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山吧”姜浩提議到。
東方凱也正有此意。
“天色已晚,明天我們就去尋出去的路。”東方凱應了姜浩的提議。
他們兩個誰也睡不着,這是他們最後一晚在這山上了,三個月來,他們不分彼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果子一起吃,劍法一起練,經過兩人努力參詳,還練成了一種新的劍法—隨影劍法。雖然並不一定從此分道揚鑣,但是在這山上的這種經歷是不會重複了,一起睡在這巴掌大的茅草屋。
東方凱先開口說話,“夏侯兄,我們此番出去,要去哪裡呢?”
“這是個難題,我的家不在了,此番回去沒有固定去處了,想想要做點什麼再決定去哪裡吧。”姜浩當即答道。
“我回去之後先是要回鏢局,查看一下我們那趟鏢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我一直覺得是個陰謀,只是不知道陰謀背後到底爲了什麼,蒙面人都有誰,又是誰幕後指使的,救我們的蒙面人又是誰。”東方凱一口氣說出了自己內心好多的疑問。
“我倒是想先去百花谷,看看能否找回我的無影劍。”姜浩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我們是一起行動呢?還是分開行動呢?”東方凱沒了主意。
“分開行動吧,百花谷你沒有去過,是個古怪的地方,我想一個人去,偷偷的去,省得怕打草驚蛇,我們以後可以在歡聚酒樓碰面,在忘憂酒樓談事和分離。”姜浩雖然喜歡朋友,但是行動的時候卻喜歡一個人。一個晚上幾乎沒有睡覺。
他們聊了很多,碰面以來所有聊過的,也沒有今天晚上一個晚上聊得多。聊過去,聊未來,聊劍術,聊江湖,甚至聊廟裡偶遇的美女……
鳥又開始鬧了,天拂曉了。
兄弟倆起身走出了茅草屋,找尋出山的路。
雖然在這山上呆了三個月,可是他們並沒有走出很遠,也就一直在水池邊附近一帶。
此刻他們依然來到了水池邊。
看着這清澈的水,水似乎比剛來變得更小了些,看來季節已經過了汛期,來時是初夏,現在已經是大熱天了,不過這山裡溫度變化不大,
所以他們一直沒什麼季節變化的感覺。
這是一座從來沒有人來的山,所以也不會有路。
自己來這邊也是三個月之前的事了,一切又似乎恢復了原來的模樣,看上去都是青翠欲滴的一整片,看見有路,也看不見有人動過的痕跡。他們只能四處走走看看。
突然,他們發現一條大蟒蛇。本來還不知道是蟒蛇,頭看起來不大。
這蛇好像也是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這回看見兩個人來了,立馬就張開了血盤大口,朝他們兩人迅速的爬了過來。蛇經過的地方,草全部倒下了,樹也被搖動得像要倒下。
以前只是聽人說起過蟒蛇,這次他們是真見識了大蟒蛇,果然有那種要吞食一切的感覺。
他們倆很高興,沒有想到還
沒有走出山去,就能試試自己的劍法了。
兩人沒有商量,就不約而同的縱身上樹。
蟒蛇很快的就發現了他們在樹上,於是又往樹上爬去。
樹被蛇那種劇烈的爬動變得搖搖欲墜,左右搖動似乎都要倒了。這種狀況對他們而言又是一樣新的環境,以前只需要專注的關注目標的動靜,自己還是靜止不動,此時自己的環境也是變化的。
他們心裡放鬆下來,腳穩穩的抓住樹的枝椏,任憑樹如何晃動,身子一直跟隨它,與樹的晃動形成了一致的動作。
就這樣搖晃了好幾分鐘,眼看蛇就要到達眼前了,兩人突然感覺一股很大的吸力,似乎要把他們捲進去蛇的肚子裡。
“小心”兩人非常的有默契,同時喊出了這樣話。
同時兩人使出了隨影劍法,往蟒蛇頭部往下一點的位置此去,很早他們就聽說了,打蛇要打七寸。
他們沿着一條似有若無的路一路往外走,走了幾個時辰,終於走出了這深山,看得見道路了,看得見有人家了,煙囪冒着白煙,這都到了中午了,想那些人家估計在準備中飯了。
他們覺得腳步都更輕快了,連蹦帶跑的往大路上奔去。
路變寬了,看起來周圍環境似乎也熟悉了起來。
“我們去忘憂酒樓喝酒,好好的喝醉一次,然後我們再分開,各做各的事。”
姜浩不想這麼快就分開,同甘共苦的好兄弟,自從沒了家,也就這麼一個真正的朋友了。
“沒錯,我們要好好的醉一次,而且我們約定每個月都要在歡聚酒樓喝一次,在忘憂酒樓喝一次,一次爲了相遇,一次爲了別離,別離就
是爲了下一次的相聚,相聚之後就是別離。”東方凱很贊同去一起去喝酒。
日當正午,暑氣難耐,街上並無太多行人,他們飛奔着往忘憂酒樓方向去。
不一會兒,他們兩個人就來到了忘憂酒樓。
忘憂酒樓其實就是路邊的一個小閣樓,面積不大,僅幾丈見方,有五六張桌子。
忘憂酒樓裝修也不奢華,相反還很簡樸,顯得很是低調,牆面是那種舊舊的灰白色。
除了寫有“忘憂酒樓”四個大字的酒旗在風中搖曳顯得有些活力,一切都顯得很安靜很沉悶,沒有一絲熱鬧的氣氛,客人也是零零星星的。或許這樣的氣氛才配合忘憂的主題吧。
來這裡喝酒的人都是帶有憂愁的,所以必然不喜歡熱鬧,只是想安靜的喝酒,讓酒來化解心中的苦悶,所以也必然不會很多人一起人,一般都是找自己最好的
朋友,如兄弟般的朋友,一邊喝酒,一邊聊聊天,說說心中的苦悶。也有不說話的,他們兩個人就是不說話的那種。
其實忘憂酒樓還是老樣子,只是第一次喝酒姜浩並沒有仔細的看,這回他仔細的看了整個酒樓的風格。
浩心想,這樣的酒樓不僅不能忘憂,還會平添幾分憂愁吧,不過既然要忘憂,首
先就是要自我感覺到憂愁,所以這樣的酒樓還是很適合傷感的時候喝酒的。
看見東方凱和姜浩進得酒樓來,小二趕緊上前迎接,“二位客官,喝酒呢還是住店?”
“你這不是酒樓嗎?我們當然來喝酒了,只是你這酒樓什麼時候也做起住店的生意來了?”姜浩毫不猶豫的回答。
“好的,二位請上座”小二領着他們兄弟倆往二樓走去,似乎沒有聽見姜浩的後半句問話。
姜浩也就不再追問,此刻他不想別的,只想好好的醉一場。於是他們兩人登上了酒樓的二樓,是靠窗的那邊,窗戶開在了靠山的那一面。
姜浩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喜歡喝酒了,或許是因爲長大了,煩惱多起來了,但是又無處訴說的時候,酒就成了最好的夥伴了,一邊喝酒,一邊對着酒說出自己心裡的話,不能不說一件讓人很快樂的事,這就是酒最大的價值。
還是一樣的酒樓,一樣的竹葉青,一樣的兩個人,一切就好像還是昨天一樣。
第一次在這裡喝酒,姜浩還不認識東方凱呢,雖然是一起喝酒,可那次姜浩根本沒有擡頭看他是誰,只是當時傷心難過,有人一起陪
喝酒而已,沒有想到居然成了兄弟,這是不是就是平常嘴裡所說的機緣呢。
這次,在同樣的地方,喝同樣的酒,和同樣的人,喝的滋味卻不一樣了。
上次是無意識的相聚,這次卻是有意識的別離。
雖然並不是永遠的別離,但是別離總是令人難受,容易讓人想起傷心的事。
此刻,姜浩就想起了傷心的事,想起了自己的爹孃,想起了自己的大哥,想起了自己的家園,甚至想起了朱靈芸…………
姜浩抓起酒罈往嘴裡灌了一大口。他要把這一切的憂愁都化在酒裡。其實就算把憂愁化在了酒裡,不還是把酒喝了下去嗎?所以酒能忘憂本來一句假話。
東方凱也抓起酒罈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他們還要了一份牛肉。喝一口酒後,可以吃幾塊牛肉。這次雖然想醉,但是不着急着醉,想慢慢的醉想體會憂愁在酒裡慢慢化開的那種感覺。
吃肉、喝酒,碰杯,仰頭……如此重複着,只是誰也沒有說話。
想說的話全都在酒裡。又是一大口。
大熱天裡,喝着白酒,渾身熱氣騰騰騰,不一會兒,他們就渾身溼漉漉的了。
他們乾脆就脫了上衣。
兄弟倆就這樣赤條着上身,坐在忘憂酒樓的二層樓裡,吃着牛肉,喝着竹葉青,一句話不說,生怕說話會壞了這喝酒的氣氛,會讓人想起傷心的往事。
偶爾也來幾個客人,也喝上幾杯酒,喝得醉醺醺的就離開了。清醒的進來,糊塗的離開,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忘憂吧。
又進來一對男女,上得二樓來,徑直的朝姜浩他們這桌走來,就是想原本認識他們一樣,可是姜浩和東方凱都睜大了雙眼看了好幾眼,發現還是不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