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們攻城？讓我們現在攻城？”
卡格瑪王爺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他瞪着張天寶的眼睛，怒氣衝衝。
“那座城裡現在到處都是你製造的那種魔鬼病，我們的好兒郎只要進去，都會染上那種病的。而只要染上那種病，就會死！你是想讓我手下的這十幾萬來自草原的勇士死在那座城裡麼？”
“可是，王爺！”，張天寶更着急了，他前兩天就從銀鳥的衛星圖片上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像他給自己留了瘟疫這個後手一樣，雷石戰隊也給自己留了後手。那是一羣一羣的巨大野獸，刀槍不入，據目測至少有D級的實力。張天寶不知道雷石戰隊從哪裡把這些變態的野獸放到這個世界裡來的，他也不知道雷石戰隊憑什麼能夠繞過天國競技的等級限制和能力匹配，讓擁有一百多頭那種D級野獸的雷石戰隊，只得到了有限的能力評價。甚至，系統在安排他們兩隻戰隊進入任務世界的順序時，還默認是他們普朗克戰隊更強大呢。
“王爺，我們時間不多了，如果不在今天攻下鄂州城，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真的！”
“爲什麼？這句話你已經跟我說了三四遍了，可是我問你爲什麼，你總不回答！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那座城已經死定了，得益於張大人你的瘟疫，我們只要什麼都不做，把這座城圍起來，用土堆、壕溝和弓箭把那些應該病死的人都圍在城裡，等上一個月，就可以得到一座乾乾淨淨的鄂州城。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在現在這個危險的時候攻城？冒着被敵人感染、死於那種可怕疾病的風險，啊？”
“王爺！”，張天寶知道他已經無法隱瞞了，畢竟這兩天那些巨大的野獸明顯加快了速度，他任命似的狠狠一跺腳，“就像我們有瘟疫一樣，那座城裡比我們厲害的異人同樣也有後手。他們不知道如何召喚了大量的巨大怪獸，正在從東北方向向這裡趕來。這些野獸刀槍不入、一路上已經殺了你們不少的小隊了，如果王爺你有興趣，問一下你們最近的戰況，就知道那隻獸羣的存在了。而且，也許你們的可汗都不知道這些獸羣要去哪，但是我知道！它們要來這裡，要來這裡殺了我們，殺了你們！如果您不在今天把這座城攻下來，您就再也沒有機會擊敗郭靖，拿下鄂州了！”
“真的嗎？沒有機會？”
卡格瑪親王聲音略微低了一些，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也怕極了這個能製造出害死幾千人，而且還將害死更多人的瘟疫的魔鬼。所以，他雖然在抱怨、雖然在反對張天寶的意見，其本質都是爲了凸顯自己的重要性。張天寶說的那些野獸他其實也知道，但是之前並沒有想過那些野獸是衝自己來的。現在被張天寶這麼一點，他立刻感覺到了危機。
“無人能治，如遇到，快馬逃開！”
蒙古人自己的情報系統從東側傳來的告誡還歷歷在目，卡格瑪親王又怎麼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比起不戰而逃，死在那些野獸的獠牙下，
還不如奮起一搏，至少死前可以佔領鄂州城。
“好吧，我明白了，我會安排敢死隊攻城的！”
放下了內心的矜持，卡格瑪王爺看着面前的地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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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子攻城啦！！！！”
淒厲的喊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卻並沒有激起喊話者期望的反應。有三三兩兩的人從街道兩旁的空屋中探出頭來，茫然的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瘟疫可能是通過飛沫傳染的這件事自從被雷石戰隊的那些異人揭露以來，鄂州城僥倖還沒有染上瘟疫的人們相互之間都變得生疏了許多，就連同一個屋檐下的夫妻，說話的時候往往都要拿毛巾或者碎布塊遮擋一下，免得不小心染上那可怕的血人病。
和躲在屋子裡的人們不同，街道上還有些士兵在執行着拖動屍體、掩埋焚燒的任務，他們和那些跪在小院門前的新絳人一樣，雙目無神，充滿絕望。韃子攻城這樣的消息傳到他們耳中，也只換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這種時候還攻城，韃子不想活了？”
韃子想活，可他們的王爺不讓他們活。肥美草場的許諾和部族生存地的保證，讓小部落們的戰士們決定爲了自己部落的未來獻上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他們接過卡格瑪王爺端給他們的壯行酒，拿起彎刀跨上馬匹，嗷嗷叫着衝向了那座城。
那座籠罩在絕望和陰鬱中的，死城。
院內。
“守城有問題麼？士兵們的鬥志可以麼？”
伊萬看着黃蓉皺緊的眉頭，知道了答案。他站起身，拿起自己那柄很久沒動的斬馬刀，“沒辦法了，我們去吧。”
“你們去了，也擋不住所有人”，黃蓉擡起頭，眼神裡有些不可思議，“我想不明白他們爲什麼在明知道城裡有瘟疫的情況下還要向城裡衝，這時候的理性選擇不應該是待在城外看着我們活活病死麼？是什麼改變了卡格瑪的決定？是你們麼？還是那些韃子營地中的異人？”
“是我們。”
石雲帆走上前，微微笑着，“我們搬來的救兵明天就到，今天是最後一天，撐過今天，我們就可以徹底的幹掉那些韃子，徹底的幹掉這個世界上所有我們看不順眼的敵人。郭夫人，我們只需要一天的時間，真的，只要一天！”
“我知道了”，黃蓉站起身，“我去找靖哥哥安排，雖然這場瘟疫來的厲害，但是總共也才死了不到五千人。大家之所以沒有鬥志，是因爲他們看不到希望，而不是因爲他們一定會染病。所以，我應該還是能找到願意跟着靖哥哥一起守城的人的。我相信你們，因爲一直以來，你們都沒有讓我失望過。這次，也請和你們以往一樣，不要讓我失望，好麼？”
伊萬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石雲帆拿過被他放在一旁的斬馬刀，呲着牙笑了。安妮惠牽着露易絲的手，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那片天空，透着血紅的顏色。
城頭。
蒙古人是草原上的民族。曾幾何時，大宋的子民們對他們是即懼怕又鄙視。他們看不起這些文明落後的野蠻人，可他也畏懼於這些野蠻人的力量。他們本以爲自己的文明能夠勝了這些人的野蠻，可最終，他們被這些人的野蠻拖下了水。
彎刀，長刀，長矛，盾牌和流星錘。
血液，血液，血液，和更多的血液。
撕咬，纏鬥，廝打，搏命。
吼叫，掙扎，絕望。
滿滿的情緒、滿滿的吼聲、滿滿的鮮血在鄂州的城頭充斥。被卡普斯的電磁炮擊毀的城牆還沒有徹底修復，血人病的爆發就打斷了鄂州自我防衛的程序。蒙古人們從這個巨大的缺口中衝了進來，和堵在缺口周圍的鄂州軍們發生了激烈的肉搏戰。
激烈，而絕望。
進攻的人沒想過活着回去，防禦的人也沒想過活着下城。心中只有死亡慾念的雙方用自己的生命和肢體在這快小小的缺口處奏響了一曲瘋狂之歌，而從人羣后方躍入戰場的石雲帆和伊萬，則成了這片戰場上最響亮的兩個音符。
閃亮的長刀好像空氣一般輕盈，巨大的斬馬刀好像暴風一樣狂躁。早已用自己無數次的戰鬥證明了自己非人類身份的兩人，就像開着外掛在遊戲中橫行霸道的作弊者，把那些絕望的蒙古人送上了西天。
有歡呼聲從他們身後響起，那是被他們拯救了的防禦者發自肺腑的讚美。可伊萬和石雲帆甚至連享受這一點點喧囂的讚美的時間都沒有，就投入了下一波的戰鬥。
蒙古人不想活了。
明知道這個缺口有無敵的異人在守衛，明知道他們不可能突破這裡，可他們仍然在衝刺，仍然在用自己的生命驗證着伊萬和石雲帆的強大。也許，他們希望能夠耗盡兩人的體力，也許，他們有些別的目的。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就會被兩人知曉。
“西城和北城都有蒙古人攻城啦！！！！西城告急！西城告急！”
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聲音刺入了石雲帆和伊萬的耳朵，兩人一陣狂砍之後停了下來，才發現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穿着黃衫的女子矚目凝望。
“我讓他們去幫別的地方守城了，蒙古人四面開花，我們的人手不夠了。”
黃蓉在描述自己的境地時，好像變成了沒有感情的機器，那些反應着危機的句子從她的嘴裡吐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和風煦暖的春天，讓人一點也不會感到緊張。
“我去吧，讓伊萬在這裡守着。”
石雲帆握緊了手中的長刀，迎面走向了西側的城牆，遇到這種情況他們也考慮過，一人一面城牆雖然有些勉強，但是也能夠阻止敵人的攻擊。至於剩下的一面牆，不還有露易絲麼？
雖然這個姑娘存在感薄弱，但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前C級幻想生物，真的放她出去守城，絕對會讓蒙古人吃一大驚的！
很大，很大的吃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