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靜一靜!”伯爵擺擺手,看着約瑟平靜地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約瑟昂着頭,冷冷地說:“我無話可說。”
“那你是承認自己有罪咯?”
“不,我沒有做錯事,‘承認’二字更是無從談起!”約瑟不屑道。
謝爾頓按奈不住,站起來大聲吼道:“約瑟!別太過分了!就算你自己無所謂,總得替相信你的人考慮一下吧?”約瑟心裡一驚,轉頭向恩妮望去,正好迎上她那柔和的目光。此刻,她那明朗深邃的眼眸,就像兩灣清澈的湖水。
謝爾頓繼續說道:“我們不能因爲一封信就認定約瑟有罪吧?我實在想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動機何在?卡魯斯子爵做出這種叛逆行爲,倒是在意料之中,畢竟他早就圖謀不軌了。但是......”
話還沒說完,卻被一個尖銳的女聲打斷了,“謝爾頓!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爸爸!他絕不是叛徒!”菲琳娜突然闖了進來,哭喊着撲到卡魯斯的身上,“爸爸,你告訴他們,你是被冤枉的!你不可能是叛徒!”
“琳娜,我,”卡魯斯半張開嘴巴,卻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他偷偷瞄向一邊的安德列,卻見他仍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一時間,卡魯斯有種受騙的感覺。安德烈從來就沒把自己當回事,所有的許諾也是空口無憑。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兒,卡魯斯後悔不已!他甚至想將安德烈的計劃以及他的全部黨羽和盤托出,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他不敢那麼做,也不能那麼做。
“爸爸!你說啊,說啊!”
“卡魯斯叔叔沒有叛變,這一切可能只是個誤會吧?”恩妮看着閨中密友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實在不忍。於是走到菲琳娜的身邊,輕輕拉起她的手,柔聲說道:“沒有關係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別哭了。”
“你閉嘴!”菲琳娜突然甩開恩妮的手,厲聲說道。
恩妮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得來的卻是菲琳娜怒目相對!心裡頓時倍感委屈。其實恩妮現在已經對整個事情有了大致的瞭解,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約瑟是被冤枉的。可是其他人卻絕沒有自己那樣信任約瑟,要說服他們實在很難。約瑟一定是中了別人的圈套,而這個圈套多半是卡魯斯和安德烈串通好了設下的。
只是恩妮不明白,如果單單爲了陷害約瑟,用得着把自己一同搭上嗎?這樣有什麼好處呢?而且卡魯斯的這幅狼狽相又偏偏被天真的菲琳娜撞見了,這讓恩妮心裡很不好受。雖然菲琳娜並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可自己卻一點也不氣惱她,反而覺得很對不起她,彷彿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似的。
“你一直都在騙我!什麼都不告訴我!”菲琳娜哀怨地瞪了恩妮一眼,轉過臉看向卡魯斯,帶着哭腔說道:“還有你也是!你以爲給我數不盡的金銀珠寶,我就會高興,就會快樂嗎?嗚嗚嗚......自從媽媽過世後,你就再也沒有管過我!不僅如此,你還總是利用我爲打聽你想知道的一切!今天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我恨你!”菲琳娜說完,轉身奪門而去。
“菲琳娜,菲琳娜!”恩妮想也沒想地跟了上去,卻聽見背後傳來約瑟響亮的聲音,“恩妮,你相信我嗎?”
恩妮停下腳步,大聲說道:“我相信!”然後,頭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大廳的房門呯地一聲關了過來,會議室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許久,突然傳來約瑟響亮的聲音,奇怪的是,那聲音彷彿不是來自他的口中,而是通過心靈感應一般,在每個人的腦海裡響起,“我可不是你們所說的什麼叛徒!從來就沒有我約瑟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所以我也犯不着耍這種手段。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都與我無關,只要恩妮相信我就好!”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感到無比震撼,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聽那個聲音繼續說:“在這個城堡裡也呆膩了,正好出去走走。哼,我要走就沒有人攔得住!”約瑟雙臂突然發勁,背後的鎖鏈應聲碎成了粉末。緊接着,他隨手一揮,擊向旁邊的安德烈。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招,卻在接觸安德烈的一瞬間爆炸開來,後者頓時被轟得飛退。
約瑟冷哼道:“呵,竟然能用鬥氣擋下這一招,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哈哈哈,有意思!你們慢慢玩吧,恕不奉陪了!”說完,大笑着輕輕一躍,跳出窗外,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衆人皆驚,忘着那破碎的窗戶,久久不能平靜。
伯爵本來也覺得事情蹊蹺,不過是想通過對質,來揭開謎底。哪知約瑟這麼自大,根本不想說那麼多。唉,看來他的卻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
“哈哈哈哈......”這時,被綁着的安德烈王子,突然哈哈大笑道:“伯爵你還真是單純!看問題就只看得到眼前,難怪你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不過,我得感謝你送走了城堡中最神勇的騎士!現在你還有多少人可用呢?伯狄,布哈萊斯......”
“你這狗屎!果然是你搗的鬼!”謝爾頓衝上去抓住王子就要動武。
克拉絲坦阻止道:“謝爾頓,別亂來!”
謝爾頓不甘地順手一搡,王子向後一側,瞬間化解了謝爾頓的攻勢,然後笑嘻嘻地說:“伯爵,你如果不想讓這麼忠心的部下跟着你一同受難的話,就和我合作吧!現在帝斯聯盟的部隊兵臨城下,而你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有我可以救你了。”
“你?哈哈......”伯爵也大笑起來,“該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我看,我們還是聽聽他怎麼說吧?”克拉絲坦勸道。
“哼,聽不聽也是一樣!”
“你沒有選擇!要知道,我完全可以和外面的人來個裡應外和,我之所以遲遲沒有這麼做,完全是爲了恩妮!我不想她對我有任何怨恨!”
“直接說重點吧,你到底想怎麼樣?”伯爵不耐煩道。
“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交出恩妮小姐!”
“你還是欠扁呀!”謝爾頓又要上前揍人,這回被伯爵攔住了。他慢悠悠地道:“安德烈王子,你不覺得這是一點也不可能事的嗎?天下哪有爲求自保,而出賣女兒的父母呢?”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我保證不會傷害恩妮小姐一絲一毫!不然我留在城堡充當人質,讓恩妮小姐過去議和,我可以先修一封信告知他們詳情。待戰爭平息後,我再帶恩妮小姐走!”
“哼,說得輕巧,事情有這麼簡單嗎?就算如你所說,我也決不答應!”
“答應吧,爸爸!”不知什麼時候,恩妮已悄悄走了進來。
“恩妮小姐!”王子激動地叫道。
“給他鬆綁吧,我們得和他好好談談。”恩妮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