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太子最先打開話匣子,咳了兩聲:“咳咳……”說道:“武才人近日可好?”
突然聽到這聲,武媚娘顯然是嚇了一跳,微微側過身,說道:“多謝太子誇獎,奴婢很好。”
頓時空氣又凝固了,話匣子又關上了。
良久,太子想到了一個話題,便再次問道:“不知武才人在這宮裡過的可否習慣?”
當聽到這麼問的時候,武媚孃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太子問的這是什麼,什麼叫習不習慣?難道到這皇宮裡來的人,還有習慣的不成?
果然,太子也覺得這個話題問的很是不對勁兒,暗拍自己的腦門兒,再次鼓起勇氣問道:“不知武才人對我父皇如何?”其實太子想問的是,父皇有沒有對你那個?可這按輩分來說,武才人還是自己的姨娘輩兒的,自己是萬萬不能問這個話題的,可不知怎地,太子竟出奇的想要問這個話題,他想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和父皇怎麼的。
武媚娘先也覺得奇怪太子的問話,但也照實了說道:“多謝太子關心,皇上即使臣妾的夫,也是臣妾的主子,臣妾定要一切以主子爲主,時時刻刻將主子放在第一位。”
聽到她這麼說,太子心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燒了,既然她能這麼說,那就保證她還沒有被父皇寵幸,那晚的召幸也只是純粹的休息而已。一想到這個,太子心中的大石也就落下了。
武媚娘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太子。忽然看到太子也在看着自己:“嗖”的一下將頭扭了過來,小心頓時撲騰撲騰的直跳,眼神也慌亂起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了。
而方纔她的舉動也被太子看在眼裡,雖說太子沒有她那麼大的反應,但太子的心裡也不是那麼平靜的。
窗外的風“呼呼”的吹着,伴着厚厚的冬風向這冰冷的皇宮襲來,似是要將這皇宮牢牢的包裹在其中,不留一點兒縫隙。
冬風伴雪來,臘梅開正濃:“呼呼”北風送,只待佳人到。
說到太子與武才人這邊是眉來眼去,暗送情愫,好生的熱鬧;而另一邊,嫺貴妃倒是認認真真的與太子妃商討起了書法,看上去還真的是那麼一回事。
“啊呀,沒想到太子妃的字寫的是如此的漂亮,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啊!”嫺貴妃看着桌上的字,驚歎道。
太子妃的臉頰微紅,低着頭:“多謝貴妃娘娘誇獎。”
“這可不是什麼誇獎,是你寫的就是好,要是按本宮的眼光來看,你寫的字比皇上的還要好,你看這字,剛柔並濟的,頗有一種大將之風,依本宮看,要是你是男兒的話,估計也會和你的祖父,你的父親一樣,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將軍。”
聽到嫺貴妃這麼說,太子妃連忙說道:“娘娘萬萬不可這麼說,臣妾就算是再怎麼寫,也是萬萬比不上皇上的,皇上的字臣妾可是臨摹的好久,都沒有寫好。”
見她這麼說,嫺貴妃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無所謂的搖了搖手道:“你啊,這個你就不用謙虛了,就算是皇上在這兒,本宮也會這麼說,這個寫得好就是好。”
見此,太子妃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很是無奈的皺着眉站在那兒。
“對了。”嫺貴妃突然想到一件事,看了看門外,對身邊的青兒說道:“青兒,去,到外面幫本宮和太子妃看着,
本宮要問太子妃一些女兒家的問題,可千萬不要讓人打擾了我們。”
“是,奴婢明白。”
太子妃壓根兒不明白貴妃娘娘這是要幹什麼,自己與這位貴妃娘娘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見面,應該談不上有什麼話要私下說的,看着貴妃娘娘一臉的謹慎,心中暗暗想到:難道是與太子有關的?
等到青兒將門外的人叫遠了之後,嫺貴妃拉着太子妃坐下,看着太子妃,一臉認真的說道:“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太子妃,你可知道太子的處境?”
聽到這個,太子妃的心裡已經明白了,這個嫺貴妃看來是太子一黨的:“臣妾明白。”
見此,嫺貴妃也知道她的心思是希望太子登基的,便也放開了說道:“想來太子妃也應該聽到一些流言,說是皇上有意要立本宮的孩子爲太子,不知太子妃可聽說過?”
沒想到這個嫺貴妃竟是如此的開門見山,一句話說的太子妃竟愣在那兒了。
窗外的風拂過湖面,蕩過一層層的波浪,就像那麥田裡的麥穗一樣,層層遞過。
良久,太子妃笑道:“這些話臣妾不曾聽說過,臣妾不喜歡流言,所以也就不允許這宮裡的宮女、太監說這些話。要是讓本宮聽到一些不應該聽到的話,本宮可是要懲罰他們的。”
聽着這話,嫺貴妃心裡暗暗叫道:沒想到這個太子妃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可這骨子裡竟是如此的強硬,看來這個太子妃絕對不簡單。
“真沒想到太子妃竟是如此爽快的一個人,既然如此,那本宮也就直接與太子妃說了,這次本宮到這東宮來,一是爲了傳達皇上對太子的關心之情,這二就是本宮想與太子妃說說本宮關於這流言的一些看法。”嫺貴妃站起來之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說道:“本宮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或許皇上寵愛本宮也正是因爲本宮的這個個性,承蒙皇上喜歡,能育有一子,本想守着這個孩子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可沒想到竟讓他小小年紀就處在風口浪尖上。皇上的年歲已經大了,寵愛幼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就算是皇上再怎麼寵愛他,甚至現在他還是嬰兒,皇上竟已經封他做了王爺,但是皇上卻從未想過讓他去做太子,是一絲的心思都不曾動過。正是因爲這樣,皇上也曾暗示過臣妾,讓臣妾對太子說明這個原因,今日本宮想與太子妃說,正是因爲太子妃與太子是結髮夫妻,同氣連枝。”
聽完嫺貴妃的這番話,太子妃算是明白了貴妃娘娘的意思了,原來不單單是爲了太子,更重要的是因爲爲了她自己的孩子。
“貴妃娘娘的話,臣妾明白,臣妾也明白貴妃娘娘的處境,只是方纔貴妃娘娘說太子的處境?難道有人要對太子不利?”
聽到這個,嫺貴妃知道這個太子妃上鉤了,便皺着眉說道:“不知太子妃可曾聽說過夜家和玉家這兩個大家族?”
“夜家?玉家?”太子妃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這個倒是聽說過,傳說這兩個家族的人控制了整個大唐的經濟命脈,勢力很是強大,甚至有人還說,這皇帝的登基若是不經過他們同意,估計也是登基不了了,不過這民間的傳言並不能相信,哪有皇帝不能自主的,這不是在笑我們皇上無能嘛!”
“恩。”嫺貴妃點了點頭道:“看來太子妃也知道了不少與他們有關的話題,既然如此,那
本宮也就直說了,要是太子想平安登基的話,就一定要得到夜家與玉家的支持。”
“得到他們的支持?”聽到嫺貴妃的話,太子妃很是不屑的說道:“貴妃娘娘,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哪有皇帝登基要經過兩個商人的允許的。”
見她這麼說,嫺貴妃對爲太子妃的印象有差下去了,搖了搖頭道:“太子妃,此言差矣。不知太子妃知不知道這夜家的主母是誰?”
太子妃搖搖頭,疑惑的看向嫺貴妃。
嫺貴妃接着說道:“這夜家的主母叫李遊鸞,她可是皇上同父異母的親妹妹,當年太上皇當着皇上的面親賜了夜家丹書鐵券,據說,太上皇還秘密的交給這位金枝玉葉一道空白的聖旨,旨在爲大唐把握命脈。而這玉家與夜家可是親家,據說這玉家的四公子是個天生的精明頭腦,僅用了十年的時間,就將原先由四大家族分別掌控的經濟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甚至於有傳言,說這四公子是皇上流落在民間的孩子,是一位真皇子。”
“什麼?”果然,太子妃在聽到玉重紗的傳言時,驚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着嫺貴妃。
見此,嫺貴妃拉了拉太子妃的衣袖,說道:“不過這也只是傳言,畢竟這位四公子也已經要到而立之年了,而且皇上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當做笑話一聽,想來這件事也就是個傳言,不能信以爲真。”
只見太子妃呆呆的看着嫺貴妃,不發一言。
良久,太子妃緩緩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貴妃娘娘,問道:“娘娘,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若是能將這夜家與玉家給安撫住了,太子登基就能順利?”
“是,若是這兩個家族的人都願意支持太子,那太子的地位就穩如泰山了,宮裡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不敢再造次了。”嫺貴妃見這位太子妃已經完全掉進了圈套了,心裡暗暗竊喜。
聽到貴妃娘娘的話,太子妃點了點頭道:“恩,臣妾明白了。”
“對了,本宮忘了告訴太子妃了,太子的師傅就是夜家的大公子,救過太子的名,被皇上封爲王爺,是我朝的第一位異姓王爺。要是太子妃能搭上他這條線,這件事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嫺貴妃故意將夜閒庭的身份說與太子妃。
“多謝貴妃娘娘,臣妾記下了,太子的前程還望貴妃娘娘能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若是太子登基,自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親兄弟的。”
見此,嫺貴妃連忙起身謝道:“本宮在這兒,替福兒謝謝太子妃了。有太子妃這個大嫂幫着,我的福兒一定能福壽延綿。”
皇宮的日子很是無聊,轉眼間,天又黑了,看着漆黑的黑布,沒有了一絲的星斗月輪,竟是那無邊的黑暗,看的人心裡有些發毛。
清寧宮。
“娘娘,天已經晚了,該歇着了。小皇子已經被奶孃抱去睡覺了。”青兒一邊伺候着嫺貴妃洗漱,一邊向娘娘彙報着小皇子的狀況。
“恩。”看着銅鏡裡的自己,嫺貴妃覺得好累好累,累的有時候自己都不願再睜開眼睛,可一想到那孩子,心裡莫名的涌起了一股力量。
忽然,一陣清淡的茉莉花香撲鼻而來,嫺貴妃對青兒說道:“好了,青兒,你也下去休息吧,今日本宮覺得很累了,想要早些休息,今天你也就不用守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