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楚天的動作,迦藍的羽翼接連被剪除,他的手下只剩下副隊長彌嶽一人,以往縱橫軸心之地的迦藍團隊也不復以往來去縱橫,而是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狩獵時只敢挑能快速解決的弱隊下手,而且彌嶽與人戰鬥時,無時無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走位,因爲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受到那卑鄙小子的刺殺。
這段時間的打交道,他們都是明白了對方是何等的狡猾,其刺殺堪稱無孔不入,只要有絲毫的漏洞,就會被其抓住並逐一擊潰。
若非如此,他們這支團隊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減員到只剩下區區兩人的程度。
因此,原本大膽的他們也變得謹小慎微起來,不想與強大的隊伍起衝突。
迦藍本人倒是沒有什麼風險,可一旦他被拖住,彌嶽或許就會和其他同伴一樣,遭楚天刺殺而隕落。
但這世間事,有時候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天上午。
迦藍團隊不小心與另一支頂尖隊伍碰撞。
另一位無敵存在,坐忘劍樓驕子趙純陽所在的團隊。
當然,與迦藍團隊只剩區區兩人相比,趙純陽團隊的建制是十分完整的。
趙純陽乃是位渾身充滿陽光氣質的長身青年,他見迦藍團隊人丁稀少,便一臉詫異問道:“迦藍,你隊伍怎麼只剩這麼點人了?”
他與迦藍也算老相識,雖然雙方沒有全面開戰,但他與迦藍也有幾度交鋒。
兩人之間,基本保持同一進度,在各個時期都基本是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得誰?
趙純陽主修劍道,每過一段時間都要找迦藍戰鬥一次,對這般磨礪自己的戰鬥,迦藍也不算太反感,因此兩人決鬥算是老傳統了。
先前洛碧找上門時,純陽不出手,是因爲他不想被別人指派。
他與迦藍的戰鬥,從來都只由他本人做主,無須旁人指手畫腳。
聽到他的疑問,迦藍臉色難看之極,卻冷哼道:“這和你沒關係吧?不要多管閒事。”
“也是,這種事根本不重要。”
趙純陽遂將此念頭拋到一邊,雙目浮現出濃郁的戰意,伸手拔出腰間的寶劍,渾身有着至陽至剛的劍氣爆發而出,“我最近對劍道有新的領悟,需要找人驗證一下,迦藍,你來幫一下忙吧?”
換作平常,對這般戰鬥迦藍自不會有絲毫的畏懼。
反正兩人又不是第一次戰鬥,每次都是旗鼓相當,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與強勁的對手對決有助於提升戰力。
迦藍本來也並不抗拒這種良性競爭。
但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不行,今天的戰鬥能不能延後一段時間?”
迦藍略作沉吟後,以央求的語氣說道。
他此時真的不想與趙純陽這種級數的對手戰鬥。
因爲楚天極可能會見縫插針過來偷襲彌嶽。
如若彌嶽再被幹掉,那他的團隊只剩他一人,連個可使喚之人也沒有,豈不悽慘。
而且,他與彌嶽私交不錯,不願眼見對方被那個卑鄙的小子殺死。
這些天,一個又一個手下倒下,被楚天同類似的方式偷襲殺死,而他卻無可奈何,這種體驗,已經讓他難受的吐了,他不想讓彌嶽這位左膀右臂重蹈覆轍。
“延後?我看根本沒有必要,今天天氣很好,時機合適,你我放手一戰,酣暢淋漓,豈不快哉?何必要延後?”
趙純陽不滿的道。
他對劍道有所領悟,已迫不及待要在對方身上試驗了,對方卻說延後,他實在想不明白有什麼好延後的。
如若戰鬥拖延,他對劍道的靈感說不定就會被拖延沒了,到時候誰負責誰賠償?
“可是我現在真的不方便,最近遇到一個棘手的人類小子…”迦藍解釋道。
趙純陽不耐的打斷他的話,怒道:“什麼棘手的人類小子,對於我們,這一層難道還有其他棘手的角色嗎?你以前不是挺爽利的嗎,今天怎麼婆婆媽媽的,少跟我來這一套,作爲男人,怎能說自己不行?”
然後,他不待迦藍答應,一步邁出,便衝到迦藍面前,不由分說,手中寶劍籠罩重重劍影向其籠罩而下。
每一道劍影之上,皆是攜帶着極爲陽剛的劍氣,其劍道簡直就像是沉寂已久的火山,突然間轟轟烈烈的爆發一般,簡單粗暴,但卻讓人感到如山的壓力。
若換作一般的域主四重,恐怕連一輪攻擊都扛不住,瞬間就會隕落。
此番動手,可是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趙純陽,你個聽不進勸告的蠢貨,臥槽尼瑪。”
對此,即便身爲上等魔族,迦藍一時也忍不住報了粗口。
但他很快住了口,因爲對方重重攻擊已如火山般當頭壓下,同級數的趙純陽全力以赴,即便是他也不敢大意,他只得取出自家兵刃,是一根與其兄長雷同,品質卻遠遠勝出的金槍,舞出重重槍影迎擊。
兩人大戰開始,一波波驚天衝擊波爆發開來。
遠處,任誰都察覺不到的地方,悄然用天照關注這場戰鬥的楚天也看的連連咂舌。
這便是無敵存在間的戰鬥嗎。
即便是現在的他,也是遠遠不如啊。
雖說他近來進步明顯,若近距離被那戰鬥餘波波及,恐怕也會出現傷勢。
正面戰鬥就差的更遠了。
果然,即便他掌握了三尾靈妖變,能將戰時修爲提升到四重,比起迦藍趙純陽何等人物也是遠遠不如。
畢竟對方都是在四重這個層次沉浸已久的強者,而且都到了非常接近法相境的程度,他手段再多,基礎修爲差距太大,比不上對方很正常。
他要想真正媲美乃至趕超對方,只有等他修爲突破四重纔有可能了。
一念至此,他便垂涎的盯着彌嶽。
只待迦藍和趙純陽戰鬥得稍遠,迦藍照顧不到彌嶽時,他便會現身偷襲。
不過,他能看出彌嶽實力頗強,就算是實力大進的他,與對方相比實際上也沒太大優勢,若正面與其戰鬥,想擊敗對方也要大費周折。
暗中偷襲,也要趁對方不備時出手,才能一擊中的,若一擊沒有成功,被對方拖住,到時若迦藍甩脫了趙純陽趕來,那他就悲劇了。
不管是神隱術,還是採用身法遁逃,都不能在太過劇烈的近距離作戰中施展的,總要尋覓一個施法空隙才行。
他快速解決目標,不被其糾纏,自然可以隨意遁開,反之則會將自己置身於險境。
一念至此,他不由修眉微皺。
彌嶽的實力,還是太強了。
雖說他會偷襲。
但對方又不蠢,這些天同伴連續隕落,想不讓對方防備他一手根本不可能。
對方有防備之心,襲擊效果就大打折扣,若偷襲變爲正面戰鬥,那就落了下風,即便他能全身而退,此次狩獵計劃也會泡湯。
他看了看彌嶽,又看看趙純陽團隊的諸多隊員,“如果他們打起來,那就有機可乘了,打起來,打起來。”
他心中默默的祈禱。
趙純陽迦藍大戰的餘波恐怖,他們戰鬥一開始,彌嶽便避得遠遠的,純陽團隊的成員們也遠遠避開,生怕被戰鬥波及到。
當然,這段距離楚天要偷襲是不行的,此處依然處於迦藍籠罩範圍之外。
迦藍和趙純陽大戰,很快就打出真火,且戰且走,見他們越戰越遠,彌嶽便考慮着是否跟上去。
若不跟上去,就有可能被楚天偷襲。
若跟上去,就顯得自己太慫了。
要知道,他雖然比不上迦藍隊長,可也是團隊中僅次於對方的二號人物啊,可不是先前隕落在其手下的那些菜鳥所能比擬的。
距離太遠,會被楚天偷襲。
距離太近,不小心則會被戰鬥餘波傷害到。
連這個細節都要考慮清楚。
先前背靠迦藍這棵大樹,在此間軸心之地混的風生水起的彌嶽此時也感到糾結。
難。
他實在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