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和尚的鹹豬手,就快要捱到了李麗質的臉蛋兒處,李逸正好出現在了屋邊,恰巧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就不由凝眉緊鎖。
“住手!”李逸出聲大喊。
與此同時,蹲身的李逸,快速撿起地上一塊石頭間,徒手猛地一擲,那石頭便‘嗖’地一聲響起,朝小和尚的腦門飛砸而去。
原本正打算動手,將李麗質等人,挨個搬進屋內去的辯機,聽到這一道大喝聲,渾身忍不住打了冷顫。
「糟糕,事情敗漏了!」
心想暗想間,辯機便快速回神,只不過,待他猛然轉頭凝望之際,便見一塊石頭,已經不知何時,朝他腦門心處砸了來。
“砰!”
辯機一個躲閃不及,被李逸擲來的石頭,狠狠地砸中腦門,額頭當場鮮血飛濺。
但見事情已經徹底敗露,可辯機並沒有立即逃走,反而是‘嘶’聲揉着額頭,衝前來的李逸望去,一臉認真地反問道:“駙馬爺,你幹嗎用石頭打小僧?”
李逸冷冷一笑,趕緊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先看了看李麗質等人,又親手給她們把脈一番,但見她們並沒有出事,這才鬆了口氣。
“幹嗎打你?你自己心裡,難道沒點逼數嗎?”李逸從石桌旁起身,凝眉瞪向辯機和尚。
眼看面前這個小和尚,被自己當場抓住,他臉色之上,不但沒有絲毫的害怕之色,也沒有逃之夭夭,反而還一臉平靜地反問自己,李逸倒是覺得驚奇了。
這世界上,竟然會有此等不要臉、顛倒是非黑白之人?
此時,李逸才終於看清了小和尚的容貌。
乍一看起來,眼前的這個小和尚,倒是個年輕俊秀的少年,一臉的天真無邪。
只不過,當李逸心頭一想到,面前這小和尚竟敢在寺內、光天化日之下,想要玷污李麗質等人,李逸的眼神,瞬間就冰冷下來。
然而辯機見此,卻是委屈地看了看李逸,而後,怯生生地急忙解釋:“駙馬爺,小僧也是偶然間路經此地,但見幾位娘子昏厥不醒,小僧這纔好心好意,準備看幾位娘子有沒有事。駙馬爺,您可別污衊小僧啊!”
“我污衊你什麼了?”李逸冷笑說道,他什麼話都還沒問,眼前這和尚,就開始給自己辯解?
難道,這不是心中有鬼的行爲?
辯機愣了愣,又轉眉看了一眼李麗質等人,這纔回神來,絲毫不慌張地行了一個佛禮,回道:“駙馬莫要污衊小僧,意圖對幾位娘子不軌。”
“那你有這個心嗎?”李逸冷笑着反問。
“沒有,小僧沒有,絕對沒有!”辯機趕緊搖頭,又非常認真地擺手,說道:
“小僧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絕對沒有任何壞意。如若不然,駙馬爺可等幾位娘子醒來之後,然後向她們問清楚,如此,便能還小僧一個清白!”
辯機絲毫不懼怕地盯着李逸,雙眸眼神真摯,完全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李逸不由笑了,但同時,也有些小心警惕地盯着辯機。
過了良久,李逸突然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僧辯機,道嶽主持的關門弟子。”辯機老實回答,表現得臨危不懼,那模樣……似乎他真是路過之人一般。
但李逸聽了辯機這話,心頭卻是想到了一個——臭名昭著的惡僧。
其實說他是惡僧,未免也有些太過於給他扣帽。
只不過,當李逸親眼瞧見了,辯機今日的這一幕舉動,李逸卻是不得不相信,那個歷史上的惡僧,絕對不會有假!
無論任何人,一旦他們心中有了貪戀,做壞事有了豐富的經驗,就會表現得鎮定如常。
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出其中的破綻!
李逸不得不佩服。
“你站在那裡別動,待我救醒她們,對過口供,咱們再來算這筆賬!”李逸對辯機冷聲道了一句,趕緊蹲身下來,掐住玥兒的人中。
只不過,當李逸掐了半天功夫之後,李逸才赫然發現,他的救治方法,完全是徒勞無功。
剛纔,在給她們把脈的時候,李逸根本就檢查不出,她們四人是不是中了毒,還是中了什麼昏迷藥。
李逸的眉梢,瞬間緊蹙了起來。
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竟然還有他治不了的?
倒是邊上的辯機,看着李逸的舉止,非但是沒有動,反而還老實地站在邊上,雙手合十,安靜地等待着,一副泰然模樣。
過了沒多久,李逸的目光,便望向石桌上的茶盞,以及打翻的一個茶盞,伸手輕輕檢查了一下。
無毒!
無藥!
茶盞之中的茶水,還有不少。
“這茶水,是何人端來,又送給她們喝的?”李逸看向辯機,出聲問道。
辯機搖搖頭,眼神清澈地回道:“駙馬爺,小僧也不知道,小僧纔來之際,便見她們已經昏厥,因此,小僧才準備試探一下,看她們是不是中了毒,還是身體不適而昏厥了。”
“你確定?”李逸轉眸看向辯機,觀察辯機的眼神。
辯機但見李逸反問一聲,眼神微微上挑了半秒,立馬回神說道,“小僧確定。”
這一下,李逸總算是搞清楚狀況了。
一個人的眼睛,不可能騙人!
對於心理學有所研究的李逸,通過這一句問話,便已經確定,辯機是在撒謊。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救醒她們,然後問清楚狀況。
可眼下四周無人,李逸也不放心離去叫人。
既然辯機如此有恃無恐,李逸心中想到了一個主意,看向辯機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你去寺外一趟,將馬車旁的宮女、家丁叫來。”
辯機愣了愣,點頭微笑道:“小僧願意爲駙馬代勞。”
隨後,辯機便轉身離去,步態自若,宛如一個沉穩的中年男子一般。
待辯機離開之後,李逸的目光,放在了石桌邊的茶盞之上。
“想必,她們就是喝了這茶水,纔會突然昏厥。”李逸心中暗想。
這幾個茶盞,李逸一定要留下來,將之拿去好好研究一番,要不然,想要證據確鑿地拿下辯機,李逸還真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
若是強行抓人,只怕會引來道嶽的不願,說他胡亂冤枉人,將之屈打成招。
想來,這應該也是辯機的依仗!
不多時,辯機已經去而復返,帶着一羣宮女、家丁,來到了屋邊。
一看到四人全都昏倒的場面,宮女、家丁等人全都瞬間愣住了。
“別發愣了,趕緊將她們送上馬車。”李逸轉身吩咐宮女,隨後又看向家丁,吩咐道,“先將這小和尚,給我扣押起來!”
“是,駙馬(公子)!”衆人不敢猶豫,此時也瞧出了事態嚴重,當即急忙動手。
宮女將李麗質等人送上馬車,家丁也立馬扣住了辯機。
“駙馬爺,您這是作何?”辯機立馬辯解,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小僧可是好心替您去叫了人,您這是恩將仇報嗎?”
“呵呵,恩將仇報?”李逸冷笑了笑,直接甩手,當場給了辯機一巴掌,眼神冰冷如雪一般,吩咐道,“來人,把他給我帶走,順帶去個人,將主持道嶽,以及所有的和尚,全都叫來!”
“是,公子!”衆家丁不敢猶豫,立馬轉身而去。
而辯機也被李逸一巴掌打懵,被家丁帶走。
至於石桌旁的茶盞,李逸也命人將之全數帶走,一起前往寺外的馬車而去,等候衆人到場。
李逸就不相信了,沒有一個人瞧見過辯機,還能找不出人證!
……
當李逸派去的家丁,去寺內叫道嶽之際,道嶽頓時一愣,失聲道:“你是說……駙馬抓了辯機,說辯機……意圖對公主等人……圖謀不軌?”
“正是如此!”家丁冷着臉點頭。
在看向道嶽,以及寺內的所有和尚的同時,伸手示意之間,家丁語氣冰冷地道,“道嶽主持,你還是趕緊帶着寺內所有的沙彌,全都親自去一趟吧,咱們公子,要當衆審理!”
語氣稍稍頓了頓,家丁又道:“免得咱們公子,將辯機帶回府去之後,你們這些人,污衊咱們公子,說是咱們公子將之屈打成招!”
“請吧!”
家丁冷眼看着道嶽等人,雙眸之中,散發出一股不可推辭的威嚴,冷得嚇人。
這一下,不光是道嶽震驚,寺內所有的沙彌震驚,就連前來燒香拜佛之人,聽到家丁這話傳來,此時全都沒了燒香之心,滿臉震撼之色。
“寺內的小和尚,竟然敢對公主等人……意圖圖謀不軌?”
“媽的!老子不燒香了!”
“走,咱們先出去看看,若是此事果真屬實的話,咱們以後,再也不來此處燒香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簡直可怕……”
“走,趕緊去瞧瞧!”
前來燒香之人,不約而同地出聲罵道,同時,紛紛轉身出寺廟,前往馬車方向而去。
而聽聞這話的楊氏、武珝等人,也是不由面面相覷,然後跟着衆人,一道出了寺廟而去。
……
沒多久功夫,寺外的馬車前方,便已經圍聚了不少人。
道嶽也帶着寺內的所有沙彌,全都趕了而來。
道嶽心中知道,這件事情,若是一旦屬實、一旦鬧大,那對於他們大主持寺的名聲,有着非常嚴重的影響。
而且說不定,他以及寺內的所有僧人,還會受到李世民的嚴懲!
畢竟,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間,他寺廟內竟然有人,敢做此等不軌壞事,完全就是人神共憤!
想清楚了其中的處境,道嶽趕緊來到李逸身前。
“駙馬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道嶽行了一個佛禮,又看了看臉頰已經被打腫的道嶽,滿是擔憂。
“我也想這是個誤會。”李逸笑了笑,回了道嶽一禮,而後立馬吩咐身邊之人,將茶盞拿出來,遞給道嶽,出聲道,“道嶽主持,這東西,可是你們寺內之物?”
“正是!”道嶽愣了愣,看清楚了茶盞,皆是寺內之物,趕緊點頭。
“道嶽主持,咱們剛纔在屋內以前閒聊,容伯安冒昧地問一句,你可有命人,將茶水端去送給公主她們?”
“沒有。”道嶽認真點頭,這是事實,他不得不承認。
而且當時,李逸就與他一起,在禪房內算卦,道嶽記得很清楚,他也確實也沒有命人,送茶水去給李麗質等人。
李逸見此,點頭微微一笑,轉頭望向辯機,出聲道:“辯機,你之前可有與她們說過,這茶盞,是你奉了道嶽支持之命,將之拿去送給公主等人的?”
道嶽頓時心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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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話,李逸根本就沒有聽見,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在詐某?
心中如此一想,辯機的神色,忍不住往上跳了跳,而後才恢復正常,委屈不已地搖頭道:“小僧並沒有說過此話,駙馬,小僧剛纔已經與您交代了,小僧只是偶然間路過,正打算看看公主等人有無大礙,正巧碰到您來了。”
李逸冷笑了笑,嗤鼻說道:“辯機小和尚,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辯機不由一愣,一臉詫異地盯着李逸。
“男女了授受不親!”李逸聲音冰冷地盯着辯機,而後,又繼續說道,“我剛纔在問你這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心中覺得,事情已經敗露了,所以,纔會轉了轉眼珠,開始思索如何而辯解?”
“沒……有!”辯機一口回絕,只是他的聲音,還是發出了一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