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辰凌雨的眸子，林少寒笑的有些不自然，卻沒有再說什麼。
靜默良久，北辰凌雨纔再開口，“確實挺有趣的。”
林少寒點點頭。
這本書籍上記載的故事很離奇，甚至可以說是妄聞，但是林少寒卻知道這個故事有九成的概率是事實，同時他內心也漸漸的火熱。
故事不知道是什麼人記載的，字裡行間泛着古老的氣息。
按記載所言，那時候的五行界還沒有五大帝國，混亂無比，有強者崛起，帶領着無數五行界修行者整合秩序，引導修行，但是據那強者自己所言，他並不是五行界人，而是來自一個叫‘蒼藍界’的地方。
道出自己的身份之後，那強者便消失了，應該是應開了五行界，甚至連真正的名字也沒有留下，記載這個故事的人同樣也沒有言出這強者的名字。
林少寒心中之所以火熱，是他漸漸的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五行界不是一個虛幻的世界，更不是他百年夢生死的的夢境，而是真實存在。
並且按照這個故事所言，好像除了自己的家鄉荒古大陸，五行界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比如說這個‘蒼藍界’。
五行界的一切都是真的，而百年夢生死之後自己就要離去，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將會是以何種方式離開，但是在五行界應該是不會再有自己的蹤跡。
一念至此，林少寒忽然有些心傷。
若真是按時間來說，他在五行界修行的時間比在荒古大陸上都要長的多，論此，他還真的難說自己屬於五行界還是屬於荒古大陸。
林少寒擡頭看着北辰凌雨，後者清澈的眸子中忽然就泛起了水霧。
“你也是對嗎？”北辰凌雨開口問。
林少寒沉默，善意的謊言終究是謊言，遲早有一天是會被揭破的，他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對！”
北辰凌雨眼中的水霧凝結，化作顆顆晶瑩落下，在俏臉上留下兩行淚痕。
“你說她不在這個世界，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北辰凌雨，林少寒無言以對，只能是點頭。
“和我說說你的那個世界的故事吧！”北辰凌雨忽然綻放笑顏，臉上還有淚痕。
林少寒一怔，等待良久纔開口。
“那也是一個五行界差不多的世界，叫我們稱呼它爲荒古大陸。”
“……”
“我在遺蹟中，得到了一個叫‘夢百年生死’的機緣，隨後就來到了這裡，其實在此之前，我自己也不確定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一切都不清楚，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傀儡，只能儘自己的努力去爭取一切，我只是堅信一點，這是一場機緣，我要抓住所有。”林少寒語氣中有些失落，臉上卻是浮現淡淡的苦笑。
北辰凌雨貝齒咬着紅脣，“那現在你知道了五行界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實的，你有什麼打算嗎？”
林少寒陡然愣住！
是啊，這個世界也是真實的。
林侯夫婦，大哥林易丞那是真正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他們的關心都是發自內心的；和季晨的兄弟感情，還有北辰凌雨……這些都是真實的！
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林少寒的內心都是安慰自己，或者說是欺騙麻痹自己，他告訴自己，這個世界的東西都是假的，這只是一場夢，一場歷練，一場機緣。
一切等自己夢醒了，也就結束了。
所以他才能離家這麼多年不回去，因爲他從心中便沒有承認自己的父母，也不想和他們過多交集，因爲他能感覺到，父母對自己的感情是真實的，他一度懷疑，夢也能這麼真實。
他怕自己在親情糾葛裡越陷越深，等到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不能輕鬆寫意。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事實，以前種種都是欺騙自己的手段。
季晨與自己的兄弟感情，還有北辰凌雨對自己的感情……
他該怎麼做……
林少寒的心忽然就揪了起來。
“你能和我說說她嗎？”北辰凌雨又開口，她不想讓林少寒陷入糾結，故轉移話題。
“她？”林少寒隨即苦笑，“我和她相處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如你多。”
北辰凌雨嘟嘟脣，滿是酸意的開口，“可你心裡她還是最重要的，而我僅是……一個跟了你多年的侍女罷了。”
“沒有！”林少寒搖搖頭，“我只是一直不知道五行界是真實還是虛幻。”
“你自己心裡不願承認吧，”北辰凌雨撇撇嘴，“你寧願這一切都是虛幻，對嗎？”
林少寒不語。
“可現在你知道了，這一切都不是虛幻。”北辰凌雨又道。
林少寒點點頭，還是不說話。
“我該回去了。”
“回去？”林少寒陡然擡起頭，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北辰凌雨在自己身邊，現在她突然要說回去，林少寒竟是突然有些詫異，她要回哪去？
“是啊，跟着你出來這麼久了，我就不能回家族看看啊，”北辰凌雨確實應該回去了，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回去是給林少寒一個獨自好好想想的時間，“我突破到了天境，對家族來說，我已經太久沒回去了。”
“對不起！”北辰凌雨是跟着他一直在五行界飄蕩的。
“我自願的！”北辰凌雨笑笑。
她站起身，“好了，那我就……走了……”
明顯，她有些不捨。
林少寒站起身，“嗯。”
北辰凌雨遲疑一下，臉微紅，擡起腳步走到林少寒身前，張開懷抱輕輕抱了一下他，嘴脣在林少寒耳邊輕蠕，“我還是想等着你。”
林少寒怔住，感覺自己心中一顫。
還像是等你！
這句話的含義已經是那麼簡單了，她已經知道林少寒來自另一個世界，並且遲早是要回去，她這一句‘等’不知飽含對未來的艱辛。
“好！”林少寒只是開口說了一個字。
兩人分開，北辰凌雨眼眶又有些紅了，林少寒無奈，想了想還是擡手在她臉上輕撫過，擦掉淚痕，“都多大的人了。”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有這麼曖昧的動作，這麼多年，第一次！
誰知，不這樣做還好，林少寒擦掉淚痕，北辰凌雨的眼淚卻像是決堤一般，落下了來。
“我走了！”北辰凌雨掀掀嘴角，她想笑一下，可淚如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