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雖然厲害,但嶽老三與雲中鶴,一個近戰強悍,一個速度無敵,配合起來,倒也頗有幾分威勢,一時難以收拾掉兩人。
嶽老三的鱷魚剪,實在是一個強悍的畸形兵器,一剪刀下去,猶如鱷魚的大口,無堅不摧。鳩摩智一個不防,被他剪到鑲金法袍的一角。這一價值萬金、精美絕倫的法袍,被南海鱷神,活生生剪掉一塊。
雲中鶴的柺杖,趁機打中了鳩摩智的肩膀。
鳩摩智戾氣大盛:“小僧本慈悲爲懷,不欲多造殺孽。你們兩人,卻不知好歹。今日便讓你們見識見識!”
他一招火焰刀,言出法隨,轟向嶽老三的鱷魚剪。
嶽老三吃過他的大虧,全神防禦,鱷魚剪一個格擋,火焰刀終究沒能攻破,卻燒得嶽老三鬍子少了一塊。
鳩摩智又是一招少林鷹爪功,幾乎將雲中鶴的肩膀捏碎。
他威力大發,打得武林四大惡人中的老三老四,瞬間便潰不成軍。
段譽見勢不妙,一招六脈神劍中的少衝劍,激射而出。
這關鍵時刻,居然管用!
鳩摩智正在出手,懲治二大惡人,冷不防被段譽六脈神劍偷襲。這六脈神劍,不愧是武林中絕學之一,理論上,只要內力足夠,便威力無窮。
鳩摩智的大腿,被少衝劍洞穿,頓時血流如注,哎呦一聲,怒視段譽。
段譽頓時手足無措,支支吾吾道:“你你先要傷我的。”
鳩摩智知道,今日遇到了這中二的嶽老三、雲中鶴,又有段譽的六脈神劍遠射,旁邊還有一個是敵非友的慕容復,實在不宜多加停留。他恨恨道:“我便不信。你這功夫次次都靈!”
他當即消失在原地。
段譽嘿嘿一笑。
杜預之所以剛纔沒出手,與段譽、嶽老三、雲中鶴一起圍殺鳩摩智,在於知道鳩摩智真正的實力。若是段譽六脈神劍能穩定發揮,四人合力,還有希望留住他。但段譽乃是天下最沒準的高手,如何敢將寶壓在他身上?
他徐徐道:“段公子。我們速速趕路吧。”
雲中鶴雖然對王語嫣垂涎三尺,但聽說她是慕容復的表妹後,便再也不敢打主意。
慕容覆在武林中,幾次出手,大名鼎鼎,戰勝了蕭峰,隱隱成爲青年第一人。王語嫣作爲他表妹身份,威懾力比起嶽老三的師孃,可大得多了。
杜預見到兩大惡人。正要開口詢問,一名紅色衣裝女子,抱着一名肥白嬰兒,笑着飛射而至,看到兩人受了傷奇道:“嶽老三、雲中鶴,你二人不速速趕路,怎麼還跟別人打架?被老大痛打,別怪我做姐姐的沒提醒。”
嶽老三被鳩摩智洞穿皮肉。痛得正狠,沒好氣道:“遇上一個番僧好生厲害。”
葉二孃道:“等你們誤了大哥的大事。錘死你們。”
杜預打聽了幾句。
原來,這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也是接到了聰辯先生的請帖,前往破解珍瓏棋局。
不一會,一名拄着柺杖、披頭散髮的男人,飛速射來。他拄着柺杖。直着飛躍,竟然每次都邁出十米以上,速度奇快。
雙方見過面,段延慶聽說這行人是名滿天下的慕容,難得地拱拱手:“聽聞慕容公子大名。最近在武林中,崛起速度很快。聚賢莊我本來要去,被事情絆住了。”
杜預微笑:“大理皇子段延慶之名,如雷貫耳。久仰!”
他刻意不提四大惡人,卻叫大理皇子,乃是段延慶的真實身份。
段延慶微微一笑:“這大理皇位,我一定要奪回來!’
他看了一眼段譽,本以爲段譽作爲段正淳之子,定會勃然大怒,誰想到這呆子一旦小命無憂,便麻利溜到王語嫣身邊,只顧着跟王語嫣聊天,身邊天塌下來,也跟他無關。
段延慶搖搖頭:“我大理國,落入此子之手,亡國無日矣!“
兩人結伴,一路同行。
杜預身上本就有狼顧狷狂屬性,惡人天生好感度+20,加上杜預刻意結交,兩人竟惺惺相惜。
究其原因,段延慶最大的期望,是復國。
杜預作爲慕容復,最大的願望,還是復國。
兩個都急於復國的王孫貴族,自然同病相憐,有很多共同話題。
杜預發現,段延慶此人的才能,與他醜陋兇惡的外表,極不協調。他對軍略、政治,甚至農商,均頗有研究。大理若是有他做君王,只怕那和光同塵、與宋結盟的國策,便要變一變了。
這野心勃勃的段延慶,是對外擴張、推行霸道的狂熱分子。
杜預暗中搖頭。
他無法得到羣臣擁戴,成爲大理皇帝,除了身份,一個主要問題,大約是國策與大理佛教國家、崇尚和平衝突。
不過,這段延慶日後未必沒機會,從段正淳父子手中搶過皇位,杜預一路與之聊天,倒也過得愉快。
不日,便到了聰辯先生布置珍瓏棋局所在。
一塊大石下,一棵遒勁古鬆,一張棋盤,一名又聾又啞的老者,便是珍瓏棋局所在。
他見到慕容復(杜預),眼中精芒一閃,顯然十分滿意,見到段延慶,卻萬分失望。
杜預卻見到,聰辯先生旁邊,有一隊少林弟子,卻沒有高僧領隊。一問之下,卻是從此路過,卻因爲中了毒,來求救聰辯先生。其中一人,面容甚醜,方頭大耳,一臉忠厚,應是小和尚虛竹。
段延慶一揮柺杖:“慕容公子先請。“
杜預哪裡肯做出頭鳥:“段兄先請。“
段延慶轉頭看到段譽:“你先來!“
段譽也不謙虛,他本就喜歡弈棋,棋力也高,當即坐下來,便與聰辯先生對弈。
這珍瓏棋局,乃是一局殘棋。乃是佈局者擺出。考校對手的,種種平素對弈中,不可能出現的怪局都有,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段譽下了一會,足足30多招。杜預在身後。目不轉睛,用心記憶。
但他看着看着,便發覺不對。
根據劇情,這珍瓏棋局,應該一上來便有一條黑方大龍,被白方擒拿住,僅落下一個活口,讓黑方食之無味,棄之不捨。糾纏之下,最終輸了。
但這棋盤上,僅有寥寥數子,並無被圍攏的大龍!
杜預這才明白!
空間爲了防止冒險者不勞而獲,再次改變了劇情。
要想贏過這聰辯先生,便要真刀真槍,與聰辯先生對弈,並得到勝利!
聰辯先生。也就是蘇星河,師從無崖子。琴棋書畫,猜枚行令,無一不精,乃當世奇才!
他隨便傳出8藝,分別傳給8個人,便形成了函谷八友!
閻王敵薛慕華。不過是其中一個,繼承了醫術的!
而他的醫術,自稱不及聰辯先生遠矣!
以此類推,聰辯先生的棋藝,該到如何水準?
國手!
好不誇張。定然是國手的水準!
要真刀真槍贏他,談何容易?
杜預苦笑起來。
空間冒險者,縱然實力過關,得到了面試的機會,要過棋藝這關,也難如登天!
聰辯先生又下了幾步棋,段譽汗流浹背,好在他得失之心甚少,當即投子認負,乖乖退回來。
聰辯先生嘆道:“段公子人品相貌好,棋藝也很高,可惜棋差一招。”
衆人一陣奇怪。這聰辯先生聽說是個啞巴,爲何開口說話了?
薛慕華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衆人身邊解說道:“我師傅只是得罪了一個厲害的對頭,逼得發誓不言,此時對頭快要找上門來,便破了誓言。”
衆人恍然大悟。
下一個是段延慶。
段延慶能下的贏黃眉僧,自然棋力也高。
但在聰辯先生的珍瓏棋局下,依舊是一敗塗地,還引發了心魔,險些揮動柺杖,自殺而死。
杜預一招止住段延慶:“成敗之事,非你我所能逆睹。段兄,不必太過介懷。”
段延慶冷汗津津,點頭稱是。
他平生傲氣地緊,但對於名聲地位不再自己之下的慕容復,不得不認同。
杜預此時毫無頭緒,珍瓏棋局既然換了,之前的誤打誤撞自然不再有效。
該如何是好?
他看到一旁的虛竹,心中陡然生出一計。
所謂一把鑰匙開一把鎖。
這個虛竹和尚,顯然是解開這把鎖的那把鑰匙。
不然他在這裡幹嘛?
他走向虛竹和尚,問道:“小和尚緣何在此?”
虛竹恭敬有禮,一指旁邊的一名同伴:“我等下山來,奉方丈之命,前往西夏辦事,途中卻遇到了星宿派弟子的偷襲,我這位師兄中了奇毒,來這裡求聰辯先生醫治。但聰辯先生以從不醫治爲名,拒絕。我正彷徨無計。”
杜預點頭,查看一旁那少林弟子的中毒情況。果然是星宿派的奇毒,杜預拿出解毒藥,喂他吃下,暫時保住性命。
虛竹好生感激,連連合十道謝。
得知杜預便是名滿天下的慕容公子,他更是感謝不盡。
杜預朗聲道:“不知虛竹小師父,是否會對弈?”
虛竹撓頭道:“一點不會。”
杜預搖頭,將他帶到這一邊,悄聲道:“我看貴師兄,毒素很烈。我的解毒丸,只能消去一時痛苦,還是請聰辯先生出手,才能根除。”
虛竹苦惱道:“我求聰辯先生許久,他總不肯醫治。”
杜預微微一笑:“你只要幫我下棋,我自有辦法可讓聰辯先生醫治。”
段延慶方纔要自盡,得到杜預的幫助,方纔得救。一路上,兩人也頗爲投緣,他拄着柺杖前來,嘴上不動,杜預卻聽到他的聲音:“慕容公子,你去下棋,我來幫着參詳,總讓你有一線勝機。”
杜預點點頭,一指虛竹:“關鍵時刻,請這位小師父幫着指點。”
段延慶大不以爲然,這少林寺小和尚看起來又蠢又笨,但既然慕容復這麼說了,又是他下棋,自然點頭:“他指點的招式,我也傳音給你。”
杜預點頭,便要下棋。
誰知,此時一陣吹吹打打聲音傳來,一片高聲喊道:“星宿老仙,法力無邊”
杜預沒想到這丁春秋在聚賢莊被蕭峰打得屁滾尿流,竟然還有臉來這裡。
聰辯先生和薛慕華,同時臉上變色。
薛慕華低聲道:“老前輩,我們是否暫避?”
聰辯先生喝道:“已經躲了他三十年,難道再躲三十年,便可報的師門血仇?”
薛慕華點頭稱是。
丁春秋坐在竹轎上,晃晃悠悠而來。
看到丁春秋搖晃而來,杜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星宿老怪徐徐下轎,看着聰辯先生,桀桀笑道:“你自破誓言,看來求死之心堅定。我今日便來取你狗命。”
聰辯先生悠然道:“老賊,你等不得了?說不定再等等,我能想通,將逍遙派武功秘籍,統統送給你呢?”
丁春秋喝道:“你休得再用這等言語,苟延殘喘!我現在便取你性命!”
杜預揚眉劍出鞘,喝道:“丁春秋!我等受邀聰辯先生而來,豈肯讓你當着我們面殺他?視我們無物?”
丁春秋左右一瞟,看到慕容復一行人、段延慶等四大惡人、段譽等人,均在場,略微沉吟。他要殺聰辯先生,反手可成,但聽聞慕容覆在聚賢莊一戰,蕭峰都敗於他手。而自己,則被蕭峰打得大敗而逃,這慕容復的功夫,倒是不可小覷。
他點點頭:“既然你老狗,邀請這些天下好手,來陪你下棋。我索性在旁邊等上一等。等你下完了,咱們逍遙派內部,再算賬!”
說完,他竟然施施然走到一旁,自有拍馬屁弟子上前去給他打傘遮涼,香茶招待。
正在此時,又有一聲佛號響起:“聽聞此地有奇人設局,小僧對棋藝,頗爲自信,不請自來!”
杜預擡頭看去,那鳩摩智竟然去而復返!
段譽見到鳩摩智,自然緊張不已,哆嗦着抽出右手,便要做六脈神劍發射狀。
鳩摩智看也不看段譽,徑直走來。他此時換了一身行頭,被南海鱷神剪去的金色袈裟,煥然一新,愈發寶相莊嚴。
聰辯先生見來了個番僧,淡然道:“對不住,我似乎沒發請帖給番僧。”