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孤鬆來到

北邙山,又名北芒、邙山、北山、平逢山,太平山,郟山。東西橫亙在黃河南岸數百里,位於洛陽以北,號稱洛陽屏障。山勢雄偉,水深土厚,伊、洛之水自西而東貫洛陽城而過,自古就是道家清秀之地。

古有老子自此造八卦爐而煉仙丹,後有仙人呂純陽同牡丹仙子在此挽救洛陽瘟疫。主峰翠屏峰上尚建有老君廟,廟內香火向來不斷,總有香客聞名而來,這裡是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歷來多是道家修真之所。

此時,林真、慧通禪師和李靈兒正行在這彎曲的北邙山山道之上。這一路行來,曲徑通幽,鳥鳴聞澗,倒是好一副清幽的山林景象。

“師傅,這一路倒也未曾見到那些邪魔外道,卻是爲何?”林真見一路走來,平靜之極,非但未曾發現妖魔,連點魔氣妖氣都未曾發現,不由得大爲驚奇。

慧通禪師聞言笑道:“徒兒,這北邙山畢竟是道家清修之地,那老君廟的主持恆遠道長神通也非比尋常。那些妖魔查探一番也就離去了,非到那斜月仙子洞府現世的時候,他們也不願同恆遠道長起爭端。”

“嘻嘻,他們是不是擔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這些妖魔個個爲自己着想,不能團結一心。哼,一定不會成功的。”李靈兒輕拂懷中如雪那柔軟的毛髮道。

林真看着如雪那懶洋洋的樣子,心中暗自羨慕:“嗯,要是我也是貓就好了,躲在靈兒懷裡該多好。”

李靈兒忽然發覺林真不再走動,頓時大奇,扭頭看去,卻見林真癡癡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兩頰緋紅,快步衝着前面慧通禪師走去。

發覺李靈兒發現自己偷看的行爲,林真大感尷尬,但是隨即便跟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喂喂……你家先生沒教你男女之防嗎?”李靈兒嘆口氣道,雖然她對林真也是心中暗存好感,這些日子來雖然兩人私下裡耳鬢廝磨沒有什麼距離,可是女孩家終究是害羞,擡頭看看前面的慧通禪師,終究是忍不住問道。

林真聞言驚奇道:“男女之防?那是什麼?”

“額?怎麼可能呢?難道你家先生沒提起過男女授受不親?那他是怎麼說的?”李靈兒大奇,這天下哪個私塾先生不教自己學生禮法的?

“沒有啊,先生只說過,人之情,發乎於心。隨心而爲,隨心而定,但求問心無悔,不求他人稱道。”林真回憶道。

聽得林真如此說,李靈兒大爲驚奇,這先生的思想真是奇哉怪也,怎麼如此教自己學生呢?剛要開口再問,卻聽前面慧通禪師忽然呵呵笑道:“好一個但求問心無愧,不求大人稱道。不知那位先生可有說過如何辨別是非善惡?”

“先生說,就按照我心中自己的稱去衡量,認爲善即是善,認爲惡既是惡。世間謠言萬萬千,積毀銷骨難辨別。問心無愧天地間,管他罵名千萬年。”林真邊說便慢慢的回憶着柯先生曾經的一言一行,最後甚至模仿着柯先生的語氣說出了他當時說的話。

“問心無愧天地間,管他罵名千萬年。好,好啊。林真啊,你的這位先生怕非常人啊。很可能他就是一位同我修爲相當的劍修。只有他們纔會有如此灑脫的觀點。”慧通禪師很是肯定的道。

林真聞言心中大喜:“若是如此,那柯先生很可能還活着。那麼他教我的功法一定也是很厲害的神仙功法。我就說嘛,我有仙緣的。幸好我沒有把柯先生教的功法放下。”

李靈兒聞言好奇的看着林真,也就不再去在意什麼男女之防了,對那柯先生說的問心無愧,不求他人稱道大是贊同,不禁握緊了林真的手。

就在這時,慧通禪師忽然停住,揮手發出一道佛光將三人罩住:“小心,那些傢伙來了。是魔修。”

聽聞此言,兩人微微一驚,見慧通禪師望向南方天空,於是也紛紛看了過去。

只見南方天空黑雲滾滾,如同是驚濤駭浪一般席捲而來。緊跟着的是一股腥風,忽忽卷着風沙遮天蔽日,使得整片天地一時之間都陷入了風沙之中。

慧通禪師見狀一聲冷哼,正待說話,卻聽得翠屏峰山頂之上一聲長嘯,十五道青光劃過天空,迎上那片黑雲:“好狂妄的妖孽。”

那十五道青光停在空中,卻是十五個道人,只見其中一人揮了揮手,丟出一顆土黃色的珠子。

那顆珠子散發着柔和的黃光,卻將那席捲天地的狂風給硬生生止住,無數石子頓時從天而落,猶如降雨。見到狂風止住,那道人收回那顆珠子,看着對面道:“好妖孽,居然敢來我道門聖地撒野。”

“桀桀桀……好一羣人模狗樣的道門修真。居然搞起佔山爲王的土匪行徑。嘖嘖嘖,我們惹不起,走了道友們。”說着,那片黑雲居然向西退去。

見到這幅情景,林真不由得大爲不解:“這羣魔修怎的如此識相?委實不似他們陰狠毒辣的作風?”

慧通禪師聞言解釋道:“此時那斜月洞府尚未出世,拼殺也是無益,是以他們便躲遠了。想必是想待那斜月洞府出世之後再行爭奪。”

“哦。師傅,此刻妖修尚未現身,怕是他們也期望着做那得利的漁翁吧。”林真聞言道。

慧通禪師點點頭:“想必如此。我們繼續,待到得老君觀,問明道友們的行動再做定奪。”

待三人到得那老君觀,早早的就有童子迎出:“恭迎三位貴客。主持有請。”

到得大殿內,只見這大殿中於老君像前一字擺着十六個蒲團,上面坐着十六個道人,見到慧通禪師來到頓時全都站起身來,那正中的道人呵呵笑道:“貧道算得有貴客臨門,卻不料居然是慧通大師。大師此來可也爲了那來此的妖魔?”

“阿彌陀佛。恆遠道友,此次乃是應白馬寺苦禪大師所託前來,防止那斜月三寶落入妖魔之手。”慧通禪師合十答道。

“哦,原來如此。大師暫且請坐,適才想必也看到那羣妖魔前來。雖然退走,但是想必也在等待那斜月洞府現世的時刻。適才天機真人佔算一課,佔得那斜月洞府會在今晚三更之時顯現。因此還需等待。”恆遠道長稽首道,同時衝着最左邊的一個道人點了點頭。

那道人也微笑着對慧通禪師點頭致意。

慧通禪師顯然也是識得屋內衆人,向他們一一致意,同時拉過林真來介紹:“來,徒兒。過來見過衆位道長。這三位乃是正一教的一元、一玄、一智三位道長。這一位乃是天機道長,這四位乃是太一教玄空、玄非、玄若、玄苦四位道長。這三位乃是淨明宗虛明、虛清、虛淨三位道長。這三位乃是丹符宗道塵、道濟、道雲三位道長,這一位乃是玄女宮明真仙子。”

林真同李靈兒兩人連連行禮。那衆位道人也紛紛向慧通禪師道賀,恭喜他收的好徒弟。

“清玄,帶你這師弟師妹到後院歇息去吧。”見禮完畢,恆遠道長便讓弟子帶二人下去歇息。

兩人來到後院客房,見房中有圍棋,百無聊賴之下便下起圍棋解悶,等二人連下幾盤之後,卻聽得外面一聲朗笑:“哈哈哈,林真啊,老道士我來了。”

聽得這個聲音,林真頓時大喜,放下棋子就跑了出去:“孤鬆師叔,你也來了?”

推開門,只見孤鬆道長笑呵呵的同慧通禪師站在門前。看到林真開門,孤鬆道長呵呵笑道:“來來來,讓我看看你小子功夫長進了沒。嗯,不錯不錯,佛功到了人間九境第二境界禪定境,嗯,劍修的第二境破脈也已經進入後期了。很好,看來你很努力。”

林真聞言摸着後腦勺嘿嘿笑着,隨即想起李靈兒,頓時大聲道:“孤鬆師叔,你不是想收弟子嗎?我這可是有個人選哦?”

聽聞林真此話,孤鬆道長大笑道:“臭小子,你能有什麼人選啊?”

林真聞言回頭衝着李靈兒招手道:“靈兒快來,你未來的師傅來看你啦。嘿嘿。”

李靈兒將手中那枚棋子放在棋盤上道:“嗯,就來。嘻嘻,林真,你又輸了。”這才慢慢的走了過來。

來到門口,對着孤鬆道長行禮:“李靈兒見過道長。道長,大師,請進吧。”

孤鬆道長一見李靈兒頓時便臉色大變,激動的回過身來,對着慧通禪師道:“老和尚,這這這……這當真?”

慧通禪師雙手合十道:“自然當真,她天生道體,雖然修煉任何功法皆是極爲順暢,但是修煉你上清殿的功法纔是最適合的。畢竟你上清殿的創派祖師乃是天生道體。”

“好,好啊。老和尚,我又欠你人情了。來來來。女娃兒,你叫李靈兒對吧?你可願拜老道爲師?”孤鬆道長激動的搓着雙手,緊張的看着李靈兒,生怕她說個不字,這天生道體千年難得一現,沒想到居然自己有機會能夠收爲弟子。自己衣鉢可是有了好的傳人了。

看着孤鬆道長緊張的樣子,林真笑道:“我說師叔啊,你這樣子哪有半點得道修真的樣子啊。”

“咯咯咯……道長,我算作俗家弟子可以嗎?”李靈兒聽林真的話頓時咯咯一笑,看了看林真之後這才答道。

聽到這個要求,孤鬆道長立刻斬釘截鐵的道:“當然,好徒兒,你就是上清殿俗家弟子。來來來,好徒兒,跟爲師來,爲師這就傳授你上清殿功法,上清玄玉訣。”說着,拉着李靈兒就走,生恐別人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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