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錯的高世忠慢步花叢,緩步走回住所。尐說網來至於他心頭的警兆越發變得強烈起來,高世忠估計或許危險的源泉,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高世忠左手託着青銅燈,時刻都能退入神燈世界,躲避敵人的猝擊偷襲。額頭的天葵魔眼也處於開闔打開的狀態,不斷搜索着敵人的蹤跡,但是他卻一無所獲。
高世忠明白遇見危險,絕對不能倉皇逃跑,露出的背後,只會讓敵人有機可乘。這種敵暗我明的情形之下,步步爲營,徐徐後退,方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至於傳聲示警,高世忠根本就未曾想過。
又有那一個伏擊的敵人,會任由獵物聲音傳遞出去,招惹來麻煩呢?而且,神降世界的各種科技裝備和法符,陣法,法寶,神通有很多,非常容易地就可以遮蔽聲音。
當然,其他傳訊手段,比如飛符傳訊,密碼報警之類的辦法,高世忠也可以試上一試,或許也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高世忠不想這樣做,一旦他這樣做了,就會讓暗中窺視的危險敵人,意識到自己暴露了,甚至有可能不在露面。
不怕明火執仗的敵人,就怕不明底細的敵人。
如同潛伏的毒蛇,危險性可比大象犀牛大多了。擁有數種撤退手段的高世忠,不怕敵人突襲自己。只要無法秒殺高世忠,他就有辦法脫身。
高世忠一心想見一見這個潛藏的敵人,有些時候人必須冒險,才能獲得最有價值的情報。現在高世忠冒險做事情,總比在其他更不利的情形下,遇見這個敵人要好得多。
出乎高世忠意料,高世忠走出很遠,甚至可以看到住所屋檐的輪廓時,敵人都沒有出現!
危機感還在,敵人並沒有走遠。
高世忠心頭念轉,想着用什麼辦法來引這個敵人出來的時候,他就看見別墅中有一道身影,飛掠而來。
玉樹臨風面如冠玉,來人卻是太白劍宗的玉樹。玉樹飛掠而來,驀地停下,落在高世忠的面前。當真是瀟灑無比,說不出的風姿氣度,真是一等一的一表人才。
玉樹看了高世忠一眼,厲聲問道:“半夜三更,你四處亂跑什麼?”
高世忠一愣,以前的玉樹可不是這種態度啊!眼高於頂的玉樹,又哪裡會將高世忠的安危掛在心頭,趕出來四處尋找呢?而且看這玉樹疾言厲色,面露不愉之色的模樣,看不出一點關心高世忠的樣子,倒是很像興師問罪,借題發揮。
高世忠不亢不卑地淡淡說道:“夜花燦漫,風景獨好,你不覺得嗎?”
玉樹看着高世忠,冷冷一笑:“這裡花妖無數,你這修爲低微的小輩,不好好在房間裡面呆着,反倒出來學人賣弄斯文,說什麼欣賞風景!小心別被花妖抓了去,害得婉兒師妹操心費力,四處找尋。”
玉樹說到這裡,高世忠方纔明瞭,玉樹對自己態度如此變化的真正原因了。玉樹先前沒有將高世忠放在心上,是因爲高世忠走的血脈進化路線,實力不顯,在玉樹眼中如同螻蟻一樣的存在,就是多看上一眼,玉樹也沒有興趣。
可是,高世忠半夜失蹤,久久不歸,時刻關心注意高世忠的上官婉兒,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開始四處找尋高世忠。
而關心小師妹,不想其他事情的玉樹師兄,自然也看到了上官婉兒的舉動。玉樹人雖然狂傲無比,但是也不是傻子,馬上意識到高世忠在上官婉兒心目中與衆不同的地位。
這一認知,自然讓玉樹心頭震驚,對高世忠仇恨嫉妒起來。
看到高世忠孤身一人,回答自己的問話又顯得無比桀驁不馴,玉樹心頭升起怒意,他威脅高世忠道:“小子,我不管你怎麼想的,只是你不能影響我們的作息,更不能成爲我們隊伍的累贅。你馬上回去,消停睡覺。”
高世忠看了玉樹一眼,臉上露出含義不明的笑容,說道:“我正好要回去呢。”
言罷,高世忠也不在理會玉樹,邁步行向別墅。
玉樹看着高世忠的背影,猛然出聲喝道:“我不管你心底有什麼齷蹉打算,我都奉勸你要小心一點,否則我玉樹是不會讓你陰謀得逞的。”
高世忠知道玉樹是醋意發作,正色警告自己,下一次,說不定就是拔劍斬殺自己了。但是,高世忠就彷彿沒有聽到一樣,繼續緩緩而行,根本就沒有把玉樹的警告,放在心上。
情場如戰場,誰也不能退縮半點,否則就是慘不堪言,後悔不已的下場。
至於玉樹的危險,高世忠自然置之一笑,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好了。
當然,習慣將敵人扼殺在萌芽狀態中的高世忠,對玉樹這樣流露出惡意之人,是半點不會手軟的。
高世忠心頭警兆依然存在,證明暗中窺視自己的敵人,仍然潛伏在旁無比危險。高世忠卻沒有對玉樹說上一聲,點醒一下。儘管大家都是一個臨時隊伍裡面的人,但是高世忠又不是大家的保姆,完全沒有必要照顧每一個人,更何況就算高世忠對玉樹說了,也多半會換來玉樹的嘲笑,嗤笑,恥笑!
玉樹看着高世忠身形消失,喃喃自語道:“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去做了什麼了。”
言畢,玉樹一展身形,飛向高世忠曾經大戰羣妖的地點,看到滿地花妖殘屍,無數妖珠靜靜的落在花叢中,無人撿拾,玉樹也是一驚。
玉樹不是震驚高世忠孤身斬殺花妖的力量,這些剛剛誕生的妖魔實力有限,根本算不上什麼敵人,玉樹是震驚高世忠放棄無數妖珠的戰利品。
寶物遍地,卻懶得彎腰去拾,這樣的人非鉅富,土豪莫做。
玉樹長相俊美,風度翩翩,自信人才方面無人可及。但是他卻沒有什麼背景,心中最最擔心的就是有仙二代,和高世忠這樣的土豪金主,插手自己和上官婉兒之間的情愫……
想到這裡,玉樹暗暗後悔,剛纔何必跟高世忠這個無名小卒多費脣舌,直接一劍斬殺了,豈不是乾淨爽利,永絕後患嗎?
就在這個時候,玉樹發覺有人接近自己,他猛然擡頭喝道:“何方妖孽,快快出來受死!”
“道友好大的火氣。”
一名綠色花裙的女修款款走來,她用斗笠輕紗遮住面孔,身形曼妙,曲線優美,聲音無比清脆,並且有絲絲暗香流溢出來,讓玉樹心頭的火氣弱了不少。
玉樹手握劍柄,橫眉冷冷地對這名女修說道:“斬妖除魔,我輩天職,何必奇怪。”
這裡是百花宗的地盤,來人又是個女修,並且衣裙花紋也是百花宗的華麗圖案,玉樹已經將這個女修當做百花宗弟子看待了。
雖然玉樹等人是跟隨神秀,前來百花宗搶奪金盞花的,但是玉樹可半點沒有在意過百花宗。面對一羣戰力孱弱,依靠美色娛人,重心放在買賣經營上面的小門派,出身太白劍宗的玉樹,心中半點壓力都沒有。
女修對玉樹行禮,恭聲說道:“玉樹瓊花碧潮生,繁花錦繡花仙路。小妹碧潮,百花宗宗主。”
玉樹也不能缺了禮數,隨意還了一禮,說道:“億萬妖魔禍九天,太白神劍斬金仙。在下玉樹,出身太白。”
玉樹邂逅碧潮真人,居然不屑隱藏身份,直接就跟百花宗主挑明自己的身份。
碧潮真人咯咯嬌笑,喜道:“原來是太白劍宗的人傑光臨,倒是我們百花宗大大的失禮了。”
說到這裡,碧潮真人笑語嫣然地邀請玉樹,說道:“既然是貴客到來,就不能在普通賓館招待了,否則就是我們太失禮了。道友,這邊請……”
玉樹心念轉動間,面對百花宗主的熱情邀請,推辭不過,也就跟着碧潮真人走了。
恰在此時,就聽碧潮真人大方地說道:“我百花宗也沒有什麼名貴的門派特產,如果有玉樹道友看上眼的好東西,請直說,我一定爲道友雙手奉上。”
玉樹心頭一動,脫口而出,說道:“聽說你們百花宗有些金盞花,我們想要一些。”
“些許小事,自當爲貴客奉上。”
碧潮真人好不猶豫就決定滿足玉樹的要求,彷彿百花宗能跟太白劍宗結成友好門派,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碧潮真人隨後解釋道:“金盞花在我們宗門禁地之中,需要道友跟我走上一遭了。”
看到百花宗主碧潮真人如此痛快,讓玉樹放心下來,他緊跟碧潮步履,直入花海重地,一路不曾見過一頭花妖,只是偶爾遇見幾名百花弟子,紛紛向碧潮真人問好,反倒讓玉樹放鬆了警惕。既然這碧潮真人,果然是百花宗的宗主,那麼說出的話語,就值得相信了。
碧潮真人走動極快,在花海叢中繞了幾繞,就帶玉樹來到一處用鮮花構建的宮殿之中。
宮殿之中,背對門口,坐着一名綠袍修士。
碧潮真人上前行禮,對綠袍修士說道:“祖師,太白劍宗的貴客,我給您帶來了。”
玉樹一驚,他可不曾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百花宗,居然還有祖師之類的老古董存世。
每一個底蘊深厚的宗門,都對這些老傢伙看重無比,這些老古董纔是門派的精華所在。
玉樹不能失禮,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說道:“晚輩玉樹,給前輩問安了。”
“好!”
綠袍修士猛然轉身,露出一張肉瘤遍佈,醜陋無比的面孔來。
被這世間少見的醜臉嚇了一跳的玉樹,猛然發覺此人身上妖氣滔天,魔氣森森……
“不好!是古妖……”玉樹驚叫一聲,猛然拔劍,玉石製作的飛劍,化成一道寶光轟然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