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寒爺爺深深吸了一口煙，咳嗽幾聲纔再開口：“你一定很疑惑，爺爺爲什麼知道的這麼多吧。在你眼中，我好像是對武修很瞭解，還藏有武修的法門，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該接觸的東西對吧。”
少寒不說話，眼神卻是表明了一切。
啪嗒啪噠！
少寒爺爺猛吸了幾口，把菸蒂扔到專門的小盒子了，這才繼續開口道。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三十年前，在蒼豐城有一個叫莫家的家族。這個莫家很強大，人丁興旺，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個武修家族。莫家在家主的治理下，在整個蒼豐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莫家的強大還是遭到了一些有心人的覬覦。”
“莫家主膝下有兩子。長子年輕有爲，修爲強大。僅僅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接管家族中的一些事務了，並且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家族中的長老們很是中意；而二子則是不同，他是一個紈絝子弟，整天風花雪月，不思修煉之事。當然，在家族的繼承者已經有了中意人選之後，家族對二子的要求也並不是很嚴厲。”
“災禍降臨莫家的那一晚，血與火將整個黑夜染紅照亮。莫家中有半絲威脅的人都被仇人殘忍的屠殺。反而當時嚇得已經失禁的紈絝二公子卻沒有被仇人重視起來。也正是仇人的這個疏忽，整個莫家上下最終決定爲莫家留下的種子就是這個不成器卻又很幸運的二公子。”
“從家族的密道中，他成功逃出昇天。一直有家族做看山，莫二公子早就紈絝慣了，此時沒有了家族的庇佑，他一刻不停、瘋魔一般的逃出蒼豐城，又接連跨越幾座城市；等他醒悟過來，卻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下去。從家族中逃出來的時候，倉皇中他的父親塞給他一本書冊，等他想起來的時候纔拿出來看。”
“那書冊是一本修煉法門，也不知道莫家主爲了這般重視，拼死讓莫二公子帶出來。一個家族的公子哥只在一夜之間便成了一個落魄的逃難者，他能想到的生存之計只有乞討。”
“這一乞討便是近二十年，當然以前紈絝的性格漸漸在這近二十年中也早就磨沒了，在他心中還能找到的往日痕跡只剩下了仇恨。莫二公子也想過去修煉那本書冊上的東西，可是他早就過了踏入武修門檻的最適合的年紀。他每天對着修煉法訣發呆，如瘋如魔，可依舊是沒有任何結果。”
“直到十幾年的一天，乞討的莫二公子在路邊撿到了一個襁褓嬰兒，那一瞬間他就好像是看到了復仇的希望。從那一刻起，莫二公子不打算再乞討了，他要把這個孩子養大，然後讓這個孩子幫他去復仇。”
爺爺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語氣卻是不急不緩，沒有一點情緒變化，真的就好像是在給少寒講一個故事。
少寒怎麼可能還不明白這個故事，只是他難以置信在自己眼中如此沉穩睿智的爺爺在近四十年前竟是一個紈絝公子哥。
“爺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少寒聲音沉穩，卻是很認真的說道。
“是爺爺讓你失望了。”少寒爺爺自嘲是的笑了笑，“養了你這麼多年，卻一直把你看作是我復仇的希望，甚至都可以說是工具。”
少寒搖搖頭，依舊是認真的道“如果沒有爺爺把我從襁褓中養大，我恐怕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爺爺在最需要看到復仇希望的時候撿到了我，而我在最需要能有人幫助我活下去的時候遇到了爺爺，可本來就是註定的。”
“你不怪爺爺就好。”爺爺蒼老的眼眶中溼潤了些許，“其實，說起來實在是可笑。即使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仇人究竟有多強大，只是知道仇人是天蕪門。”
“天蕪門……”少寒喃喃唸叨一邊，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宗派勢力的名字。
“好了，我他壓在心底十幾年的東西終於是說出來了，終於能輕鬆一下了。”爺爺仰起頭感嘆一句，老淚縱橫，良久才恢復常態，再度捲了一支菸抽起來。
“爺爺，你休息吧。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少寒安慰道。
爺爺點點頭，“嗯，明天你要去長古城吧，一切小心。”
退出爺爺的屋子，少寒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他很平靜，之前總是在猜測爺爺的身份，現在得知了反而有一種全身放鬆的感覺。
“小七！”
少寒很少有的主動聯繫了自己識海中的靈體小七。
“說吧，有什麼事？”小七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沒有一點沉重的意思，剛剛少寒爺爺講的那些話他自然也是能聽到的，可是現在看來他竟然好像真的是就當成了一個故事聽一樣。
“你知道天蕪門嗎？”
“我怎麼會知道。”
“好吧！”
……
第二天微微亮，少寒就起來去村口集合了。
從林家莊到長古城，雖然說要不了一天的路程，可等到了也差不多是午後了，他們自然是早些出發的好。
這一次同行的僅僅是五個人，少寒年齡最小。
只不過這一路上，顯然不同於上次狩獵隊離村的時候。那一次是有說有笑的，而這一次少寒明顯感覺到和其他幾人的距離感。
他暗暗嘆口氣搖搖頭，心中不免有些悲傷，其實這一點少寒早就預料到了，他走的是一條不同於常人的武修之路，註定最終和他們不會是成爲同一世界的人。
小七也曾告訴過他，武修的壽命那是遠超於普通人的。普通人一生活到極致，百年已經算是高壽了。可武修呢，小七說，就算是少寒現在，他僅僅是剛剛踏入武修的門檻，鍛骨境實力，可活到百歲也是輕輕鬆鬆的。
一想到他壽命悠久，而曾經村裡的同齡玩伴早就化作了一抔黃土，而和自己同時在世的都是一些不知道膝下幾代的子孫，少寒便不敢往下想了。
當然用小七的話說，他這是還沒有適應自己的新身份，還沒有完全從普通人的身份中脫離出來，用一個武修的目光來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