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從你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羨慕？”
辦公室內，馮玉目送趙陽離開，而後略帶調侃的對吳相說道。
“是有那麼一絲。”
吳相十分坦然的承認了。
“如此璞玉，若是在盛世，絕對不可能讓他在外淪落蒙塵20多年。”
吳相所說的‘蒙塵’，指的是趙陽明明有很強的修煉天賦，但卻沒有修煉機緣。
“蒙塵有蒙塵的好處。”
馮玉倒是看得開，道：“沒有過去20多年的經歷，也打磨不出他此時的心性，至於修行的晚這一點，對於我們鎮守使來說，真就不是個事兒了。”
鎮守之時，由於‘公平’規則的存在，平日裡能夠讓人橫行的修行與法術等等，都將退居二線，並將真正決定勝負的關鍵手，讓給‘心性’二字。
趙陽過去的經歷，表面上看起來是修爲停滯不前，但暗地裡，那心性的增長以及其帶來的好處，卻又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那墨淵的戀人…”
吳相眉宇輕擡，道：“應該是受了‘血延咒’，此咒以某一支詭族不斷延續的血脈之力爲支撐，這一支詭族存在的時間越長，其力量也就會越大。同時，由於根基是血脈之力，所以同族之間，很難破除另一個人施展的血延咒。”
“應該是了。”
馮玉也是這個想法，道：“看來，這墨淵的長輩，很不滿其和一名華夏女子相愛，所以趁着他離開的這麼點時間，悄悄下手了。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下手了，爲何不直接殺死？這‘血延咒’可不是什麼具有隱秘性的高招，墨淵一看，就知道是同族動的手。”
“教訓。”
吳相從馮玉提出的矛盾點中，品讀出了一些味道來。
“不直接殺，而是讓墨淵看着姚娜慢慢死去，這是在鞭策墨淵，並提醒其看清楚自己的地位。”
“有道理。”
馮玉微微睜大了眼睛，道：“墨淵此時雖然是那一支上詭族的話事人，但畢竟剛上位沒多久，地位不穩，而且還有很多有實權的長老，都在虎視眈眈的向分割話事人的權利。
如果我沒猜錯，當姚娜徹底不行了的時候，這一支脈的長老，怕是會出面，並在讓墨淵付出一定代價後，再將姚娜身上的詛咒解開，並將姚娜轉化爲詭族。”
說到這裡時，馮玉忽然眉頭一簇。
“師兄，我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什麼？”
“磨礪心性。”
馮玉回道：“你剛纔說的教訓，還有我之後的推測，都是建立在墨淵掌權不穩的前提下的，但如果，墨淵已經用雷霆手段穩住了權利，那麼此時姚娜的事情，可能就是其長輩，想要磨礪墨淵的心性而故意做的事情。”
“想要用姚娜的命，來逼着墨淵挖掘潛能，從而達到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血脈之力，進而解開‘血延咒’？”
吳相點點頭，認可了這個可能，旋即補充道：“若真是如此，而且還讓他們弄成了，那對趙陽來說，是極大的不利。”
“可是這小子…”
馮玉按了按太陽穴，道：“主觀上，他是帶着聖母心去救人的，可客觀上，卻等於將這份危險和機遇並存的挑戰，從墨淵那裡拿了過來，若是趙陽成功了，他的修爲和心性，都得大漲。”
“這就是善有善報吧。”
吳相感慨道：“但前提是，他能成功。”
“我有預感，他肯定能成。”
馮玉咧嘴一笑，道：“畢竟，我拿命給他換來的運氣，不會這麼快就花光的。”
……
鳳凰小區內，墨淵給趙陽施展了一個隱身法術，然後將其帶到了姚娜的住所。
在姚娜恢復視力後，想要快速恢復獨立的生活，所以便從家裡搬了出來，她的家境不錯，一個人就租了一個兩層公寓。
“你來啦。”
墨淵剛進屋，並將自己買的零食放在桌子上，姚娜便穿着睡衣，睡眼朦朧的從二樓主臥走出，並對着樓下的墨淵道：“我太困了，不想出去玩，等我睡醒了再說吧。”
“成。”
墨淵笑着應下，道：“那我在這裡等你睡醒了。”
“幹嘛等我，我睡醒了給你發消息不就行了？”
“看着你睡覺，是我最大的幸福。”
“你…嘴貧！”
姚娜撇了撇嘴，道：“看我睡覺可以，但不準拍照，還有，不準不老實！”
“一定！”
“行吧，那我先睡了，你幫我把零食放到零食櫃。”
“好。”
姚娜回屋，墨淵則是快速將零食擺放好，並帶着趙陽上二樓。
墨淵十分謹慎，在趙陽上樓時，他還額外用法術，將趙陽踩木質樓梯的聲音給消除了。
但等進入姚娜房間後，墨淵發現自己多此一舉了。
此時距離姚娜回屋僅有三分鐘，但姚娜已經沉沉的睡去。
“……”
墨淵駐足在原地，看着姚娜明顯開始蒼白的起色，一聲不吭的外表下，藏着心疼、不甘，還有憤怒。
見他這樣，趙陽也不多說什麼，走到姚娜身邊，而後帶着詢問目光看向墨淵。
雖然墨淵說自己能幫姚娜，但具體怎麼幫，趙陽自己都不知道。
“你就站在那裡就好了。”
墨淵微微開口，憑藉自身的詭氣，將聲音傳入趙陽耳中。
“待會兒，我會將血延咒的力量轉嫁到你身上，這上面有足足一成我這一支脈歷代詭族的血脈之力，如果你實在撐不住…可以選擇後退三步，那樣就可以終止鏈接了。”
趙陽先是點頭，而後指了指姚娜。
這意思是，如果他停止了鏈接，姚娜會怎麼樣？
“流失壽元的速度會再次加快，大概…只剩一個小時吧。”
墨淵沒有再多說什麼，手中掐出一個手訣，很快便從姚娜胸口處，引出一道血紅的絲線。
在得到趙陽肯定的眼神後，墨淵將這絲線牽引向趙陽。
砰！砰！砰！
就在紅線觸碰到趙陽的肩膀時，趙陽體內如同有微型炸彈爆炸一般，直接連續不斷的發出砰砰的響聲。
“咳咳！”
趙陽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墨淵似乎早有預料，剛纔就將趙陽身邊的聲音給遮擋住。
而過了短短几秒後，趙陽面上痛苦、難受的表情，卻逐漸變得猙獰，並開始透着幾分邪魅的笑容。
“嗯？”
墨淵瞳孔一縮，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