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話:昨天電腦出了點問題……
還有一章,正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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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瑞本被電流擊中了。
在他長達兩百多年裡的遊歷生涯中,遊俠不止一次地遇到過邪惡的術士與法師,又或是在誤解中與施法者們有所衝突,而雷電與火焰是施法者們最常使用的兩種自然元素——他對被電流擊中並不陌生,但這也是很難預防與在短時間內降低損害的一種攻擊,尤其是在奔騰的河水裡——電流擊中的是他的右肩,那裡瞬間如同被烙鐵灼燙般的刺痛滾熱,繼而產生了一陣強烈的麻木,他的頸部,右側的手臂肌肉都開始明顯地抽搐,痛苦與麻木感在一霎那間傳至全身。
他的右手張開着,裡面空空如也,精靈記得在墮入河流前他還握着克瑞瑪爾的手臂。
凱瑞本努力睜開眼睛,但看到的只有昏黑一片,湍急的水流中夾雜着的細小碎片摩擦與刺激着他的眼睛,他發現自己正被卷向更深與更黑的地方——沒有反光,黯沉一片,那不是星光河的深處而是礁石或是星光河兩岸的峭壁——這正是你爲什麼在星光河裡看不到大些的漂流物的原因,星光河充沛的水量、懸殊的落差與勢若奔馬的流速,讓它能夠輕而易舉地裹挾起如同房屋那麼大的巨石與數人環抱的大樹,它們被暴躁的水流一次又一次地推搡在猙獰的礁石與河岸、河牀之間,不過數日就會被碾磨成細碎的小顆粒。
精靈的身體要比人類更爲卓越,強壯,雖然對魔法敏感,但魔法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往往要比人類來得小的多,如果能給凱瑞本一點時間。不需要很多,也就是星光河流過五百尺左右的時間,他就能勉強恢復一點力量。至少不會就這麼看着自己被猛地擲向黑沉沉的岩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側過身體。避免頭部與重要的器官在第一次撞擊中就遭到無法挽救的損傷,但他知道這只是聊勝於無,在一天前白銀瀑布的咆哮就讓他們需要大聲叫嚷才能讓別人聽見自己的話語,而在飛翼船飛至頂點時掌舵的精靈已經能夠看見青藍色的海洋。
即便他能夠在星光河中逃脫死亡之神的追捕,白銀瀑布的重壓與打擊也會讓之前所有的掙扎付諸東流——凱瑞本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身軀能夠比秘銀精金更柔韌堅硬一些。
這是他第一次距離生命的終點如此之近,凱瑞本並不懼怕死亡,也並不貪求生存,精靈與人類最大的不同或許就在這裡。他的心湖一片寧靜,若說有什麼眷戀惋惜的地方,那或許就是他沒能再回一次銀冠密林——精靈們時常在生命之神安格瑞思的誕生日前後舉辦慶典與宴會,他們聚攏在生命之泉的周圍,在銀冠樹稠密的枝葉下彈奏西塔拉琴,放聲歌唱,盡情舞蹈;大口地啜飲松樹枝與椴樹糖釀造的淡酒,在如同陽光般的長髮間插上橫七豎八的銀冠樹葉以示慶祝,偶爾也會玩些有趣的遊戲,像是射箭、擲篩或是小小的較量一番——這也是密林之王在摯愛的妻子死去之後唯一會爲之現身的盛筵。因爲它所關聯的是信仰而不是個人的喜好,但它會令得一些失去了配偶與愛人的精靈爲之黯然神傷,因爲彼此情投意合的精靈們常會選擇在安格瑞思的慶典上締結婚約。
精靈們只可能有一個愛人,一個妻子或是丈夫,即便一方死亡,他們的形象與聲音也會永遠地停留在伴侶的靈魂之中,雖然說在安格瑞思的殿堂裡他們終將重聚,但在此之前,長達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的折磨仍然會令得失去配偶的精靈陷入無止盡的焦慮與彷徨之中,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一般而言,他們會將身上的職責與工作轉交給其他人,自己回到密林深處的王庭進入休眠性的沉睡,用漫長的時間來治療自己的創傷——這樣的睡眠可能維持上好幾年。或是十幾年,幾十年的也不再少數。
問題是,密林之王無法選擇這樣的方式以消磨掉心中強烈的痛楚,作爲銀冠密林的主宰,他的存在就猶如一柄最爲銳利的寬劍或是最爲堅實的盾牌,又猶如旗幟與堡壘,他身後是密林與他的族人,沒有懈怠與疏忽的機會和可能——在凱瑞本的母親死去之後,他時常徹夜不眠。不是倘佯在“萬維林”(精靈的立體書庫)翻閱與查找忽而在他的腦海中靈光一現的魔法或是記載,就是回到他的書房裡繼續白晝時分遺留下來。永遠也不可能做完的工作,但有時他也會像條銀色的巨龍一般。盤踞在王庭的最高處,傾聽北方的風穿過銀冠樹稠密的枝葉時發出的如同海濤般的呼嘯聲。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幼小的凱瑞本能夠赤着腳在地上跑來跑去爲止,因爲他若是無法在父親的臥室裡找到他,他就會跑到其他地方去找,找到了如果他覺得累了就會直接睡在父親寬大的袍子裡。
等到凱瑞本也能穿起那件寬大的袍子(事實上袍子還是會長到讓他踩腳)的時候,他們之間的交流就變成了談話與飲酒。精靈們不僅僅有松樹枝與椴樹糖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淡酒,還有蜂蜜酒,真正的蜂蜜酒,用純淨的雪蜜加以生命之泉的水稀釋後,任其自然發酵釀造而成的烈酒,透明渾厚,有着細微的氣泡,提純後會變得如同陽光下的樹脂般金黃透亮,粘稠柔滑——如果不是有無法交託的重要事務,四五月份凱瑞本都會回到銀冠密林,在每個夜晚不請自來地分享密林之王親手釀造的蜂蜜酒。
可能明年密林之王就要獨自一人啜飲蜜酒了,凱瑞本想,他在雷霆堡的戰役中受了重傷,但他沒有清晰的記憶,他甚至不記得克瑞瑪爾是如何治療自己的——但這一次,死亡與他近在咫尺。而他的神智又是那麼的清晰,在撞擊造成的第一波痛苦傳來時,他都能明確地嗅見冰冷刺骨的寒風——據說哀悼平原上日日夜夜都在颳着這種風。
永恆的安格瑞思……
凱瑞本以爲自己很快就會遭遇到第二次撞擊。的確,但這次他撞上了一塊柔軟的屏障。有一股難以與之對抗的力量將他推向水面——清澈的水在他眼前分開,四處潑灑,耀眼的光與新鮮的空氣撲向他的面孔,精靈這才發現他已經瀕臨窒息,他貪婪而本能地深吸一口氣,不得不說,這個動作相當及時,他的身體在短暫地飛起後重新落入水中。隨後他看見了一條巨大的鮎魚。
它或許沒有雪蓋沼澤中的那條鰻鱺那麼長,但最少也有數十尺那麼長,它的頭顱不像鰻鱺那麼窄小,相反的,非常的長與寬,迎着精靈張開時就像是個生滿了銳利牙齒的杏仁色小帳篷,一下子就將凱瑞本整個兒地吞了進去。
凱瑞本的左手已經握住了他的“星光”,但在刺入鮎魚舌頭的時候他停下了動作,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克瑞瑪爾?”
鮎魚的舌頭輕微地波動了一下,但沒有把他吞下去或是吐出去。凱瑞本知道自己猜對了,喜悅涌上他的心頭,他的身體已經從麻痹中逐漸恢復了過來。精靈在鮎魚的嘴裡翻了一個身,半跪在豐厚潤溼的舌頭上,單手抓住它的牙齒,但隨之而來的又一次顛簸讓他差點撞上了那些細密的刀網——陽光與空氣從鮎魚的腮裂與微微張開的嘴脣中透了進來,精靈知道這是鮎魚又一次浮上水面——鮎魚可以在水裡呼吸,精靈不能,帶着腥味的風穿過鮎魚的腮裂,夾雜着微細的水沫,精靈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屏住了呼吸。
巫妖變化而成的鮎魚只在水面上停留了不到一次呼吸的時間。畢竟他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法師或是“魔眼”盯着他們,幸而鮎魚深灰色的皮膚能夠很好地隱沒在奔騰的星光河裡。他們沒有遇到更多的攻擊或是阻擾,又或是追擊者們已經把他們完全地交給了星光河與白銀瀑布。
鮎魚的視力不佳。但聽覺異常靈敏,人類在距離瀑布如此之近的地方或許會因爲這種如同持續不斷的雷霆般的轟鳴聲而導致感官麻木,鮎魚不會,曾經的不死者能夠清楚地分辨出它們的不同之處——他們正在迅速地逼近星光河的端頭,河水咆哮着奮力奔騰向前,只等着從數千尺的高空一躍而下,投入大海。
如果在這裡的只是一條普通的巨型鮎魚,他們終將難逃一死,但曾經的不死者當然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他選擇變形的是一條同樣在沼澤中惡名昭彰的怪物,雖然它也可以被稱之爲鮎魚,但它可要比那些人們熱衷於拿來烤和煮的鮎魚強得多了,巫妖操縱着他的新身體潛入水中——憑藉着魚類的天賦感應着水流的方向,尋找着最強的那一支——在嗅見人類的血腥味兒時他想他得承認那真是一羣幸運的傢伙。
在看見那團粘稠的觸手團時他擺動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向它靠近,他發現這些人得以倖存並非偶然,高地諾曼王的內庫果然有些值得謀劃一番的好東西,半透明的膜包裹着李奧娜等人,他們滿臉惶恐,但還能夠呼吸,在看到一條巨大的鮎魚向他們游過來的時候梅蜜還能有那個空隙尖叫。
不過這個保護了他們的魔法用具可能堅持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了,就算是鮎魚的糟糕視力,巫妖也能看清上面的魔法光芒正在不祥地閃爍,他也不覺得這個保護能夠堅持到他們從白銀瀑布的底端爬出來。
有什麼東西敲了敲他的牙齒,巫妖張開嘴,而後李奧娜等人就看到精靈像是一條小鮎魚那樣被這條巨型鮎魚含在嘴裡。
精靈焦急地做出在冒險者與盜賊間通用的手勢,盜賊葛蘭半側着身,他只有一隻眼睛能夠勉強看到外面,還有一隻手,但對於盜賊來說,一隻手也已經足夠了,誰也不知道那根細細的銀繩是什麼時候溜到他手上的,他猶豫了一個瞬間,而後就向精靈伸出了他的手——繩子倏地竄了出去,撞在保護了他們的半透明屏障上面。
梅蜜在喊着什麼,但盜賊不太想聽也聽不到,他又試了一次。再一次的失敗後繩子憤怒地支起上半截身體,像條蛇那樣來回擺動——巫妖瞥了一眼,鮎魚的尾巴抄起那隻圓球。將它甩向空中——魔法幾乎與之同時失效了,被觸鬚死死糾纏着的衆人睜大了眼睛——他們下方不再是河水。而是更令他們恐懼的虛空。
最糟糕的是,一直死死地糾纏着他們也在最初的撞擊中保護了他們的觸鬚正在重新化爲稀薄的,無法依仗的陰影,在突入其來的變故中,活化的銀繩及時地纏住了他們,而後迫不及待地跳向了主人,鮎魚一甩腦袋,用那些細密的牙齒咬住了繩索。它的身軀在呼吸間變得扁平,並向兩側膨脹,看上去就像是異界靈魂的位面中極其常見的一種女性用品,但這不太雅觀的外貌暫時性地拯救了他們所有人——鮎魚在下墜,也在滑翔,徑直而準確地衝向瀑布的外緣,帶着一個精靈與四個人類重重地跌入幾乎能夠與一座高塔尖端齊平的的白色飛沫裡——鮎魚能夠越過的距離並不能說遠,但已經足夠了,星光河的水流在墜落後產生的龐大力量將他們遠遠地推開而不是將他們拖入死亡的深淵。
一入水凱瑞本就被鮎魚吐了出來,精靈從水裡爬出來。爬到鮎魚光滑的脊背上,然後拽着銀繩把其他人一個個地拽上來,四個人中情況最壞的是李奧娜。她的頭在飛翼船解體的時候被打一顆秘銀釘打中了,在他們遇到第一次撞擊的時候王女醒了過來並捏碎了一枚符文紋章,裡面蘊藏着的魔法拯救了他們的性命,但一通劇烈的顛簸後,李奧娜不斷地嘔吐並且再次陷入昏迷;伯德溫是因爲最初的時候腦袋露在了外面而被礁石掛了一下,撕裂了半隻耳朵和磨傷了一側面頰,但只要得到治療就能很快痊癒,比較令人擔心的是他竭力想要抓住李奧娜的時候被觸鬚緊緊束縛後折斷的兩根肋骨;盜賊與梅蜜算是在巫妖的魔法中最爲得益的兩個人,觸鬚是從盜賊腳下的陰影中衍生出來的。觸鬚球把他們糾纏幷包裹起來的時候也自然而然地以盜賊與梅蜜爲中心,雖然觸鬚上帶着的粘液讓梅蜜沒有衣服覆蓋着的皮膚全都起了小疹子。而盜賊除了些許擦痕以外,只有一顆深藏在口腔內部的臼齒有些鬆動。
李奧娜被放在鮎魚的脊背上。凱瑞本拿出一瓶治療藥水倒進她的嘴裡,然後是伯德溫,梅蜜與葛蘭分享一瓶。
“克瑞瑪爾大人呢?”盜賊問,一邊輕微地喘息着。他確實沒受什麼傷,但在星光河的短短一刻已經耗光了他的力量。
“在這兒。”精靈拍了拍鮎魚帶着粘液的皮膚,好笑着看到盜賊露出一個古怪的神情,像是吃到了一勺被烤得又香又燙的椴樹糖,他不太敢坐在鮎魚的脊背上,但現在把他放進水裡他肯定會筆直地沉下去。
“不用太過在意,”精靈說:“克瑞瑪爾是個好孩子。”
盜賊從沒這麼覺得過,無論是好,還是孩子。
“還有,”精靈繼續說道:“如果克瑞瑪爾願意,以後你可以去掉大人這兩個字。”這種無謂的稱謂放在冒險者中更像是一種諷刺——他當然知道葛蘭有點懼怕黑髮的施法者,但大部分爲非作歹的傢伙都會無來由地對強大的人產生恐懼,即使他們知道有些秉性正直的強者並不會無緣無故地將力量施加在無辜的弱者身上,這或許是因爲他們常會做出後一種行爲,難免也會將其他人設想成他們以爲的樣子——而且這也沒什麼不好,葛蘭終究是個盜賊,而一個盜賊,幾乎就是卑劣與邪惡的結晶體。
“我覺得,”梅蜜臉色蒼白地說:“我們還是需要一條船。”
她一邊說着,一邊支撐起身體四處張望,在看到一個亮點時她的眼睛也隨之發亮:“一條船!”她高興地喊道:“一條船!”這意味着他們很快就能有熱水、麪包、酒和柔軟的牀鋪了。
凱瑞本站起來,但他的神情告訴葛蘭,他看到的東西並不怎麼令人愉快。
“船首黃金女性像,”精靈說:“你想起什麼了嗎?葛蘭?”
“該死!”葛蘭說:“是德雷克的黃金夫人號!”
盜賊一開始還抱着也許德雷克沒有發現他們的奢望,但這個幻想很快就被無情的現實擊破了,船首像是一尊鎏金女性全身像的三桅船飛快地駛向他們。
更令人失望的是,在船隻距離他們還有數百尺的時候,船隻減速,開始圍着他們打轉,一個黑點自船上升起,向着他們飛了過來。
那是一個法師,而且是葛蘭頗爲熟悉的人——尖顎港盜賊公會的法師,葛蘭還從他那兒買過一尊魔像用以防禦敵人。
“哦~”公會的法師用他慣用的,矯揉做作的語調說道:“看看,看看,這是誰啊?”他比劃了一個手勢:“這不是我們最最傑出最最優秀……並且最最驕傲的小葛蘭嗎?”他滑稽地鞠了一躬,“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親愛的朋友。”
“我也是。”葛蘭澀聲回答,諸多將他推入致命陷阱的黑手中也不缺乏法師的一雙,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也不必深究,畢竟他不會再回到“銀指”公會了,若有可能,他倒是很願意在那張愚蠢的肥臉上戳上一刀,但他們現在處於絕對的劣勢,他看了一眼凱瑞本,如果精靈有機會拿出他的長弓,或許能將這傢伙一箭射下來,就像是射小鳥。
但在他試圖做些什麼將法師的注意力吸引到別處時,一道魔法已經打在了鮎魚身上,用於解除魔法的法術一生效,他們幾個人就一起掉進了帶着些許苦澀的河海混合水裡。
“我就覺得海里不該出現大口鮎魚。”法師虛僞地嘀咕道,然後做出一個手勢,手指頭上發出閃亮的光芒,黃金夫人號在盜賊絕望的眼神徐徐繞了一個彎兒,駛近他們——溫熱的海水無法帶給盜賊一點熱量,他們現在全都浸在海水裡,黑髮的施法者引起了公會法師的警惕,他飛的遠了些,並且做出施法手勢,但在看到對方的施法者似乎處於虛弱狀態,甚至需要精靈遊俠扶持才能不被溺死時他放心了些,但他未曾掉以輕心,他撤掉了一個法術,改而唸誦起另一個長而拗口的咒語。
“抓住他們,但別殺死他們!”德雷克喊道:“他們值得上一座黃金島!”
法師點了點頭,他釋放出一個粘性十足的大球,將四個人類與一個精靈,一個半精靈全都黏在一起,然後將這隻大球漂浮上船,船上德雷克的船員已經鋪好了一張廢棄的船帆,免得這隻球黏在甲板上。
可不是嗎,葛蘭苦中作樂地想,如今他還得感謝高地諾曼的新王,如果不是有他的懸賞,德雷克準會把他們賣到龍火列島去,雖然他們原先的計劃也是這樣,但作爲強悍的冒險者與作爲羸弱的奴隸去只會得到兩個截然不同的結果,至於如何能將他們變得羸弱,德雷克有的是辦法,只是不知道他的詛咒還能不能再救他一次。
“真令我驚喜萬分!”德雷克高喊道,他站在葛蘭面前,摘下他綴着鴕鳥羽毛的帽子,上面綴着一顆珍貴的貓眼石,也有可能是塊魔法寶石,因爲它是詭異罕見的紫藍色:“我的朋友,”他假惺惺地說:“我們有多長時間沒見面了?自從……你唆使一個惡劣的施法者毀掉我的法師之後?”
“自從你和海魔號的女主人締結良緣之後。”盜賊說,他知道現在不該賣弄他靈巧的脣舌,但有時候不是能夠忍一下就能過去的事兒。
德雷克毫不猶豫地抽了他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