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否？”拿着玉佩，唐長安擔憂地問道。
他這次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引起他人覬覦，甚至對自己造成一定的危險，如果不可信，搞不好到頭來會害了自己。
“自然可信。”煙娘回答的語氣很平淡，唐長安卻能從語氣中聽出那超然的自信。
也許。
他對煙孃的瞭解還是少了點。
……
城北慕家。
記憶中似乎有些印象，好像也是靈涼大戶，而且在幾年前慕家家主還是靈涼城城主，不過已經卸任，但底蘊肯定還是十分深厚。
拿着煙娘給的玉佩，唐長安帶着長柱這個貼身保鏢兼引路人來到城北‘盤龍’街，這條街上住着的都是靈涼城最有權勢的大戶。
長柱對這條街似乎很熟悉，輕車熟路的帶着唐長安拐了幾個拐口，停在一處大院門前。
“這裡就是慕家了，先前慕家主婦身子不舒服，我曾和煙娘一同上門爲其看病。不過大戶人家規矩就是多，下人不讓進，一會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對面的茶棚等你。”長柱指着斜對面的一處茶棚，裡面有三三兩兩的客人正在喝茶等候。
茶棚裡坐的一般都是像長柱這樣的下人，主人拜訪這條街上的大戶時，下人們無處可去，又不能離得太遠，只好待在茶棚裡一邊喝茶一邊等候。
唐長安也沒有說什麼，點頭整理了下衣衫踏上臺階，朝着慕府大門而上。
看門的僕人自然要詢問一番，不過在唐長安拿出玉佩後卻瞬間噤聲，恭恭敬敬的將他引入慕府，然後找來侍女，附耳悄聲交代幾句，侍女微微額首，換領唐長安朝內院走去。
慕府很大，大到沒什麼好的形容詞，唐長安的心思也不在觀賞府邸上面，腦子裡想的都是該怎麼去說服那位大人物和自己合作。
也不知走了多久，侍女終於帶他來到一處別院，請入院子內的小亭子入座。
“公子稍後。”侍女輕輕行禮，繼而轉身離去，留下唐長安一人在亭子裡坐着。
片刻後，又有侍女端着茶水糕點而來，擺放石桌之上請他享用。
不得不說，服務態度真是好。
東西也很好吃。
軟軟的，酥酥的。
“小姐。”
身後傳來動靜。
唐長安轉過頭一看。
四目相對。
“是你！”
“不是我！”
唐長安大驚，起身拔腿就要跑，但他身上畢竟穿戴了百斤的重物，這些日子勉強適應能夠走路，可讓他跑還是很困難的，這腿邁出去不到三步，就有感覺累得慌。
“嗖~”
一陣微風，伴隨點點幽香，那熟悉的橘黃色長衫映入眼簾，與此同時還有那咬牙切齒的表情：“你這是要去哪啊……”
“咳咳……”唐長安輕咳掩飾了下尷尬，正了正衣冠，一本正經的拱手道：“姑娘，在下唐長安，是經藥塵鋪掌櫃煙九娘介紹而來。”
說完，唐長安把煙娘給他的那塊玉佩再次拿出來，這意思就很明顯了，寓意他是有後臺的，姑娘你要動手可要考慮清楚。
興許是那塊玉佩有了效果，橘衣少女沉吟片刻，順手接過玉佩走到石桌旁坐下，問道：“說吧，煙娘讓你來做什麼。”
止住干戈，唐長安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坐到橘衣少女對面，緩緩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尋求合作，售賣《金瓶梅》？”橘衣少女聽完講述，眉額微皺，不能理解。
《金瓶梅》是當下靈涼城內最爲火熱的書籍，因有‘夢中神書’的光環加深，靈涼城內確確實實出現了一股印刷《金瓶梅》售賣的熱潮。
可這玩意，需要找人合作嗎？
尤其是對於她們慕家來說，自家書鋪已經在印刷《金瓶梅》販賣，完全不需要找人合作。
更別說眼前這名叫做唐長安的少年，僅僅只是藥塵鋪的一名藥童而已，拿什麼跟她合作。
這話她雖然沒說出來，但唐長安卻能夠看出，不過他既然敢獨自上門談合作，那自然就有讓對方動心的資本。
“我做過調查，市面上的《金瓶梅》並不是全本，書鋪印刷進度都是根據夢中書籍進度趕製出來的。但這種做法遠遠不能把利益最大化，並且沒有收藏價值，所以我猜測靈涼城許多書鋪都在等《金瓶梅》這本書籍徹底連載完後再行出手，趕製全本《金瓶梅》。”
橘衣少女靜靜地聽着，唐長安口中所說的這些並沒有錯，但也並不難猜測，目前市面上出現的《金瓶梅》都是小打小鬧，真正大頭還是在這本書籍徹底完本之後。
因爲只有整本的《金瓶梅》書籍，才具有閱讀性及收藏性。
唐長安看了一眼左右伺候的侍女。
“你們下去吧。”橘衣少女會意，屏退下人。
“如果我說我能提前預知《金瓶梅》裡的內容，夠不夠資格與你合作？”見侍女離開後，唐長安這才扶桌湊近，沉聲說道。
提前預知《金瓶梅》書籍內容！
橘衣少女臉露驚訝，明顯的不相信。
《金瓶梅》是什麼書籍？
那可是‘夢中神書’！
是隻有在夢中才能觀賞到的書籍。
如今坊間都有傳言，是有仙人在著書，福澤大靈涼，才讓靈涼的百姓得以在夢中看到這本《金瓶梅》。
最關鍵的是，這個說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
尤其是夢中書屋裡面牆壁上掛着的那副模糊白衣畫像，都被他們當成了仙人畫像，很多人每日入夢觀書的第一件事情都不是去看書，而是先跪拜那副畫像。
像這種‘仙人’寫的‘神書’，一個普通的藥童說他能夠提前知道書籍內容？
完全不能相信。
見橘衣少女這副模樣，唐長安坦然一笑，說道：“夢中《金瓶梅》昨夜更新至第五十七回，無人知第五十八回，但是我知。”
說完，唐長安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歪歪扭扭的字跡，那是他出門前做的準備。
橘衣少女接過小紙條，輕聲讀出上面的文字：“潘金蓮打狗傷人，孟玉樓周貧磨鏡？”
“這便是第五十八回回目，今夜入夢觀書，一驗即知。”唐長安自信的說道。
“你是如何做到的。”橘衣少女看着手心內的紙條，問道。
提前知曉夢中書籍內容，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夜間做夢，而我是白日做夢。雖然不知道爲何原因，但卻能夠比你們早一步得知《金瓶梅》中的內容。”這是唐長安特意想出來迷惑世人的法子，有了這個理由，能夠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先人一步，預知內容。
這對於印刷《金瓶梅》書籍來說，絕對是搶佔市場的制勝法寶。
他相信，只要橘衣少女不傻，就一定會選擇和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