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之靈並沒有回答林凡的問題。
但在那神明印記出現的剎那，一切都已經不言而喻。
這些獸人既然已經全部堅定不移的信仰神明，那，他們思想匯聚而成的位面之靈，同樣也願意爲神明而戰！
這就是被諸神征服過的位面！
“異教徒。”位面之靈目光冰冷的看着林凡，“吾以此方位面之靈，叛你瀆神之罪，死於此地！”
話語落下，位面之靈緩緩伸出一隻手，對準了林凡，緩緩握緊。
林凡全身氣勢頓時一緊，這一刻，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瘋狂擠壓自己！
周圍的空氣如同實質，蒼穹如九海下垂，大地升騰而起，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將自己壓扁拍碎！
一個位面的力量！
感受着這股力量，林凡皺眉道：“就這？”
“轟！”
磅礴修羅神力沖天而起，但還未等林凡出刀，無數風刃劈砍而至！
大地轟然碎裂，一條條土龍沖天而起，將林凡死死束縛！
一棵棵樹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如萬千觸手，從四面八方的山林中衝出，撲簌簌纏繞林凡！
“你可能搞錯了什麼，”
位面之靈輕聲道，“這裡，是我的世界。”
“你膽敢在一個位面中，與位面之靈爲敵？”
“你豈能與天地爲敵？”
每一字吐出，此方天地都在搖晃！
位面之靈！
操縱位面的一切！
哪怕是神，都不願意在一個位面之中，與位面之靈正面爲敵！
“嘩啦啦！！”
一條條河流沖天而起，
一座座山嶽拔地升空，連綿烏雲落下滾滾雷霆！
盡皆衝向林凡！
這一刻。
整個位面都在與林凡爲敵！
只剎那，天地如巨掌收縮，整個位面彷彿都如一隻大手包裹林凡，如同要擠死掌中的螞蟻。
“咔咔咔！”
那股恐怖巨力直接讓林凡從空中墜下，身軀狠狠砸在地上，地面頓時裂痕瀰漫。
一個位面的力量！
一個位面的擠壓！
如一座泰山壓頂！
林凡全身上下都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肌肉與骨骼嘎吱作響。
就好像一隻螞蟻即將在掌中被擠死！
這是神明徵服過的世界，這是效忠神明的位面！
一個人，豈能與天地爲敵？
看到這一幕，那些獸人紛紛目光狂熱，虔誠吶喊！
“這個世界在保護我們！”
“這個世界，是神明的！”
“這片天地，註定效忠神明，豈能允許異教徒踏入一步！”
“這是神明的力量！”
林凡強撐着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獸人，聲音顫抖道：“這，可不是神明的力量。”
“而是你們的力量，你們的意志，是你們這個世界的力量。”
“可笑。”
“你們明明有如此力量，卻把這力量當成神明的恩賜！”
“獸人，你們忘記如何站起來了嗎！”林凡怒吼，“你們可是寧死不屈的獸人啊！”
與此同時。
位面之靈看着被整個位面之力鎮壓的林凡，目光升起一絲複雜，隨即道：“跪下吧。”
“你實力不錯。”
“只要肯跪下，我可以不殺你。”
“我想，神，會希望有你這麼一個強悍信徒的。”位面之靈淡淡道：“只要迷途知返，神，將會寬恕你。”
天地寂靜。
彷彿在等待林凡的回答。
在那宏偉天地面前，林凡忽然沉默了。
“跪下？”
林凡重複着這兩個字，彷彿在問着某人：“你願意跪下麼？”
林凡體內，忽然傳來女人詭異的笑聲：“我將全心全意遵循主人的命令。”
“主人若想讓我跪下，我便可以跪下。”
林凡點點頭：“但我若不想跪下呢？”
“那我便與主人殺個屍山血海！”
林凡呼出口氣：“哪怕與天地爲敵？”
“哪怕與天地爲敵！”
“轟！！”
靜止的天地，忽然開始顫抖！
但卻不是因爲位面之靈的怒火！
而是，這片天地在恐懼什麼。
靜止的世界在崩碎，那擠壓林凡的天地忽然開始顫抖，壓向林凡的山嶽，空氣，在這一刻盡皆被寸寸逼退！
“轟！”
林凡身後，漆黑森然的鬼氣奔涌！
鬼氣之中。
一個身穿黑裙、皮膚慘白的女子緩緩出現在林凡身後。
她舔着猩紅的嘴脣，以看待食物的目光戲謔的看着這個位面，以及那位面之靈。
朱脣開合，其內是森然的獠牙！
鬼神真身！
這一刻，鬼神降臨於此方天地！
“主人，”女子輕笑道：“又要讓我，吞下去了嗎？”
只剎那，位面之靈渾身一抖，不知爲何，面對這個女子，它竟是有種面對天地的感覺！
位面之靈！
沒有實體的存在，對於鬼神來說，這種意識體，就像是作爲食物的靈魂！
同樣是，食物！
“鬼神！”位面之靈臉色忽然變得慘白，聲音都在顫抖：“鬼神，鬼神真身！”
“你是修羅神！”
“不，這不可能，修羅神早已滅絕，而且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成爲高高在上的神……怎麼可能成爲神都要畏懼的修羅神！”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林凡點點頭，隨即一字一頓道：“我命令你，吞噬這個位面！”
“是，主人。”
女子滿意的張開嘴巴，露出猩紅的舌頭，舔舐這個世界。
那漆黑的鬼氣頓時奔涌開來，逼迫林凡的空氣、山嶽以及整個位面竟是躲避這股鬼氣！
而但凡被那股森然鬼氣接觸到的一切，都被渲染成了黑色！
這一刻，鬼神張大嘴巴，吞噬天地！
獸人們瞪大雙眼看着天空被黑暗一點點吞噬，看着神賜予的陽光一點點消失，大地在那股黑氣之下開始碎滅。
“不，不要！”
“神賜予我們的家園！”
“不要啊！！”
獸人們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這一刻，他們能感受到這片世界的痛苦！
這是他們生活了數萬年的世界！
而這一刻， 這片世界，彷彿被一隻惡魔一點點拖入深淵！
獸人哀嚎。
鬼神在獰笑。
“不，不要！”
位面之靈也發出驚恐的吶喊，它完全無法理解，一個人類，爲何能成神，爲何能成爲神明都要畏懼的修羅神！
“你們的神，的確很強，能讓你們跪下。”
林凡破碎的身軀在快速癒合，一身氣勢愈發強悍，再次恢復僞高等神祇的氣息。
“但，我是你們的神見了都要跪下的修羅。”
“或許我沒有神的榮光。”
“但，論邪惡，我比你們的神，更加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