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有選擇,封林晩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再開啓這趟旅程。
這固然是很好,很好的經歷。
而且他的收穫,惠及深遠。
無論是穿越還是聯機,都已然熟悉。
只是這一次的穿越前綴,比封林晩想象的,要稍微長一些。
或許是因爲這個世界過於危險,他需要更多的隱藏。
······
陽光透過破損的屋頂斑駁的灑在凹凸不平的破舊石板上,陽光底下一名衣衫破舊的老僧正專心致志的雕刻着一塊形狀怪異,大約有大拇指大小的圓石,儘管他煞費苦心,卻似乎限於水平有限,圓石的一面,也只是隱隱的擺弄出一個佛陀的形象。
說是佛陀,其實也實在太過勉強了些,若非雕琢這塊石頭的,不是一個老僧,是無法讓人將它與佛陀聯想到一起的。
一個小和尚蹲在一旁,手裡捧着一個熱乎的烤紅薯,吃的歡實。
一塊紅薯下肚,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黑灰,意猶未盡的將手伸向剩下的另外一塊。
“啪!”
精心被老僧雕琢了一個早晨的石頭,毫無疑問的砸在了小和尚的手上,疼的小和尚直抽冷氣。
“小子!戒貪可是修佛的精要!”老僧一本正經的說着,卻迅速的從小和尚手裡,將那塊紅薯搶過來,然後美滋滋的咬上一口,整張皺成菊花般的老臉,一瞬間便突然舒緩開來。
“師父!你老是用這一招,現在都唬不住人了!”小和尚撿起地上的那塊打磨過的石頭,有些鬱悶的說道。
老僧將石頭一把拽回來,用粗布的袖子擦了擦石頭上剛剛被擦花之處,不忿道:“小子!爲師知道你瞧不起這門手藝,不過不是爲師吹噓,這確實是正經的點石成金之術,來日你若繼承了爲師的衣鉢,這門手藝卻是必不可少的。”
小和尚翻了一個白眼,不置可否。
紅葉鎮上,有個土財主喚作甄有財,家有良田千畝,腰間纏了萬貫,真真富的流油。
而現在老僧正帶着自己的徒弟,直挺挺的擋在了甄有財的馬車前面。
“去!打發幾個銅板,趕他們走!”
老僧面不改色的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兩個銅板,然後微微對着甄有財的馬車雙手合十一禮。
正巧此時,懷中的石刻佛像掉了出來,在地上摔出清脆之聲。
老僧面色大變,而他身邊的小和尚,更是動作迅速,搶步上前將那石刻的佛陀撿起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
“是什麼東西?給我拿過來!”甄有財坐在馬車中,面也不露,並未出聲,出聲的只是管家。
老僧迅速的從小和尚手中奪過石刻佛陀,將其放入懷中,然後取出一枚玉石雕刻,樣式精美的佛像,朝着管家遞了過去。
看着老僧手裡的玉質佛像,不動聲色,語氣卻冷淡道:“不錯!看着有點成色,水頭也行。給你一百兩,老爺請回去了,不過···還需當給點添頭。”
周圍幾個家丁護院,已經隱隱圍攏上來。甄有財雖然偶爾發善心,但是善心是有限的,貪婪是無限的。
老僧面色發苦,遲疑的將石刻的佛陀重新取出,然後遞了出去。
管家一把奪過去,也不細看,同時將玉雕與石雕的佛像,一同遞進了馬車中。
馬車的簾子掀開了。
走下一位衣着富貴,卻生的消瘦的中年。
“好一個和尚,故弄玄虛,以玉佛掩飾石佛,便想用石佛換了真金白銀。”甄有財說道。
嗯···!
大家都猜錯了!
封林晩既不是老和尚,也不是小和尚。
而是甄有財!
紅葉鎮的首富,一個鄉巴佬土財主。
當然那是以前,現在···至少蕊子裡,他是來自星河時代的穿越者。
封林晩也很奇怪,爲什麼自己明明是和白小甜一起聯機穿越的,卻會與她分開。
封林晩已經安排人去十里八鄉貼告示了,上面有着他和白小甜約定好的暗號。
假如白小甜看到,就會依照告示找過來。
一對坑蒙拐騙的和尚師徒,用一個玉佛和一個石佛,玩點手段騙錢花。
這是小事,封林晩本不至於在意。
但是當他握住那石佛的時候,卻總感覺有點什麼不同。
雖然從材質價值上來講,石佛與玉佛不可同日而語。
“阿彌陀佛!施主!石佛或者玉佛,本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看我們如何看待。這石佛對貧僧來說價值更高,那當然更爲珍貴,這玉佛在貧僧眼裡,也只是一件器物,那當然也就並不值什麼。”老和尚不慌不忙的雙手合十,對封林晩說道。
封林晩一手拿着一個佛像,放在陽光底下看着。
想了想,忽然將玉佛還給了老和尚,然後對管家說道:“去!給大師拿五百兩。”
管家面露異色,卻沒有任何的多嘴多舌,直接就轉到馬車後面,從箱子裡取出五百兩的雪花銀。
陽光下,雪白的銀子,帶着炫目的光暈。
小和尚抿了抿嘴脣,顯得有些興奮。
封林晩忽然看了這小和尚一眼,袖袍下的手指,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我的老天!這他孃的是洪福齊天?這小和尚什麼來歷?這麼牛嗶的嗎?”封林晩面無表情,看似等待着老和尚的答覆。
假如老和尚貪婪的接過五百兩銀子,那麼他的高僧形象立刻破碎。
封林晩固然損失五百兩銀子,但是白銀對封林晩來說,什麼都不是。他用五百兩當探路石,並不虧。
假如老和尚拒絕了,那麼封林晩就接着還有招。
無論如何,這對師徒,可不簡單。
“不管老和尚怎麼樣,小和尚我得想法子留住!”雖然是個土財主,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僅限於一郡之地。而按照白小甜之前所言,這個世界的遼闊超乎想象。
原本封林晩還在發愁,如何下手。
如今就有‘奇遇’送上門來,那當然要好好琢磨一番了。
“承蒙施主厚愛,老和尚受之有愧,石佛一尊,也就值點手藝錢。只需三兩足矣!”老和尚依舊很平靜,絲毫不爲錢財所動。
如果不是他的眼神,一直在往那雪白的銀子上飄的話,還真的比較有說服力。
“呦呵!看來是以爲撞到肥羊了,想着鈍刀割肉,一點點來?”封林晩臉上的表情,漸漸的變成了崇敬,有些敬佩的看着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