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按照規矩
李素嘴角抽了抽，顯然早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在上清派，他可是八代弟子，就是見了掌門，也只是喊一聲師兄而已，地位高的驚人。
正常情況下，他根本不需要親自跑到這裡來，想要什麼法術，直接招呼一聲，自然會有人給他送去。
但沒辦法，三位師傅就此一去不回就不說了，上清派也彷彿把他給忘了一般，八代高人該有的待遇那是一點都木有。
當然，這真不能怪這邊，掌門蘇燦好幾次都想找李素談話了，但偏偏他都在修行過程當中，作爲掌門總不能站在門口等吧？
加上掌門事兒本身也不少，同時也很好奇，李素究竟會修成個啥樣。
畢竟三法同修這種事情，上清派那可是追溯到立教以來，頭一次，掌門他自己也很好奇，三法成道，會成個什麼樣。
上清經、大洞真經、黃庭經，這每一門都是凡間界最頂級的道法，如今上清派的三位太上，在凡間修士裡面，也位列天下前十。
小師弟三法同修，能走到什麼程度？他也抱有很強烈的好奇。
當然了，不太願意等着自己的小師弟清醒，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會很難受。
自己大半輩子，接近三百年光陰，不如對方一個修道幾年的，落差感太強烈了，這對道心很不好，忍不住總想砸點什麼。
自從四年前將自己心愛的茶杯捏碎後，從那會兒其掌門蘇燦除了偶爾通過精神觀察一下，確定人沒事後，就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回到李素身上，面對四周圍的情況，雖然愣了一下，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畢竟大場面又不是沒見過，數來數去也就幾百對眼睛而已，他也不在乎。
直接揮了揮手，李素邁開腳步朝着傳功堂走了過去。
外面的動靜，傳功堂裡面自然知曉。
聽到有身穿紫袍的人出現，傳功堂的內門執事弟子激靈一下的就跳了起來。
緊趕慢趕的衝到門口，準備迎接。
畢竟，身份太高。
不過當看到穿着紫袍的人是個娃娃後，他立刻就愣住了，咱上清派還有奶味沒斷的紫袍高人？
嘿，你還別說，真有。
七年前收的一個娃娃，因爲其驚人的天賦，直接被提拔成了八代弟子，賜下紫袍。
無疑，這在上清派裡面，屬於獨一份的。
內門執事眼眸閃了一下，腳步當即停下，直接轉身，又回去了。
一邊走，一邊取出玉符發送通知。
閉關五年的八代太師祖出關了！
當然，不只是他，傳功堂，甚至於外面的弟子們都迅速的發送信息起來。
雖然說距離上一次已經時隔五年了，因爲掌門忽然爲其撐腰，處罰了不少人，現在都還在思過崖上關着沒出來呢，以至於李素身上的種種問題被直接強行切斷了，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提起，加上他本人也基本上就待在清幽殿，也不出門，冷卻了一段時間後，直接被衆人丟在了腦後。
如今再次出現，剎那間被埋藏在心底深處念頭立刻不受控制的爆發了出來。
當年，因爲羨慕嫉妒而產生不滿的弟子衆多，好奇的弟子更是不少。
直接從一個差點兒餓死的凡俗，一躍成爲上清派這種正道大教的八代弟子，這跨越程度比之乞丐成了皇子還要驚人。
因此，在許許多多人的心中，不免升起了這麼一個念頭。
他配嗎？
天賦這種東西，老實說上清派也不是沒有好的，近百年裡就出了一個，姜瞳師姐。
她天賦就極其驚人，在很短的時間就被提拔成了真傳，如今五年光陰過去，已然成就御道境的她，下一屆上清派峰主的呼聲很高。
作爲上清年輕一輩的核心，她無疑可以說的上是上清派的天驕模版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她，也不過只是得到了太上的指點，被提拔成了九代弟子而已，八代弟子，拜師太上，師姐那樣的人都做不到，李素憑什麼？
這天賦，要好到什麼程度去才行？
因此對他天賦產生好奇的，已經不僅僅只是弟子面層了，長老、甚至於峰主都相當好奇。
畢竟，掌門在那天之後，專門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許去打擾李素，畢竟三法同修事關重大，在對方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前，藏的越深越好。
如今的南部瞻洲，可不太平，凡間潛伏着大量的妖魔鬼怪。
甚至於朝廷那邊都出了巨大問題，在加上天庭無法直接進行聯繫，看似波瀾不驚的這片土地上，暗藏着無數的兇險。
特別是七年前，通過間接辦法進行聯繫，好不容易得到天庭的回覆，得到的卻是一個無比驚人的命令。
殺死取經人！
取經人.，多數人而言恐怕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但上清的高層卻知道，曾被交代過，和西方有關，並且當時明確要求了，不許參與進去，所有道門弟子遇到和取經人相關的事情，退避三舍。
好在，取經雖然是從南部瞻洲開始，但中原這片玄門聖地發生的故事不多，時間也就前後加起來幾十年左右。
本來都打算直接關閉山門，等所謂的取經結束，結果先是二十年前天庭莫名無法直接聯繫了，南部瞻洲上空更是出現了駭人妖氣，原本清晰的天機大道一下子就渾濁了下去，什麼都看不到，唯有猩紅如血的光芒。
因此，出了這麼一個天驕，蘇燦自然不能放任他的情況傳開。
就是三位太上，明着上他們的確是出去散心了，但差不多在半年左右過後，就被正道其餘大教邀請，如今就算是上清派的掌門，唯一知曉的也僅僅只是道門的高層一起出去了，離開了中原，去探索什麼。
“他就是那位八代太師祖？”
有弟子站在遠處，對進入傳功堂的李素進行眺望，不斷的審視着對方，想要發現這位被破格提升的人，究竟有什麼特別。
氣息，很怪。
就彷彿風一樣，難以抓住。
不少弟子眼神一凝，微微吸一口氣，別的不提，對方入門到現在八年不到，邁過了築基，進入了成道。
“好快！”
瞬間，就有不少弟子開口，他們入門已然十多年了，依舊還在築基這個面層打轉，距離成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快，有什麼用？”
有人冷笑起來，開口的是一位內門弟子。
固然修仙，可不是凡間武夫，成長越快越好，修仙者本身就擁有極其漫長的壽命，光是築基養生，就能活上百五十歲，成道輕鬆突破三百，御道就更驚人了，有五百年之久，漫長到凡間王朝數次更替的地步。
因此問道修仙之人，追求的不是快，是穩，是深。
特別是上清派這種正道大派，門裡有前輩高人坐鎮，弟子修行環境平和，有的是時間給他們去成長，因此在問道修仙方面，根本就不追求一時的境界，高又有什麼用，若是樓層不穩，那纔是枉費機緣。
因此，上清派的修士，哪怕說是天才，修行速度也不會快，反而會慢。
特別是築基這個境界，不光要修行，還要蓄積，他們所追求的可不是朝夕，而是廣闊浩瀚，因此築基這一塊上，那就如同鐵匠打鐵一般，需要反覆用力的不斷去敲擊，打造出最堅實的基礎。
哪怕天才如姜瞳這般的存在，在築基這個境界，也打磨了整整八年之久，終於水到渠成，哪怕用力壓制，也阻礙不了那決堤的河流，纔不得已在第九個年頭，選着突破。
“我們上清派築基，最是不同，有一套專門的打磨之法。”
“食氣養身、熬磨筋骨、法術煉神，真經入門。”
“養身三年直至血氣充盈，成千斤之力，方可熬磨筋骨，而筋骨如鐵，呼吸如雷，纔開始淬鍊精神，等到這精神勃發，能以意志影響周圍，方纔修行真經，鑄下無上根基。”
“所謂一氣、二功、三術、一真經！只有將上述的一切修完，修滿，纔算是上清派大成築基，之後反覆熬磨，以真經吸收消化前面六法累積，直至水到渠成，方可步入成道，以此專修我派經典，學習三大真經。”
“而只有到了那個時候，纔算是一飛沖天，打下仙根，自此超脫。”
“幾年成道從來不是我上清派的追求，上清派追求的是成的什麼道？以及能否修行上清三大經典，這纔是重點。”
伴隨着那名內門弟子的話語，不少弟子忍不住吸一口氣，是了，幾年成道，根本說明不了什麼，打磨纔是築基這個境界的根本，也是他們一直以來的追求。
一些弟子，食氣就用了九年，熬磨九年，煉神八年，至今都還未踏出最後一步，選着真經入門，就是爲了追求圓滿，想要成就那極限境界。
在上清派，天驕雖然能先飛，但笨鳥同樣也有追逐的機會。
那麼，傳說中的超級天才，你又是一個什麼情況呢？
不少人目光悄然的看着李素，很好奇，對方成的是什麼道？來到這裡又打算學習怎樣的法？
弟子傳功堂，功法雖然很多，但能夠上臺面的，並不多。
真正好的都在雲渺宮，上清殿的藏書閣裡面，那裡放着的纔是本門絕學。
當然，才成道，那邊的功法等級無疑過高，還需要進行累積，在傳功堂這邊學習頂級術法的前置功法。
如五氣決，小靈符術、以及紫氣罡身。
三者分別對應上清派三大至高法術，五行真意、靈寶符籙、以及紫薇浩氣。
那是上清派之強道法，與龍虎天師的雷法、閣皁靈寶的神兵並列，都是凡間道門最強道法。
不過，想要修行這三門法術，哪怕只是前置，要求非常的高。
非圓滿築基不可，非傳承三經寶典不可。
也就是說要按照上述進行圓滿築基，並且成道後成功轉修上清三大鎮派心法才行。
李素爲什麼會來這裡，他們不知道。
但對方若是來換取修行功法的話，那麼來換的是什麼，足以說明一切。
七年成道，這位傳說中的天驕，究竟成的是什麼道？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李素走到了兌換功法的地方，那裡站着一名女修弟子，很緊張。
本來她負責的是傳功堂衛生，經卷典籍歸還原處的，這會兒被返回的內門執事要求來到這裡接待。
至於那名內門執事，與其他人相同，站在了遠處。
十三二代弟子，倒也沒什麼，十一代以上的弟子，內心無疑是不願意對這一個比自己年紀足可做孫子的娃娃低頭的。
對方若是實力高強，也就罷了。
與自己境界相同，還是個孩子，作爲修仙者的自尊，實在太過難受了。
更別說，這位內門弟子本身就是對其有相當大意見，不覺得一個娃娃能有多麼出彩，五年前吐了不少怨言，時候也心驚膽戰了不少時間。
對於李素，他自然很不待見。
“弟弟子，見過太師祖。”姑娘很緊張，雖然說是娃娃，但輩分實在高的嚇人，何況目前的她還在築基階段，對方已然成道，遠遠超過了她，面對這種紫袍大人物，她可沒有那種所爲的驕傲。
內門執事，換成外門弟子嗎？
看着緊張兮兮的姑娘，李素搖了搖頭，看來對於自己這個身份，不服的人不少啊。
“不用緊張，我是來借閱功法的。”
“啊，哦，好好的，不知道太..太師祖想，想要借閱什麼功法？”
“嗯。”
李素想了想，他的境界已經展示到頭了，需要機緣，外物來不斷刺激，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儘早展現自身實力，取得下山的任務。
“先來點基礎的吧。”
“基，基礎？”姑娘愣了愣神，然後更急了。什麼叫基礎？成道境的基礎？她才築基，她不知道啊。
看着緊張的似乎要哭的小姑娘，李素頗爲有些無奈，依舊溫和道：“築基一類的，最好是內容比較多的。”
“要築基的？”姑娘一呆，還要內容多的？太師祖要這個做什麼？
“有嗎？”
“有，有的，太師祖稍等一下。”
姑娘慌張的點了點頭，轉身跑去了書架那邊，人雖然很緊張，不過作爲傳功堂弟子，對於這類基礎無疑相當熟悉，不一會兒就抱了一大摞在手上。
雖然說書卷不重，但上百個加起來無疑就相當有分量了，人都被遮住了。
幸虧是修仙者，哪怕目光看不到，感覺也能進行捕捉，輕車熟路的她小跑了回來，將選出來的書籍全部都放在了桌子上。
“太師祖，這些都是上清派弟子入門會學到的基礎內容。”
“這些是法術類，這些是符籙類，這些是煉體類，還有煉器、符籙.，內容都比較多。”
似乎進入了自己所擅長的部分，姑娘情情緒穩定了不少，迅速介紹起她拿過來的。
“太師祖，弟子入門的都在這裡了，不知道太師祖要借閱那些？”
李素眉頭跳了跳，書還真不少，不愧是大派，底蘊相當雄厚，光是築基而已，就有如此之多，然後是對方去的那個書架所在的位置，數量起碼超過上千。
這只是凡間門派，不是真正的仙門，累積也就一千年左右。
“都借吧。”
“好，都，都借？”姑娘又緊張了，小臉那叫一個糾結啊，這麼多，全部借？要知道傳功堂一次借閱功法，最多也就一卷，並且一旦借閱了，除非修成，又或者實在不符合自身，才能兌換，這一點就算是內門弟子也如此，但是李素不是外門，也不是內門，而是穿着紫袍的八代弟子。
怎麼辦？
李素笑了笑，借閱必然有限制，多了你也看不完不是？修仙歲月漫長，道路廣闊，卻不意味着就不用專精了，事實上相反，對於修仙者而言專精遠比駁雜重要，他們長的就是這歲月，能通過時間抵達凡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
“不用登記，我就在這裡看。”沒有爲難對方的想法，李素道：“這沒問題吧？”
“沒，沒有！”姑娘趕緊點頭，忍不住大大的鬆了口氣。
伸手，拿過一卷，翻開。
功法名爲，游龍步，是凡人武功，身法類。
一目十行，用了兩分鐘左右，李素看完，思索了一下後，放下，直接拿起另外一卷。
這次是符籙，入門的，裡面內容不少，有五行，金木水火土這種進攻防禦類，有神行、淨化、治癒這種輔助類，甚至於還有除塵、清潔這種功能類。
有十數種，上面話有圖案，是道韻，很小，以法力形成對應圖案，就能汲取天地靈氣，形成相應效果。
不過對李素而言，意義不大，他的上清真氣本身就具備這種性質轉變。
當然了，李素的轉變是通過三十六圖得到的效果，而這門符術本身記錄的則是火行規則。
感受了一下，若是以上清真氣化作火焰，輔以此法，威力無疑會大很多，百倍的樣子。
李素默默感受了一下，三十六圖所產生的上清真氣等級很高，融合小火符，提升了差不多一層左右的威能。
果然，如他所想，光是功不夠，還得配上相應的法。
於是站在原地，基本上兩三分鐘一卷，李素迅速無比的翻閱，姑娘取來的一百多卷，差不多兩個時辰左右，被李素看完了。
放下最後一卷，沒理會眼前女修弟子震驚的目光，畢竟在她眼中，這那裡算是在看書？這明明就是在翻書。
這樣翻書，有意義嗎？
不只是女修弟子，事實上關注着李素的弟子在聽到對方居然要兌換基礎後，就一陣愕然，畢竟好歹是成道，兌換築基入門的法子，不是低了，而是太低太低了，根本沒有意義。
這會兒應該借閱的要麼是築基頂級，成道入門，要麼就是那三大僞成道之法纔對。
“裝腔作勢，譁衆取寵！”
不過在當看到李素翻書後，有內門弟子忽然冷笑了起來，伱以爲你是御道境嗎？哪怕最普通基礎的功法，成道境即便能夠迅速掌握，依舊需要不少時間。
上百套功法，兩個時辰不到，你就學完了？真完了？
四周圍人的反應，李素自然能感受到，他沒理會，只是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了一會，用了兩分鐘略作梳理後，他睜開眼睛再度笑道：“麻煩在去拿一些層次更高的，中等程度的，內容越多越好的那種。”
“啊？”還要嗎？女修一怔，不過看着對方身上的紫袍，她可沒有反駁的勇氣，就要開口。
“慢！”
就在這時，有聲音響起。
是那個內門執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出現在了女修身後，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開口道：“不好意思啊，太師叔，根據門派規定，學習門派道法，要一套一套的來，除非是證明了完全掌握，又或者始終沒辦法修行，才能進行更換。”
“太師叔若是想要繼續借閱的話，還請展示一下，這是立教後就訂下，千百年來上清派弟子都緊緊準尋的規矩，太師叔還請見諒。”
伴隨着他的話語，一時間傳功堂不少弟子直接倒吸一口冷氣，神情震動。
的確，上清派是有這個規矩，但這個規矩更多針對的只是外門與內門弟子，不想他們好高騖遠，又或者太過分心，真傳、長老開始就沒有這個限制了，借閱隨意。
畢竟真傳、長老以上的上清弟子，對自己的道路已然清晰，功法也修持上路了，那會兒不需要在專門進行提醒，他們已然有度。
當然，這一點是默認，並沒有實際條規。
不少內門弟子直接就冷笑起來，無疑李素的行爲在他們眼中，根本毫無意義，那種行爲根本就是在博人眼球，一百多卷功法就不說了，涉及的領域也極其驚人，幾乎將整個上清派所有的體系都給涵蓋進去了，主流的，輔修的。
這樣的翻書，他們完全不覺得有任何意義，甚至於中間的時候已然在懷疑，對方根本就沒看內容，純粹只是在哪裡擺個造型而已。
可惜年代太早，若是後世，對於這種行爲，無疑會有一個非常匹配的詞彙。
他在裝逼！
那麼，太師叔，你打算怎麼辦呢？
若是以身份壓人，那麼這位太師叔是個什麼成分，大家基本心中有數了。
而若是施展，這可就有趣了，一百多門啊，即便說你真的有準備而來，這麼一番施展下來，裝逼效果是沒看見，被弟子反將一軍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面對來人的話語，李素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笑了。
十代弟子，傳功堂執事，算是入了長老序列了，這身份，相當不一般啊。
我來了，你躲着不願意恭敬也就算了，懶得理你。
這會兒跳出來，給我難堪？
並且，雖然嘴巴里面叫着太師叔，見禮呢？恭敬呢？
什麼都沒有！自自然然的就走了出來。
用規矩壓人，你該學的規矩，學到狗身上去了？
不僅如此，我真有些好奇了，自己的情況，會被羨慕妒忌不奇怪，但究竟是誰呢？感覺和自己有仇一樣。
李素精神何其敏銳，他也不是剛成道，而是三法同修的成道圓滿，區區內門弟子的小動作，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對方，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跳出來。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八代紫袍，在沒徹底跌落神壇之前，區區一個未來長老，但凡有點智商也不至於這樣下場。這可是結仇，當中打八代紫袍的臉，未來不給你穿小鞋纔怪了。
背後有人啊。
“可以啊。”
李素笑了，本來還打算找個機會展現，這會兒不用了，靶子他自己跳出來了。
“就從符籙開始吧。入門級法術，既然你好奇，不如就有你來防禦，感受一下，如何？”
對方一怔，顯然沒想到李素這麼果斷，不僅如此，居然讓他親自來嘗試？怎麼想的？
若是找個靶子打，成道境，施展出來，哪怕不純熟，過關基本沒有問題。
可讓他成道接近圓滿，再過不久後，就會成爲長老的內門執事來當靶子，太師叔，你這還真是把臉送給我打啊。
正好，有了這塊敲門磚，師兄必然歡喜，而他自然一飛沖天。
於是，他笑了，道：“太師叔，您確定？”
“確定。”
“既然如此，我們去演武場吧，不知道太師叔是打算去室外，還是室內的？”
得罪了，那就不用顧忌，想不被報復，這會兒徹底打趴下，讓其沉淪地底，最好不過。
至於門派高層，比如說掌門會不會追究？一個內門執事的刁難都解決不了，丟人的是誰，一目瞭然。
“不必，這種程度的道法，還不至於控制不住。”
李素笑了，直接擡起手，“先簡單點上，小火符，注意了。”
深處手指，豆大一縷火焰，李素屈指一彈，火焰直接飛了過去。
看到幾乎沒有多少波動，彷彿隨時都要熄滅的火焰，別說內門弟子了，就是外門弟子也忍不住一呆，這威力，也太小了吧？？？
至於站在李素面前的那內門執事，則差點笑岔氣了，就這？
哈，真是上天讓我嵩高成事啊。
他身上黃芒閃過，土氣匯聚，形成寶甲將他護住，那是築基級別的土甲術，似乎要進行公平演示。
不過土甲覆蓋瞬間，裡面閃過一絲微紅，很淡，幾乎無法察覺的那種淡。
這傢伙.。
土甲，火行，相生之術！
看似築基，實際上就是成道初階，都很難撼動。
已然是成道高段的技巧了，這是要把這位八代太師叔，往死裡羞辱啊。
李素神情不變，淡淡的看着自己豆丁大的火符落在對方身上。
咚~！
觸碰一瞬，驚人無比的聲音響起，那豆丁大的火焰爆發了，可怕的力量直接炸裂。
一秒，內門執事微笑的臉龐就凝固了，瞳孔縮成了一個小點，臉上露出了無比驚恐的神色。
那豆丁火符，洞穿了他的土甲，裡面傳出了極其驚人的高溫，那溫度太過可怕，形成了無比強烈的影響，直接紮根到了他的腦海，形成了自己被燒的連骨頭都沒有剩下的景象。
要死，自己要死！
彷彿被死神扼住了喉嚨，內門執事別說掙扎了，這一刻呼吸，心跳都停下了，身體因爲強烈無比的恐懼流出了超乎想像的汗液，整個在一瞬間暴瘦了十多斤不止。
洶的一聲，火焰炸裂，直接就將對方土甲陣法，將對方徹底籠罩。
“啊~！”
一聲驚恐至極的叫喊從那名內門執事嘴巴里面發出，他驚恐極了，彷彿自己已經被點燃，被火化，被揚了。
然而，下一刻，火焰消失，他毫髮無傷的出現了。
可怕的火，不但沒有燒傷他，對四周圍的影響也是一點沒有，出了他渾身上下近乎溼透了，嚴重脫水的模樣，幾乎沒有形成哪怕半點傷害。
“擋住了嗎？了不起！”
淡漠的看着對方，李素手指再度升起，不過這一次不再是豆丁大的火焰，而是一張無比完整的小火符，只不過裡面燃燒着無比劇烈的火焰，可怕至極，空氣都隱隱被扭曲了，可怕至極的天地元氣被瘋狂抽取，在他指尖形成了能夠將一切都給蒸發的高溫。
“嗯，看來威力小了點，既然如此，那就全力施展吧.。”
“法術、符籙、功法，八十多種，來，好好體驗，看看你太師叔我，是否將之前所看的，掌握！！”
咚的一聲，內門執事臉色慘白如紙，駭的魂飛魄散，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他氣息在不斷震動，道心彷彿被人撕開了一樣。
而此刻，整個傳功堂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李素的火，雖然沒有落在他們身上，但那被燒光，連灰燼都沒留下的景象，卻烙印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這一刻，站在那裡的李素，不再是紫袍娃娃，而是如同掌門、如同峰主，如同長老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