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習慣說的一句話是，把問題具體化，再去找答案……”
安靜的聽寧晏說完後，譚雨秋沉吟着開口。
單是譚雨秋沒打斷過寧晏的絮叨，便是很多人都達不到的合適聽衆。
不過寧晏心知肚明的是……
譚雨秋遠不止於此，否則他也不必說一聲請教。
她能站在客觀的角度看待問題。
優秀這個詞，不是專屬於社會地位高、有錢有勢的人。
有些人他的優秀，只是限於社會現有資源的分配狀態，沒有在金錢這個層面達到相應的會被‘尊敬’的層級……
在寧晏現有的認知範圍內，譚雨秋是毫無疑問的優秀。
至少寧晏知道的是，譚雨秋通過自己的努力，三十歲的年紀，在京城五環邊上有一套半款半貸的房子，有一輛不錯的代步車，有拿年薪的工作，還有自己的生活。
絲毫沒有因爲外在的因素影響到對生活的熱愛。
譚雨秋放下手上的酒杯：“很遺憾，跟教育相關，又這麼高深的問題，即便再具體化，我給出的答案也會較爲片面。”
說着譚雨秋看向寧晏，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寧晏笑了：“能理解，其實我只是想在回家之前，聽一聽你的看法。”
“以我爺爺的性格，如果原因很簡單的話，不會這麼扭捏矯情。”
譚雨秋露出恍然的神色：“你更疑惑的是，爲什麼你爺爺會對你的教育問題不理會，還不讓你媽媽插手？”
寧晏有把事情詳細的描述給譚雨秋聽。
“所以，你想聽的不是標準的答案，而是想知道不同的看法，尋找……真相？”
見寧晏點頭，譚雨秋輕鬆了不少。
“這樣的話，我還能說幾句。”
譚雨秋歉意的補充道：“因爲我從來不知道很有錢的層次的生活狀態是怎樣，我怕我隨便說的話，會影響到你判斷，從而後果深遠。”
“同時，教育這樣的問題本來就很大……”
寧晏笑着道：“所以我才找你，因爲我很難想像你故意把人帶溝裡的樣子。”
譚雨秋只是笑笑，沉吟着說道。
“我沒讀過很厲害的大學，名校跟普通大學差別也很大，可能本質上也會有所改變。”
“我自己的經歷是，那個時期的人大多比較青春叛逆，進入大學後，被圈定在一定範圍內，通過一定的手段馴化……”
譚雨秋舉了一些例子。
寧晏聽得很入神。
譚雨秋說完後，寧晏蹙着眉頭開口道：“我可不可以理解，因爲足夠有錢了，所以不需要懂的學術上的深入知識，商業上的運營技巧也不重要，更不需要被圈養，所以才放任我去闖蕩？”
“我只說我個人的看法，不能幫你真的分析問題。”譚雨秋卻回答道。
“而且，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有一個這麼恐怖的家世……”
之前聽寧晏說起的時候，譚雨秋差點腦補出來一場大戲。
擁有無法想象的財富，流落民間，忽然被接回。
結果全都不是……
“其實你沒必要過分糾結，有句話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說着，譚雨秋舉起酒杯。
寧晏忽然一愣：“謝謝。”
“如果你早一點來鵬城，這一週大概會更加有趣，不過也不着急，有的是時間。”
譚雨秋沉默片刻，開口說道：“不介意的話，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寧晏忙點頭。
譚雨秋整理語言，片刻後說道。
“我有一個大叔朋友，事業有成，溫柔體貼，目前單身……”
“……有過兩任妻子，第一任是網戀認識的，當時他們認爲非對方不可，之後是一個普通的故事，結婚，事業有成，一切都順理成章……”
說到這裡的時候，譚雨秋頓了頓，端起雞尾酒杯抿了口。
寧晏沒有插話，他知道譚雨秋要說的故事還沒有說完。
“……接下來是離婚，雙方直到目前爲止還堅持認爲，他們的感情還在，只是因爲家庭沒有孩子的維繫，所以很難繼續維持下去……”
“……對，就是經常會聽說過的那種俗套故事，女方檢查出不孕，主動提出來的離婚……”
“……之後，男方很快的跟另外一個女生結婚，有了孩子，只不過在女方確認懷孕後，消失不見，至今也沒離婚……”
“……不過這個大叔很早就認識了這個女生，並且很早就有過關係，在第一次婚姻內……”
“……大叔現在一方面忘不了前妻，也忘不了現任妻子跟孩子，但他又發展了第三段同居將結合的感情，女方比你還小……”
“……大概是一個月前，這個大叔還跟我聊過，他依舊感覺自己很寂寞，依舊不滿足於現在的這個小女生，也再沒有結婚的打算，也將自己的情況告訴過這個小女生……”
“……大叔告訴我說，他從來都沒安分過，不管是哪個時期，他同時有關係的女生都不會低於三個……”
“……大叔想聽我分析，他是怎麼了，爲什麼找不到那個對的人，很遺憾，我也不知道……”
譚雨秋說完便沉默了下去。
寧晏也跟着沉默了下去，他沒有很快的去接話。
他在思考譚雨秋說的這個例子。
就前兩天他還在網上看到過一段話——
現在這個社會越來越好了，大家都很懂事，男生都挺懂事，一有錢就想多照顧幾個女生，女生也挺懂事，知道男生沒錢就不和這個男生在一起，免得他辛苦……
也可以再續一段，男生更懂事的地方在於，沒錢的時候，就知道不去照顧別的女生……
“我大概聽懂了這個故事。”寧晏開口說道，“或許家裡給我安排這麼多，就是讓我先學會審慎懂事？”
譚雨秋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道：“我就是隨便講一個故事。”
寧晏低下頭，茶杯水面上漂浮着幾片茶葉，接着笑了起來。
譚雨秋說的故事其實很簡單，每個人都會給自己找很多很多借口說服自己。
或者是愛情發生的時候不講道理什麼的。
無非是想又當又立。
結合之前的問題，再聯想譚雨秋忽然說這個故事。
寧晏笑着道：“謝謝，真的謝謝，沒有人會來告訴我這些。”
大多數人會說的是，有錢了怕什麼，不搞這個不搞那個，你算不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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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