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古董行的門前,人潮涌動,極爲熱鬧。
姜浩站在人羣中,聽着周圍其他人的討論,對於王氏古董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是有大概的瞭解。
聽完之後,他忍不住嘀咕道:“這個胖子,膽子賊小,但是生意頭腦還蠻不錯的,前幾天還面臨着破產坐大牢的結局。這纔多久,就已經翻過身來,而且還混得風生水起?”
一邊想着,姜浩跟隨人羣,涌入了古董行中。
古董行裡面的幾個工作人員,忙得腳不沾地,然而見到姜浩的時候,卻是一眼認了出來,顯得極爲欣喜:“姜公子,你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也不事先跟我說說,如果提前說的話,我可以派人去接你,爲你單獨安排一個雅間。”
這人極爲熱情,也難怪他會如此,當日要不是姜浩出手相助,他們現在早就被盛家給兼併了,哪裡還有現在的風光日子?
自然而然的,姜浩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便是極爲高大。
周圍還有不少人,其中不乏社會名流,不乏鉅商富賈,然而沒有一個有這種待遇。眼下,姜浩纔來到這裡而已,就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怎麼不讓他們驚詫?
這些人,在心中暗暗尋思着,嘀咕道:“莫非是某個大家族的公子哥?或者是某個大員的子嗣?”
迎接着衆人的注目禮,姜浩不卑不吭,臉色始終未變,語氣淡然地道:“只是過來逛逛而已,你有事的話,就自個兒忙去吧,不用管我。”
這副淡然處之的姿態,更是讓周圍的人覺得他的來歷不凡。
那個工作人員急忙搖頭,笑嘻嘻地道:“這哪兒成,我們寶輪公子吩咐過了,您是這裡最尊貴的客人,怠慢了誰,也不能怠慢了您啊。現在就由我來招待你,帶你去二樓雅間坐坐吧。”
事實上,眼前這個工作人員前面還排了不少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他處理完事情,好輪到自己上去。現在,姜浩剛一出現,就讓這個工作人員直接離開,也就意味着他們之前辛苦排隊,都白費時間了,自然心生不滿,不過見到姜浩這個‘大人物’之後,又是不敢開口發牢騷,只能暗暗嚥下這口氣。
“寶輪?這可不是最近崛起的新貴,實際上控制着那些古董行聯盟的年輕人麼?”
“可不是,這年輕人很有手段,才兩三天的時間而已,就聯合了京城中其餘小的古董行,說服他們結盟,現在已經成爲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而且我還聽說了,每天都有不少大人物,到這裡來逛逛,點名要見他。自然而然的,這個叫做王寶輪的年輕人,身份也是跟着水漲船高,想要見他一面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市長來了估計也得排隊……”
……
衆人議論紛紛,落在姜浩耳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只覺得頗爲好笑。
看來,還真是小覷了胖子的商業頭腦,這傢伙短短几天就做到這種成果,想想都
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們公子很忙嗎,如果忙的話,就不用打擾了。”姜浩淡淡地道。
那工作人員急忙擺手,語氣堅定地道:“這怎麼可以,我們公子親口說過了,如果你來的話,千萬要通知他,他會第一時間過來見您的。”
姜浩也不推脫,跟在那工作人員的身後,隨他進入了一間雅間。裡面擺着香茗,環境優雅清新,估計也是最近才做的改動,讓這裡的裝潢又上了一個檔次。
他大大方方地落座,工作人員這才急急忙忙地跑去通知胖子了。
姜浩剛剛端起茶,想要抿一口的時候,門外便是傳來了胖子的大嗓音,聽起來很激動的樣子:“浩子,你來啦!”
本來姜浩還在擔心,這傢伙身份地位提升,跟許多大人物打交道,性格會不會變了,還會是以前那個看起來很憨厚的王胖子嗎?現在聽到這大嗓音,他立刻就淡定了,顯然,胖子還是以前那個,死性未改。
“王大公子,聽說你最近架子不小啊,普通人都沒資格見你一面,稍微有檔次的人想見你,都要排長隊呢……”姜浩拉長着聲音,揶揄地道,剛一見面就在互損了。
胖子是跑過來的,手忙腳亂,嘴中還喘着粗氣,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問題。
而且這一次,他居然穿着深色的唐裝,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很有味道。
人靠衣裝馬靠鞍,胖子套上這麼一套衣服,再稍微做個髮型,手中拿件小古玩器件,就可以出去裝逼了。
“浩子,你就別損我了,這一切都是託你的福氣,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掛掉了,你可比我親爹還親哪。”浩子擠眉弄眼地道,心情極爲不錯:“這幾天太忙了,沒來得及通知你,你可不要恨我啊。主要是,我想等着再做大一點,到時候請你過來,讓你看看……”
姜浩翻了個白眼,不過心情也是頗爲感動,畢竟胖子處於現在的境地,非但沒有忘了他,而且還時刻爲他着想,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可以共患難,但是想要同享福,可就難了一點。
荀富貴,無相忘,胖子正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
“有心就夠了。”姜浩淡淡地道,隨後頗爲好奇,忍不住問道:“你小子倒是挺有能耐的,這才短短几天時間,就把其他古董行都聯合了起來,形成一個共同進退的同盟,這是如何做到的?”
提到這點,胖子頓時拍着胸膛,得意之極地道:“嘿嘿,這還得從前幾天說起,當時周奇以及盛家的人逼到我門前,我差點被他們給玩死。那時,我便在心中發誓,如果大難不死,可以逃過一劫的話,就要發憤圖強,把古董行做大做強,來日將他們踩在腳下!”
“這不,災難剛過去,緊接着就迎來了機遇,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絕不可能錯過,要牢牢地把它把握住。人在危險之中,潛能可以被充分地激發出來,當時也是腦子一熱,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議
的事情,想在回想,還是挺佩服我自己的,我果然是天才。”
這傢伙站着,手腳並用在比劃着,唾沫橫飛,頗有指點江山,點評天下的韻味。
姜浩臉上冒出無數根黑線,胖子就有這麼一個缺點,得意的時候就很沒譜,得意忘形,喜歡自吹自擂。
“咳咳,別說了,估計沒有三天三夜的時間,是無法講完你做出的偉大事蹟,我纔沒這麼多閒工夫聽你扯淡!”姜浩黑着臉,隨後想了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認認真真地警告道:“胖子,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玩得太大,要見好就收,及時收手!”
胖子眨了眨眼,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不解地問道:“啥意思?”
姜浩尋思着,並未將盛家以及萬寶閣動手的內幕說給他聽,而是直接解釋道:“信得過我的話,就聽我的,現在趕緊收手,不要再發展下去了。這場文物熱潮,只是一場泡沫而已,很快就會變爲泡影!”
“咳咳。”胖子乾咳了兩聲,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尋思着道:“實不相瞞,我也看出來了,這場熱潮維持不了多久,是被有心人炒熱起來的泡沫,不見之後就會崩塌。”
說到這兒,胖子眉飛色舞,又是自吹自擂地道:“本少爺的腦袋可是很靈光的,早就看透了一切,一直以來,文物生意都不溫不火,市場相對高端,很難普及開去!而現在,這場熱潮在沒有任何需求的支撐下,突然變得如此火熱,太不正常了,本少爺早就嗅到了危機,看到了泡沫破滅時的場景。”
“那時候,許多人估計要哭爹喊娘,賠得底褲朝天,天台上將要人滿爲患。”
姜浩愣愣地聽他說完,隨後鬆了口氣,腹誹着道:“你知道就好,我也不用爲你操心了,現在是時候打算收手了吧?”
然而,出乎姜浩的預料,胖子直接搖頭,眼中泛着精光,氣質突變,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一字一頓地道:“不,我現在還不能收手,我要趁着這短短的幾天,把這份產業做大?”
“你瘋了不成,明知道泡沫會破碎,還想往裡鑽,不怕到時候一切都破滅,被摔死嗎?”姜浩急眼了,急忙站起來,撫着他的額頭,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精神不正常。
胖子翻了個白眼,將他的手給拍開,沒好氣地嘀咕道:“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完。”
頓了一會,他擡頭望着天花板,拳頭也是緊緊地握了起來,眼中有着極度複雜的神色:“我知道,這是一場危機,但也是一場機遇。如果可以把握得住,我們王家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崛起,不至於會隨便被人欺壓!”
“自從那天見識到周奇以及盛家的手段,我就發誓,大難不死的話,要超過他們,將他們碾壓。僅靠正常發展,我看不到希望,只能通過這次的機遇。”
“相信我,我現在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無須擔心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