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煞氣

齊佑彷彿看到了自己在黑暗之中,滿身的鮮血,爺爺、哥哥、爸爸、媽媽。這些身影一一的從眼前劃過,似是看的清,又看不清,齊佑伸出手,想抓住,卻有消散不見了。

“啊……”齊佑猛的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齊佑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房子中間擺一張四方供桌,桌上燃有清香,而在桌子的正中間的牆上還掛着一個蒼勁的大字,“道”,字體游龍攀鳳,鐵畫銀鉤,很有功力。

而在靠東的牆邊還擺着兩張牀,此時齊佑正躺在靠裡的一張上。靠外的那一張牀被子疊的整整齊齊,顯示着主人是個勤快的人。

齊佑從牀上爬了起來,卻看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套青色的衣衫。

齊佑一笑,又想起了自己先前見到的那個叫周凡的中年人,難道這裡是易天門,齊佑心道。

齊佑只覺的身體清爽,似乎騰蛇毒也已經解了。齊佑下了牀,出了房間。

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手持着一把木劍,在炎炎的烈日下,一直在重複的演練劍訣。額頭上掛在汗珠,這孩子也顧不上擦。

這時,這孩子看到齊佑出來,慌忙道:“師傅說你毒還沒清,不能出來吹風,快回屋裡去。”說着,丟下木劍就來扶齊佑回房。

齊佑被和自己同年紀的小孩子扶着,很不好意思,於是迅速回房了。

兩個人都回了房,齊佑現在纔有時間打量一下這個小子。

只見這小子面容清秀,渾身帶着一股書卷氣息,使人看上去非常舒服。穿着一件和自己一樣的青色衣衫,頭上梳的整齊,戴一頂方帕。兩隻手掌佈滿老繭,看來是經常練習劍訣的緣故。

小子開了口,介紹道:“我是張蒼,家師是易天門四聖之一的周凡。”

張蒼笑着打了招呼,他也覺得和這個張蒼非常投緣,一見面就有熟悉感。“我叫齊佑。”齊佑就沒有再往下說了,以爲那是秘密。

張蒼笑了:“齊佑,我覺得我以前一定和你見過,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齊佑不禁莞爾:“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張蒼調皮的做了個鬼臉,“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師傅。”

說完,這個叫張蒼的少年就蹦蹦跳跳的出了門,顯然很高興。

房間這才又重新安靜下來,齊佑一陣乏意上來。經過這麼多事,他太累了,也太辛苦了。

迷迷糊糊中,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齊佑這才又清醒了。

“師傅,齊佑兄弟已經醒了。”這是張蒼的聲音。

另一個生如洪鐘的聲音笑呵呵的說道:“知道了,知道了,師傅的玉清散專治天下奇毒,對付這小小的騰蛇之毒當然沒有問題。”

兩個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齊佑認得了,一個是張蒼,另一個則是曾在御劍門有過一面之緣的周凡。

周凡青衣一揚,坐在了齊佑的牀頭,然後轉頭對張蒼說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練劍吧!”

張蒼恭恭敬敬的對周凡作了一揖,顯然對師傅非常尊敬。

周凡按住打算起身的齊佑,嚴肅道:“騰蛇之毒尚未完全清除,你還不能亂動,否則毒勢復發,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齊佑聽這麼說,慌忙重新躺好,不敢動了。

周凡見此情形,才道:“你可知道齊家已經被滅門了?”

齊佑點了點頭,淚水卻悄悄的從眼睛留在了枕頭上。

“哎”周凡一嘆,“我接到故人齊天發來書信,已經連夜趕去,可是還是晚了。”周凡神色哀傷,顯然在爲自己沒能及時趕到自責。

齊佑聽到齊天兩個字,一怔,原來爺爺已經預料到了。在聯想到以前爺爺經常對自己說的話,或許爺爺早就知道魔教要入侵了。只是爺爺性格上從不求人,所以也沒有向離御劍門並不遠的四大門派之一的易天門求救。可是爺爺卻又向周凡求了救,究其原因可能就是害怕自己死後,兩個孫子無處藏身,才讓周凡帶兩個人回易天門。

齊佑的熱淚已經止步住的要往下流,卻又記住爺爺說過的御劍門弟子不得隨意哭泣。又強忍着淚水,讓淚珠在眼眶裡漫延。

周凡悵然:“齊家遭此大難,讓人驚歎,這是不知道以你低微的修爲,又是怎麼逃出了魔教殺戮的。”

齊佑這才遠遠本本把從測試修爲,到哥哥戰死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和周凡說了一遍。

良久,周凡才嘆道:“原來你就是齊兄和我說過的小孫子,齊家千年等待的奇才,也難怪他們要拼命護你。”

“可是他們都去了,我一個人……”齊佑聲音哽咽,已經說不下去了。

周凡神情莊嚴,“你的家人既然拼了性命護你,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解開乾坤鑑隱藏千年的秘密,這樣纔不枉費了他們一番心血。”

齊佑點了點頭,“我一定不辜負爺爺和哥哥的心意,只是,我活一時,就要爲他們報了大仇,以後我也必定要消滅了這些魔教邪徒。”

周凡本來聽到齊佑的話很是欣慰,只是後一句,卻讓周凡皺起了眉頭。

周凡一頓,問道:‘齊佑,你知道你中的是什麼蛇毒嗎?’“你不是說過是騰蛇之毒嗎?怎麼了。”齊佑一臉嚴肅,很是關心這件事。

周凡畏畏縮縮,似是想說又不想說,片刻,纔開口道:“也不全是,騰蛇之毒本來有了我的玉清散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你這毒……”

齊佑一驚:“怎麼了?”

“按你上次的描述,你吞食的確實是騰蛇的妖丹,可是你斬殺的那條騰蛇似乎用了異法修煉,結成的妖丹煞氣瑩瑩,被你吞食妖丹後,煞氣已經進入了你的丹田,和你的真元結合再一起,此生恐怕是根除不了了。”

齊佑聽到消息,也還算是冷靜:“不知道,煞氣和真元混合後,可有什麼布好的後果。”

周凡看了齊佑一眼,繼續說道:“以後你的性格可能會受煞氣影響,變得不受控制,甚至有可能會因此入魔。”

周凡看齊佑聽到消息還算穩定,不覺放了心。“煞氣後受你情緒的影響而壯大,你以後記住一定不要隨隨便便動怒。並且,你的殺戮之心也不可過重,不然……”周凡沒再說下去,因爲後果已經不需要說出來了。

齊佑此時目光空洞,這個消息比讓他死還沉重。不動殺戮之心,這怎麼可能呢?難道叫他看的魔教弟子而不上去殺掉嗎?

片刻,齊佑似是有所悟,又似是頑固如此。

齊佑猛然爬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周凡慌忙去扶齊佑,“你這是幹什麼?我也沒有辦法能消除妖丹帶來的煞氣,最多隻是能幫你壓制一二。”

齊佑“咚咚咚”的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臉上的表情倔強:“請師傅收我爲徒。”

周凡鬆了口氣,笑道:“原來死這樣,不過收徒要秉告了掌門,然後三日後在易天門衆面前行過敬茶禮纔算數。”

齊佑“呵呵”的笑,“那我就先叫你師傅了,三日後再行敬茶禮。”

周凡也笑了,“有你這個奇才做弟子可是我的福分呢!”

……

兩個人又閒談了一陣,然後周凡就走了,空曠的房子就又剩下了齊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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