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孔雀門打進星空識海的一段信息,趙翔頓時驚呆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複雜,複雜得讓他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不過,就在他心神恍惚、思慮百轉之際,孔雀門打進他識海的信息又流動起來——“其實書豪與白髮女尊一樣,都是被幹屍城主煉化成奴隸煉化成的傀儡。”
“他們神識貌似純淨,其實只不過是假象,徹頭徹尾的欺騙。”
“貌似純淨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
“不過,我卻曉得乾屍讓我保留清醒神識的緣由。”
“那就是——他奪舍成功之後,就立即提取並煉化我純淨的神識。”
“然後,就可以組合成他的神識。”
“一切成功的話,那麼幹屍城主就不再是乾屍。”
“他就會成爲一位魔神,神通廣大,無所不能,能呼風喚雨,更會展開瘋狂殺戮。”
“整個炎黃星域,流血成河、生靈塗炭就不會是想像中的事情。”
“將你安置在墨玉之都最安全之地,已違反主人心意。”
“我如此做的目的,只是給你出手或者說反抗爭取一點點的機會。”
“你要小心,切記動怒而失去理智,乾屍城主的智慧極高,切記,切記!”
“當然,我如此幫你,也是出於自救,我絕對不甘於被幹屍城主吞噬殘魂的命運!”
趙環一霎間糊塗了。
他一直以爲自己聰明無比,與本尊也不遑多讓。
而現在,他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落進了圈套,成了別人刀俎上的魚肉。
不過,趙環暗想,既然進來了,那麼就鬥上乾屍城主一斗,看看最終鹿死誰手。
也就在幾息之間,趙環先用先天的靈氣暗暗給孔雀玉發去了一道信息:
“玉兄,謝謝,我會小心,堅持,如勝利,我會帶玉兄一起走!”
趙環腦海深處傳來了一道深深的震動——“我等着你,兄弟!”
趙環一陣激動。
“等着你”三字,勝過了千言萬語。
讓地久天長黯然失色,讓天涯若比鄰搖搖欲墜。
他收斂心神,一拽路函銘,沒有傳音,也沒有用心語。
只是在他的掌心寫下了沉甸甸的五個字:小心,別問,傳!
路函銘一愣神,馬上恍然大悟。
他立即依照趙環傳遞信息的方式,向其他四位兄弟傳達。
緊接着,在兩隻極品玉盒外面,趙環極速地各佈置了一個困陣。
因爲不放心,他還在組成困陣的神靈智氣里加進了厲害絕倫的滅神之光。
爲了保險起見,趙環又從本尊趙翔處取來了藏在萬象翠竹環神陣內的神陣之力。
當然,他是不能將本尊借來的。
就算借來的神陣之力,也是趙翔施展神通投影而來。
於是,趙環迅速佈置出了一個強悍的隱形萬象翠竹環神陣。
路函銘等六人全部一個不落地納入了它的保護範圍。
須臾,趙環便做好了萬一突變的準備。
直到此刻,他方纔放心地對路函銘等幾人傳音道——“非常危險,注意乾屍城主。”
“他武功高強,既然是乾屍,我想其行動可能並不靈活。”
“其二,得趕快尋找一處可以倚靠之地,以免腹背受敵,前後夾攻。”
“最後,我們每人不要有任何慈悲之心,下手要快要狠,爭取一招解決強敵。”
路函銘等五人都是經過了無數年殺人訓練,才被仙帝選出的王牌殺手。
他們經驗之豐富,嗅覺之靈敏,自非等閒之輩可比。
目光、心智、出手等等,都是萬中挑一。
可以說都是仙界大高手中的翹楚。
趙翔晉級至尊境中期巔峰之後,通過各種手段提升了他們修爲。
在神環第五層時間加速之下,他們五人都通通提升到了至尊境初期巔峰。
五人的實力,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趙環已經將隱形的星空識海神識放開至極限。
經過一一排查,發現西北方一處波動最少,是不是那兒最爲安全?
如果是,那邊的重重疊疊的房屋倒是可以借來作掩護、隱身、佈陣用的。
一把這個意思給提出來,立即遭到了路函銘等人的聯手反對。
路函銘傳給趙環一段信息——“趙翔兄弟,既然乾屍城主心智頗高,他就不可能不算計到這一步。”
“也許乾屍城主正用這個方法將我們幾人引進他的埋伏圈,妄想一網打盡。”
趙環沒有回答,他也覺得路函銘大哥的話有幾分道理。
但是,他搜尋的神識告訴他——西北角地域比較安全,其他幾處重要位置卻偏偏暗藏殺機。
讓人恐怖的殺機,正於平靜裡瀰漫開來,惡狼猛虎般地撲向衆人。
究竟怎麼辦?趙環心下思量着,究竟選擇哪一處作爲爭戰、休整的地方?
左思右想,趙環決定穩妥爲上。
他不能帶着大家再次落進又一個圈套。
不能讓玉哥好不容易給自己創造的機會,白白失去了能夠發揮出來的最大效用。
趙環旋即想到了一個妙法。
他立即從本尊處汲取了大量神靈之氣。
接着,神靈之氣迅疾地凝結出了又一個趙環,而真趙環已經隱身不見。
既然在困心神陣內隱形的趙翔分身連蛇族皇尊都發現不了,乾屍城主也不會發現的。
除非乾屍城主現在修爲境界已經遠遠超越皇尊境,突破到了極尊境。
但這是不可能的,若真是極尊境,乾屍城主就不需乾屍外形了。
極尊境強者,可以隨時改變自己的容貌。
靈氣凝出的趙環,在隱身的真趙環指揮下離開了衆人。
一離開隱形萬象翠竹環神陣,假趙環就直奔東南方那處最危險的地方飈射而去。
靈氣幻化的自己不斷傳來靈氣波動,趙環迅速將它們轉化成影像。
終於,衆人眼前出現了一幕又一幕恐怖的畫面——一幢淡黃小樓前。
裡面淡藍霧氣慢慢地漂浮移動着。
淡藍霧氣之中,走動着兩個全身赤|裸的乾屍。
一個乾屍個子足有一米八零之高,頭髮已經全部掉落。
他那鼻子好像經過了壓縮,只剩下了一點黑色肉線,嘴脣根本不能裹住雪白牙齒。
那雙眼睛深陷,眼珠乾涸成了紫褐色,偶爾會從裡面射出森森黑芒。
黑芒一現,浮動的藍色霧氣便激動得絲絲亂叫。
仿若淡藍霧氣就是乾屍發出的屍氣。
從乾屍眼睛、嘴巴、耳朵、鼻孔、後竅、乾巴巴雞|雞裡。
一絲絲一縷縷的淡藍氣體,仿若雨後春筍一般地持續不斷地冒了出來。
另一個乾屍個子更高,大概有一米九光景,奇怪的是他頭上竟然還留有一縷頭髮。
這縷白色的頭髮,隨着他腳步機械的移動,微微地往後仰起。
這具乾屍跟走在他前面的乾屍一樣,全身七竅都與外面的藍色霧氣互動。
藍色霧氣流轉自如,散發出鬼魅而恐怖的氣息。
他倆細長的腿上,肌肉又乾又硬,仿若一層黑亮又醜陋的裹屍布。
兩隻緊裹着薄薄一層黑皮的腳丫子落在青石板小徑上,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
乾屍手中各拿着一件東西。
一具乾屍拿着一支長長的白色笛子。
細望之下,原來竟然是用一個**歲女孩的手臂骨做成。
另一個乾屍手中拎着一個白晃晃的頭顱,頭顱嘴裡牙齒慘白尖利。
空洞的眼眶裡居然向外射出一縷縷鋒利的藍光,望之駭然,接着心神也遭其切割。
靈氣凝出的趙環一走近小樓百米處,就發現了這兩個怪物。
同時,他更深切感受到了兩具乾屍高強的修爲以及強悍的毀滅之力。
兩具乾屍面無表情地看向趙環,頭顱竟然一個顫動地倏地停下了前行的雙腳。
而本來尾隨着他倆漂浮移動的淡藍色霧氣,也詭異地停住不動,似乎被施了定身咒。
手拿笛子的乾屍,迅速地擡起左手,將笛子交予右手。
笛子橫着放在乾枯的嘴邊,白色笛子與白色牙齒,同時發出刺人心魂的白芒。
乾屍嘴裡噴出了一道又一道長短不等、粗細交錯的淡藍霧氣。
霧氣錯落有致、準確絕倫地射向嘴邊笛子上的笛眼。
於是,一曲笛子獨奏怪異地迴盪在虛空中。
聲音淒厲如夜梟,仿若蘊藏着無窮無盡的悲意,無邊無垠的憤怒。
每一個音符都是一把陰寒之極、吹毛斷髮的利刃,足以於無形之中置人死地。
好在靈氣凝成的趙環是個虛幻之體。
他對這種極爲恐怖的音攻沒有任何的感覺。
虛幻影像只是稍微顫動搖擺了幾下,然後就若無其事地站在兩具乾屍面前。
假趙環就這麼嘲笑般地直面着兩具乾屍,對他們的攻擊仿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兩具乾屍對趙環的這種蔑視大爲光火,旋即暴怒異常。
他們氣得從七竅噴出愈來愈多的淡藍煙霧。
在一邊觀望的乾屍還張開緊靠在一起的森森白牙。
嘴裡射出千萬縷淡藍煙霧,隨即,一陣怪笑駭人之極地炸響了。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接連笑了三次,靈氣凝出的趙環虛幻影像也隨之劇烈搖晃了三次。
就在趙環影像搖晃之際,第二具乾屍已經將手中拎着的頭顱拋向了空中。
他的嘴裡向頭顱射出一道一道淡藍的指寬光柱。
光柱一靠近空中頭顱,異變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