預言三女神中的迪特妮。
阿爾洛斯大概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在狄恩家族出生，見證了愛金特帝國的滅亡與秩序神系的解體隕落。
“後來呢？”
“後來——”摩根大法師恨恨地繼續說，“他先我一步點燃神火，一手挑起秩序神系祖神與寂靜女神的矛盾。具體他是如何挑撥兩位真神矛盾的我不清楚，總之，他成功了。”
“再後來，愛金特帝國滅亡，秩序神系解體，祖神隕落，寂靜女神失蹤，巴別拉底法師王國建立，陰影位面建造成功。然而就在陰影位面建造成功的那一天——”
“你被真理暗害囚禁了？”
“並不是，雖然後來想想其實也相差不遠。”
“抱歉，你繼續。”亞當攤開雙手錶示無奈。
“我遭到那個預言師和一個瘋婆子的追殺，她們實力高得離譜，並且在預言一道上造詣頗深，我不是對手。”
“預言三女神！”亞當的第一反應就是葛瑞絲夫人三姐妹。
“預言三女神？她們是誰？”
一直被囚禁在陰影位面消息不通的摩根大法師並不知曉葛瑞絲夫人等人。
“如今多元宇宙共同執掌預言神職的三位女神，當年追殺你的很有可能就是其中兩個，她們與真理的關係有些貓膩。”
摩根大法師點點頭：“那就沒錯了。爲了躲避她們的追殺，我不得不藏身陰影位面，後來乾脆假死，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研究創造一種能夠鎮守陰影位面的神性生物上來——以祖神的屍體。”
亞當看着摩根大法師若有所思，難怪巴別拉底在黑暗人體改造實驗上如此樂忠，原來源頭來自這位法師王國的創建者。
嘶嘶——
一陣可怕的嘶鳴聲突然在附近響起。
“小心！是混亂之蛇！”摩根大法師帶着亞當三人降落到一片廢墟中。
“混亂之蛇是陰影位面的鎮守者，平時遊蕩在各個破碎扭曲的空間中，以這些怪物的靈魂爲食。收斂氣息，混亂之蛇對光明一系的能量嗅覺異常靈敏。”
一條猙獰醜陋的灰蛇在遠處出現，籠罩在陰影中緩緩爬行，軀體不斷變化形狀，上一秒它還是一條長達百米、獠牙鋒利的巨蛇，下一秒就變成不過拇指粗細、長滿毒瘤的小蛇。
但不管怎麼變化，混亂之蛇灰色的鱗片間永遠散發着陰影幽光和混亂氣息。
當混亂之蛇爬進一個洞穴時，摩根大法師明顯鬆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我都不想與混亂之蛇對上，他能讓人變得瘋狂失去理智，我想剛纔我應該與他照過面，這是混亂之蛇8號以後被科林賦予的能力。”
“8號？”
“你不會以爲混亂之蛇是一次性創造出來的吧？現在這條混亂之蛇是第26號，在他之前，還有25條，不過都已經進了他的肚子。實驗，你知道的，全新的作品吞噬取代淘汰品。”
“無序之龍呢？”
“1號，一年前才誕生。”
亞當沉默了一下，接着剛纔的話題：“大法師閣下知道四大獸人嗎？”
“獸人？當然知道，他們是巴別拉底後來的黑法師們按照我研究混亂之蛇留下的魔法筆記改造出來的——當有新的靈魂被牽扯進入陰影位面的時候，我可以在他們還沒有完全被轉化成怪物前強行閱讀他們的記憶，這是我唯一能夠獲取外界信息的途徑，雖然效率並不高，他們往往在我獲取到有用的信息前就被變成怪物。”
“不過說到獸人，不是蜥蜴人、豺狼人和獅人麼？又有全新的獸人被研究出來？”
“是的，龍人。但巴別拉底也因此遭遇來自巨龍的攻擊。”
“該死，一定又是科林的鬼主意！”
“又？”
“沒錯！在混亂之蛇8號被研究出來的那天，我失去對陰影位面的掌控權，從此被囚禁在這裡。與此同時，科林手下一位擅長心靈魔法的女人，也就是現在的心靈騎士，進入巴別拉底分化黑法師和元素法師，挑起兩派矛盾。”
後來的事情歷史有明確記載，一場戰爭在黑法師和元素法師間爆發，最終元素法師們遠赴沙漠，建立空中花園，與巴別拉底展開漫長的爭鬥。
但事情真相真的如同歷史記載的一樣嗎？
“當然不是，從巴別拉底分裂的那一天開始，一切就按照科林的意志在運轉。空中花園負責探索元素魔法奧秘，爲陰影位面添加異化的基本元素法則和法術體系提供參考。巴別拉底繼續深化黑魔法道路，進行大量的黑魔法實驗，爲科林完善混亂之蛇甚至是無序之龍提供實驗數據。”
“也就是說——”亞當被摩根大法師口中這個深謀遠慮的真理神驚嚇到。
“同你想得一樣，無論是巴別拉底還是空中花園的發展方向，或者是亞沙大陸上幾千年來三大勢力的相互征伐，都是科林的意志。”
真理神以整個亞沙大陸爲棋盤，以波西帝國、真理神教、空中花園、巴別拉底爲棋子一個人下棋。
這種秘辛簡直駭人聽聞，絲毫不亞於亞當第一次知曉真理神就是科林大法師時帶來的震撼！
“途徑呢？真理不可能瞞過諸神對空中花園和巴別拉底下手。”晨曦天使問。
諸神的神眼能看到整個多元宇宙發生的事情，但也僅僅侷限於“事情”本身，並不意味着多元宇宙在他們面前沒有秘密。
“陰影位面！陰影位面在創造之初是一個空間監獄，當然，這個功能從來沒有改變過，看我就知道了。”摩根大法師自嘲道，“以太騎士在這方面是好手，他禁錮了整個陰影位面的空間傳送類法術，除非有人在空間法術上的造詣高於他，否則誰都無法在這裡使用空間法術——抱歉，扯遠了。”
“我不介意，事實上我對一個獨立空間監獄是如何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過程還是蠻感興趣的。”
“這也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我不知道科林用什麼方法，總之，在我被囚禁後，他將神力注入當時還稱不上是陰影位面的空間監獄，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空間被拉長延伸擴大，融入陰影，萬事萬物開始扭曲崩壞。陰影和以太兩位騎士接管了陰影位面，成爲位面守護者。”
“你指的是融入陰影？”亞當抓住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對極了，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融入陰影。”摩根大法師對亞當的敏銳非常滿意，“科林耗費將近千年時光將陰影位面融入亞沙大陸，與亞沙一體兩面，共生共存。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陰影位面的出口曾遍佈過整個亞沙大陸，他的走狗們就是這樣竊取空中花園和巴別拉底的研究成果。”
“陰影位面雖然獨立，但他實實在在地存在着。如果說我們的宇宙空間代表着真實本體，陰影位面就是宇宙空間的影子，只不過在這裡一切都是扭曲崩壞的。”
本體與影子，本來就是無法徹底斬斷的聯繫。
幸好到目前爲止，陰影位面只是與亞沙大陸相融，不然亞當覺得哪怕獅鷲王國佔據整個尤普勒，都沒有絲毫安全感。
藉助陰影位面，真理神教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但現在波西帝國已經一統亞沙。”
“是啊，我早該想到的。”摩根大法師一聲嘆息，巴別拉底也好，空中花園也好，繼承的都是他的衣鉢，“陰影位面經過多年演化趨向完善，而鎮守位面的第二隻神性生物無序之龍也在不久前被創造出來，空中花園和巴別拉底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他當然要掃尾，並將整個亞沙納入信仰版圖，完成陰影位面與亞沙大陸的徹底融合。”
亞當思索了一下，告訴摩根大法師一個相對不錯的消息：“空中花園並沒有滅亡，不久前正式加入我的王國。”
“難怪。”
“難怪什麼？”
“你身上有魔法本源的氣息，雖然很淡，但我一下子就聞到了。”
這也是摩根在亞當三人被暗算進入陰影位面不久就能找到他們的原因之一。
魔法本源？
亞當眨眨眼睛，他很確定他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事實上連聽都還是第一次聽說，除非……
摩根大法師指了指被來自巨眼九根鎖鏈鎖住的神職水晶：“被囚禁在陰影位面的第三個百年，我將法師們對我的崇拜轉化成信仰之力，點燃神火，試圖衝破禁錮。然而——”
亞當看了一眼摩根大法師那枚被混沌星環纏住的虛幻神職水晶，很顯然，他失敗了。
至少，沒有成爲真正的神。
“因爲陰影位面的特殊規則，我並沒有獲得完整意義上的神火，而是一朵虛擬神火，它能爲我煅燒信仰，轉化神力，卻無法與原力海洋取得聯繫，因此我無法真正登臨神位。”
“神職也一樣，基於我巴別拉底創建者的身份，我獲取的第一個神職是法師，法師之神。第二個神職是魔法，魔法之神，因此我對魔法本源的味道很敏銳。”
“等等——”亞當忍不住再次將目光放在摩根大法師那枚被鎖鏈纏住的神職水晶上，只有一枚晶體。
“這是法師神職，魔法神職在我匯聚成功的那天就被科林剝奪，打造成這件叫做混沌星環的神器。我本以爲進軍神明領域是逃離陰影位面的資本，卻不想是踏入深淵的開始。”
“我不明白。”
“科林想將我改造成鎮守陰影位面的第三隻神性生物！他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魔法古龍。因此我纔不斷改換身體，但始終逃脫不了混沌星環的束縛。”
真理神打造混沌星環的真正目的原來在這，至於什麼謀取魔法神職之類的，通通都是煙霧彈！
“我們到了。”
亞當跟在摩根大法師身後一頭扎進一根黑乎乎的水管，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視線突然豁然開朗，一片星空出現在眼前，而他就站在一塊孤零零懸浮在空中的小島上。
“這是我的牢房，陰影位面中唯一一處算得上安全的地方。面積不大，但至少不用擔心無處不在的扭曲力量。而且，混亂之蛇也永遠不會跑到這裡來。現在，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如何離開陰影位面。”
“亞沙！”亞當看着眼前這片星空，很快就找到一塊被無數陰影覆蓋着的大陸。
“很可怕是不是？”摩根大法師走到亞當身邊，指着從亞沙大陸上不斷伸出的張牙舞爪的陰影，“從兩千年前開始，這些陰影就一直在試圖捕捉另外一塊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大陸，一直沒有成功，直到三個月前，他做到了。”
亞當順着摩根大法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無數道彷彿章魚觸手的陰影正從一團迷霧中將一塊陸地拖曳出來。
“美里卡！”
那團迷霧中隱藏着的大陸是新大陸美里卡，而之所以三個月前陰影位面能順利融入，是因爲幽影騎士降臨，並在新大陸建立幽影公國！
“美里卡是——見鬼！”
摩根大法師突然一聲咒罵，因爲一條體積足以將一顆星辰碾碎的猙獰巨蛇正在星空中出現，並且向着他們所在的地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