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不下,劍拔弩張。
倏爾,只聽一聲輕笑,竟是謨羽發出的:“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何必這樣認真。”
縱然是聽到了謨羽說的話,葉笙心下也不敢有半分懈怠,方纔謨羽的語氣與神態沒有半分作假的意思,至少在謨羽說出那些話之時,確實是想要殺她滅口。
“是嗎?我竟不知,現在的人們都是這樣開玩笑的。”葉笙倒也是輕笑一聲,算是迴應了謨羽的話。
謨羽看着葉笙雖是帶笑,但也是一臉戒備的模樣,又是輕笑:“當真是玩笑罷了。”看着葉笙似是還沒有萬全信任他的樣子,便又接着說道,“我暫時沒有殺了你的把握,你暫時是安全的,所以不必這麼警惕。”
葉笙聞言也不做多言“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謨羽一愣,他當然明白,葉笙的意思是,她也沒有完全殺死他的把握,所以目前他是安全的。想到這一點,謨羽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一揮手,只見方纔爲他療傷的那棵巨樹竟是分出了一些枝條,這些枝條互相纏繞,逐漸形成了一張樹桌與兩張樹椅。“坐下說吧。”謨羽笑着看向葉笙,邀她入座。
葉笙看着眼前的一幕,尚在猶豫,可卻見那已經成桌成椅的枝條竟又分出一條,討好的蹭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的拉着她坐下,但又不想真的傷着她。
葉笙看着這一幕訝然,倒是謨羽只是一愣,隨後笑道:“看來你身上的木系靈力很是純正,讓這魔靈樹都想要親近你。”
看着葉笙還是沒有入座的意思,那魔靈樹明顯有些焦躁,只見它迅速的分出一條枝條向謨羽打去,連謨羽都愣了,愣神間,竟是忘記了躲閃,“啪”謨羽的胳膊瞬間出現了一道血痕,那枝條長牙五爪的在謨羽面前晃悠,似乎是在打量下一下打哪裡比較好。
謨羽看着身上的傷,又看向那些向葉笙撒嬌更甚的枝條,好像是在邀功,一時無語。葉笙愣住了,看着掌心撒嬌的枝條,再看看謨羽那已經開始流血的胳膊,心情有些複雜。
謨羽看了那長牙五爪的紙條一眼,“你若是再不坐下,可能就要爲我再療一次傷了。”語氣多少有些咬牙切齒。
葉笙回過神來,看着謨羽現在憋屈的樣子,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隨後在紙條們的熱情簇擁下,坐了下來。“我想,你現在也殺不了我了,那就坐下來談談吧。”
謨羽一時無語,明明是他帶進來的人,卻好似成了這片地方的主人。
無奈,謨羽坐了下來,那長牙五爪的枝條這才收回,葉笙又是一笑,“現在可能回答我方纔的問題了?”
謨羽終是接受了被人搶了地盤的事實,但也知道,樹還是他的,只不過是,確實不能對葉笙如何了,於是也就氣定神閒的又化出了一套茶具,爲葉笙倒了一杯清茶,“當然可以。”
葉笙端起茶杯,小口啜飲,“茶不錯。”隨後看向謨羽,“那麼,你是何人?這裡又是哪裡?”
“此處喚作‘隱魔谷’,因爲這地方沒有什麼奇珍異寶,靈氣也不是那麼濃郁,故而人類一般不會到這地方來,會來這的,幾乎都是魔族。”這話還有半句,謨羽沒再說下去,但葉笙心下已然明白了,除了她。
謨羽的話說到這個程度,葉笙就明白了兩個問題的答案,謨羽是魔族。
隨即也不多問了,只是說“原來如此,這棵樹很有趣,你方纔叫他魔靈樹?”
謨羽聞言點頭。只聽葉笙又到,“這樹,只能在這片地方存活嗎?”謨羽聞言一愣,他是萬萬也想不到,葉笙居然會打這棵樹的主意。
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道:“自然不是,只要是帶有魔氣的土地,他都可以生存。”
“帶有魔氣的土地?”葉笙重複了一遍謨羽的話,“所以這一片土地都有魔氣嗎?”
謨羽一愣,隨後笑道:“是的,只是因爲此處魔氣稀疏,又有一棵魔靈樹需要以魔氣爲生,是以這片地方看上去與其他的山谷並無區別。”
葉笙聞言瞭然的點頭,怪不得她方纔並沒有在其他地方察覺到魔氣的存在,想來這隱魔谷所有的魔氣都已經聚集在這一棵魔靈樹中了,“這魔氣遲早會被魔靈樹吸收完,屆時,這魔靈樹又該如何?”
謨羽一笑:“若是魔氣已經稀薄到魔靈樹不能生存,自會有魔族中人前來施法,聚集一些魔氣,雖稀薄,但卻可以保證魔靈樹的存活,還不會被附近的人發覺。”
葉笙聞言,沉默半晌,她確實是在打這魔靈樹的念頭,但若是被她挪回了戒中戒卻不能生存,或是導致她的戒中戒被魔氣覆蓋,都是得不償失。
那魔靈樹似是察覺到了葉笙並不準備帶它離開這鬼地方的念頭,竟收回了除卻編制桌椅的所有枝條,全身泛起魔氣,眨眼之間,便化作了一棵巴掌大的小樹,飄到了葉笙面前,黑氣褪去,便是一棵綠油油的小樹苗。
謨羽看着魔靈樹那不值錢的樣子,將未說完的後半句話嚥進肚子,他偏不隨了這棵樹的意。
果然,葉笙雖然看到了魔靈樹變小,明顯的一副“別不要我,我要跟你走”的架勢,可又想到謨羽方纔說的話,這魔靈樹要在有魔氣的地方方能生存,她的戒中戒裡目前還沒有這種地方,若是貿然將它帶進空間,使空間中存了魔氣,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這小綠苗子,竟然晃晃悠悠的飄到葉笙的身上,大有一副你不帶我走,我就跟你走的樣子。
葉笙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向謨羽。
一擡頭,卻看到了謨羽看着魔靈樹一副今天晚上是把這棵樹紅燒還是清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