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龍王？！”黑貓趴在銅幣背上被這一幕給嚇到了。
楚明在空中走出一步，微微鞠躬，“諸位前輩好久不見。”
“沒想到你小子竟然真的能夠走到這一步。”蔚藍龍王羅姆奈笑聲溫和，語氣感慨。
“不過是血脈極限者，衆神時代少說也誕生過十幾名。”黑鱗龍王赫伯特冷哼一聲，沒有給楚明好臉色看。
天空正北方向，黃金龍王那日蘇眼眸威嚴，沉聲道：“好了赫伯特，雷恩關乎龍族的未來，也關乎着世界生靈的未來，不要意氣用事了。”
黑鱗龍王赫伯特冷笑道：“如果他真的有心拯救衆生，就該乖乖待在龍之國中等待終末日到來。”
“獲得前往下一世代的資格卻不懂得珍惜。”
楚明雙眼微眯，正想開口，東方向暴躁的炎熱龍王奎烏克破口大罵，“赫伯特，我今天心情好，別逼我揍你。”
“只有你纔會想着逃避，下一世代存不存在還未可知呢。”
黑鱗龍王赫伯特冷聲道：“沒腦子的東西，至高魔神可是能夠匹敵七神座的存在，我等都是下位神之座。”
“即使這小子真的打破血脈極限，點燃神火，至多也不過是上位神而已。”
“對付一名至高都夠戧了，別說至高不只有一名。”
“將永恆胚胎用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只會葬送世界的未來。”
“而且我從未聽說過，有人將永恆胚胎用於突破血脈極限的。”
“你！”炎熱龍王奎烏克雙眸噴火，怒容猙獰。
“好了，你們兩個閉嘴。”
蔚藍龍王羅姆奈大喊一聲，赫伯特和奎烏克冷哼一聲，別過頭來，懶得理會對方。
見兩龍終於停歇後，蔚藍龍王羅姆奈看向天空上的楚明，“小子，伊莎貝爾殿下仍在跟隨秩序之蛇巡天，沒有時間回來，所以有些事情還是由我來告訴你吧。”
“你可知道我等爲何一直不急於催促你和伊莎貝爾誕下龍嗣？”
楚明搖頭，“前輩請說吧。”
蔚藍龍王羅姆奈與黃金龍王那日蘇對視一眼，“下一世代的到來可能是幾千年，又或者是萬年，百萬年，千萬年……都有可能。”
“就算是擁有永恆血脈的龍嗣也無法抵擋歲月的流逝，唯有真正的永恆纔可以。”
“幸運一些的話，幾萬年過後，下一世代的光明到來，龍嗣還能存活，若是不幸，可能龍嗣會永遠沉睡於黑暗中。”
“這一世代結合誕生龍嗣只是多一層準備而已，並不是你們的主要任務。”
楚明聞言，內心出現了一些疑惑，“可是我現在還是凡人之身，本體沒有觸及神話領域，前輩怎麼會覺得我能比獲得永恆血脈的後代活得更久呢？”
黃金龍王那日蘇聲音震顫空氣，“你，就算成爲上位神也難以抵抗黑暗侵蝕，很難度過下一世代。”
“所以我們早就爲你準備好了前往下一世代的容器。”
黃金鱗片閃耀，龍王巨爪穿出雲層，那日蘇張開巨爪，一枚閃耀着斑斕光芒的六面晶體緩緩轉動，散發出神秘輝光。
“此乃永恆胚胎，誕生於世界之初，經過漫長的地質運動，它們曾深埋於地殼之中，後來被七神座中的大地戰神挖掘出世。”
“它是永恆生命的死胎，停止孕育生命的永恆物質。”
“世界曾經存在三枚永恆胚胎，代表着三位沒有蛻變成永恆生命的存在，如今這是最後一枚，也是我們度過下一世代的底氣。”
“我們只需要將你的意識浸泡進入永恆胚胎中，漫長歲月之後你便可以成爲和伊莎貝爾殿下一樣的永恆生命。”
“永恆生命不受歲月影響，哪怕過去千萬年也能永恆存在，只要你和伊莎貝爾殿下能一直活着，下一世代總會到來。”
“永恆胚胎？”楚明唸了一下，伸出手來，神秘的六面晶體飄到了他的手中。
【永恆胚胎】
【品質：？？？】
“歲月史書也看不穿的品質？”
他內心一震，雙眼被晶體美輪美奐的朦朧光輝吸引，久久纔回過神來，“那日蘇先生，我還有一個疑問。”
“如果永恆胚胎真如您所說的那麼厲害，那前面兩位永恆胚胎的持有者都去哪了？”
那日蘇嘆氣道：“永恆胚胎當然不止有一種用法，第一枚永恆胚胎的使用者是第二紀元就已經存在的古龍王，奧利維爾大人。”
“龍族爲了延續他的壽命，應對第一次終末日，催化永恆胚胎爲他鑄造了一副新神軀。”
“只是可惜，過快催化的永恆胚胎並未獲得永恆，奧利維爾大人也在衆神之戰中被永遠放逐到了世界之外。”
“而第二枚和第三枚永恆胚胎則是被智慧神座取走了，萬年之後，其中一枚被發現於龍之國中，另外一枚至今不知所蹤，大概率找不回了。”
“智慧？又是智慧？”
楚明此時內心充滿了疑惑，他記得當年在聖樹下與維克托對話時，維克托提起過與藏室之神的約定，而藏室之神正是智慧神座的從神。
“難道說智慧早就預料到下一次終末日的到來了？”
這個念頭一出，楚明又搖頭，“不可能，沒有我的話，這個世界早在黑暗時代就已經覆滅了，哪來的第二次終末日。”
“神明洞察世界，而我是來自於世界之外的變數，只怕連智慧都無法預知得到。”
思索一會，他擡頭看向黃金龍王那日蘇，“那日蘇先生，你讓我來龍之國，應該還有別的話要說吧。”
天空上，黃金龍首大笑道：“沒錯，原本你只有成爲永恆生命，前往下一世代這一個選擇。”
“但現在的話，好像出現了一條新的道路。”
楚明心神一動，“您的意思對抗黑暗，度過終末日？”
西邊蔚藍龍王羅姆奈嚴肅道：“我們確實在你身上看到了度過終末日的希望。”
“能夠到達血脈極限者，哪怕在衆神時代也是相當罕見的存在，他們無一另外都成爲相當強大的神話。”
“你和他們一樣，都是時代的天才人物，聞名世界。”
“唯一不同的點是，你擁有了永恆胚胎。”
“當年古龍王奧利維爾大人獲得了永恆胚胎後，生命資質得到蛻變，一舉從上位神躍升至了上位神中頂尖的存在。”
楚明皺眉道：“這麼說來，永恆胚胎只是能讓我擁有晉升上位神的資質，但我本身還在神話之下，等成爲上位神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而終末日已經迫在眉睫，永恆胚胎對我真的有用嗎？”南邊許久未說話的黑鱗龍王赫伯特忍不住嗤笑道：“小子，你眼界還是太低了。”
“永恆胚胎可以化作完美契合你的軀體，而你原來的軀體仍然還存在。”
“血脈極限不允許生靈擁有超越五十枚極限的王血，但如果你擁有兩具軀體呢？”
此話一出，楚明腦海如驚雷閃過，打開了他的思路。
“真正完美契合我的第二軀體，還是擁有上位神之資格的，若是能被秩序規則認可，兩具身軀熔鑄爲一體，豈不是變相滿足突破血脈極限的條件了。”
他看向手心的六面晶體，內心震動不已，只是還沒等他將思緒理順，黑鱗龍王赫伯特便再次開口了。
“只是這樣又如何？”
楚明擡頭看向漆黑龍首，黃金龍眸盯着他的雙眼。
“五十枚王血之後的風景雖然沒有生物見過，但再厲害，能對抗得了衆多至高魔神嗎。”
“失敗了還會白白浪費掉一枚永恆胚胎，葬送世界生靈的未來。”
“你覺得值得嗎？”
其他三位龍王聞言，皆是把目光投向了楚明，等待他的回答。
楚明沉默了一下，確實正如黑鱗龍王赫伯特所說，避開終末日，前往下一世代纔是最保險的做法。
但這個世界真的還有下一個世代嗎？
如果他是因提紐特中土生土長的生靈說不定就同意了龍王們的決議，但很可惜，他來自另一個世界，還掌控着能夠改變歷史終局的歲月史書。
他雙眼直視黑鱗龍王赫伯特，舉起手中的永恆胚胎道：“我選擇參加最後的神戰，逃避不是我的作風。”
赫伯特聞言，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小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難道你要讓世界生靈因爲你的魯莽舉動而失去最後的希望嗎？”
楚明沉聲道：“所謂下一世代只是你們口中的妄言而已，黑暗吞噬世界後，什麼都不會存在，哪怕是永恆生命也會永遠沉淪在裡面。”
他經歷了三次書寫，若是所謂的下一世代真的存在，歷史的延續早已經去到了未來，而不是仍然停留在第三紀元這裡。
他很確信，預言中所說的下一世代是不存在的。
黑鱗龍王赫伯特怒氣衝衝的臉色一滯。
他確實無法證明下一世代是否真實存在，若是因此錯過了這次的神戰，說不定世界真的要永遠沉淪在黑暗中了。
楚明一番話觸動了赫伯特內心，讓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們想選擇保留火種前往下一世代，卻又擔心所謂的下一世代只是愚言。
但若是選擇直面終末日，參與神戰，又擔心敵不過至高魔神，浪費了永恆胚胎。
這抉擇就像一場豪賭，拿整個世界生靈的命運當做賭注。
哪怕是身爲神話的龍王，也難免感到內心沉重，躊躇不前。
楚明環顧天空，他非常瞭解四位龍王內心在想什麼，這確實讓人難以抉擇，但他已經準備好繼續前進了。
“諸位前輩。”
楚明的聲音平靜且穩重。
“南疆聖樹聖女擁有驅使神話的力量，新一代的獸神即將出現，而戰神試煉也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關頭。”
“生命光輝照耀，復甦的神話生物正謀求擺脫黑暗，遠在大陸的騎士也做好了點燃神火的準備，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難道我們要拋棄他們，去追求虛無縹緲的下一世代嗎？”
“至高未必有你們想得那麼可怕，若是敵不過他們，我願意第一個求死。”
四位龍王目光落在楚明身上，繼續沉默着。
他們活了萬年時間，內心的熱血早就已經冷卻，自然不會被楚明的一番話就鼓動，內心更多是在權衡利弊。
雙方就這麼僵持在半空中，過了一會，寂靜的世界中突然響起一聲喵叫，黑貓雙眼瞪圓，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怎麼了，蘇茜？”楚明疑惑地看向黑貓。
黑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雷恩……你手上的那枚什麼永恆胚胎，我好像見過，而且就在聖樹之城中。”
“聖樹之城有永恆胚胎？！”
“怎麼可能？”
黑貓此話一出，震驚了在場所有人，就連四名龍王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嬌小的黑貓身上。
楚明凝聲問道：“你再說清楚一點，具體在聖樹之城哪裡看到的？”
黑貓遲疑道：“我去年跟露緹希雅聊天的時候，她給看過這永恆胚胎一樣的東西，閃閃亮亮的，很好看，所以我還有印象。”
“我剛纔聯繫過她了，她說這什麼永恆胚胎是阿納十幾年前在聖樹底下撿到的，覺得好看就送給她了。”
炎熱龍王奎烏克聞言，呼吸急促了起來，“小傢伙，你讓她把疑似永恆胚胎的物品送過來看看。”
若真的是永恆胚胎，就意味着他們剛纔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
兩枚永恆胚胎，完全可以一枚用來突破血脈極限，一枚用來當做前往下一世代的後手。
還做什麼選擇，直接全都要。
黑貓撓頭猶豫道：“但是聖樹之城離這裡好遠呢，就算有露緹希雅的神力幫助，也要好幾天才能送過來。”
“小傢伙跟我走吧，我們親自去看看。”
炎熱龍王奎烏克火急火燎地抓起黑貓，一起遁入了空間中。
龍王離開後，現場氣氛古怪，沒人開口說話，他們都在等待最終結果揭幕。
十幾分鍾過後，紅火光芒染紅晚霞，炎熱龍王奎烏克回來了。
衆人心頭一震，往火紅空洞看去，裡面傳出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諸位，真的是永恆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