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且，啊且……”
“你沒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陸小川擺了擺手，揉了一下鼻子，笑道：“沒事，就是聞到這個味道，有點上頭。”
蘇以甜看了一眼手中的活珠子，狡黠的笑道：“要不要來一口試試？”
陸小川瞥了下那尚未長成的小雞子，瘋狂地搖頭婉拒道：“我就算了，我是真不敢吃這個。”
蘇以甜也沒強迫他，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道美食的。
“那我自己吃了啊？”
“嗯嗯，你自己吃就行，我點個鐵板魷魚吃。”
兩人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金陵夫子廟，今天說好陪蘇以甜遊玩金陵，陸小川自然不會食言。
爲此，他一大早起來做了孫亦妃一天的伙食，給她放遊艇廚房的烤箱裡保溫。
他去的時候，孫亦妃還在睡，就沒有吵醒她，而是給她留了一張便籤字條。
···
“其實吧，本地人一般不來這裡吃東西的，你要是餓了，我可以帶伱去一些網紅推薦的小吃店。”
陸小川回頭看到蘇以甜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由得開口提議道。
蘇以甜抿了抿嘴脣，沒好氣的懟道：“我是真餓了，你別管我，要怪也是怪你。”
陸小川無語的說道：“我讓你少吃早餐，又不是讓你完全不吃。”
蘇以甜嘟了嘟小嘴，無力辯駁，又造了兩個活珠子，才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你們老家也有人吃這個嗎？”陸小川遞給她一根鐵板魷魚問道。
蘇以甜微微頷首，應道：“我老家信陽的，我們縣城很多人吃這玩意兒，烤着吃很香。”
陸小川回憶了一下自己老家，好像閩南見不到活珠子，也沒聽說有人吃。
不過，閩南也有黑暗料理就是了，用沙蟲做的土筍凍，他就特別喜歡。
果然，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陸小川感嘆了一聲，帶着蘇以甜接續逛了起來。
蘇以甜是個攝影愛好者。
在本地人眼裡沒有什麼好看風景的夫子廟，在她的鏡頭下總是能夠變得美輪美奐。
陸小川也當起了模特，隨便蘇以甜怎麼拍。
走走停停，拍拍照，一個上午很快過去。
中午，陸小川特意找了一家老字號的烤鴨店吃烤鴨。
很多人不知道。
金陵的烤鴨不比什麼全聚德、便宜坊味道差，甚至不少人認爲這邊的烤鴨纔是正宗的。
陸小川剛好金陵上大學的時候，就被陳一傑拉着去吃了一頓烤鴨，那味道至今流連忘返。
所以，他今天也帶着蘇以甜來到這家烤鴨店。
只是，沒有想到會遇到熟人。
還是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
包廂裡。
陸小川有些魂不守舍地看向門口。
蘇以甜見他如此，好奇的問道：“剛剛那個服務員好像認識你？”
陸小川微微頷首，也沒有刻意隱瞞，道：“是我同宿舍的舍友。”
蘇以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沒錯。
陸小川在這裡遇到了正在打工的陳金澤，快一個月不見，他差點沒有認出來。
倒不是陳金澤變化有多大，而是他整個人的狀態很憔悴，人也瘦了一圈。
記憶中的陳金澤總是跟他嘻嘻哈哈的，而剛剛兩人在大廳見面的時候，陳金澤的臉色很冷漠。
特別是聽到他那一聲沒有感情的：“客人這邊請。”
陸小川總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短短一個月，好兄弟變成了陌生人，連打個招呼都不行？
就在陸小川眉頭緊鎖的時候，第二個熟人的聲音在大廳炸響。
“陳金澤，你算什麼男人，你是我姐的男朋友，你爲什麼要幫那個殺人犯說話？”
陸小川神色一動，急忙起身走出包廂。
蘇以甜見狀，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此時，整個大廳的人都噤若寒蟬地看向被人堵住的陳金澤。
這個帶人來堵陳金澤的女生，竟然是當初跟陸小川有過一面之緣的黃園園，而這個女生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黃婷婷的親妹妹。
陳金澤被一箇中年人拉着，有個中年婦女，長相跟黃園園有幾分相似，正怒指着陳金澤說着什麼。
大廳里人員嘈雜，陸小川沒有聽清楚，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就在陸小川猶豫着要不要上去給陳金澤助陣的時候。
一臉羞憤的黃園園突然端起一旁客人的鴨湯，尖叫着朝陳金澤潑了過去。
陸小川見狀，急忙喊道：“阿澤，快躲開！”
同時，扒拉開幾個人，就要衝上去。
陳金澤反應不慢，感受到那個拉着他的中年人鬆了手，本能地就往旁邊躲了過去。
黃園園這一潑可是用了死力氣，見到他躲開，想要改變方向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滾燙的鴨湯直接朝着陳金澤後面的收銀臺撒了過去。
而收銀臺裡就站着兩個收銀員。
因爲陳金澤和那個中年人是突然躲開的，她們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呆愣在原地。
其中一個還好，只潑到了手臂，另一個就倒黴了，劈頭蓋臉淋了一身。
現場尖叫聲四起，有懂點救治常識的人，立馬讓人去脫掉那個收銀員身上的衣服，避免滾燙的熱油和湯水浸透衣服後，對皮膚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而陸小川也跑到了陳金澤身旁，拉着他就往後面退，同時朝蘇以甜喊道：“打電話叫救護車，報警，誰幫忙報警。”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等黃園園還有她的家人回過神來想跑的時候，烤鴨店的人已經把大門堵死。
經理一邊打電話給老闆彙報，一邊喊道：“攔住他們幾個，別讓他們跑了。”
黃園園被嚇得六神無主，拉着媽媽的手，直接癱軟在地。
幾個黃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都是無力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黃園園的姑姑還是阿姨，氣急敗壞地罵道：“完了，事情鬧大了，我就說別來別來，你們兄弟幾個非得來，這下可怎麼辦啊？”
有個脖子上帶紋身的青年喊道：“還能什麼辦，人家店裡有監控，該賠錢賠錢，該坐牢坐牢。”
“你閉嘴，園園是你表妹，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怎麼狠心了，要不是大舅媽說今天一定能撈到錢，我纔不來呢。”
“對，那個臭小子呢，害我家閨女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他必須再拿3萬，不，5萬出來！”
看着不知悔改的一家人，不少食客都是一臉鄙夷，有好事者還拿出手機錄起了視頻。
陸小川看到陳金澤大口喘着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忍不住關心道：“阿澤，他們是不是一直這麼纏着你，還找你要錢？”
陳金澤聽到陸小川的聲音，突然心中一陣委屈，從走出看守所到現在，身心中累積的壓力和情緒，彷彿一下子找到了傾瀉口，抱住陸小川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川子，我想去死，我真的好想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