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寒從容走出,無形之中便帶上了一股淡淡的氣質威勢感。少寒眸光平靜的看着遠處的馬賊,一句話也不說。
“呦,你小子是要逞能嗎?”對面爲首的馬賊調笑道,“我看你的樣子恐怕連毛都沒長齊吧,還是回家吃奶吧。哈哈哈!”
馬賊盡皆哈哈大笑,不顧儀態。
少寒眼底閃爍一絲戾芒,雙拳不自覺的便攥緊了。剛剛那些馬賊的話難以入耳,以少寒的心性和實力怎麼可能不怒。
不過,少寒從小便是有一個性格,那就是越怒表現出來的越平靜。此刻就是這樣,身後衆人全是滿臉難看,怒火填膺,而少寒在前卻是嘴角一挑,竟是露出了一抹輕笑。
“哈哈,這小子莫不是嚇傻了吧!”有馬賊看見少寒的表情,嗤笑。
“你們真想知道我們弄的是什麼?”少寒終於是開口了,聲音如他的表情平淡自如。
馬賊首領眉頭輕皺,“小子,我們乃是彎月刀的人,識相的放下你們的東西趕緊滾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我們只求財,也不願傷人。”
彎月刀,算是這虎跳澗方圓千里內的一家小馬賊勢力。少寒不曾聽說過,不過他知道這方圓千里內最大的兩家馬賊勢力便是刀馬寨和亂風寨,這彎月刀應該還排不上名號。
“你們就不想知道這是什麼,就直接想從我們手中拿走?”少寒又問了句。
他身後,狩獵隊圍着的宛若一塊巨石,被灰色的帳篷布蓋住,確實搞得挺神秘。
“哈哈,你以爲你們手中的東西能嚇到我?”
“那看看不就知道了。”少寒好像是自言自語,聲音卻又是清晰的傳進了對方所有人的耳中。
少寒背對着狩獵隊擺了擺手,林子彪面色有些遲疑,不過他還是選擇了聽少寒的話,大喝一聲,“掀開。”
本來鬨鬧的馬賊小隊在帳篷布掀開的那一瞬間安靜了,每個人都是瞪大眼睛,乾澀的吞着口水,全然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動作是多麼的滑稽。
等馬賊小隊回過神來,已經是十幾息之後的事情了;少寒清晰的從對面那馬賊首領的眼中察覺到了絲絲殺機,偌大虎屍不知道價值幾何,換來的東西恐怕能讓他們山寨的實力更上一個臺階,他們怎麼可能不心動。
少寒心頭陡然一動,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嘴角輕挑卻是瞬間做了決定。
“可是看清楚了?”少寒輕問。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那馬賊首領的眼睛不自覺的便是紅了幾分,“兄弟們,殺了他們奪了這虎屍,我們山寨的實力還能再上一個臺階,這是我們的機會。殺!”
一聲殺字落下,他一馬當先便衝向少寒。
少寒眼中冷光一閃而逝,眼底隱隱浮現的也有濃濃的殺意,“要怪就怪你們出現的時候不對吧。”
一言落下,少寒腳下狠狠一踏,身形如殘影直接衝出去。
速度之快,周圍所有人竟是都沒有看清少寒的動作。馬賊首領暗叫一聲不好,常過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這點眼力見他還是有的。
馬賊首領橫刀在自己身前,連連止住自己的衝勢。可還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他就感覺自己的肩頭被箍住了。
咔!
肩骨碎裂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他的耳中。
啊——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從他嘴中傳出。
“聒噪!”
少寒低喝一聲,空氣中隱隱響起虎嘯之聲。
卸了馬賊首領的刀,少寒拿在手中把玩幾下,才把目光再度盯向前方。而這時候,衆人才驚恐的發現,那在少寒手邊的馬賊首領竟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胸口上插着他自己的刀,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一結果瞬間便鎮住了所有人。
“還要來嗎?”
“爲大哥報仇!”馬賊二十幾人,和少寒一人比,確實能壯膽許多。再加上只是殺了一人還沒有讓這些亡命之徒感到恐懼,他們再度持刀涌上來。
“來的正好!”
少寒冷笑一聲,他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這些人今晚只能是成他手中的亡魂了,反正也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少寒殺他們倒也沒有什麼壓力。只是這還是少寒第一次殺人,一絲絲不適應的感覺掠過心間,卻被他刻意壓制住。。
少寒甩手提起那柄還插在彎月刀老大胸口的刀。
一刀掠過對面一人的脖頸,看上去輕飄飄的,卻是血液迸濺。
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噗!
血是熱的,濺在衣服上少寒還不覺得什麼,可是濺在臉上卻是有一股灼燒感。
血竟是這般熱,少寒心中暗凜。
只是就是從今夜的這一次殺人開始,少寒便厭惡了這種血液飛濺的感覺,也真是因爲這個原因,少寒在以後的武修之路上,殺人很少有見血的。
二十幾個人雖然多,可論起實力,也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有些亡命之膽罷了。在少寒手中很少有走過兩招的,便飲恨刀下了。
殺戮完,一片屍橫遍野的場面。少寒面色雖然平靜,可是他渾身、滿臉血液的樣子,就像是一尊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
咣啷!
少寒嫌棄的把刀扔在地上,徑直走回去。第一次殺人,除了一開始,到現在他竟然沒有產生強烈的不適感,相反心裡還有淡淡嗜血的興奮感,不知是爲何。
見少寒走回來,狩獵隊的所有人卻是靜默,一直的退開了幾步。就連大風大浪經歷的最多的三叔,臉上也是升起幾分恐懼之色。
見衆人這般模樣,少寒裝作是愣住的樣子,心底卻是瞭然他們是爲了什麼。
“彪叔,你們這是怎麼了?”少寒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這一次沒等林子彪說話,三叔便最先反應過來,畢竟人年紀大經歷的多一些,心裡的承受能力自然也便強一些。
“子彪,快拿出水袋來,讓少寒洗洗。這一副樣子可不能回村。”
“哎哎……哎……”
林子彪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扒拉着布袋找水袋。
少寒見此心中卻是有些悲傷,恐怕今夜之後自己和村中這些樸實的人們便出現了隔閡吧。自己以後要走的路必然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
“彪叔,我自己來吧!”少寒儘量的讓自己的聲音輕柔一些,可聽見少寒的聲音,林子彪這個往日嚴厲的漢子還是下意識的身體一顫,連忙給少寒讓出空間。
收拾完了接着趕路。
不過這後半夜的路程卻是安靜了許多,每個人都是沉默着思考着自己的東西,沒有人說話。那爭着給少寒找媳婦的事情更是早就被衆人拋到了九霄雲外。
少寒也樂的清閒自在,擡着虎屍一言不發,任由氣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