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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好，我們……”李凱搜尋着記憶。
“想不起來不要緊，我們遲早是要見面的。”老婦人擡起頭，一雙眼睛彷彿能穿透人心：“我有話要問你。”
李凱擦去石凳上的雪，取下自己的圍脖放在上面：“奶奶您坐，有什麼您問就是。”
老婦人將視線移到張雪瑞身上。
“奶奶，如果……如果您想問的是什麼奇怪的問題，我能接受的，瑞瑞也能接受。”
“嗯……如果是這樣，那麼我的問題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問題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是站在哪一邊的？”老婦人語氣突然變得低沉。
“哪一邊？”
“你身上的氣息很奇特，如果你只是單純的‘靈度者’，我倒不會問你，但是你身體裡還有和我們仙界相似的氣息。”
“仙界？奶奶您……是神仙？”
“準確的說是仙，並非神。”
“那‘靈度者’是……”
“靈度者就是超度靈魂的人，小夥子你身上的鬼氣十分強勁，難道你是才成爲靈度者的？”
“纔沒幾天呢。”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你身體裡另一個氣息，不管你的身體是被冥界的冥靈佔據，還是被仙界的仙靈取代，你要麼被完全支配，要麼變成一具無主的軀殼，我想不通爲何你保留本體意識，也留存着另一股氣息。”
“奶奶，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爲什麼你們神仙……不是，你們仙人……嗯……你們上面的和下面的要佔據我們的身體。”
“現在我還想問爲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接受了你現在的身份，我聽說靈度者都是自願的，你有想過你爲什麼要成爲靈度者嗎？在成爲靈度者之前你瞭解過靈度者爲什麼會出現嗎？”
“昂……”
“唉！算了，”老婦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小夥子你聽過六道輪迴吧！”
“嗯。”
“生滅一次叫做轉生，歷經六道纔是輪迴，畜生食污穢、傷生靈，死後墮入地獄，罪滿化惡鬼，惡鬼轉修羅，修羅集善惡一體，一念向善，見性成佛，跳脫輪迴，向惡則繼人道，修善緣，積福德，直至頓悟飛昇，完成一個輪迴，如果沒有修身成佛或羽化昇仙，因爲惡善業障不同又會在畜生、地獄、惡鬼、修羅、人間界五道中相互轉生。”
李凱和張雪瑞靜心聆聽，陷入沉思。
“衆所周知，無論是仙界、冥界還是佛界和人間界，衆生集聚就需要秩序，那麼就會出現維護秩序的人，就是所謂的統領者或者管理者。”老婦人繼續說着，“一年一次的‘施孤救倒懸’和四年一次的‘神降慧衆生’，冥界和仙界管理者就會出現在人世。”
“施孤救倒懸我知道，就是中元鬼節，但是神降慧衆生……”
老婦人閉目稍作休息後說道：“閏年二月的三十號這一天……”
“奶奶，閏年二月只有二十九號。”李凱打斷老婦人。
“小夥子你聽我說完，二十九號凌晨，萬物的始源、世界的創造者‘神’便會出現，他們將時間停下，讓萬物靜止，接下來我們就會從仙界來到人間，尋找一些積滿善德或者兢兢業業工作的人，在他們的潛意識裡植入一個概念或者想法，這一個想法的出現，將會改變他們接下來的人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回報與恩惠。”老婦人看向李凱，“這一天，就是‘神降’。”
李凱和張雪瑞屏住呼吸，等着下文。
“十多年前，冥界的幾個冥靈在中原鬼節擅離職守，爲了躲避追捕附身人體，沒想到居然佔據了人的身體，在人間存活了下來，仙界和冥界不一樣，下凡不需要調令，得知這個消息後，有的仙靈因爲厭倦仙界上千年的生活思凡下界，他們沒想到，仙靈適應不了人體，人體也更本無法承受，於是仙靈潰散，從人的七竅流散而出，有的人直接死亡，有的眼睛被仙靈燒傷，變得神志不清，可是仍有拒絕不了這般誘惑的，於是利用神降這一天，進入人的身體，在神降結束之前儘量去適應身體。”老婦人嘆了一口氣，“就算這樣，人的身體仍然撐不了多久，我下界三年，眼看這身體就快不行了，身上仙靈一直在流散，就算撐到下一次神降，恐怕也無法轉移到別的身體裡了。”
“奶奶，那你沒有想過要回去嗎？”
“仙靈所剩無幾，回去談何容易，再說……”老婦人慈祥的看着旁邊堆雪人玩的小女孩，“這孩子父母常年在外，我舍不下她，餘下的時日，有她陪着我就夠了。”
李凱不知道該說什麼，靜靜的站在一旁。
老婦人自顧笑了起來：“事到如今，你站在哪一邊於我也沒有多大關係了，倒不如說這是我的一個請求。”
“奶奶，有什麼能幫您的我一定盡力。”
老婦人微微點頭：“最近出現了很多佔據人身的冥靈，仗着人數優勢處處與我們爲難，說是這裡不屬於我們，笑話，難道屬於他們，小夥子，我不知道你們靈度者是否會插手，但今後若是遇到和我一樣的被冥靈爲難，希望你能出手相助。”
“可是奶奶，怎麼才能區分你們。”
老婦人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你們往後退一點。”
老婦人話一說完，輕輕抖肩，兩片巨大的翅膀從後背伸展開來，雙翼絕美，潔白如雪，帶起微風吹向路人，但此時除了李凱和張雪瑞也沒人能看得見。
“小夥子，你過來。”老婦人收起雙翼，走遠幾步。
李凱走了過去，張雪瑞也跟在後面。
“姑娘稍等片刻，我有幾個問題想想單獨問問他，耽誤不了多久。”
張雪瑞停下腳步，轉向了一旁的小女孩。
老婦人眯着眼看了一眼遠處的張雪瑞，伸手放在李凱的額頭上。
李凱只覺得突然眼前一花，腦子短路了一般，定了定心神又覺得沒什麼不對。
“奶奶，你這是……”李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又睜開，“奶奶你把苒啊苒怎麼了。”
“苒啊苒？起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