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焦翼嘴裡竟吐出“對不起”三個字，絕殺他們三人都愣住。
焦翼在這個時候說對不起，絕不是普通的道歉，而是代表他真的已經泄氣，鬥志已經喪失！
沒能殺了佐藤玄野，暫時不是佐藤玄野的對手，這都不算什麼，但沒了必勝的信心和必殺的鬥志，這纔是最可怕的！
“小子，你給老子再說一遍！”絕殺劈手抓住焦翼的胸口，提得焦翼雙腳離地，“當年你師父跟伊杉靜子鬥了無數次，從來沒有泄氣過，你小子纔跟佐藤玄野交手兩次，你特麼的就認輸了？你這點出息，怎配當我特戰組血狼教官的弟子！”
洛凡已有幾年沒有消息，斬殺佐藤玄野、摧毀江川社的希望，都在焦翼身上，看到焦翼意志消沉，絕殺不禁動了真怒。
焦翼眼中掠過一抹深沉的痛苦，垂頭不語。
他又何嘗不想像師父洛凡那樣，擁有笑傲天下的無上實力，大殺四方，狂虐國內外敵對勢力，走上人生巔峰？
在知道自己體內住着神農老祖宗留下的精神印記時，焦翼憧憬過自己能像師父那樣，叱吒風雲，呼風喚雨。
但是，現實骨感得太特麼殘酷了。
蘇向東本來對焦翼的表現也頗不滿，但絕殺已經斥責過焦翼，他便不好再說，而且他也感覺到了焦翼的痛苦，更不忍再責備焦翼。
“小翼，過來。”高蘭拉起焦翼，眼神異常溫柔。
待焦翼坐下之後，高蘭在他身旁坐下，拉着他的手說道：“小翼，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這次是佐藤玄野敗了。這次沒能殺了那扶喪狗，又有什麼關係？你不是已經修煉到了合體後期巔峰了麼，等你渡劫成功，我相信你一定能殺了佐藤玄野。”
絕殺點點頭，跟着又惱火地瞪了焦翼一眼。
特麼的臭小子，這麼淺顯的道理，還用得着高蘭來開導你？
焦翼再次擡起頭來，臉上的痛苦更深，猶豫良久，才沙啞着嗓子道：“師母，我……我不能渡劫了……”
焦翼這句話，無異於平地驚雷，震得絕殺他們三人齊齊變色。
絕殺將滅殺佐藤玄野的希望放在焦翼身上，就是因爲他知道焦翼是修仙者，修仙者所能達到的上限，絕不是古武修煉者所能比的。
五年之前，歐洲大光明教廷的教皇來到玉靈谷，挑戰華夏古武高手，以絕殺天道高手的實力，也只是跟教皇勉強比了個平手。
其實那次教皇來到華夏，是想以他的波羅秘術跟洛凡切磋，不過洛凡並沒有出手，也用不着他出手教皇就敗了。
跟絕殺一起去玉靈谷的，除了洛凡之外，還有來自雲夢仙境的雲曦。
面對教皇以波羅秘術放出來的兩百多個氣圈，絕殺已經感到十分吃力，可是雲曦卻任由教皇放出了三百個氣圈，當教皇催動所有氣圈向雲曦發起攻擊時，古武界歷史上最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現了。
已是渡劫期修仙者的雲曦，只是隨隨便便拍出一掌，教皇所有的氣圈都被拍散！
雲曦那輕描淡寫的一掌，令教皇沮喪，令古武界震驚，就是絕殺想起雲曦那一掌之威，也是心生恐懼，那簡直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
在絕殺的記憶中，雲曦那一掌，也就僅次於後來洛凡將不可一世的伊杉靜子拍得灰飛煙滅的那一掌！
正因爲見識過渡劫期修仙者出手時毀天滅地的殺傷力，絕殺才對焦翼充滿了信心，不管佐藤玄野現在蹦噠得多歡快，只要焦翼成功渡劫，佐藤玄野敢再來，直接一巴掌呼死！
可是焦翼這小子居然說，他不能渡劫了！
比絕殺更加驚恐的，當然是高蘭和蘇向東。
在洛凡離開的這四年多的時間裡，高蘭沒有一天不在想着那個改變了她人生命運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但只要能再見他一面，她死而無憾。
而她跟洛凡見面的所有希望，都在焦翼身上。
蘇向東這些年來見慣了風浪，隨着修爲增進，已很少有事情能讓他緊張，但現在聽了焦翼的話，他的身子亦震了一下，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得乾乾淨淨。
“小翼，你開玩笑的吧？你怎麼可能不能渡劫？”高蘭臉色煞白，顫聲問道。
她不相信，焦翼擁有空前絕後的四神念，連最有可能失敗的聚嬰都挺過來了，很有希望成爲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修仙者，居然會不能渡劫！
焦翼黯然苦笑，輕輕搖頭不語。
高蘭發出一聲呻-吟，渾身的力氣都彷彿在這瞬間被抽乾，癱軟在沙發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但她也知道，焦翼不可能拿這麼重要的事來跟她開玩笑，焦翼眼中的絕望痛苦，那是裝不出來的。
接下來，沒有人說話，死一般的沉寂，像一座大山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向東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小翼，我不相信你會不能渡劫，你師父去了雲夢仙境，剿滅江川社斬殺佐藤玄野，這是你的責任。所以，你一定可以渡劫的，因爲，邪——不——勝——正——”
蘇向東的語氣堅定，有着不容置疑的信心，而他的信心也有種奇異的感染力，就連高蘭都沒之前那麼絕望了。
只有焦翼還是沒什麼變化，木然坐着，像是沒聽到蘇向東的話一般。
“小子，你給老子起來，別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絕殺又一把將焦翼提起，“給老子說清楚，否則老子斃了你！”
“好……我說。”
爲了讓絕殺他們相信，焦翼將自己地脈未開，若是強行渡劫，必定形神俱滅的後果說了出來。
幾人都呆住，高蘭更是深信不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知道焦翼的身子裡住着一個寄生靈魂。
絕殺卻陷入思索中，喃喃道：“地脈……地脈……難道，傳說中的隱脈是真的？”
焦翼眼皮一擡，但馬上又合起，絕殺也只是聽說過隱脈而已，怎麼會有開發地脈的方法，要是能開，絕殺豈會是現在的實力？
絕殺的眉頭鎖得更深，低語道：“渡劫必須要地脈天開麼？可是，雲曦是渡劫高手，從沒聽說過她的地脈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