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午夜幽靈

從記憶中的角落,找出一個水罐,倒入一口破鍋之中,燒了一點開水,暖一暖身子。順便把板塊麪包給烤了一下,兩人將就着解決了早餐。

分食物的時候,瑪麗亞一直不肯多要一些麪包,非讓趙倫吃不可。吃了食物纔有力氣幹活,趙倫執拗不過,接受了麪包。

雨後道路有些泥濘,兩人鞋子都露出了腳趾頭,一腳下去,裡面滿是泥沙,幾步下來,腳上粘粘了很多泥。

泥土冰冷,有些冷,泥土中有很多尖銳東西,很容易扎傷光着腳丫。兩人穿着鞋子,不時停下來,清理一下鞋子上的泥土。

空氣中帶着雨後的清冷水汽,以及混合了海洋的、泥土腥味。遠處傳來轟隆隆潮水聲,老遠都能看到一道道大浪不停的衝擊海岸線。浪頭很大,能把人給捲進海里。風也很大,能把人給吹倒,同時也很冷,透過薄薄的衣服,透到骨子裡。

瑪麗亞很柔弱,被這冷風一吹,小臉有些慘白,步子也搖搖晃晃的。趙倫怕她感冒了,想讓她回去,瑪麗亞不願意,趙倫只好找一個背風的地方,讓她看着一個殘破的小木桶,以免東西背風吹走。

越往海邊走,風越大,趙倫感覺要被吹到了。他不敢靠的太近,只是在一些風小的地方找忙活。

海正在落潮,只要有一點運氣,總能發現一些魚,蚌,蝦之類的東西,記憶中的他就會趁機撿到一些可以食用的東西。

今天風大,天氣也比較冷,他穿的衣服又薄又破,根本不保暖,給他造成了很**煩。在頂不住冷風了,趙倫就來到一些背風的亂石堆,翻找亂石,在亂石下面,搜尋一些小螃蟹什麼的小東西。

海邊有很多亂石堆,裡面總有一些小螃蟹存在,只要扒開這些東西,能夠收穫不少的小螃蟹。

瑪麗亞不顧趙倫的反對,也來到他身邊,一起尋找。

一直到中午,才收集到足夠多的食物,趙倫才帶着早已經飢腸轆轆的瑪麗亞回去。

太陽不時在雲層裡穿梭,光線或明或暗。風也小了很多,浪頭也平靜了不少。這個時候比着早上那會兒,暖和了不少,等兩人回到草屋的時候,倒是出了不少的汗。

取出盆子,把這些食物收拾乾淨,然後顧不得是否美味,直接蒸煮了起來。等到做好,兩人顧不得是否燙手,立即大快朵頤,除了不能吃的硬殼外,其它的只有能吃的,兩人都吃了個乾淨。最後,吃的額頭冒汗,肚子圓鼓鼓的,都不想動了。

趙倫略休息一會兒,就把草屋裡的東西拿出來曬曬太陽,防潮。瑪麗亞也跟着幫忙。

能有的柴火快用光了,他們又收集了一下柴火,在太陽底下晾曬了起來。趙倫和瑪麗亞也終於有時間休息一下了。

陽光難得充足,趙倫帶着瑪麗亞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一邊休息,一邊思考未來的路。

這種情況是在太糟糕了,和他想想中的美好生活相差甚遠,很多問題都要讓他頭痛。

目前他們正有幾個麻煩等着他解決。

入秋了,氣溫驟降,瑪麗亞比較單薄,必須有一件防寒的衣服才行。

現在這個草屋勉強住人,再過些日子的話,這樣潮溼寒冷的地方,絕對能夠凍死人的,他必須解決住房保暖的問題。

窮人生不起病,也不能生病,他們兩個受到排擠,比窮人還慘,連病都不能看,衣服和住房保暖問題必須解決。

其次,他還要解決食物緊缺的問題。他們沒有面包,平時也沒有人接濟他們,所有的食物都是靠海洋邊撿到魚類維持的,如果他們撿不到食物的話,他們一定會餓肚子的。這個問題也要解決了才行,未來要保持充足的食物才行。

最後的問題纔是麻煩之中的麻煩,如何解決別人敵視排擠。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前面的兩個問題也不是什麼問題了。只是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真是太困難了,沒有人會在意他這個毫無靠山的小屁孩的。

縱有千百計,奈何勢單力薄啊。

午後後,雲霧再起,遠處霧濛濛,灰沉沉。已經休息好了的趙倫,把要曬的東西收起來,提着工具,又來到海邊,準備多收集一些食物。

瑪麗亞又來了,鑑於海邊風大,較冷的原因,這一次她是全副武裝。小帽子,小破長衫等等,一股腦的全都給她穿上了。整的像個小胖熊一樣,動起來的時候也搖搖晃晃的。

瑪麗亞很不願意穿成這樣,奈何趙倫給她硬套上了。

海邊,風又小了很多。

有過上午的經驗,這一次趙倫拿了不少工具來。破爛漁網,經過他的縫補,勉強可以用。垃圾堆找到的鐵絲網,更被他改成簡易籠子,然後放上誘餌,誘餌是煮熟過後的螃蟹殘殼。他不知道有沒有用,就放到水中的籠子裡誘捕水中的魚。除了工具,他又根據地形,用石塊設置了一些像堤壩一樣的東西,準備攔截一些魚蝦。

太陽出來了,又躲藏在雲朵中,再出來,再躲藏。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最後,天陰了下來,雖然沒有下雨的意思,光線比往常早一個小時暗淡。

潮水也開始上漲了,之前很多下腳的地方正在被淹沒之中。趙倫開始收拾工具,等所有的工具收拾完畢之後,潮水已經淹沒了之前所下陷阱的地方。

這一次有了準備,收穫比上午還有豐盛一些。五條好像沙丁魚一般的魚,一個章魚,以及七隻大螃蟹,小蝦小魚若干。趙倫和瑪麗亞很高興,這些東西,足夠他們飽飽的吃兩頓的。回去的時候,瑪麗亞圍着趙倫蹦蹦跳跳,看着他的時候都帶着崇拜之色。

趙倫都有些飄飄然了,心情更好了,同時有些心酸,這些還不夠。

“哥哥好像變的更厲害了!”

“晚上有魚可以吃了!”

“嗯,還要湯,嗯瑪麗亞又可以吃飽了——”

想到晚上又有好吃的東西,瑪麗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到家了,趙倫趁着天黑之前,把東西收拾乾淨,等點好火,架上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他們這裡沒有燈,周圍一片黑暗,條件簡陋的讓他在心裡直吐槽。

冷風呼嘯,火堆火焰閃爍不定。小鍋中湯汁咕嘟嘟翻滾,香味不斷從鍋中冒出。

瑪麗亞在旁邊烤着火,哼着自創的小曲,“哥哥做魚,瑪麗亞要吃魚,哥哥做螃蟹,瑪麗亞要吃螃蟹,哥哥熬湯,瑪麗亞要喝湯,哇~耶!”氣氛很歡快,讓趙倫都笑了起來,心像火一般,暖暖的。

火燒的比較旺,飯很快就煮好了。

清蒸大螃蟹三隻,烤魚兩條,小魚蝦湯一小鍋。

兩人沒有什麼廢話,直接大快朵頤,沒有什麼調料,味道並不怎麼鮮美,最後,兩人把魚和螃蟹竟然都吃完了,小鍋中只剩下一些殘湯。

趙倫不捨的扔,剩下的湯放到鍋中,然後把洗乾淨的魚骨頭放進去,添些水讓細火慢慢的繼續熬,估計明天就會變成鮮美的湯吧,到時候,正好當早餐。

晚上這裡有些冷,燃燒的火驅走了黑暗,同時也驅走寒氣。擋住一些野獸什麼的。

今天這一天太累了,吃飽以後瑪麗亞就犯困了,只是她不肯休息,非要拉着趙倫一起休息才行。小姑娘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幾次差點倒在地上。趙倫也很累,只是不把周圍木柴什麼的收拾好,實在不安全,等到收拾好的時候,躺在木板牀上仍然睡不着。

事情太突然了,他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那怕忙活了一天,也沒有讓他接受現實。唯一比較好的事情,就是他的頭上的傷好了。

有火堆在,光線勉強可以看見身邊瑪麗亞,此刻,小姑娘正趴在趙倫身上睡的香甜。

半夜,趙倫被壓醒了,發現火堆要熄滅了,冷風吹進來,瑪麗亞有些冷,直往他懷裡鑽。起身添了一次柴,順便往鍋里加了一點水,再次躺下,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外面風呼嘯,像亡靈的低吟。亡靈?穿越都能遇到,見到亡靈什麼的也不奇怪。胡思亂想的趙倫感覺骨頭滲得慌,想到這裡,讓他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趙倫忍不住,透過火焰,以及破爛木門破洞,向外面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夜幕,像無盡深淵一般,漆黑不見盡頭,看的越久,越感覺黑暗中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存在。

看了幾秒,趙倫就覺的身上汗毛亂顫,皮膚直起疙瘩,不敢看了。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他想看的時候,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不願意看,反而真的看到了一些東西來。

一個個幽藍熒光的東西在距離房屋之外飄蕩。

趙倫眼睛鼓了出來,緊緊的盯着外面,心砰砰的跳動,比往常快了很多。

那個東西,有些人形,在空中飄蕩着,身上光芒冷淡幽藍,像風中的燭火一般,明滅不定,隨時有熄滅的可能。它看着火堆,想過來,似乎因爲顧忌,又不能不過來,只是在外面徘徊。

人形幽靈?還是鬼怪?趙倫更不敢出聲,只是看着,偷偷的打量。

它接近了,趙倫看到更清了。它身上溼漉漉的,外形看起來像是一個邋遢,雙目無神,精神失常的中年大叔,正在一邊喃喃自語。

“是豪斯!?”趙倫認出來它。

難道是淹死的人變成的幽靈?!看着這個東西,似乎有些熟悉,很想他記憶中某個認識的人,只是這個人已經消失了很久,快要被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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