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嗚嗚聲在別人聽來也許只不過是蚊子拍動翅膀的聲音,細微、輕柔甚至說幾不可聞,但不知道爲什麼在我耳中這聲音卻非常的刺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直直刺進了心裡——難道是希望我發現?
一想到這點我當時就有些緊張了,生怕是有什麼玩意兒弄了陷阱出來引誘我,別搞得像上次鐵子那貨一樣被迷惑就糟了。。人家是佛骨十三世的佛緣附體能脫身,我這要出事鬼大爺纔來幫我!
當即我坐直了身子,極力調動五感尋找那聲音的來源,手中也漸漸把殺神刃給抽了出來——但是隻抽了一半我就停住了!
因爲我似乎發現那聲音是從、從桑榆的口袋中傳出來的!
這就不敢怠慢了。於是我連忙把桑榆搖醒,然後叫她伸手進去口袋中這麼一摸——我操!你們猜是嘛?居然就是那從半屍身上搜出來的靈光扳指。
這扳指我們離開毛家坪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了,毫無任何的靈性和生氣,感覺上像是死了一般——法門中管這種情況叫做‘靈弊’,意思就是說這東西里面居住的魂魄,或者曾經存在的靈心已經喪失了。
這靈弊的原因很多,比如說被什麼污穢之物玷污,被壞人做法奪走,被三界之中的另一類靈物吞噬…都很自然,可是這一個戒指我們很清楚它是遇到了什麼!
大家還記得在那千棺洞穴中吧,那是我第一次遇見窮奇,六丁六甲之術在那傢伙面前宛若紙糊泥塑一般被兩三下就破掉了,然後…咳咳,我們都暈過去了!
後來我們雖然是被人在大峽谷中找到,但身上那扳指卻不在了。老爺子來到美國以後雖然說是推出了我們遇見的是窮奇,也幫我招魂,給九厄找到了應對的策略,可是那段失去的記憶卻一直沒有找到原因!
同樣,這靈光扳指我們雖然猜是落到了窮奇手上,可是究竟如何就不清楚了!
等這扳指被我們找到的時候,那已經是變成了個死物,充其量不過當個古董而已完全沒了法力——當時我們唯一感覺只是說第二關闖過去了,也惋惜這東西的損毀可是沒辦法,就留在桑榆那裡等拿回去再說。
但是現在這東西居然在夜色中幽幽的、一閃一閃的、若隱若現的散發着淡淡的藍色光暈!
我和桑榆那叫一個吃驚,當時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時候看旁邊幾個都似乎被驚動了,於是很乾脆的就把大師兄他們全給弄了起來。
嗨!反正也睡不踏實了,不如起來研究研究的好。
大師兄在睡夢中被我搖醒,剛剛要說話就看見了那一閃一閃的扳指,當下一個激靈就爬了起來,“都起來!準備一下,有敵人在附近!”
這麼一喊不得了,頓時所有人都稀里嘩啦爬了起來,手裡拿着五花八門的武器圍成個圈子,全部朝外虎視眈眈…但這夜色如水,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簡單說起來就是——什麼都沒有!
這是哪門子的敵人啊?我疑惑的用陰陽眼四處望望,又等了半響,看那夜色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和異常,這下子搞不明白了:“大師兄,這啥都沒有啊…”甚至有句話我還卡在嗓子眼裡沒說:
“您不是睡傻了吧?”
大師兄臉上出現種難得的肅穆之色,說道:“這靈光扳指其中的靈體已經落入了窮奇手裡,原本我以爲是被那東西給吞了,所以這扳指廢了不再有用,可是現在你看扳指居然發光——這分明是靈、骸吻合的表現啊!”
“你的意思是說這扳指的靈體,那陣靈祖虢還留在人世間?”桑榆驚喜不已,對我道:“那我們要是找到他的話,不就可以知道當日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麼?”
我還沒說話大師兄居然嘿嘿冷笑了兩聲:“不僅這陣靈祖虢沒有死,而且還應該就在附近——說不定已經盯上我們了!”他那冷笑明顯是對着黑夜中那不知名的敵人所發,眼睛轉也不轉的盯着深邃黑夜之中,看上去就像真是迎接窮奇的來襲一般。
這感覺把我們也給感染了,都一個個瞪大了眼四處張望,隨着那扳指一閃一閃的發光,手心居然漸漸感覺有些潮了。
我們就這麼等着,但是居然半天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
正當我想開口問問師兄,突然看見那扳指上的光芒驟然一閃淡了下去——“大師兄,這……”“離開了?”師兄看了一眼扳指,這才長長的吐出口氣:“看起來,帶着陣靈祖虢的那個傢伙已經走了,所以這扳指纔會越來越淡…”他臉上擠出個笑容:“好了,我們算是安全了。”
這話不假,要真是在這種情況下遇見窮奇,那別說是打不打得過,怕是想逃都很難,所以師兄剛纔才緊張到了這個地步。我嘿嘿兩聲笑,正準備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氣氛,沒想眼角突然瞄到個東西一閃,居然就朝着夜空飛了出去!
這、這他媽的王熙,什麼時候把御神給放出去了啊?
“你這是幹嘛?”我一把抓住王熙正準備問個究竟,誰料旁邊桑榆應了我一句:“別問他,是我叫他放出去的!”
“呃,桑榆…你不會是叫這御神去找窮奇吧?我說啊,現在這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弄個御神出去呢,要是一會引來了咋辦啊…”我立刻就開始喋喋不休的唸叨了:“趕快把那東西收回來吧?”
一旁的十三和大師兄也立刻就注意到了這裡。
“你傻呀?”桑榆很不滿意的白了我一眼:“是不是最近你腦子越來越不清楚了,所以這個豬一樣的問題都問出來了?”她把那尺劍中輕輕回鞘,伸指在我額上一彈:“笨啊!”
“呃……”我當下語塞,一看旁邊那大師兄和十三都憋得很辛苦,看來也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能硬着頭皮揹着那‘笨’字繼續問了:“你說說,啥意思?”
桑榆哼了一聲,伸手朝旁邊一指:“你看這倆東西在幹嘛?”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我操,小黑和阿拜那倆貨還躺着呼呼大睡呢,感情完全就沒起來過。
“睡覺…尼瑪!居然偷懶,”我當即準備過去把這倆貨搖醒,誰知道十三突然一拉我:“她不是這個意思。”難道這傢伙已經明白了?
“她不是這個意思麼,那是…”我一看桑榆臉上的表情,頓時明白自己會錯了意,於是停下來接着發問:“那、那是什麼意思?”
桑榆把指着小黑阿拜的指頭收回來,臉上露出個得意的笑容,:“窮奇、檮杌這倆東西出現是多大的動靜?雖然說我們沒感覺,但是你想小黑阿拜他倆也會沒感覺麼?真要是這倆東西過來了,我估計小黑阿拜在你發現扳指的異常之前就跳起來了…”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似乎抓住了點什麼,但一時間居然又覺得沒有完全明白,於是張着大嘴發傻:“這個這個…”
她點點頭:“別這個那個的了,意思很簡單:帶着陣靈祖虢出現和靠近我們的傢伙絕對不是窮奇,我猜說不定就是個像那吊魄之類的東西而已,發現了我們,所以說已經搶先一步逃走了!”
這番理論說起簡單,但是沒想到她居然在這時候還發現瞭如此這般的關鍵問題——我看看大師兄,他也在緩緩點頭,顯然對此極爲認可,不由立刻就誇了:
“哇!桑榆你厲害啊,居然這個細節都發現了——看來我們國安七部要請你才行哦,辣手女探長,嘖嘖…”
沒想這個馬屁居然還能拍到馬腿上——桑榆臉上微微一紅,搖頭道:“發現這情況的不是我,而是鐵子…”這時候我們才注意到了鐵子站在旁邊一臉的不好意思,看上去真是他發現的?
桑榆接着說:“剛纔你們都在防着窮奇來偷襲,鐵子偷偷就問了我:爲什麼小黑和阿拜都沒有動靜,我們這扳指就能發現窮奇——闢雲,鐵子最近可是長進了不少哦!”
“沒有啦沒有啦,”那貨連連擺手:“也是偶爾,偶爾發現的…”
看上去上次分別之後,鐵子這貨真的學了點有用的東西?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說得是不是就這種情況啊?
我哈哈笑着誇了鐵子兩句,順便把這貨的手拉過來一看,上面果然是有了層厚厚的老繭,看上去最近應該是磨練有加,也不知道是在哪學到的這些東西。老爺子?還是十三?
還沒來得及問,那半空中的黑影呼啦啦飛了回來,一看正是派出去的御神小筒子,於是連忙和大家靜聽小筒子把情況說了——尼瑪!
你們猜得到麼?這帶着陣靈祖虢的傢伙非但不是窮奇,而且似乎、似乎是個熟人……
那傢伙的名字我記得,好像叫什麼約瑟夫·特里斯坦·歐根·海德里希的,還有個中文名字,林超!
我們到新疆偶遇,冒充攝影師加入隊伍,最後把老子和桑榆扔在先天伏羲八卦中的那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