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陳宮當時和法正討論太上曹操這些離譜設定的時候，法正聽的也挺爽的，但是那種暴論還是不要在政務廳這種高大上的地方隨意散播。
畢竟陳宮可以在和曹操相關的事情上完全不要顏面，可法正他還是要臉的，三十歲的公卿，得要面子啊！
“也就是說曹司空現在還是沒有恢復過來是吧。”陳曦神色沉靜，就仿若早已知道答案了一般，更重要的是以前老喜歡嘻嘻哈哈混一混的陳曦，這次直接代替諸葛亮進行了詢問。
畢竟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孔明一直開口，孔明要一直說這件事，很容易討論到什麼時候頭七這種問題，還是讓陳曦出面好點。
哪怕政院所有人都知道諸葛亮巴不得曹操一直泡酒當標本，或者趕緊過頭七之類的，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和直接說出來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看曹操躺在維生槽裡面的時候，諸葛亮也沒有去拔管啊，雖說每天路過去瞻仰，但確實是沒做什麼多餘的事情，就算往裡面添加了人蔘、枸杞、鹿茸、靈芝之類的東西，可也能說是增加營養物質啊。
人諸葛亮做這件事的時候，可是在醫科院專門請人搞了一批處理好的無菌藥，才加入到了曹操的培養槽裡面，這種行爲無論如何，站在論跡不論心方面講的話，諸葛亮並不存在坑害曹操的意思。
至於法正路過提點兩句你這是泡酒之類的話，那不過是猜測，而論心世上無聖人，不能這麼武斷的進行推測，這是這個圈子的基本道德。
所以諸葛亮只要不開口，陳曦會搞定一切的，畢竟孔明可是自己欽點的繼承人，怎麼能出現破綻這種東西。
“我看應該沒恢復過來，我用精神天賦試探了一下，存在一些誤差，但誤差不大。”法正也有些不太確信，曹操現在的情況確實是有些怪。
“我私底下找人確認了一下，司空的君主天賦還在運行。”諸葛亮突然開口說道，這個其實是曹操沒死的重要證明。
“不過君主天賦的構成和正常精神天賦不太一樣，只能證明司空人沒死，不代表司空的意識還存在。”陳曦嘆了口氣說道，“三大神醫其實給我說過，曹司空大概率是醒不來了，或者說，其實一直是醒的，只是對於現實的一切失去了人類的慾望。”
諸葛亮看向陳曦，陳曦點了點頭，這是他親自去問的，曹操不是生死的問題，而是曹操本身被陳宮強制放棄了現實的一切，已經失去了人類的一切慾望，用陳宮的說法就是，連曲奇家的特種尖叫大白菜都不如了。
“公臺應該是使用了特殊的辦法，但之前我見到司空醒來也頗爲吃驚，使用了一些不太友好的偵測方式，確定司空的思緒還是一條直線。”陳曦輕咳了兩下，算是交底了，“你們不要外傳就是了，司空現在給我的感覺吧，有些像是行屍，然後公臺是趕屍人……”
諸葛亮右眼的眼袋抽了抽，就算是他也有些沒辦法接受陳曦的這種描述，這傢伙總是能找到一些奇怪的話本。
“你的意思是公臺操控了曹阿瞞？”李優眉頭皺成一團，多少理解了陳曦的意思，但這樣的話，陳宮是不是有些過了？
“這是什麼壞事嗎？”陳曦很是平淡的說道，“坎大哈那邊的情況，是曹司空，還是陳公臺，亦或者曹子修有什麼區別嗎？”
荀彧、荀攸、陳羣、程昱、毛玠等人確實是很不錯的人才，哪怕是放在政院都有一席之地，但現在的環境擺在這裡，他們所能發揮出來的極限也就那樣，在這種情況下，君主是誰其實還真不重要，因爲他們所面對的局面，換誰上都要面對坎大哈這個泥潭。
陳宮願意作爲太上曹操，或者曹公趕屍人之類的奇怪身份去收拾爛攤子，陳曦還真不在乎，反正那地方現在是防守有餘，進攻不足，陳宮想要試試，給曹阿瞞挽回一下聲名之類的，陳曦樂得輕鬆。
至於說真這麼幹了，荀彧等人後期發現了會如何之類的，說實話，發現了又能如何，荀彧他們敢弄死陳宮嗎？
不敢弄死陳宮，拆穿了又有什麼意義，甚至真到了那一步，搞不好下面人還會拍手叫好，真當去年那件事就那麼過去了？
陳曦雖說沒有捋順陳宮那複雜的邏輯，但陳宮騎在曹操頭上，未必會幹的比曹操爛，至於說這種事情被發現會被認爲是對於曹操勢力的羞辱，那關我屁事，站在陳曦的角度，還有去年的事情噁心了？
“所以你是同意的？”法正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孔明。
“我無所謂，只要陳公臺真的是趕屍人，我不在乎。”諸葛亮心態極爲沉穩的回答道，怎麼說呢，經過陳曦這麼一解釋，諸葛亮就一個感覺，陳宮可能纔是曹操人生最大的敵人。
畢竟在沒有陳宮這個隊友之前，諸葛亮對於曹操最大的痛恨就是屠徐州，波及到自己的老鄉。
可以諸葛亮的道德素質，也不過是血債血償，你殺我老鄉，我殺你本人，就沒想過搞得這麼花。
以前因爲國家大局，諸葛亮不能親手製裁身處北貴的曹操，只能按照規章制度，不講究一點人情世故的對待曹操，那個時候陳宮玩的還不算太花，最多是攻擊一下曹操的腦神經元，重創一下曹操的精神意志。
諸葛亮閒暇看一看陳宮的書信，瞭解一下進展，抒發一下心中的怨氣，直到曹操被開顱，意識到自己和陳宮根本不是一路人的諸葛亮，才發現有時候隊友纔是對你最大的傷害。
什麼意識削平秘術，什麼死去的黑歷史攻擊，什麼培養槽，什麼大型蟲草標本，什麼泡酒，什麼趕屍人……
雖說其中有一些是諸葛亮情不自禁的結果，但所有問題誕生的原因都是陳宮這個曹公的鐵粉實在是太給力了。
“最起碼，如果是我的話，我真的做不到這個程度。”諸葛亮神色複雜的開口說道，他真的沒辦法這麼變態，對於諸葛亮而言殺人不過頭點地，陳宮這種直接上演趕屍人，實在是過分了。 “那就通過吧，反正也沒有什麼影響，我已經無所謂北貴那邊了，阿爾達希爾能打過最好，打不過最後再收拾就是了。”陳曦神色沉穩的開口說道，北貴那邊的糟糕地形，怎麼說呢，這要是能打過去，對於將校和士卒都是一種巨大的磨鍊，可惜，打不過去！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在其他地方未必是真的，但在北貴那邊真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個的隘口只要有足夠高明的雲氣封鎖，幾百人擋住幾萬大軍都不是什麼問題，貴霜從不缺這種技術，而阿爾達希爾更是名將。
“說起這個的話，公臺說是他在阿爾達希爾麾下安排有層級非常高的間諜。”法正突然開口說道，而諸葛亮聞言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看來是真的。”法正帶着幾分感慨說道，“這樣的話，對方說不定真有幾分打穿喀布爾的可能。”
“不，你想多了，不是有間諜就能打穿喀布爾，阿爾達希爾其實相當的謹慎，而且間諜本身就只有一次機會。”諸葛亮搖了搖頭說道，“再說足夠高層的間諜，想來也就只有一個可能。”
諸葛亮畢竟和陳宮共事過，所以比法正更清楚陳宮的間諜會是誰，和沃洛吉斯五世一起收復兩河的時候，除了奧姆扎達這種一線將校，所能掌控的恐怕也就只有當時安息帝國被拿下的某些人了。
而這些人之中適合的並不多，目前在阿爾達希爾麾下，能算作足夠高層的也就只有三人，三選一，諸葛亮略微思考一下該如何洗白上岸，斷聯重續，就差不多估計到會是誰。
不得不承認陳宮在某些方面確實是有前瞻性，當然也有可能是陳宮喜歡下閒棋，然後這麼佈置了幾年下來，自然而然的就進行收穫了。
“公臺未必能控制住棋子了。”諸葛亮想了想開口說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法正點了點頭，“作爲間諜難免會遭受到內心的拷問，相比於所謂的利益，理想和信念更能讓人靠攏，哪怕我嘴上覺得阿爾達希爾一般，但在那種地方，那麼渺小的可能下，爲波斯人殺出一絲可能，說實話，確實是英雄。”
陳曦聞言點了點頭，不管正史如何，這一世阿爾達希爾的行爲無論如何都當得起英雄二字，只是英雄太容易死了。
“所以，你讓公臺小心一些。”諸葛亮雖說發自內心的厭惡曹操，但對於坎大哈普通的漢軍士卒並沒有什麼惡感，而一將功成萬骨枯，計劃層面的意外，很容易導致執行層的損失，所以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
“公臺自己好像也沒將寶壓在這一方面。”法正點了點頭，對於陳宮的能力，法正還是信得過的。
“就這麼多事了，至於世界裡側，感覺也就那樣了，而公主這邊目前還未聯繫到。”法正神色平淡的開口說道，對於劉桐的安危，法正並不怎麼擔心，東海行宮也不是說笑的。
“公主已經啓動了東海行宮的特殊躍遷裝置，你們應該在世界裡側我們大軍所在的區域建設了引力扭變區，公主在啓動了特殊躍遷裝置之後，應該會被拖拽過去。”陳曦回憶了一下前段時間劉桐和諸葛亮所進行的通話，心態異常沉穩的解釋道。
“袁王楊三家好像也是因爲這種空間層面的扭變被直接從非洲那邊拖拽到了我們的營地。”法正想了想之後說道，他雖說也知道這些東西的原理，但知道原理和真正明白會導致什麼結果還是兩碼事。
故而陳曦開口之後，法正才理解爲什麼從非洲進門的袁王楊三家會出現在他們長安這邊對應的營地。
“啊，從非洲那邊進入也會被引力扭變區拖拽到靠近我們在世界裡側營地的位置嗎？”陳曦聞言略微有些吃驚，他還以爲就只有那些在世界裡側的玩意兒，依靠空間翹曲運動，會被引力捕捉進行拖拽，原來連行星表層進入世界裡側也會受到拖拽嗎？
“這不是很正常嗎？世界裡側的上浮和世界外側被裡側的引力扭變區拖拽這些不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了嗎？”李優神色沉靜的反問道，他不像陳曦那樣懂這些知識，但他從最簡單的類比上也能得出結論。
“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擁有了緊急召回所有大軍的能力？”諸葛亮若有所思的詢問道。
“這個還需要測試一下，而且目前能實現這種效果是因爲世界裡側只有一個引力扭變區，任何依靠空間層面運動的玩意兒都會被受到這個點的牽引，然後落到這個點的附近，當然這個只是理論。”陳曦聞言也覺得值得一試，哪怕不能依靠世界裡側轉運大軍到行星地表所需要的位置，僅僅只是送回長安也是一種巨大的技術進步。
“還真的可以啊。”法正咋舌道，他也沒想過還能這樣。
“不過也就現在能用一用，其他兩個傢伙知道之後，別的不說，搗亂還是很容易的。”陳曦點了點頭，覺得值得發展，但也沒有掩飾相關的漏洞，畢竟這一方面漢室也沒有基礎，只是偶發性的注意到了這一點，運用的技術更多是利用空間本身的波動。
“那也值得一試，投點人手，就算存在漏洞，無法轉運大軍，轉運一些物資之類也是值得的。”李優雙眼微微一亮，“再說也可以和羅馬進行一些私底下的合作，雙方只要敲定這事，在非軍事領域的淺薄使用，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世界終究只有三個國家，很多很麻煩的事情，只要不求機密性的話，和羅馬談一談，還是能搞出來一個滿意結果的，只是這種結果只能維持到盟書破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