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陰暗的角落,邪惡的暗黑女王還在糾結於自己沒有超聖器而一個毛小子居然有,他身邊的男人則默默的安慰他。
邪惡的女王突然問道:“咦,那小子跑哪裡去了?”
“是啊?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人了呢?”
“快找找......”
“難道?”
“神啊,我闖大禍了......555......天災骨塔不是我能夠感應的地界,那小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奴奴肯定會恨我的......”女人像尾巴被火燒到的小貓,猛然跳起來道。
不過,女人跳腳的時候已經晚了。
整個神魔墓地突然震動起來,血月的光華大作,那血色的光芒如同天上閃電一般,劈落下來,傳遞到無數根的骨鏈上。
血色的光芒如同電蛇一般,在整個神魔墓地扭曲流轉,上下縱橫。開始只是小小的一絲電花,後面閃電越來越大,普通的閃電都如同水桶一般粗,徹底照亮了整個神魔墓地,讓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層血色光華中。
嘣!
咚!
咔嚓!
哧哧!
這些聲音不絕於耳,只見在血色能量的注入下,許多封閉的血棺突然棺門大開,墓地中,到處都是土石崩壞的聲音......然後,一具具燃燒着血色火焰的屍體爬了出來,沒有聲息,臉上神色莊嚴肅穆,紛紛向天災骨塔涌去。
而天災骨塔呢?現在完全變成了一座血塔,塔身縈繞着神秘的血色火焰,似乎將血塔變成一座血色的熔爐。
神魔的屍體靠近這座血塔,屍體就會被熔爐燒燬,毀滅的血色火焰將屍體轉化爲最純正的原始能量,轉移到不知名的地方。而他們的靈魂,則會由天災骨塔散發出的祭祀之力超度往生。
“遭了遭了,這不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纔會有的情形麼?那混小子到底做了什麼?怎麼能夠啓動祭祀大典?”女人跺腳躲得太猛,連腳都疼了。
“他一個人啓動了祭祀大典,肯定是已經坐在了往生王座上了......”男人相對來,則冷靜得多。
“啊?平時的祭祀大典,可都是十大魔王齊聚,結成十地冥王大陣,用能量和意志結成十地冥王分身,才能夠轉化能量,將本源能量傳遞給大陸本源存在,修補創傷,同時將靈魂往生到幽冥地獄中去。那樣龐大的能量,肯定會把這混小子撐爆的......”
“他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讓這麼多神魔都受到召喚,一下子就有十分之一的神魔屍體走出血棺,平時都只有百分之一......”
“完了......完了......這次玩大發了......”
“多大的人?還這麼調皮?這下好了?”
“老公,咱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好不?只要過了這關,我以後什麼事都聽你的......”
如此說來,黑暗女王傲嬌了這麼久,但關鍵的時候還得聽男人的話。並非女人定力不足或者外強中乾,而是,關鍵的時候,男人的確要冷靜得多。
“我來說,你來做......”男人臉上表情不變,情緒十分安穩,無形中給女人心裡打了一劑強心劑,“先召集十大聖魔王,開啓白魔浮屠世界的三界往生大陣,將往生大陣的往生方向集中在靈界,這樣靈魂往生起來,就能夠更快捷......讓地藏菩提宮的暗黑大慈大悲陣開啓,隨時準備救人......在馬上通知陰影魔皇大人,興許他會有好辦法......”
女人有了主心骨之後,果然辦事麻利了多,不一會兒,就安定下來。
不過,所有人中,無名師兄得到消息後,是最爲焦急的,他橫不得自己長了一雙可以穿越一切屏障的翅膀,然後化身無所不能的鳥人,衝進去救人。
“我說你們是不是玩得有點大了......從這裡能不能傳遞消息進入天災骨塔,如果能,一定要告訴將夜,讓他用金獅子章度過這次難關......否則,我要是被師傅打了屁股,先得剝了你們的皮!”無名師兄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發牢騷。
這超聖器的屏障,可不是他想要突破就能夠突破得了的,如果他的真身降臨,還有可能通過無上陰影之術穿透天災骨塔,進入其中。可是,他就是一紙紮的老虎,木有虎牙,叫他怎麼辦?
當然,除了一無所知的戈奴外,所有在爲將夜忙碌和奔波的人心裡都有同樣一個疑問,這小混蛋是怎麼啓動祭祀大典的?
其實,當時情況很簡單,將夜這懶人也沒想太多。他只是單純的記起了在煉獄中歷練的情景,當時他遇到鬼魅的時候,就是用笛聲和她的舞蹈節奏相和,然後激發出強大的大地信仰。現在麼?將夜一個念頭溝通到了遠在天空之城的山雲通過八重空間扭曲,打開一條通道,將小豬空間傳遞過來,玄這小烏龜本歷來閒不住,對模擬對戰沒有什麼興趣,發現將夜這邊有好玩的東西,便屁顛屁顛的跟了過來。
之所以要花費八重空間扭曲的空間之力,才能夠弄到小豬這根竹簫,那是因爲天空之城和幽冥深淵之中的空間禁制能力對等,這還算是天災骨塔有愛,沒有對他的神念進行禁制,如果天災骨塔再湊上一腳的話,估計得用處十倍的空間扭曲之力才行。好在,這陣子學會了金獅子章後,領域陰影真諦,將夜正式踏入了煉己有國的境界,法力大增,要是放在以前,他就是用處吃奶的力氣,也休想有什麼作爲。
天災骨塔,古樸幽深,神魔的氣息在其中流轉,叫人望而生敬,望而生畏。懶人將夜覺着好不容易進來,肯定要好好的探究探究,這天災骨塔中蘊含的地藏之道,倒是是怎麼回事?
天災骨塔中,那空間甚是礦場,頭頂一望無際,都是血色的星星,匯聚在一起形成了血色的天空。而地面則像一個小島,小島周圍是一片血海,這小島就像漂浮在血海中的一隻大烏龜。烏龜的頭部,有一張巨大的王座,名爲安息往生王座。烏龜的四肢,似乎化爲四面鏡子,這四面鏡子,將夜仔細瞧了瞧,分別是安息夢境,歸藏秘境,靈魂樂土,本源家鄉。
小豬化爲竹簫,心中的大地信仰意志灌注在小豬身上,將夜福至心靈的吹奏出一曲大悲咒,這是山雲好不容易從他相好的詩音那裡學來的,將夜發揮懶人的拿來主義,立馬就用上了。
只是,他不知道這大悲咒是上古佛門之音,對於這信仰和靈魂之力觸動很多。而且,他天生擁有黑暗元力,對黑暗尤其是陰影的領悟非常純正,所以,他的黑暗信仰和意志也純粹異常,灌注在小豬身上,接着大悲咒的曲調,居然讓天災骨塔的靈性都受到感染,血色的光華大作,無形中發動了偉大的暗黑祭祀的禁制。
禁制發動後,塔頂的血色星空星力大作,狂暴的星力瘋狂涌出,匯聚在了血色的月亮上,化成血雷,做血蛇亂舞。而將夜呢?則被一股大力接引,將他牢牢的吸引在了王座之上,將夜倒沒覺着什麼危險,端坐在王座上吹簫,還舒心愜意的翹着二郎腿。
倒是趴在將夜肩膀上的變成烏龜模樣的玄,有了王八聽雷的感應,渾身一哆嗦,龜.頭便縮進了龜殼中,傳音道:“將夜,外面好像很混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將夜懶洋洋的傳音道:“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着,黑鍋來了,自然有我揹着,小玄子,你怕什麼。”
玄這麼一聽,覺得也是,便樂呵呵的伸出頭來,肥肥的爪子掏出一把東西,一粒一粒的扔進嘴裡,嚼得咯嘣咯嘣響。
“那是什麼東西?”
“哦,這是我在天上的時候,從顯龍的水瓶宮裡順來的,這東西叫做水晶菩提子,好像是從水瓶中蓮池裡結出的鐵蓮子,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用來磨牙還挺湊合。”玄解釋道。
如果玄的話被顯龍知道了,顯龍肯定會痛罵這頭小烏龜暴殄天物,忒沒良心。
而外面的叔叔阿姨,師兄師姐們要是知道了將夜還有心情逗烏龜,肯定會被氣瘋掉。真是無知者無畏,懶人蒙上被子就是天黑。
當然,將夜也覺察到了異常,在他視野中的四面鏡子一一閃現出各種光亮,將夜的目光不由被吸引住。
他懶懶的躺在王座上,看着那面名爲安息夢境的鏡子發出灰濛濛的光亮,如同母親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叫懶人將夜打了個哈欠,有沉睡入夢的感覺。同時,他也想起了懶人心經中的一句話:生,就是睡着了還會醒來,死,就是睡着了不再醒來,如此而已。
這安息的滋味便是死亡的滋味,這種滋味,將夜其實也在純純那裡嚐到過,他喜歡枕着純純的大腿,聞着她少女的香味閉眼假寐,那種感覺讓他感覺很安心。這麼說來,死亡就是情人的懷抱,溫柔,甜蜜而寧謐。
於是,他懂得了安息的真意。大概,安息的夢,是一片空無,有的只是溫馨,安靜和沉睡。
懶人斜着朦朧的睡眼,把目光從第一面鏡子中退出來,看向第二面鏡子。第二面鏡子,鏡面古樸而黝黑,看上去傳遞出一股滄桑的氣息,將夜的目光接觸鏡面,就陷入進去。
在裡面,他感受到了蒼茫大地的氣息。
那時候,天正處於午夜,沒有風,四周寂寥,沒有任何身影,黑暗籠罩着大地,就好像大地帶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那時節,萬物都陷入了安謐之中,螞蟻進入蟻穴休息,而蜜蜂勞累了一天,也陷入了睡眠。蟋蟀無心彈奏他的無聊琴曲,安眠好夢,知了也閉上了他無聊的烏鴉嘴,不再吵人。只有慵懶的肥貓似的貓頭鷹睡着的時候,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嚇唬那些喜歡午夜出來夢遊的田鼠,叫田鼠們回家睡覺去。
將夜化身爲影子,發動夜之奧義,變身成爲整個黑夜,然後黑夜就是他,他就是黑夜,在空中凝視着大地,然後用黑暗婆娑着大地的肌膚。他看到,大地就是情人的眼,溫柔而纏綿,可以包容你身上的一切。
於是,將夜嘴角現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這微笑出現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笑,這笑,只是爲了表達那時的心情。如有佛陀拈花一指,雖然只是一指一花,但是可以有無限的含義。
懶人慵懶的笑着,有些明瞭了歸藏的意味。或許,將夜覺着自己應該活在情人的眼中,那樣他沒有任何缺陷,沒有任何危險,可以永遠沉睡在充滿愛戀的大地上,直到老去。而或許,他的眼也是情人的眼,在他眼中,他的愛人沒有任何缺憾,可以在他眼前自由歡暢,恣意愛憐,打罵哭鬧,或者安靜的睡眠。
一切,都像那午夜的大地,承載了一切,安撫了一切,淡淡的甜蜜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