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個巨大的肉球從八號擂臺倒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地面被砸出幾道裂縫。
楚源意氣風發站在擂臺上,右腿還保持着踢出的姿勢,造型帥氣逼人,配上英俊相貌、挺拔身材和講究服飾,頓時引來衆多觀衆的喝彩,更有幾位少女芳心暗許,美眸流露出仰慕。
這種酷炫風格,最受涉世未深小女生歡迎,實力只是一方面,要獲得吸引大家注意,臺型纔是關鍵。
觀衆區的反應讓楚源頗爲滿意,抽空用手弄了弄下垂至眼前那縷頭髮,此乃他精心做出來的髮型,此番風騷作爲又引起花癡們的彩聲。
本地作風相對保守,若換作一些邊境城市或異族,想必這些姑娘要大聲尖叫了。
只是滿意之餘,仍有幾分遺憾,本想好好招待下這傢伙的,沒想到如此不經打,一招就被踹出界外,讓他想要追擊都沒有合理藉口。
如此貨色,還妄想出線,真是井底之蛙。現在族比上,這種人竟然也能出場,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一念至此,楚源搖頭晃腦,內心感慨不已。
臺下“肉球”聳動幾下,慢悠悠伸出胖乎乎的手臂,一撐地板,緩緩站立擡頭,現出張肥胖油膩的面孔。
楚寶狠狠抹去嘴邊血跡,臉上餘悸不一會兒轉爲憤恨。對手還真沒客氣,這一腳再重一點,他門牙都要掉了。
還好他見識不妙,並沒有選擇硬抗,卸去對方力道往後撤,樣子雖狼狽點,卻避免了更嚴重的傷勢。
見狀,裁判只是微微皺眉,沒有多說什麼。爲了和外界殘酷環境接軌,族比不嚴禁傷人,只要不弄殘廢了,怎麼都行。
一般傷勢由護理人員治療,嚴重的藥堂會提供緊急援助,總之都救得過來。爲了讓子弟們得到真正歷練,家族甘願付出一些犧牲。
因此,楚源下手狠辣,裁判心中雖不悅,也沒有開口指責。
楚天輕拍同伴肩膀問道:“怎麼樣,需要叫人護理嗎?”
“不用,小傷而已。就是一招被人解決,好丟人啊,下面好多女生在看,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楚寶哭喪着臉,眼中燃起怒火,惡狠狠地說:“小天,你可要替我報仇啊,全靠你了。”
聞言,楚天緩緩點頭,眼中寒光閃爍,袖中十指悄然緊握,關節處都微微發白。
胖子再怎麼說也是他朋友,無論是誰,侮辱自己朋友,定然不可輕饒。
……
楚天饒有興致看着臺上一幕,本擂臺最被看好的兩位種子選手,楚森和楚源相互對持。
楚森一臉老實、膚色微黑,原本普通的相貌,在一身勁裝襯托下,頓時英姿颯爽起來,由此可見,人靠裝扮馬靠鞍這話果然不錯。
對面的楚源則身着鑲着金邊的華服,氣質高華、玉樹臨風,可此刻他心情不佳,沒有照例欣賞少女們的緋紅臉頰和害羞表情,臉上失去往常的泰然自若,神色變得非常凝重。
這兩人算是好友,彼此知根知底,深知對方不好相與,場面頓時僵了下來,一股嚴肅氣氛逐漸瀰漫。
怎麼會這樣?錦衣少年楚飛一臉蛋疼,嘴巴由於吃驚張開,足夠吞下整個雞蛋,顯得十分不美觀。
若是平常,他定不會做出這般損害自身形象的表情,只是面臨眼前情形,實在叫他淡定不起來了。
自被楚天虐待後,楚飛一直暗地祈禱,讓楚天碰到這兩位,好給他報此深仇。不知什麼環節出了問題,這麼虔誠的祈禱竟起了反作用。
他欲哭無淚,你們兩個死拼,誰來制裁那楚天呢?
不過,楚飛忽然靈機一動,此二人私交非常不錯,稱得上知心好友。朋友間好說話,彼此謙讓一下,留下的解決那小子,其不甚好。
何況他們同爲老資格,有教育新人的責任,在這個立場上是一樣的。
兩位大哥,請務必記得,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切不可衝動較真啊。
“森哥,怎麼這麼巧?”楚源率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氛圍。
“是太巧了。”對此楚森表示讚許。
“自家兄弟,何必相殘呢。要不這樣吧,我那裡有門非常棒的武學,森哥有空去我家,任你翻閱學習。至於這一場,嘿嘿,請你放放水如何,反正咱們兄弟倆誰贏都一樣。之後,我定要狠狠教育下小輩,哎,現在的小輩可真狂妄。”
言畢,楚源憤然看了臺下楚天一眼,表情很是不滿。
觀衆區楚天一臉懵逼,我站這裡觀戰,一動不動,怎麼又得罪人了?
“好說好說,愚兄答應你了。”楚森黑黝黝臉上一板正經,鄭重應諾淳樸可信。
“好兄弟,真是好兄弟啊,關鍵時候還是自家兄弟靠得住。”楚源感動得眼圈都紅了,匆忙從懷中摸出錦帕拭淚。
這幅兄弟情深的美好畫面令裁判爲之感動,不過比賽還得繼續,於是他照常揮下手臂,宣佈比賽開始。
“阿源,你先。”
“森哥,你先吧,長者爲先。再說森哥都願意後退一步了,兄弟在這方面還不讓步,讓人知道了,定會罵我不義氣。”
這理由十分正當、合情合理,任誰都挑不出毛病。
所以,楚森就先出手了,元力包裹右掌,向前邁出一步,中規中矩轟向對手,氣息波動只有四段水平。
見狀楚源出掌迎戰,同樣只用四段元力抵禦,此情此景竟不像是比拼,反倒像在青樓中撫摸小娘子,溫柔體貼、柔情蜜意。
臺下觀衆紛紛感慨,什麼是兄弟,這纔是兄弟,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啊。明明都有五段巔峰修爲,卻只用出四段初期元力,真是相親相愛、相敬如賓啊。
不少多愁善感的小女生流淚了,人間自有真情在啊,果然,這個世界充滿溫情。
雙掌即將接觸,突然,楚森右掌元力暴增,眨眼就達到五段巔峰,掌上附着玄黑鐵砂,看來充滿金屬質感。左掌不知何時探出,同樣變成堅固的黑。雙臂猛然一震,手掌照着對方胸口,毫不留情拍下,力道威猛無匹。
不約而同的,楚源從袖中探出雙手,十指微曲出優美弧度,指尖閃爍着璀璨光芒,宛如星辰照耀大地。大眼看去,不像是手指,竟似鋒銳的神兵寶器。臉上的感動盡化猙獰,猶如擇人而噬的惡狼。
劇烈氣浪從撞擊點爆發而出,於在空氣中化作猛烈勁風,從臺上徑直吹到觀衆區。
啪啪聲中,許多少女髮卡落地,三千青絲往後飄蕩,露出嫣紅臉頰和瑩白耳根。
用作鋪設擂臺的青石板,爲特殊材料加工製成,卻仍難逃厄運,在兩人腳下咔嚓斷裂、掙扎呻吟。
巨大沖擊使交戰雙方都站不住腳,各自鞋擦地板往後滑行,刺耳摩擦聲叫人擔心鞋底是否出現火星,兩人直退到擂臺邊緣方勉強停下。
“森哥,不是說好讓我一局嗎?這是什麼東西,鐵砂掌,這麼惡毒的武學,你好意思使在兄弟身上嗎?”楚源憤憤不已。
到這個時候,楚森仍是一臉淳樸,照舊佈滿黑黝黝色澤,並沒有絲毫臉紅。亦或是由於臉太黑,稍微紅點別人也瞧不出。
聞言他若無其事嘿嘿笑道:“好久不見,測試下兄弟的警惕性是否下滑,看來風采不減、可喜可賀啊。”
楚源不吃這一套,臉色一片鐵青:“這麼說,森哥定要與小弟爲難了?”
“阿源說笑了,出線權這東西,豈能輕易出讓?此乃正常比鬥,各施實力決一勝負,公平公正光明正大,談不上什麼爲難不爲難的。再說,你不也使出摘星手?要不是哥哥多長個心眼,早被你坑了。”
面對對方出言質疑,楚森依然波瀾不驚。
這話卻把臺下楚胖子噁心到了,腹內翻來覆去有種嘔吐感。大哥,你這樣的還算光明正大,那我就是純潔無比的聖人了,這種話說出來都不帶臉紅,做人怎麼可以無恥到如此地步?
見狀知道多言無益,楚源打消僥倖念頭,強提精氣神,絕學“摘星手”迭出,招招縹緲、式式惡毒,狂風暴雨般籠罩對手。
楚森冷哼一聲,施展所擅武學應對,元力催動到極致,掌上鐵砂粒粒浮現、宛如實物,看起來就覺得堅硬,碰上去滋味可想而知。
擂臺上,兩人身形錯落、出招迅疾,彼此再不留情,猛烈碰撞間,砰啪響聲不絕於耳,彷彿刀劍交擊、鏗鏘有力。
兩位選手同爲五段巔峰,都是老人作戰經驗豐富,各懷拿手絕學底牌。這場大戰,直殺得天昏地暗、人仰馬翻,最終楚源技高一籌,以微弱優勢獲勝。
他大口喘氣,這一場贏得僥倖,元力消耗巨大,身體受到多出輕傷,待會不知能恢復幾分實力?
不過,若是對付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想必已經足夠了。
森冷寒光從楚源眼中浮現,不加掩飾直射臺下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