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有些莫名的看着眼前女子，眼裡滿滿都是疑惑。
有些，無法理解她的行爲。
交換？
的確，一株仙草，相比起龐大的金丹妖獸屍體，價值上的確要抵上不少。
可這並不意味它就很便宜，事實上它很貴，非常貴。
就如同對方所言，單純的血肉營養，提升他肉體的強度，效率很低下了。
相反，眼前這株藥草，只要吃下，他應該就能突破六十五萬五千斤，達到六十六萬，甚至於六十七萬的地步。
這株藥草，本身就很適合煉體修士，是難得的肉身大補藥。
因此，李素纔不明白了。
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做？他是拖住了金丹妖獸，也給三女製造了方便動手的機會，但李素並不覺得那妖獸的血肉就該屬於他。
事實上，沒有他，她們一樣可以做到。最多，也就是時間花費的久一些而已。
這樣的情況下，給他一些血肉，已經是情分了，用血肉換取仙草這種操作，屬實有些讓他看不明白了。
深吸一口氣，雖然仙草對他吸引力很大，若是能夠成熟後在服下，他毫無疑問會距離破限圓滿更進一步，但李素還是壓下了心底的念頭，搖了搖頭道：“雖然我的確拖住了那妖獸，但自問沒做到可以換你手上仙草的付出。”
帝宮蕊聞言，卻是出乎預料的抿嘴一笑，眸光有些莫名道：“你知道嗎？”
嗯？
“幹州的東南方向，度過御天河，橫穿澤州，再跨過通天河，就能抵達離州。”
“在那邊，有一個門派，一個非常非常古老的門派，名喚‘青鸞宗’。相傳，這宗門乃是上古時期，有修士見青鸞下凡，前去求教，得其指點而創。”
“此宗門，雖然僅僅知道渡劫階段，但其所傳青鸞法非常獨特，此功源自鳳凰一族，有不死之力，放眼偌大九州，都是一等一的頂級道法，雖然對天賦要求極高，可若是真的能夠修成，可成極品，至尊金丹。”
“或許你不太明白，不過出去後大可以問問看，這九州大地，能成至尊金丹的功法，有幾門，又分別在哪裡。”
“雖然道法頂級，但比較有意思的是，這個宗門並不看重跟腳出生，只要天賦好，曉分寸，守規矩，就可以去。”
“當然，也有不好的地方。”
“那就是如今這個宗門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並且宗門老祖還身受重創，即將步入輪迴。”
“因爲這個原因，導致青鸞宗如今被正魔兩道所覬覦，很是兇險。
不過呢，遺產也真的很龐大。
不光是青鸞法，宗門當中還有大量的修行資源，傳聞青鸞之主偶然下凡，發現這個情況後，因爲興趣所致，還專門留了一門法，斬仙法。可惜直到現在，都無人修成。
難怪會引來覬覦。
對了，貌似因爲這個的關係，最近時間，青鸞宗對收徒的限制又放大了不少，聽說一下次收徒，會在天月窟結束一年後。”
越說越離譜了！
有些狐疑的看着滔滔不絕的帝宮蕊，李素滿臉怪異。
不是，送他仙草已經夠詭異了，這宗門也給送了？
這女人，她想幹什麼？
雖然隔得是有點十萬八千里的趕腳，但不得不說，這什麼青鸞宗，相當，不對，應該說太適合他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說的至尊金丹是個什麼玩意。可毫無疑問，這門派，特麼是真香啊。
並且最過分的是，對方想要的，李素有，而李素想要的，對方都有。
妥妥的，正負相吸。
沒等李素開口，遠處黑殃站不住了，急忙跑了過來，連忙打斷道：“喂喂喂，帝師姐，過分了，當着我面，挖我上陰宮的牆腳？”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帝宮蕊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和那個小傢伙提起青鸞宗，但對方真要能出去，加入的必然是上陰宮，成爲真正意義上的魔道天驕。
面對黑殃的話語，帝宮蕊很平靜，也很直接轉頭道：“小傢伙目前還不算上陰宮弟子哦。”
黑殃急了，立刻道：“怎麼不算，他可是學了我上陰宮三大絕學之一，無相魔功。”
帝宮蕊眨了眨眼睛，“哦，傳了金丹法了嗎？”
“呃！”黑殃一愣，好看的臉頰頓時一僵，拜託，還沒正式入門，也沒拜祖師爺，怎麼可能傳金丹法？
當然，黑殃是什麼人，當即狡辯道：“這不等離開天月窟，入了上陰宮後，再傳嗎？現在傳了，小傢伙他也用不上。還有帝師姐，你就別再這裡費心思了，這小傢伙已經入我魔道，是我魔道弟子，這身份已經註定，不可能改的。”
毫不猶豫，直接錘實，不給對方繼續在這上面找茬的藉口。
帝宮蕊看了一眼黑殃，隨即又回頭看着李素，她嘴角微微一鉤，露出一個無比好看的笑容道：“不對哦，這小傢伙身份，可不是魔道弟子。”
“？”黑殃一怔，隨即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嘛意思？
“他的築基法，我要是沒看錯的話，修的可是天霄宗的天霄功哦，並且還是修出了天霄神氣的天霄功，非要說的話，他也應該是正道弟子，而不是魔道弟子。”
“怎麼可能？？？”
黑殃直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李素。
這貨？是以天霄功築的基？
一旁，跟着過來的解羅裳也怔了一下，她過來本意是吃瓜的，雖然說一心求道，但對這種事情，還是很感興趣。
但怎麼都沒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
天霄功？這小傢伙，修的是她天霄宗的築基法？並且，還練出天霄神氣了？
這可是驚天大瓜！！！
要知道，本門開宗以來，數千年間，能修成天霄功的人很多，可能練出天霄神氣的，那是屈指可數。
“帝師姐，你別鬧。”
黑殃臉都黑了，直接道：“雖然我不知道他修煉的是什麼道法，但就先前他幹掉的那麼多正道弟子的法力真罡，天霄氣雖然有霸道剛烈的，也有陰氣綿綿的，卻沒聽說過有如此陰狠歹毒的。”
“那怎麼看，都是魔功纔有的特點。”
對啊，對啊，一旁，解羅裳也忍不住一邊吃瓜，一邊點頭，天霄功因爲吸收的天地之精不同，會呈現不一樣的特效，但李素那種，顯然前所未有，聞所未聞。
帝宮蕊聞言，笑而不語，直接轉頭看向李素道：“我也很好奇，師弟你能說說嗎？是如何做到將大氣磅礴，至剛至正的天霄功，修成如此模樣的？”
“並且，陰狠歹毒也就罷了，偏偏卻感受不到一絲邪惡，反而極其純粹，也是十分古怪呢。”
看着帝宮蕊一臉不解，解羅裳滿臉好奇，以及黑殃不可置信的目光。
李素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對帝宮蕊越發悚然。
這女人，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素自問，他對功法的控制，可是相當巧妙的，特別是天霄功，能汲取的天地之精範圍極大，因此運轉起來的時候，和正常的天霄功完全不同纔對，加上地煞真罡覆蓋其上，按理是不可能看出跟腳的纔對。
要否定嗎？
李素想了想，但很快暗自搖頭，因爲不論是解羅裳，還是黑殃，雖然好奇，雖然不信，但兩女眼睛裡面從頭到尾，那是一丁點的懷疑都沒有露出過。
也就是說，她們雖然震驚於帝宮蕊給出的情報，卻並沒有覺得帝宮蕊在說假話。
想到這裡，李素輕輕吸一口氣，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剎那間，屬於天霄功獨有的大氣磅礴，浩蕩之氣在他掌心流淌。
“這功法是天霄功，我還是進入天月窟，看到施展天霄功的天霄宗弟子後，才知道的。”
說到這裡，李素頓了頓，“帝師姐，我自問隱藏的很好，你是如何知道，我修煉的是天霄功？”
還真是天霄氣？
並且這厚重程度，毫無疑問，是十成天霄功獨有的景象。
解羅裳震驚了，她不光震驚對方真的修成了天霄功，更加震驚的是對方天霄功的完成度，毫無疑問，本屆，不，上屆，本屆，下一屆弟子裡，都沒有比眼前這個小傢伙天霄氣更加純粹的了。
就算是她，因爲虛空道體的關係，天霄氣當中蘊含了大量的空間之力，整體呈現虛無之色，而不是眼前這般彷彿鑽石一般琉璃斑斕。
至於黑殃，則有些氣急敗壞了，她嗖的一下蹦到了李素面前，伸手揪住了李素的衣裳一邊搖，一邊道：“該死，臭小子，你怎麼能修行正道築基法？你怎麼會修行正道築基法？”
“堂堂魔道弟子，你爲何會修行正道功法？”
黑殃神情相當糟糕，看李素的眼神，好似在看叛徒一般，漂亮的臉蛋上滿滿都是兇惡神色，顯然對方要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當場就得將其定調是打入魔道的奸細，然後清理門戶。
感受着對方心底即將爆發的憤怒，李素眼皮忍不住的跳了跳，當即毫不猶豫的道：“我不造啊，老師傳我的，我一直都以爲是魔功呢。”
鍋肯定是不能背的，魔道弟子以正道功法築基，還被帝宮蕊給點穿了。
一旦傳出去，他要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接下來不論正道，還是魔道，恐怕都會把他當成細作。
一直以爲是魔功？魔功.？
面對李素的回答，相當抓狂的黑殃呆住了，搖晃他的手都停下了。
對了，這小傢伙出生很低，所拜老師，不過是散修聯盟，回想起來，那老東西很明顯不懷好意，如今這小傢伙所修行的功法，她立刻就聯想到了魔道里面經常會用到的某個手段。
那就是，人丹！
你還別說，天霄功大成的正道弟子，作爲人丹，那可是上等大丹，堪比奇藥。
想到這個答案，黑殃無言了，抓着李素衣衫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怪誰？顯然怪不到眼前小傢伙，畢竟人都不造，怎麼怪？
該死的老東西，這般天驕，居然如此暴殄天物，真該死啊！！
一旁，看着黑殃退後，帝宮蕊微微一笑，向着李素道：：“我的眼睛有那麼一點特殊，它能讓我能看破虛妄，洞察真實而已。”
都能看破虛妄，洞察真實了。
還.，有那麼一點特殊？
想猴哥，在爐子裡面被薰了七七四十九天，也就這樣？
帝師姐，您這逼裝得.，真是如沐春風，叫人幾多愁，恰似一汪春水向東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