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法陣流轉,只見一團霧氣將修三百等人包裹,下一刻,他們便消失在衆人面前。
等到修三百等人進入一線崖,一旁的女劍修立刻詢問自家姐姐,“姐姐,您真的將他們傳送到那個人的身邊?”
女劍修露出一絲邪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頗有深意地念叨,“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一線崖的人只管崖外的事情,崖內的事情我們不需要去過問,守好我們的本職便是。”
女劍修細細咀嚼自家姐姐的話,瞅着修三百等人離開時留下的靈氣痕跡,很顯然跟沈默所留下的靈氣痕跡截然不同,所以說,自家姐姐並沒有將修三百傳送到沈默身邊,有很大可能是將修三百等人傳送到極度危險的險地。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入一線崖,生死兩難全。
將他們傳送到哪裡是女劍修的事情,他們能不能活着出來那是他們的事情。
所以說,任何時候都不要盲目自大,以爲小人物決定不了你的生死,且說齊恆公餓死於宮廷之中,秦二世死於趙高之手,唐敬宗死於太監刀下,張飛死於走卒車伕···歷史的前車之鑑無數次告訴我們,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任你呼風喚雨,本領通天,有的時候,一個小人物便能至你於死地。
等到修三百等人再次睜開眼眸,便發現他們被傳送到一片極度荒涼之地,這裡充斥着無數詭異的劍風,道道劍風宛如荊棘般散步四周,任何靠近劍風的東西都會被劍風中蘊含的強大劍意撕裂成碎片,再加上隱藏在暗處的無形劍風,無不在預示着此處乃是極度危險之險地。
修三百臉色大變,他驚呼一聲,“不好!被那小娘們給坑了!這裡是一線崖最危險的劍風絕墓!”
“劍風絕墓!”
四名保鏢皆是臉色驚變,作爲修三百的保鏢,他們在進入一線崖前自然是做足功課的,所謂劍風絕墓,乃是一線崖最危險的險地。
此處的危險不是來自於同族的相互殘殺,而是來自於強大且無解的劍風,這些由無上劍意所組成的劍風,是每一名劍修的噩夢,如果劍修達不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勢必會被劍風撕成碎片。
五人意識到自己墜入生死險地,皆是面面相覷,久久不知該如何是好。
良久,修三百臉色陰沉的唸叨,“想要離開這裡,只能做出一些犧牲了!”
四名保鏢臉色一沉,修三百嘴裡的犧牲他們是見識過的,那絕對是屍橫遍野,喪盡天良的暴行,難道修三百想要以他們爲棋子,走出這一片劍風絕墓?!
只見修三百肉疼的摘下自己的儲物袋,他腰間的儲物袋要比四名保鏢的儲物袋高級的多,其上烙印着八卦陰陽變化圖,裡面的空間乃是低等儲物袋的百倍之大,更可怕的是,這件儲物袋裡儲存着重劍門的鎮派重寶。
嗡!嗡!嗡!
隨着八卦陰陽儲物袋的震顫,一件件細如牛毛的小劍從袋口飛出,在修三百的操控下盤踞天際,一會兒凝成重劍,一會兒匯成劍流,一會兒累成高塔,很是嘚瑟。
四名保鏢紛紛倒吸一口涼氣,作爲重劍門的劍徒,他們自然是認得這件重寶的。
“重劍三千羽!”
“門主居然將鎮派至寶交給少主,少主此行必定勢不可擋,神擋殺神,佛擋退佛。”
“吾等願意誓死追隨少主!”
“少主此行,絕對能參悟無上劍意,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
修三百無視保鏢們的吹捧,他操控着三千把劍羽,心底念起父親臨行前的囑咐。
“千里吾兒!此行一線崖危機重重,爲父擔心你的安危,特將本門至寶交給你,切記,不到生死之絕地,絕對不能輕易祭出此寶。”
在修三百看來,眼下便是生死存亡之際,他們要是走不出這劍風絕墓,等到劍風暴走,捲起狂風劍意,等待他們的必然是有死無生。
而重劍三千羽,乃是由三千把細如牛毛的小劍組成的漫天劍陣,每一把劍羽看似輕如鵝毛,實則是用深海奇鐵所鑄,每一把劍雨都有着遠超尋常重劍的分量,三千把劍羽共重三萬六千九百九十九斤,若是三千劍羽齊發,任誰也是招架不住的。
只見修三百先是操控頭頂劍羽,肥圓的手指指向面前道路,三千劍雨隨之起舞,作爲探路之棋子,爲衆人領路。
“走!跟着劍雨,我們一定能走出劍風絕墓。等我們出了一線崖,我一定要把那個老孃們弄死···不,弄死她實在是太便宜她了,我要將她作爲修煉爐鼎,供我採補千年。”
····
嗯哼?!這就結束了麼?!
沈默緩緩睜開眼睛,他錯愕地盯着自己的雙手,從他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劍意的參悟,到他再次睜開眼睛,僅僅過去十來分鐘的時間,他的精神力便被劍意排斥,打回識海。
沒錯,沈默失敗了!雖然失敗乃是成功的老母親,但是沈默的這次失敗,着實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因爲沈默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參悟哪怕一絲劍意,只要他的精神力想要接觸劍意,便會被對方排斥,打回原形。不論他如何迎合這些劍意,都是討不來絲毫好處。好像這些劍意擁有靈智一般,根本不買沈默的賬。
難道沈默真的沒有修劍的天賦?!不應該啊,他想來挺喜歡玩劍的啊!那這些劍意爲什麼參悟不了呢?!
沈默不由陷入沉思,以他現在的劍道修爲,根本解開不了這樣深奧的問題,思來想去,值得出一個結論,他不適合做個劍人。
或者說,他耍不了劍。
哎!沈默長嘆一聲,看着眼前的無上劍意不住的搖頭,這就好比你眼前放着一千萬,而你只能看不能花一樣。難受,想哭,爲什麼要這樣對沈默,難道聖職者就不能玩劍麼?
即便不玩劍,把斧啊、鐮啊、珠啊、圖啊的當成劍來耍,難道不行麼?!
嗯哼?!沈默腦海裡靈光一閃,他想的沒錯啊!雖然他沒有辦法練劍,也沒有辦法參悟無上劍意。
但是無上劍意所表達的劍道卻是實打實存在的大道至理,他雖然不能領悟劍意,但側類旁通之下,直接領悟劍意中蘊含的大道至理不就成了。
這就好比是1+1=2,沈默起初在糾結1+1等於2的過程,思來想去都解不開爲什麼1+1等於2,難道它就不能等於3,4,5,6,7,8,9?!
現在,沈默不去糾結這個過程,他直接去看結果,1+1就是等於2,而這個2就是所謂的大道至理。
嗡!沈默手腕抖動,牛頭兵的魔影戰斧隨之出現,他再次收斂心神,全神貫注地將神識落在周圍的劍意上。
這一次,他沒有去融入劍意,而是模仿着劍意的表達方式,嘗試用手中的魔影戰斧去重現這股劍意所蘊含的大道至理。
噗呲!魔影戰斧揮出,劃破眼前空氣,留下一道赤白。但沈默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這一斧跟劍意所表達的道理南轅北轍,根本就是牛頭不對馬嘴。
但是,沈默並沒有因此而氣餒,他反而又提起了興趣,一件事你只要知道這麼做是錯誤的,那麼你距離正確的做法已經很接近了。
嗡!沈默再一次揮動魔影戰斧,面前的空氣再次震顫,與之前的赤白不同,這一次的赤白居然帶上一絲暗黃。
咦?!沈默的靈覺敏銳的察覺到揮砍的異常,他緊緊抓住這種感覺,再次揮動魔影戰斧,只見赤白之色越來越弱,而暗黃之色越來越勝,甚至有着向金黃轉變的可能。
砍!砍!砍!請讓我再砍一斧!
沈默極度忘我地揮動戰斧,全身心的投入到大道至理的模仿之中,時間不知不覺地開始流逝,沈默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直到他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他才停下這一次的領悟。
成功了麼?沈默一次失敗之後,就生出成功這個兒子了?!
不!並沒有。沈默並沒有成功領悟劍意中的大道至理,這本來就是極其艱難的事情,豈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沈默是聰明,但也是有極限的聰明,不像小說裡的主角有着逆天的天賦,啥啥都是一學就會,啥啥都是一點就通。
沈默這一次的模仿,雖然沒有領悟到什麼特效技能,但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斧技越來越熟練,每一斧砍出來的威力越來越強。
他也明白過來,這道無上劍意中蘊含地勢不可擋的劍意,其實就是五行中代表着銳利的金屬性法則。
沈默雖然連金屬性法則的皮毛都沒有碰到,或者說距離皮毛還相差十萬八千里,但能夠以無上劍意爲師,斧技所展現的威力再差也是差不到哪去的。
他能夠確定的是,自己當下的方式是行的通的,剩下的便是時間與積累的問題。
於是乎,沈默開始了不斷揮斧的日子,他好比那月上的吳剛,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地揮動巨斧,看着月中桂木,反反覆覆,複復反反,無窮盡也。
修煉是枯燥的,同時也是充滿趣味的。
就比如沈默能夠明白,他的斧頭只要高那麼一點點,斧刃砍出來的威力就會強那麼一點點,他的斧頭要是偏一點點,斧柄的反震力便會弱一點點···注入此類的經驗隨着沈默不斷的揮砍與嘗試,不斷地融入到他的斧技中。
直到沈默的腦海中響起一道嗡鳴,沈默才恍然驚醒,自己真的依靠不斷的修煉,獲得了新的特效技能。
【巨斧精通(被動技能)】
【通過金屬性法則領悟巨斧精通的你,只要使用斧類武器,武器傷害值增加百分之三十。附帶百分之十五機率使目標出現破甲效果,百分之十幾率使目標出現流血效果。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一機率對目標造成致命斬殺。】
【破甲效果:無視目標一定比例防禦力。】
【流血效果:無視治癒效果使目標進入持續流血狀態,全屬性按一定比例削弱。】
【致命斬殺:無視目標一切防禦、戰力、狀態等,對目標直接進行斬殺。】
沈默瞅着巨斧精通的技能效果,他的嘴兒就跟天上的月牙兒一般樂的合不攏嘴,因爲巨斧精通這個被動特效技能實在是太牛比了、
破甲!流血!致命斬殺!
破甲自然不用說,玩過遊戲的人都知道破甲的重要性,這可是無視防禦的強大能力,任你龜殼再硬,也頂不住老子破甲高的一比。
流血效果更是變態,想一想召喚師峽谷素有小學生之手美譽的諾克薩斯斷頭臺,他的被動流血效果,那簡直就是峽谷噩夢,每天因爲流血效果而死的英雄屍體,連起來絕對能夠圍繞地球十幾圈。
最後,也是最逆天的一個特效——致命斬殺!
雖然這個效果的觸發機率幾乎無限接近於零,但致命斬殺的強大是無用質疑的,任何目標,任何敵人,不論你多強,只要觸發致命斬殺效果,你都必然會死於巨斧斬殺之下,這無關乎實力,而是一種直抵法則本質的變態強大。
沈默獲得如此強大的被動技能,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沒有,沈默那是相當滿意,他是一個很知足的人,在確定自己繼續修煉已經沒有什麼效果之後,他才放下繼續修煉的念頭,準備前往一線崖深處,去尋找墜龍谷的秘密。
而根據南南所指的方向,墜龍谷的秘密隱藏地便是一線崖最爲危險的絕地——劍風絕墓。
沈默依舊揹着背後的木劍,但同時他手裡還拎着魔影戰斧,不時兒耍上一手,增加一下技能的熟練度,只見他腳下連連點出,宛如獵豹一般向着南南所指的方向而去。
很快,沈默便站在劍風絕墓的邊緣位置,他沒有緊鎖,瞅着那密密麻麻地團狀劍風,不由陷入沉思。
嗯哼?!這是啥?!怎麼這麼奇怪?!看上去挺好看的,爲什麼會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