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歸來

一時間,天地猛然間眩暈了。

靈蛇驕縱,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良久,齊佑沖天而起,手上握着一把湛藍色的長劍,正是至霸之劍穹廬。一往直前永5不後退,這就是穹廬劍的奧義。

左手處,乾坤鑑散發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自動保護着齊佑這個千年等待的傳人。

長劍一引,齊佑從天而降,穹廬重重的劈砍在靈蛇的七寸處。

九尺造成的傷口再急速擴大,片刻,穹廬劍已經深深的進入了靈蛇體內。

靈蛇渾身一顫,頓時急速扭曲,蜷縮,想來這次穹廬劍出現,神劍的神聖氣息對上靈蛇的邪魅氣息,傷害是非常大的。

靈蛇的傷口處,慢慢的籠罩上了一層紅色的真元,真元運轉,片刻傷口竟然恢復如初。

齊佑驚訝,看來靈蛇修煉千年,還是有很多的秘密的。

這時候,靈蛇從地上猛然騰起,巨大的身體竟然就這樣飛了起來。

齊佑驚訝,剛剛拼着力氣用穹廬使出了引劍訣,真元幾近燈枯,還好重創了靈蛇。可是現在受了重創的靈蛇不但好了,而且貌似比剛開始還要厲害的樣子。

靈蛇從天而降,巨尾對着齊佑一掃,只見一道旋風像刀子一樣撲面而來。

齊佑表情凝重,穹廬劍一撥,將旋風引開了身外。

靈蛇見一擊不中,惱羞成怒,巨尾接連掃出旋風,似乎要把齊佑轟成渣才甘心。

齊佑無法,不待後退,乾坤鑑自動出現,盤旋在齊佑頭頂,幫齊佑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齊佑穹廬一引,又是使出了引劍訣。穹廬砍在靈蛇身上,光芒四射,這次的傷害似乎沒有先前一次大了。

靈蛇惱羞成怒,巨口一張,一刻血紅色的珠子飛了出來,滴溜溜的在天上亂轉。

“妖丹,竟然是靈蛇的妖丹,這下麻煩了。”齊佑擔心無比。

靈物修煉有成,都能結成妖丹,這相當於人類的化虛之境,而妖丹就相當於修真之人的金丹,儲存着靈物的靈氣。而妖丹還有一個不同於修真之人的用處,那就是攻擊。妖物再沒有修成人形以前不能使用法器,所以妖丹就成了法器。

這條靈蛇已經結成妖丹,這就相當於人類的化虛。化虛之境和築基之境,這個差距是巨大的,齊佑這時才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沒想到得了神器的自己在面對靈蛇時,還是這麼沒有。這就是絕對的差距嗎?齊佑冷笑。

靈蛇放出了妖丹,妖丹急速向着齊佑來了,一路風馳電掣,閃電般的就到了齊佑跟前。

乾坤鑑光芒大盛,迎上了飛來的妖丹。

齊佑的臉被妖丹映的赤紅,煞氣從妖丹上瞬間籠罩住齊佑的全身。煞氣瑩瑩,這靈蛇不知道殺戮了多少生靈才煉成了煞氣如此之重的妖丹。

乾坤鑑的金色光芒和妖丹的赤紅光芒在空中融爲一體,消散。

片刻,乾坤鑑竟然被妖丹壓的節節敗退,光芒都弱了不少。

乾坤鑑雖然是九天神器,奈何自身被齊天封印,齊佑輸不進真元,沒有了後路支撐,再加上被齊天封印了,自身實力也發揮不出來。所以,再靈蛇催動的妖丹下,被壓制的完全動彈不得了。

乾坤鑑此時完全支撐不住,在妖丹的煞氣下,只保證了一片地方的安全,被壓縮的微微顫抖。

齊佑心疼,馬上抓住了乾坤鑑。

乾坤鑑通靈,竟然發出了聲聲悲鳴。

齊佑腦海裡不斷沉寂在御劍九訣第二決的口訣裡。“御劍九訣,傲立蒼穹,神鬼仙屠,一劍滅蹤。”

齊佑猛的睜開眼,大喝一聲:“御劍九訣第二式冷月訣。”

只見穹廬劍猛然張開,大開大合間,齊佑直接劈砍向了靈蛇。一道彎月般的劍氣像閃電一般橫劈向靈蛇。

這一刻,靈蛇深深的感受到了驚恐。因爲他從穹廬劍上感受到了驚恐,穹廬的神聖氣息在這一刻綻放到了最大,這是他抵擋不住的。

月光從靈蛇尾部斬出,飛馳了一段時間後才慢慢消散。

此時的靈蛇竟然被冷月訣一劍劈成了兩半。“滴”失去主人力量控制的妖丹從天上落下,掉在了地上。

齊佑走上前,將妖丹撿了起來。妖物的妖丹可是寶貝,對修真之人增長修爲有莫大的好處。但這枚妖丹煞氣太重,齊佑也不敢亂用,於是順手放進了匣子裡。

靈蛇的屍體還冒着餘熱,鮮血不斷狂流,瞬間染紅了一大片地方。大戰之後的人間仙境一片狼藉,此時完全沒有了先前齊佑剛來時的那種驚豔的感覺。

齊佑收起了穹廬劍和乾坤鑑,走向了倒塌的木屋。

木屋下面還埋着戰神歐陽鳴的枯骨,齊佑尊重歐陽鳴,要把枯骨挖出來好好安葬。

忙了盞茶功夫,齊佑草草的安置了歐陽鳴的枯骨。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齊佑道:“前輩,小子還要回去把自己的家人入土安葬,就不能在這裡陪你了。請放心,小子一定好好修煉你的神劍御龍真訣,有生之年定讓穹廬之名響徹九洲。”

齊佑在倒塌的木屋裡已經找到了這裡的地圖,並知曉了靈蛇的來歷。

原來這條靈蛇千年前就在此地修煉,殺戮甚多。歐陽鳴和魔神大戰後路過此處,發現這裡靈氣充裕正好當時產生了隱居的想法。於是趕走了靈蛇,靈蛇那時已經通靈,盤踞在周圍,不肯離去,歐陽鳴也懶的管他。後來,歐陽鳴將此處打造成人間仙境,後來再此地羽化。

說完,齊佑轉頭,向着來時相反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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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上,凝霜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昨日被掌門派出去歷練,今天她實在忍受不住對齊浩的思念,於是早早的完成了任務,歸來了。

凝霜心中小鹿亂撞,想到即將見到自己思念一天的人,嘴角就不自覺的笑開了。

“不管怎麼樣!今天我一定要告訴浩哥,我喜歡他。”凝霜自言自語。

自從凝霜入了御劍門,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齊浩,那是的齊浩就是眉清目秀,一股書卷氣息。而後來,齊浩也對這個師妹呵護備至,經常偷偷的傳授凝霜還沒有學過的法訣。

凝霜的心裡,早就對齊浩情根深種。甚至爲了能配上齊浩這個御劍門第一天才,凝霜經常在黑暗中,在無人的地方,自己演練劍訣。

而這一切,他並不知道,又或許他知道。

凝霜心中忐忑,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進入廣場,凝霜的心不自覺的“咯噔”一下。只見廣場上滿滿的都是屍體,周圍的建築一片狼藉,這裡明顯是經歷過一場大戰。

而這些屍體裡,竟然有部分穿的是御劍門的衣服。

凝霜一一撫起御劍門的弟子,記憶中的臉還是那麼清晰,只是如今卻天各一方。“齊和平,齊肖林,齊詩音,周大偉……”凝霜在心裡一一呼喚他們的名字,卻無一人起來應和。

凝霜扶起又放下,在如山的屍體中尋找心中的身影。直到找便整個廣場,直到他扶起齊天的屍體,那曾經威嚴無比的師長,如今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她懷裡,胸口有巨大劍洞,貫穿前胸。

她的心在顫抖,一分一秒尋不到方向。

這裡該經過怎樣的血戰。凝霜心中有若干的問題,卻沒人給她答案。

她無言,仰天,天上白雲幾朵,閒鶴幾隻。

她放下齊天,拿起身邊仙劍,在御劍門內尋找心中的那個男子。

凝霜仔仔細細的找便御劍門的每一個角落,卻沒找到心中所想那個身影。

幾許失落,幾許欣慰,幾許希望,瀰漫心底。

若今生神難竟,而緣亦難成,但求有來生。問今生今世爲誰傷心,來生來世爲誰傷神,生生世世,只爲情故。問漫漫長河,究竟爲誰清,望蒼穹,三山有神明,四海有濁清。天有情則叫人傷離恨,叫神觴無情,仙荷開清雅漫仙境,有心獨自冰。嘆天若無情,何須由天命……

凝霜回頭,卻發現已日近晌午。

凝霜回到廣場,心裡不知是什麼資味,該是苦楚多一點。

靜立片刻,凝霜收起手中仙劍。找來鋤子等物,將御劍一脈的弟子一一掩埋。又取來根根木樁,用仙劍劈開,在光滑的一面刻上各人的姓名。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死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深深呼吸,深深呼吸,深深呼吸。

密密麻麻的墓碑豎立在廣場之上。墓碑上是各種各樣的名字,如同各種各樣的臉。墓碑下躺的都是飛劍門的弟子。

昔日,這裡是御劍一脈弟子相互切磋修爲,歡笑嘻鬧的地方。今日,這裡卻成了埋葬御劍門兩百多弟子的墓場。

幾縷心酸,幾縷簿怒在心頭。

如果過完這一生,可否能在地下相會。

白衣勝雪,冷傲如霜。凝霜就這樣在廣場上久久站立。

風吹在臉上,涼涼的,是眼角的淚嗎?還是心裡的恨?

就算再冷淡,再裝作不屑一顧,凝霜的心裡還是依然深愛着他們。

那沒找到的兄弟兩,齊浩和齊佑,那其中有個愛人,他們可安好。

凝霜站立了許久,也想了許久。直到天邊斜陽收回最後一道餘暉,天地間灰暗一片。原來除了黑、白還有灰。

凝霜走到最前排齊天的墓旁,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此時在她的心裡已經立下了一個誓言:一定要找到齊浩和齊佑。一定要找出滅門的兇手,給各位師長和同門報仇。

隨後,向着來時的那個方向走去。

風,吹起她的衣衫,帶來縷縷清香。

夕陽西下,倦鳥歸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一切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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