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玥兒,給我寬衣!”李逸緩緩睜開眼,幾乎習慣性地喊道,準備帶着玥兒,一道去練武場晨武。
可是等了半天,李逸也沒聽見,玥兒那熟悉的迴音傳來。
而且,更不見玥兒的人影。
李逸愣住了。
“今日什麼情況?”
“玥兒這傻丫頭,竟然敢罷工?”
“跑哪兒去了?”
無奈間,李逸只得自己從牀榻上坐起,準備自己穿衣,去找一下這傻丫頭,然後教訓教訓她。
都敢壯着膽子罷工了!
可李逸才坐起身的功夫,他就突然就感覺到一陣腰痠背痛傳來,讓他忍不住“嘶”了一口冷氣。
“什麼情況?”李逸有些懵。
他記得,昨夜莫名其妙就昏睡了過去,後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
可醒來之後,爲何會腰痠背痛?
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玥兒這傻丫頭也不在?
渾然不知情的李逸,安靜了半晌,然後給自己放鬆一下筋骨,這才起身下榻,打開房門。
房門外,家丁們依舊有條不絮地辦事。
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看到李逸醒來,從門口經過的婢女,朝李逸微微一笑,行禮打招呼:“公子,您醒了?”
“嗯。”李逸點了點頭,掃了婢女兩眼,直接問道,“玥兒呢?這丫頭跑哪兒去了?”
“玥兒姐姐在她屋內的。”婢女回答。
“行,知道了,你忙去吧…”李逸擺擺手,就朝玥兒的房間走去。
此時,玥兒正坐在書桌前練字。
滿臉的認真模樣。
房門沒關,所以李逸剛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場景。
李逸忍不住好奇起來。
這傻丫頭,竟然大清早的練字?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由不得李逸不驚訝。
畢竟,玥兒這傻丫頭對於練字,根本就毫無興趣,之前李逸強迫她練字,可她練了沒多久功夫,就昏昏入睡了。
所以李逸才好奇。
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已經站在了玥兒身後,玥兒都還沒有發現。
李逸發現,玥兒這一次,好像是真的非常專注。
只不過,看着她寫的字……
不說也罷。
歪七倒八的就不說了,而且,紙張上寫的‘公子、夫君’這四個字,若不是李逸熟知玥兒的書法,絕對不會認出來。
足足有好幾張紙,上面都是這四個字在重複。
李逸頓覺一陣好笑。
“喲,傻丫頭,竟然敢偷偷摸摸地揹着我,寫‘夫君’二字了?”李逸突然出聲一笑,順手揉了揉玥兒的腦袋。
可正聚精會神的玥兒,聽到李逸的熟悉聲傳來,她卻是突然一震。
“啊——”
驚聲間,玥兒手中毛筆‘啪嗒’一聲,就掉落在了紙張上,毛筆上的墨水,頃刻就染黑了正張紙面。
更是搞得玥兒的臉蛋兒上,也帶着一些小墨水痕跡。
玥兒慕然回首的功夫,正好讓李逸看到了這一幕囧境。
“公……公子…”玥兒趕緊喊了聲,想要起身,可李逸卻推了下她腦袋,沒讓玥兒起身來,她只得乖乖坐着。
“怎麼想起練字了?”李逸好奇問道,順勢坐在玥兒身邊。
“沒……沒什麼…”玥兒輕輕搖頭。
李逸自然是不會信玥兒的鬼話。
若是沒什麼事兒,這傻丫頭會打天荒地想起來練字?
而且還寫這幾個字?
打死李逸也不信。
李逸又不是不熟悉玥兒,她故意不說的時候,總會低着腦袋,因爲那樣正好能夠躲避李逸的眼神。
“說,到底爲什麼?”李逸勾着玥兒的下巴。
二人目光相互對視。
“真……真的沒什麼,公子…”玥兒使勁搖頭,只是雙眼卻不敢去看李逸,好似在故意躲避着什麼。
玥兒這一幕異常,自然是越發引起了李逸心中的好奇。
因爲玥兒在他面前,從來都不撒謊的。
但是,玥兒這丫頭今日的表現,讓李逸更加確信。
她肯定有事瞞着自己。
“別撒謊!”李逸嚴肅起來,盯着玥兒的小臉蛋兒,一臉認真,“我不喜歡撒謊的女人。”
“……”玥兒頓覺委屈。
她也不想隱瞞啊…
她也想弄清楚,昨夜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可是…
大娘子已經吩咐過了。
“公子…”玥兒委屈巴巴地撅嘴,輕低着頭說道,“不是玥兒故意隱瞞,而是……而是大娘子吩咐過的,玥兒什麼都不知道。”
李逸頓時就納悶起來。
“娘吩咐過什麼?”
“大娘子說,玥兒昨夜看到的任何事情,只能當作不知道!”玥兒如實回答。
“???”
這一番話,更是引起了李逸的詫異。
昨夜看到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吧。”李逸深吸了兩口氣,看着玥兒嚴肅道,“不然,以後我就不要你了。”
“啊——”玥兒頓時就慌了。
她的身板兒,也一下坐直。
大娘子紅拂女,不管要怎麼樣地懲罰她,她不怕。
她最怕的,就是李逸不要她。
而她之所以大清早寫字,就是內心擔憂的很。
想要藉此來宣泄一下內心的擔憂。
但是現在,親口聽到李逸這麼說來,玥兒一陣驚慌。
玥兒再也不顧大娘子的吩咐,趕緊將昨夜的事情,如實告訴了李逸:“公子,是這樣的…”
聽罷玥兒的一番話後,李逸有些懵。
“也就是說,昨夜,當我昏迷了之後,大概二更天的時候,阿史那麗雅來我房內過夜了?”李逸不敢信地說道。
他也不敢信,阿史那麗雅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而且,阿史那麗雅這妮子,究竟又是如何把他給弄暈的?
李逸又沒發現中毒!
“正是如此,公子。”玥兒點着頭,嘴巴嘟嘟地道,“玥兒雖然回房間了,但玥兒守了一夜,等到五更天的時候,才見阿史那麗雅,從公子的房內離開。”
“呃……”李逸瞬間無言以對。
這特麼的!
昨夜,竟然被人趁機了!
難怪起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一陣腰痠背痛。
“阿史那麗雅呢!?”李逸惱怒地捏了捏拳,“她現在有沒有在房間內?”
“應該在睡覺…”玥兒輕聲說道。
李逸點點頭,然後立馬起身,轉身朝阿史那麗雅的房內走去。
此仇不報,非君子!
堂堂一男子漢,竟然被一個女人給趁機欺負了。
李逸咽不下這口氣。
至少,也得欺負回來才行!
玥兒見李逸氣呼呼地離去,內心的疑惑謎團這才揭開:“果然,是阿史那麗雅給公子下了毒,公子什麼都不知道…”
心中得到了這個答案,傻丫頭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如若天上的雲彩那般好看。
但她並沒有跟李逸一起,去找阿史那麗雅。
這種事情,還是得裝作不知道。
不然被紅拂女知道了,她肯定要受罰。
……
此時,阿史那麗雅正在屋內睡覺,滿臉都是如花骨朵兒般的笑容,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在做什麼美夢。
李逸推開房門,就看到了這一幕場景。
“天亮了!”李逸喊了聲。
可牀榻上的阿史那麗雅,渾然毫無反應,臉上依舊是絢爛笑容,雙手輕放在被子上安睡。
李逸直接坐在牀沿,掀開被子。
頓時就看得有些傻眼。
因爲阿史那麗雅,竟然是有洛睡的習慣。
身材也是相當的奧妙。
李逸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保持這麼好的。
翻身上牀榻…
響起了一陣和諧聲…
……
一個時辰過去,原本睡覺的阿史那麗雅,早就醒了過來。
此時此刻,她正睡眼惺忪地眯着雙眸,盯着書桌邊的李逸背影,臉上露出陣陣甜蜜笑容。
“公子怎麼有空,來我房間練字啊!”阿史那麗雅笑呵呵問道。
“你說呢?”李逸一邊練字,一邊隨口說道,“你下毒讓我暈倒,是怎麼做到的?”
阿史那麗雅嬌聲一笑:“用心唄!”
“這不是廢話嗎?”李逸滿頭無語表情。
但見阿史那麗雅不說,於是,李逸只得認真地想了想,方纔說道:“想必,應該是你用脣在酒盞上,故意留下了毒,然後這毒,一旦與茶水相碰,就會發生反應吧。”
阿史那麗雅臉上的笑容,明顯就是一僵。
不過,她很快就回神。
畢竟李逸的醫術高明,這麼點兒的小毒之術,李逸想要猜到並不難。
於是,阿史那麗雅笑着說道:“那公子不妨猜一猜,是什麼毒,能夠與茶水混合,讓公子暈倒的?”
“懶得猜!”李逸隨口說了聲。
的確也是懶得猜。
這種毒,李逸都懶得去費心。
畢竟沒什麼大用。
除了那啥之外。
終於寫完最後一個字,李逸放下毛筆起身,看了眼媚若桃花的阿史那麗雅,甚至露出了雙兇,說道:“你好好歇息吧,待會兒,我命人給你送來一碗補湯,我先走了。”
扔下這句話,李逸轉身出了房門。
順手關上。
“爸爸慢走。”阿史那麗雅笑着點頭,也沒與李逸多說什麼。
不過,李逸的心意,她卻是知道了。
內心被幸福包得滿滿的。
纔出房,李逸伸了個懶腰,便看到了門口處,正靜靜等待自己的玥兒,不由一笑:“傻丫頭,幹啥呢?”
“公子……你……你去了阿史那麗雅的房間,才一個時辰…”玥兒輕聲說道。
李逸愣了愣,忍不住一陣好笑。
“公子對你還好吧?”李逸捏了捏玥兒的臉蛋兒。
“嗯…”玥兒嬌羞點頭,滿臉通紅。
李逸與她在一起,時間可比與阿史那麗雅長多了,所以玥兒很高興。
這說明李逸還是向着她的。
不然,李逸也不會這麼快就出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一名家丁跑來,對李逸稟報道:“公子,昨夜羅將軍來過,說是有事要找公子。”
“呃?羅兄弟昨夜來過?”李逸笑了笑,瞬間就知道了原因。
肯定是因爲給他辦接風宴一事。
“行,我知道了。”李逸點了點頭,便吩咐道,“玥兒,走,咱們去醉仙樓,給羅兄弟準備接風宴。”
“好的呢,公子。”玥兒乖乖點頭,跟着李逸一道出府。
前往醉仙樓而去。
……
醉仙樓,天字一號房內。
除了羅通之外,程處默、杜構、房遺直、尉遲寶琳、魏舒玉等幾人,今日全都在此,給羅通接風洗塵。
滿桌子上,都是醉仙樓內的好酒好菜。
“哈哈哈哈,羅兄,我就知道你昨夜,要被伯安兄弟放鴿子,你還不信!”
程處默一邊大口喝着五糧液,一邊放聲大笑不斷。
對於李逸,程處默實在是太瞭解了。
就他那個小心眼,能不記仇麼?
而且上一次,從衛國公府離去之後,搞得他只有一輛自行車,回去又被老爹程知節白揍了一頓。
結果現在,他連鄭安的家,鄭安都不准他進了。
更別提去鄭安的作坊了!
而且整個鄭家商鋪,看到程處默的人影,就立馬警惕起來,隨時準備讓人去雍州府報官。
這一切,都是李逸給他整的。
不過這些事兒,程處默自然是不能說的。
免得成爲了兄弟們的笑柄。
可誰知道,杜構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突然冷不丁地問道:“處默兄,我聽說最近,你成了鄭家商鋪的頭號黑名單?”
正在喝酒的程處默,當場手勢一愣,整個人的臉頰,都不由抽搐了起來。
“哪有的事兒?”程處默死不承認,硬鼓鼓地說,“都是謠言,我與鄭安兄弟的關係,一直都好着呢!前段時間,他還送我一包茶!”
“切!”杜構不以爲然,肆意笑起來,“該不會是你搶的吧?”
“哈哈哈哈!”
這一下,不光是魏舒玉等人大笑起來,就連羅通也忍不住笑了。
“處默兄,你到底幹了什麼萬人唾棄之事,惹得鄭安如此嫌棄你?”羅通樂得滿臉歡樂。
剛纔他還是衆人笑話的對象,現在變成了程處默,心中頓時平衡了。
眼間紙包不住火,程處默也不嘴硬了。
反正兄弟們都知道了。
也就笑笑他而已,並沒有其他壞意。
“還不是伯安兄弟那傢伙,給我害的!”程處默鬱悶地喝了口酒,放下酒壺,這纔沒好氣地嘆了口氣,準備給大家講一講。
卻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突然貫穿而入。
“處默兄,話可不能亂說啊,什麼叫我給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