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道宗驚歎於道宗之上大神通者的絕世手段,也在回味方纔看到的一幕,那種抗衡天道的一戰,帶給他們的衝擊很大,且有相當的啓迪。
自然他們也是在爲羅烈護法。
三人都在體悟。
第五天的時候,蕭道子率先結束,他雙目開啓間,神光燦燦,呼吸之間似乎有某種術法在演繹。
譚耀輝當天稍晚些才徹底消化,他的光明劍意更加的雄渾,並且隱隱中透着一絲不屈無畏,距離要完全領悟,還需要他迴歸之後閉關一段時日才行。
第七天,羅烈那極速成長的人皇劍意方纔緩慢下來。
他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把移動的無雙神劍,行走中,引來無數的物事化作利劍。
三人都有極大的收穫。
他們登山。
前方再也沒有任何的阻礙。
羅烈也沒再聽到鐘鳴聲,人皇劍意沒有繼續無形中被錘鍊。
山巔,雲霧飄渺,佛韻動人,處處都有祥和的佛光充斥着,宛如有一尊佛曾經生活在此地,將那佛意禪韻給烙印在這方天地。
站在這裡,體會着佛韻,感受着佛意,看向遠處,一切都那麼渺小,這裡好像是天巔,能夠俯瞰芸芸衆生。
除去這些佛意,尚有兩點,很突出。
其一,有一雙腳印,仍舊有未曾乾涸的佛血,內中蘊藏着佛意禪韻,更有一抹意志在波動,隱隱中似有有一尊古佛在誦經,使得這裡的佛意禪韻始終不退,也讓那佛血不幹涸,更是在洗滌山腰間的那濃烈的殺念,邪祟。
其二,有一塊山石,不高,很普通,上面卻有傳頌古今的四個字,今生無悔!
僅僅是登臨此地,三人同時被一股無形的佛意洗禮心靈。
原本他們心中潛藏着的一些陰厲,兇殘的惡念都在悄然間被抹去了大部分。
心靈澄明,通透無暇。
沒來由的一股感恩的念頭爬上心頭。
“這是絕代劍聖斷天僧真實內心。”蕭道子低語。
“是啊,一代聖僧悲天憫人,卻因種族之念,不得不開殺戒,屠戮蒼生,這是怎樣一種無奈。”譚耀輝慨然道,“也許,當這位聖僧決絕的斬斷前路,開殺戒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死。”
蕭道子心頭一驚,他明白了譚耀輝的意思。
這位絕代劍聖可能並不見得是被殺死的,他已經有資格問鼎祖境,且機率很大的情況下,爲自己奪取生機難道不行嗎。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太可能。
當時他可是橫推八大強族,單人獨劍鎮壓詛咒黑洞三萬年,然後殘軀斬盡人族最大敵墮日族最絕巔的天皇天聖,任他絕世無雙,怕是也難保存生機。
蕭道子搖搖頭,“曾經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也許這個謎題只有這位絕代聖僧能給出答案吧。”
他們看着那雙腳印,彷彿看到一代聖佛最後站在這裡的情景。
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都生出很深的感觸。
殊不知,他們這一看,卻是三天三夜,好似都被那雙腳印給帶動的生出別樣的感悟,都在自我蛻變。
羅烈不同於他們。
作爲劍道已經很有成就的人,他看到的是那四個字古今傳頌的字。
今生無悔!
這四個字,撼動人心,卻更透着一種決絕。
他望着這四個字,人皇劍意蓬勃,激盪,好像與之形成了某種溝通,恰如當初到達山腳前,與那大道古鐘相呼應一樣。
某種層次的律動從四個字中傳來。
羅烈生出踏入時空,看透遙遠的太古時代的畫面。
一名中年佛徒,佛韻動人,站在一株參天古樹下,身上的佛袍隨風而動,仿若與所在的那座宏偉的大廟相融合。
佛徒面前站着一個周身魔氣動盪的年輕佛徒。
一尊真佛。
一尊魔佛。
兩尊佛相見,卻是那魔佛跪在地上,向真佛叩首,以其能夠撞碎天地的頭顱不停的叩地,卻無法將那古廟中的青石磕碎,反而形成一道道的佛光守護,這尊魔佛的額頭都磕破了,他在呼喚真佛。
奈何真佛決絕的說了四個字,毅然離去。
羅烈聽不到,卻能感受得到,那四個字就是“今生無悔”,便是眼前的這四個字的初衷。
決絕的斬斷前路。
決絕的踏上屠戮蒼生之路。
羅烈恍然有悟。
決絕!
劍意有不屈,有無畏,再有決絕,這就是劍道的真諦。
三千劍道號稱攻擊力最強,至尊人皇更是強中強,爲何強,就是一往無前的信念,就是永不服輸的信念,就是面對死亡,仍舊決絕向前的勇氣。
領悟到這種捨我其誰的決絕,還有那無畏不屈,令羅烈的人皇劍意再一次的激增。
他也盤坐在山石前,面對這那四個字,進入了深層次的體悟中。
劍意在沸騰。
萬物皆劍層次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圓滿進發。
隨着他的領悟加深,在這佛意禪韻中,都好似有劍氣流轉,甚至那山石上面,也浮現出一尊劍佛,他揹着神劍,滌盪着絕代劍聖的氣息,周身都在散發着劍道真諦,帶給羅烈極深的感悟。
斷天涯之巔,三人都有很大的收穫。
悟道無時日。
時間流逝的很快。
山腳下等候的道三生等道宗卻等的不耐煩。
他們集體離開,時間一長,鐵定被發現異樣,那時候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所以他們很着急。
本以爲羅烈三人很快就會下來的,哪知道這一等就是十天,一直都沒下來。
當然,最妙的是,羅烈三人目睹的皇戰天道,他們也不知道,因爲那種驚天動地的事情,都被掩蓋了,並未曾傳出去。
等不及的他們,已經不止一次湊在一起,商量着要上山。
“皇主,再等下去,難免會被有心人發覺,到時候不但殺不得他們三人,反而會對他們造成非常大的影響,必須要加快了。”季青龍提議出動。
道三生望着斷天涯之上看不透的迷霧,他是深切的知道斷天涯的詭秘,不說他自己的經歷,就是道一皇脈留下的一些古老秘聞中記載,連道一天皇在最巔峰狀態都登不上,被一口鐘差點震殺,不過,他也有些心動,因爲歲月變遷,現在不是當年了。
又有幾名道宗前來提議出發。
最終,道三生眸中厲芒一閃,“上山!”
十多名道宗聯合登山。
他們的行動都落在了遠處一人眼裡。
這人騎乘着一匹神峻異常的黑色龍馬背上,穿着雪白的長裙,宛如白雪公主般的絕代姿容,仙姿玉骨,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仙子。
她乘着墨玉龍馬是從一抹水波中走出來的,那是一種隔絕外人觀察的術法。
看到道三生等上山,她眺望向斷天涯之巔,身上涌動出九十九朵玫瑰花,她非是別人,正是羅烈心中的那個她,雪冰凝!
雪冰凝伸出纖細的玉手,九十九朵玫瑰花紛紛的落在掌心,匯聚成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輕輕地一揮,這嬌豔的玫瑰花便消失在空中。
下一刻,正在悟劍,提升劍意的羅烈頭頂上方突兀的冒出那朵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