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德實際上是門羅的學生,他的暴熊秘法也是身爲暴熊大騎士的門羅所教授的。
男人之所以會受到皇室貴族的命令去追蹤楚明一行人,也是因爲門羅從中操作。
目的是想要讓託德將這張羊皮紙交到勞倫斯手上。
羊皮紙上的內容很簡單,上面記錄了一場即將在兩個月之後舉辦的宴會,其中宴會名單涉及到了羅頓王國有名有姓的巨魔貴族以及背後的【巨魔之王】!
“巨魔之王嘉文·斯皮爾斯……”
楚明口中喃喃着,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傢伙不就是當初現實世界中卡師用來當做擾動異界歷史的核心嗎?!”
“擾動失敗之後,異界歷史提前三千年滅亡,而【拂曉大騎士嘉文·斯皮爾斯】這張卡牌也化作了飛灰,宣告着人類干涉異界歷史的失敗。”
“他怎麼變成巨魔之王了。”
楚明身上頓時冒出了冷汗。
原來所謂的巨魔和癲狂騎士的出現皆是因爲這個男人而起嗎?
卡師們這下子真的是好心辦壞事了。
楚明重看了一遍羊皮紙上的內容,呢喃道:“巨魔之王嘉文·斯皮爾斯難道就是一切污染的源頭?”
“當然不是。”
勞倫斯不知道何時醒了過來,當他接過楚明遞過來的沾染着血的羊皮紙時,愣神了一下。
“沒想到門羅的學生竟然如此懦弱,寧願接受死亡,也不願意面對巨魔……”
老人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將注意力轉回楚明的問題上,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講起了嘉文的故事。
“拂曉大騎士嘉文·斯皮爾斯,出身於三大開拓騎士家族之一的斯皮爾斯家族,年僅40歲便達到了大騎士境界。”
“本來前途無限的他,在一次出勤中遭受黑暗生物襲擊帶着重傷逃回了王都,之後他彷彿變了一個人,神神叨叨,經常躲在房間中不出去,見人便信誓旦旦地聲稱黑暗生物最終會淹沒世界。”
“這……”
楚明沉默了一下。
看來卡師們對歷史的擾動真的起作用了,改寫了嘉文當初死在黑暗生物手中的命運,但是怎麼好像後面的劇情走向有點不太對,感覺就像是拿錯劇本了一樣。
當楚明還在思考之際,老人的聲音繼續傳入他耳中。
“當時所有人都以爲他瘋了,他的父親爲了保住家族的名聲,將他關進了黑屋中,不允許他與任何人來往。”
“於是,在三年後的一天晚上,悲劇發生了……”勞倫斯聲音開始變得低沉,“一頭黑暗生物突然從黑屋中闖出,將整個斯皮爾斯家族屠殺殆盡,並將污染傳了出去。”
“而這頭黑暗生物就是已經化身成爲巨魔的嘉文。”
說着,勞倫斯徑直伸出右手,幾條清晰可見的黑線在他手腕中鼓動。
楚明雙眼一縮,“這是癲狂騎士纔有的特徵?!”
“沒錯,這股黑暗力量存在於每個人身上,嘉文·斯皮爾斯不是源頭,而是讓黑暗力量爆發的第一個傳播者。”
“人類身上怎麼可能存在黑暗力量?”
楚明下意識想要否定。
如果異界人類身上都存在着黑暗力量,那麼那些卡牌人物身上也會存在,既然如此,黑暗研究所不可能不知道。
Wшw▪тTk Λn▪co 勞倫斯搖了搖頭,咳嗽幾聲,“有神靈許下的血脈枷鎖禁錮,人類自然不可能擁有黑暗血脈。”
“但若是我告訴你,
被黑暗污染的不是人類呢,而是血脈枷鎖本身呢。”
“?!!”
老人顫顫巍巍地從懷中拿出一本獸皮書籍交到了楚明手上。
楚明撫平書皮,看清了書名——《七神座:秩序與王權》。
勞倫斯接過葛海遞過來的熱湯,解釋道:“七神座乃是創世七神,神話時代最初的神明,分別代表了秩序,戰爭,武裝,豐饒,智慧,大地,暗夜。”
“其中‘秩序’掌控世間一切規則秩序,祂代表了秩序與王權,而血脈枷鎖也正是他爲了維穩人理秩序所向人類許下的。”
“當遙遠的衆神時代被歲月埋沒後,衆神神力光輝逐漸暗淡,黑暗捲土重來。”
“代表了秩序神力的血脈枷鎖經過漫長的歲月早已變得暗淡,黑暗趁虛而入將秩序神力連同人類身上的枷鎖都給污染了。”
“這也是爲什麼,巨魔能夠在人類與黑暗形態中轉換,因爲被污染的本來就不是人類本身,而是血脈枷鎖。”
“也是爲什麼巨魔喜歡挑選騎士作爲污染對象,相比其他人,騎士作爲秩序中的一環,與他們更加親和。”
楚明一愣,“也就說只要能夠破除血脈枷鎖,就能夠將巨魔消滅掉嗎?”
他終於能夠理解勞倫斯爲什麼整天將自己鎖在屋子裡了。
這是得是多麼漫長且深入的研究才能將這埋藏的真相給挖出來。
要不是勞倫斯與他訴說,他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周目才能清楚這一真相。
勞倫斯回答道:“理論上來說, 異變的秩序神力根基依舊是秩序,如果能夠找到相反的神性力量與之相消,或許能夠破除血脈枷鎖。”
“只是可惜……”老人自嘲一笑,“我後半生一直在經歷失敗,沒想到這一次也不例外。”
“在我原來的設想中,秩序神力與戰爭神力有着天然性的衝突,只需要收集足夠‘戰爭’遺留在世界的神性力量,便能夠利用它破除血脈枷鎖。”
“但我高估了自己。”
勞倫斯瞬間變得難看,吐出了一口鮮血。
楚明見狀,趕緊上去扶住老人。
“以凡人之力想要竊取神明的力量簡直癡人說夢。”
“這麼多年來,蒐集的微弱神性力量根本不足於與血脈枷鎖抗衡。”
“反倒是把我的身體搞得千瘡百孔。”
“小子,是不是很好笑。”
楚明搖了搖頭。
“只是可惜了,辜負了門羅的期望。”
勞倫斯躺在楚明懷中休息一會,緩和了過來。
老人將手伸進衣服中,拿出了那瓶楚明曾經見過的幽紅藥劑交到了他的手上。
“原先那瓶已經被我用了,但我失敗了,這是重新萃取出來的,希望你能夠利用好它。”
楚明接過神性秘藥,不經意間看到了上面殘留的血跡。
他愣愣出神了一會,低下頭朝老人問道:“你用的是自己的血?”
勞倫斯虛弱地輕笑道:“安德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楚明捏緊了手中的神性秘藥,而後又緩緩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