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智善倒下，多蘿西也將勇氣讚歌收起，“呼……”
一邊捂住胸口深呼吸，多蘿西一邊朝着智善的方向邁開腳步，並在途中將掉落的蒼木之靈十字架撿起，重新背在自己身後。
而周圍的僧人們，見許凡，多蘿西二人，猶如獵狗見到雄獅，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
眼神中，盡是對二人的懼意，沒有人一個敢在這個時候上前。
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
巨大的壓力，落在他們的雙肩上，身後早已是汗流浹背。
毫不誇張的說，在見識到許凡的可怕實力後，這些僧人，就連大口喘氣都不敢。
極力壓制着自己的呼吸聲。
彷彿生怕會被許凡注意到一樣。
賢一的兩隻眼睛瞪得像是牛眼睛一樣，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場戰鬥會是這樣的結果。
起初找到智善的時候，智善二話不說就召集了一衆武僧，數量足有八十多人。
並且，在賢一找上智善的時候，他正帶着武僧們訓練，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着武器。
人數上的優勢，再加上智善自身實力強悍。
他本以爲這場戰鬥，智善會以碾壓的方式，取得勝利。
徹底擊潰許凡，多蘿西二人。
自己也能戴罪立功，被王洪偉放過。
然而……
整個過程連五分鐘時間都沒有用上。
這還是因爲許凡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將智善交給多蘿西對付。
若是許凡從一開始就選擇動手，那這場戰鬥，可能連一分鐘都用不上。
不……
賢一不禁搖了搖頭，別說一分鐘了。
恐怕半分鐘，那都是許凡沒有認真。
他的實力，已經遠遠碾壓了智善，沒有任何的機會。
今天……
就是三寶寺的滅門之日！
是的。
在賢一的心裡，已經篤定許凡不會放過他們。
這裡的每一個覺醒者，恐怕都要死。
即便許凡跟多蘿西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殺過一個人。
在賢一眼裡，他們兩個人，也是如同惡魔一般的角色。
可實際上，許凡對無意義的殺戮，並沒有什麼興趣。
他步步向着智善走去，也不是爲了當着所有的僧人面，將他處決。
多蘿西三步並作兩步，跟上許凡。
“許凡……”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叫住了許凡。
“嗯？”許凡瞄了一眼多蘿西，“怎麼了？”
“我這次的表現，很不錯吧？”多蘿西緊張的詢問。
老實說，多蘿西覺得自己這一次的發揮，相當不錯。
先是跟王洪偉不分伯仲，之後更是靠着許凡製造的機會，將對方擊潰。
後面被十幾個武僧包圍的時候，她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
不僅打敗了那些覺醒者，還威懾住了剩下的覺醒者，不敢上前。
毫不誇張的說，那一刻的自己，簡直就是主角一般的存在。
真正意義上的高光時刻。
相對的，多蘿西的心裡，也渴望得到許凡的認可。
或者說，想要親耳聽到許凡對自己的誇讚。
“嗯，很不錯。”許凡點了點頭，語氣倒是比較平淡。
雖然三寶寺的僧人，基本上都是覺醒者，但大多數人，都是最基礎的覺醒武者。
儘管每日都會進行各種訓練，但由於沒有武功功法，修煉起來的進度，也不算迅速。
導致他們就算看上去，擁有人數優勢，也沒有實際作用。
這種感覺，就像是大人面對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一樣。
只要是正常的成年人，都可以一腳一個解決對方。
相反地，要是多蘿西連這些武僧都搞不定，那她就真的要對不起那些得到過的獎勵了。
基於這樣那樣的關係，許凡自然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看着許凡表現平平，多蘿西先是一愣，然後扭頭看了一眼那些被自己打倒的僧人們。
原本的興奮，頓時消散了大半。
不過，她倒是沒有介意許凡的反應。
冷靜下來之後的她，也很快在心裡釋懷。
這些僧人，的確是覺醒者不假，但她們的實力，就連荒神村的那個女鬼都不如。
自己好歹是拿了幾次A級以上獎勵的國家選手。
打敗這樣的弱者，的確沒什麼好沾沾自信的。
至於王洪偉……
是被自己打敗不假，可多蘿西當時也注意到，是許凡的咳嗽，吸引住了王洪偉的注意力。
讓他在關鍵時刻，中斷了自己的進攻節奏。
不然得話，那種局勢，那個距離。
被打敗的人，說不定就是自己了。
不……
多蘿西原地搖了搖頭。
不是說不定，被打敗的人一定會是自己。
這樣的戰績，想要得到許凡的高度評價，確實是不太現實的事。
另一邊……
許凡沒有在意多蘿西的反應。
無論怎麼說，這多蘿西也是一個國家的選手。
心理素質不可能會差。
要是因爲這樣的事，就鬧起了脾氣，那着實是有些離譜。
不一會兒的功夫，許凡就來到智善身邊，他半蹲下身子，注視着智善的面容。
這智善的身體，雖說動彈不得，但大腦的思維，卻是相當活絡。
看到許凡步步逼近的時候，他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一股懼意，在心裡油然而生。
不過，他的表面上，還是在強壯鎮定。
“你該不會是打算……在這裡殺人吧。”
要說智善一點都不怕死，顯然是不可能的。
自打他成爲覺醒者之後，他就自詡自己是主角命格。
終有一天，會繼承聖人遺骨。
帶領三寶寺走向全盛時期。
他甚至一度預感到這個世界，會發生巨大的變革。
原本的社會體系，會因爲靈氣的出現被徹底打破。
像自己這樣的覺醒者，會成爲真正意義上的人上人。
哪怕這樣的夢想，被許凡毫不客氣的破碎。
他還是不願意就這樣認命。
他依舊堅信自己，會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這只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小小的挫折而已。
可許凡有殺掉他的能力，是不爭的事實。
智善心裡也害怕許凡會在這裡幹掉自己。
但他很快回想起來。
賢一再找上自己的時候，自己曾問過許凡的身份。
儘管賢一對許凡的身份，也不是完全瞭解。
他畢竟知道許凡，跟警局有關係。
原本這樣的身份，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既然許凡這傢伙，跟警局有關係，他剛剛使用的招式，又充斥着純陽之力。”
“那他的爲人，想必也是偉光正一般的人格。”智善在心裡暗想。
他覺得許凡不會是那種爲了結果，而不擇手段的傢伙。
可話又說了回來，有關這一點，智善心裡也沒有什麼把握。
現在的他，更像是爲了相信而相信。
整個人猶如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瘋狂提醒許凡。
“是你們闖入三寶寺在先，打傷了我們的人。”
“我對你出手，只是正當防衛。”
“如果伱在這裡殺了我，無疑是在犯罪。”
“是的，你是在殺人！”
“在場的其他人，都是目擊者！”
智善歇斯底里的大喊。
他極力想要保持着冷靜，想要在氣勢上，壓過許凡。
但他的眼神，卻充斥着恐懼。
連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
不單單是許凡，多蘿西這兩個距離他最近的人。
就連在場的其他僧人。
乃至許凡，多蘿西直播間裡的觀衆。
隔着一塊屏幕，也能感受到智善近乎絕望的情緒。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智善，彷如是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地帶。
他這樣的聲音，跟虛張聲勢沒什麼區別。
他的手裡，同樣沒有什麼籌碼，能夠牽制住許凡。
在場的確有十幾個僧人。
也算是目擊者。
可那又能說明什麼？
大不了，許凡將這裡的傢伙全都殺掉。
又有誰能阻止他？
反倒是智善的說法，將他心中的恐懼，完全暴露了出來。
饒是多蘿西，都能看出來，他此時有多害怕。
有多不想死。
“他已經害怕成這個樣子了。”
“感覺都不需要許凡說什麼，即便是我，也能讓這傢伙，鬆口。”
多蘿西目光微凝，心裡都有些心疼智善的情緒，她在心裡喃喃自語。
在她看來，智善的堅強，就像是泡泡浴吹出來的泡泡。
隨便拿個尖銳的東西，都能直接戳破。
周圍的僧人，更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擋許凡。
同樣的，也沒有一個僧人，試圖從這裡逃跑。
一來，他們心裡都知道，如果許凡真的想要幹掉自己，就他們的那些水平，根本不可能從這個怪物面前逃走。
二來，現在的他們，也都處理精神崩潰的邊緣，光是站在這裡，都會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
額頭，背脊，全都不斷的冒出新汗。
別說逃跑了，他們的雙腿，猶如在這裡生根發芽了一樣。
擡都擡不起來。
趴在地上的王洪偉看着驚魂失魄的智善，心裡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傢伙，明明在平時的實戰中，都能壓我一頭，沒想到心裡素質，竟然會這麼差……”
王洪偉鐵青着臉。
自己同樣慘敗，身體動彈不得，但怎麼都沒有害怕成這個樣子。
這傢伙的話，在他聽來，簡直就是語無倫次。
如果自己是許凡，都有足夠的信心，從智善嘴裡，問出任何想知道的事。
說的直白一點，現在的王洪偉，對智善的表現，感覺到失望至極。
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就應該讓他來頂替智清的位置。
“不……”
王洪偉嘴角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把圓寂的人選，換成智善的話，他恐怕會更早的崩潰。”
“可惡啊。”
王洪偉注視着智善，心裡則逐漸開始祈禱。
祈禱這智善，不要說多餘的話。
要是真的失去了遺骨。
那這三寶寺的未來，也等於是徹底斷送了。
今後他們這些覺醒者，哪怕是活下來。
也沒有了希望。
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確保聖人遺骨屬於三寶寺。
爲此，任何人……
智清也好，自己也罷，包括這智善都可惜犧牲。
“只要閉嘴不提，或者把事情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至少可以保護三寶寺的未來。”
王洪偉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奢望，自己可以順利的活下去。
他在心裡暗想。
期間，嘗試的開口，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智善，好讓他冷靜下來，重新思考大局。
可是……
過早的落敗，讓他的體力被消耗一空。
現在還能保持着清醒，都是個人意志力的強大。
可說話的力氣，卻是一絲一毫都沒了。
幾次張嘴，都沒能發出聲音。
更要命的是，所有的僧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智善，許凡的身上。
沒有一個人，朝着他這邊看。
所以，也沒有一個僧人，注意到王洪偉的脣語。
他心急如焚，卻又於事無補。
只能眼睜睜看着智善的心智，在許凡的施壓下，走向崩潰。
而許凡，倒也不着急開口，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智善。
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多蘿西居高臨下，也如同看出了智善的結局一樣。
現場的安靜，讓智善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在嘭嘭加速，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詳的預感，在他心裡油然而生。
自己會死。
自己會死。
這樣的話，在他耳邊不斷迴盪。
明明許凡什麼都沒有做。
但現場的安靜，讓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正在步入死亡。
甚至有那麼一瞬，讓智善都有些分不清楚。
自己到底是快要死了，還是已經死了。
說不定……
許凡看着自己的時候，已經出過手了。
只是自己的脖子僵硬，視野有限，所以沒能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
一股股劇痛從身上傳來。
讓智善越發分不清楚，這強烈的疼痛感，到底是剛剛的戰鬥導致的。
還是被許凡擊殺之後，產生出來的新的感覺。
自己……
還活着嗎？
“不，他不可能會殺了我，我還需要從我這裡問出情報，如果我死了，那他……”
智善的大腦瘋狂的運轉，試圖找出一個許凡不會殺死自己的理由。
可是很快，瘋狂思考的他，只感覺如墜冰窟。
因爲他忽然意識到，王洪偉那個傢伙，還沒有死！
許凡完全可以從那個傢伙的嘴裡，問出關鍵性情報！
自己，並不是最重要的！
“別殺我！”
越是思考下去，智善的情緒越發的崩潰，他迫不及待的大喊起來，“求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