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那幫老傢伙肯定不會幫王氏古董行做鑑定工作,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因爲做的話就太過掉價了。
房間裡面的那幫人,應該不是頂尖的考古專家,這樣一來的話,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姜浩可以擡出那幫考古界的老古董來,嚇唬嚇唬房間裡面的人,就不信他們還敢獅子大開口。
姜皓臉上掛着淡定的笑容,慢步跟在王昌武身後,隨他一起進入對面的房間中。
至於胖子,這貨此時緊皺着眉頭,跟在姜皓身側,像是防賊一樣,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注視在他身上。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姜浩了,胖子深知他的爲人,這傢伙進入房間中,必然不會安分的。
他這樣盯着姜浩,倒不是因爲害怕姜皓惹毛了房間中的考古專家,繼而牽扯上他們王氏古董行,以至於那幫考古專家們不再幫他們做鑑定工作。
胖子這麼做的目的,只是不想姜皓因爲一時衝動,跟房間中的考古專家們鬧不愉快,免得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姜皓以後畢業的話,有可能會在考古行業這方面混下去,而得罪了房間裡面的任何一個專家,都意味着姜皓的考古生涯,就要終結了。
很快的,他們一行人便是步入了房間中。
姜皓放眼觀看,只見着房間的面積很寬闊,約莫有一百多平米,裡面的裝潢極爲別緻,就算是每個小角落,也都是經過認真的裝修。
在房間的左側,擺放着幾條紅木長椅,上面坐着五六位中年男人。
這些人都是帶着眼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看就知道是搞學問的人。
若是不知情的人,見到他們這肅穆的表情,估計就要被忽悠,以爲他們是多麼正直的人。但是實際上,這幫傢伙發起狠來,絕對是兇殘得很,屬於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
其中一個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漠然地撇了王昌武一眼,臉色有些冷冽,似乎很不爽的樣子:“王掌櫃,你這上洗手間的時間,有點長啊。現在,可是耽擱了我們不少的時間,你知道我們的時間有多麼金貴嗎?”
至於姜皓跟胖子二人,則是直接被他個忽略了,他根本就沒有用正眼看過他們二人。
王昌武臉上掠過一抹怒色,不過轉眼就消散了,繼續掛上笑臉,笑嘻嘻地道:“抱歉了,耽誤了諸位的時間,接下來,咱們繼續談談酬金的事情吧。”
方纔那個開口說出不滿的人,此時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聲音冷淡地道:“不用繼續談了,我們開出來的那個價位,算是很良心的,在這天底下,就算是打着燈籠也找不着,你難道還不滿意嗎?”
姜皓已經跟在王昌武身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看起來不卑不亢,很文靜,坐看他們這些大人物的‘砍價還價’,想看看跟菜市場上的大媽砍價有什麼區別。
他的心態,本來很好的,但是聽到那個人如此說話,心中頓時有些不爽了。
那傢伙臉皮還真厚,一個小時四萬的酬金,簡直比搶劫還很,居然還有臉說合情合理?
俗話有云,不怕流氓會武功,就怕流氓會文化。
這幫傢伙,就是典型的文化流氓,而且還是滿肚子文化的極品流氓。
王昌武的臉龐抽搐了起來,有些不自在地笑着,語氣也是變得不那麼自然了:“吳左專家,你真會說笑……”
那人的名字,叫做吳左,姜皓聽到之後,覺得這名字很耳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對了,半個月前還在《考古月刊》上看過這傢伙的名字,這貨寫了一篇論文,看起來華麗得很,但一點實用價值都沒有,就是一片純粹的水文。”姜皓靜靜地想到,一點面子也不給人家,直接把人家撰寫的論文給說成水文了。
“這傢伙,貌似還是京城裡面考古研究所的副所長呢,位高權重的人物啊!”
吳左撇了撇嘴,似乎沒打算給王昌武面子,臉上掛滿了不假掩飾的嘲諷笑容,冷聲道:“如果你覺得我是在說笑的話,那今天的談判,就到此爲止了。”
這傢伙,分明就是來搶錢的,見到王昌武想要抵抗,心中極爲不爽。
頓了一會,他繼續說道:“對於你這種壓榨勞動力的黑心行爲,我是不會跟你妥協的,雖然我很不願意將他們王氏古董行列入黑名單,但是你執迷不悟,也只能如此了。”
這傢伙,已經不加掩飾,直接擺出強硬的姿態,威脅起王昌武。
吳左相信,就算王昌武如何不情願,但最後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挨宰。如果王昌武不答應他提出來的漲價要求,那麼所帶來的後果也是極爲嚴重的,到時候王氏古董行的損失可能還會更大!
因爲掌握着王昌武的死穴,所以這傢伙可以有恃無恐,壓根就不怕賺不了錢!
王昌武臉上的笑容已經凝固了,語氣也是稍微強硬了起來:“吳左,咱們今日來,就是爲了談判的,但是你至始至終,擺出來的姿態都不是談判該有的,我在你身上,看不到絲毫的誠意。”
“要知道,逼得太急了也不好,如果失去了我們王氏古董行,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會讓你賺的錢大大縮水。”
吳左嘴角浮現出輕蔑的笑容,目光從王昌武身上移開,朝他身邊一個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心領神會,此時接過王昌武的話頭,冷笑着道:“王掌櫃,做人不能太貪得無厭,知足就好。”
“你每批貨物,都賺那麼多錢,從這筆錢裡面抽出一點,分給我們,算是我們的辛苦費。”
“難道,你的心如此之黑,連這麼一丁點辛苦費,也要壓榨?如此做,實在是無良商人,只會讓我等寒心。”
這傢伙說完,吳左繼續插話道:“王掌櫃,咱們合作也有一段時間了,向來都是和睦無比,極少有分歧。我們提出加薪的請求,說起來,也是爲了你們好。你想想看,我們拿到
更多的錢,那勢必就會幹得更加賣力,可以確保你們古董行絕對不會出現假貨,而且極大地提高了鑑定的效率。好處有很多,我都列舉不出來,總之,最後都是你賺了……”
在座的其他考古專家,聞言紛紛點頭,都是明確地贊同他這個見解:“沒錯啊,說到底,我們也是爲了你好,你就不要吝嗇那麼一點小錢,不然得不償失,後悔就來不及了。”
聽着這些傢伙的談話,姜皓的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心中窩着一股火氣。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分明是伸手向你要錢,可是卻非要說是爲了你好?
至於胖子,臉早就變成黑炭了,眼中也是有着火花在閃爍,估計是怒到了極致。可是偏偏的,他又發作不得,那幫衣冠禽獸,都是有來頭的人物,得罪了他們,他們王氏古董行也就不用在京城繼續混下去了。
王昌武眯着眼,不悅地道:“諸位,你們說得太過了,我只是做點小本買賣,可經不起你們這般折騰。如果按照你們的要求,支付以前四倍的酬金,我們王氏古董行實在支撐不起。”
“諸位老哥,大家也合作很久了,說多說少,彼此的交情都還算不錯,既然要談判,那就給點談判應有的誠意吧?”
吳左伸出三根手指頭,在他面前晃了晃,大喇喇地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賣你個面子,就按照以前三倍酬金好了。怎麼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也見好就收,答應了吧。”
王昌武氣得差點吐血,他奶奶的,談判之前,他們就是提出要三倍酬金,結果談判的過程中談崩了,他們獅子大開口,說要四倍酬金。如今說來說去,砍了好半天的價,還是回到了原來的三倍?
他重重地喘着粗氣,拳頭也是緊緊地攥了起來,很想不顧一切後果,硬氣一把,跟這幫衣冠禽獸翻臉,痛痛快快地罵他們一頓。
可是,王昌武畢竟年紀大了,不像年輕人那樣衝動,而且身爲一家之主,他還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事情,無法意氣用事。
很快的,他緊握着的拳頭鬆開了,心中那股翻臉的想法也是煙消雲散。
他身上那種狀態的變化,只是很短的時間而已,然而吳左已經全部看在眼中。
見到他這個樣子,吳左忍不住在心中冷笑着道:“嘿嘿,果然是軟柿子,欺負到他頭上去了,居然也忍得了。看來這次,是真的要大豐收了。”
緊接着,吳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他身邊的人招了招手,大喇喇地道:“諸位,咱們的時間可是金貴得很,沒法繼續跟王掌櫃耗下去。既然他沒有誠意,那咱們也不用死乞白賴地留在這裡,先回去再說吧。”
王昌武愣了一下,沒想到談判還沒完成,這幫傢伙就要走人,這是鬧哪樣。
說真的,他還是很害怕這些傢伙翻臉,將他們王氏古董行給劃入黑名單,不再跟他們合作,那到時候,他們王氏古董行將舉步維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